發現自己可能是錦鯉精的何如歌心情略奇妙,他拒絕了八爪開玩笑般說要麵基的邀請,有些頭疼地關掉企鵝。


    信息暴露得有些多,他最開始發現八爪可能是同類,沒有多少警戒心就把自己的妖紋發了出去。


    八爪說錦鯉精很罕見,因為錦鯉精的幸運值很高,強大的錦鯉精甚至能影響到旁人的氣運。氣運是一個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但是對每個妖怪都很重要。


    錦鯉成精的要求很苛刻,八爪知道曾經有一座古刹的許願池裏出了一位錦鯉精,因為那處許願池常年沐浴在虔誠信徒的信仰力之下,本來就是功德深厚很容易培育出精怪的風水寶地。


    因為各種機緣巧合,才出了一隻錦鯉精。


    那隻錦鯉精出來後,在妖怪圈子裏麵產生極大的影響。大家有錢交錢,又力出力,希望沾到錦鯉精的好運。


    後來那隻錦鯉精失蹤了。


    有人說是一位妖怪大佬想要完成生死人肉白骨的藥,將錦鯉精做了藥引。也有人說是一位大佬想要逆天改命,去拿錦鯉精祭天。總之那位錦鯉精的下場都挺淒慘的。


    知道前輩這麽淒慘的結局,何如歌害怕自己重蹈覆轍。雖然八爪保證不會透露何如歌的身份,何如歌還是有些不安。


    他過晚飯後,看到自己的收藏漲幅,重新變得開心起來。看完讀者的評論後,何如歌躺平睡覺。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在自己這本文最火的時候穿越了,穿越到了小白虎的世界裏。小白虎變成了軍裝男神,他和男神一起談起了戀愛,男神是貓他是魚,他看到男神就腿軟,當男神霸氣側漏走到他麵前,想要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刀子雨。


    劈裏啪啦的刀子唰唰唰戳向地麵,把男神腦袋上濃密的秀發削得一幹二淨。


    接著地麵上突然冒出了一個巨坑,有一個揮舞著刀片的人站了出來,陰惻惻地問道:“如歌是誰?”


    無數掉在坑裏的人咬牙切齒道:“這個作者他簡直不是人,他太監了!!!”


    “挖坑不填,砍死算了。”


    ……


    何如歌被嚇醒了。作為從開坑到現在,從未斷更過的好咕咕,他為什麽會做這個獵奇的夢?果然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打了一個寒顫的何如歌起床第一件事,是美滋滋地看了眼收藏,再動力滿滿地進小黑屋碼字。在碼字的途中,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忘記了什麽呢?


    席歸璨在遊戲裏等了整整一天,也沒有等到何如歌的出現,一日三餐都有工作人員送過來,然而對方卻不是席歸璨心心念念的何如歌。這個該死的遊戲又出bug了嗎?


    已經把遊戲當成每日精神食糧的席歸璨非常生氣。他不開心地從遊戲艙中出來,望著手中草莓味的營養液發了一會兒呆。


    席歸璨仰頭喝完營養液後,就變成原型去浴室泡澡,生發浴的見效很快,他原本一部分光禿禿的部位已經出現一層短短的細毛。不過這樣的大白虎……


    更醜了。


    這裏沒毛那裏有毛,還不如光禿禿一片來得自然順眼。


    又醜又凶的大白虎泡在浴缸裏,打開光腦觀看直播。十七星已經完全淪陷,十六星也淪陷了大半,聯邦人民對這場戰爭的未來並不樂觀。


    蟲族太能打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原本第一次星戰中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集體智障的蟲族,忽然間腦子靈光了不少。


    它們的戰鬥力下降了,不,也不能說戰鬥力下降了,身體素質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高,隻是打法不同。


    如果說原本的蟲族打架時有一股狠勁,是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也要取得勝利的狠勁。


    那麽現在的蟲族就有了理智和分寸感。它們……開始會考慮自己。


    這種可怕的發現告知了聯邦將級以上的軍官。雖然聯邦軍部壓下了這條信息,不準備公布於眾以防動搖軍心,但是在前線打仗的戰士們卻有了直觀的體會。


    在軍隊裏悄悄傳起了一條關於蟲族的謠言:


    “在殺戮中走出愚昧,在殺戮中獲得新生。”


    不過這些東西對席歸璨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他並不感興趣,平常看星戰前線的直播也隻是因為無趣,偶爾看看來打發打發時間。


    之前的他確實是一個無聊的人。


    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不看劇、不追星、不出門、不社交、不玩遊戲。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快樂源泉,每天都能積極登錄遊戲,沒想到辣雞遊戲又出了bug。


    大白虎麵無表情地關掉直播,他安安靜靜泡完了藥浴,變成了人形。銀發藍眸的俊美男人打開衣櫃,跳出一件純黑色的軍裝,他粗暴地將金色的軍銜和流蘇扯掉,等軍裝上麵隻有“黑”這一種顏色時,席歸璨才滿意地收手。


    他沒有戴軍帽,隻穿了一套純黑色的軍裝和漆黑的皮靴,渾身是肅殺的黑的男人,走進了塵封許久的機甲室。


    自從得了精神旋流空噬症,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碰過機甲。機甲需要和精神識海建立穩定的精神鏈接,席歸璨的精神識海到處是漏洞,情緒不穩定時還會出現精神漩渦和風暴。


    如果他這樣糟糕的精神識海狀態和機甲建立聯係,不是他炸就是機甲炸,或者幹脆是機毀人亡。


    他被醫生告誡,在病情沒有好轉前,最好不要碰機甲。


    所以席歸璨封鎖了機甲室,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再來到機甲室前了,當此刻他望著眼前這扇緊閉的大門時,忽然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滴——身份驗證通過!”


    機甲室的房門打開,空曠的室內隻放著一台銀白色機甲,機甲上有著金色的紋路,這些金色是稀缺的記憶金屬,一小克就價值千金,市麵上根本買不到,因為這些珍貴的金屬要先供給軍方。


    在機甲上加入記憶金屬,就能使機甲擁有自動修複的功能,加的量越多,修複的速度越快,修複的結果越完美。


    這具機甲是聯邦最優秀的機甲大師的作品,被聯邦軍部當成籠絡人心的獎勵贈予席歸璨。


    席歸璨一直很珍惜這台機甲。並不是因為它本身的價值有多珍貴,而是機甲的外表和他的蟲翼有三分相似。


    陪伴他度過最無助一段歲月的蟲翼,最後又被他親手掰斷的蟲翼。明明這副蟲翼是以強盜般蠻不講理的形式植入他的體內,可是當席歸璨真正折斷蟲翼時,心裏卻空落落的。


    完美融合了蟲翼的他,**就相當於高級機甲。失去蟲翼後,這台機甲就成為了替代蟲翼的存在。


    高級機甲都會有一個名字,比如天啟號、滅神號這樣威風凜凜霸氣側漏的名字。


    然而這台機甲卻叫“20號”。


    席歸璨把他不可提及的過去,渴望強大的願望,以及承載了苦難和屈辱的代號,藏到了這台機甲上。


    之前生病的那段時間,席歸璨不敢看這台機甲,因為他害怕看到自己岌岌可危病弱無助的世界。可是如今,因為《你的專屬戀人》這款遊戲,他的病情得到了好轉,被修複了一小半的精神識海已經能勉強和機甲建立穩定的聯係。


    手掌輕輕落在冰冷的金屬表麵,席歸璨將能源晶石放入機甲內,他輕聲道:“我回來了。”


    灰撲撲的機甲表麵忽然浮現一連串璀璨的光,機甲駕駛艙的門對席歸璨打開——


    “歡迎回來,席少將。”


    席歸璨走進駕駛艙,環視著熟悉的一切,鼻尖縈繞著沉悶太久的金屬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將胸口的濁氣吐出去。


    “出發地點‘中央星’,目標地點‘十七星’,極速前進,預計時程6星時,是否確認出發?”


    “20號,啟程!”


    一台高級機甲從將級軍官的專用機甲通道悄然出發,穿梭過沉寂星海與炮火硝煙,來到了淪陷區十七星。


    被蟲族占領的十七星。


    機甲落在十七星上,席歸璨走出機甲,走在死寂的十七星上。被蟲族統治的十七星沒有任何聲響,連一聲蟲鳴都不曾響起。


    席歸璨走在所有星際人避之不及的淪陷區,卻如同閑庭散步般自然從容。


    任何一個星際人都不能像席歸璨這樣毫無壓力地走在淪陷區,一旦有蟲族發現外來者的氣息,這些蟲子會瘋狂地,不惜一切代價來消滅外敵。


    可是席歸璨卻從來也不在意這些。因為他體內那隻怪物的存在,這些蟲子甚至有些懼怕他,是對金字塔尖強者的敬畏。


    這一點,聯邦的某些人其實早就有了隱隱約約的猜測了吧,不過那些人卻沒有更加具體詳盡的猜想,更不會想到——


    “他”……和“它們”的氣息是一樣的。


    那隻沉睡在他體內的怪物,是多麽特別又墮落的強大存在。


    席歸璨能感覺到,當他來到十七星後,體內虛弱的怪物的狀態就有一絲好轉,那隻怪物仿佛沉睡的病人發出一聲夢囈。


    然後被席歸璨冷漠地無視了。


    席歸璨沉默地走在路上,今天的陽光很好,耀眼到奪目的日光穿透雲層,從天空灑下,投下一道道夢幻般的光柱。


    全世界隻剩下皮靴敲擊在地麵的沙沙聲,男人走的每一步都是用尺子丈量般的精準。


    邁動的步伐忽然停住,席歸璨低下頭,看著路邊一簇不知名的白色野花。雪白的花瓣柔柔弱弱的,纖細的花梗幾乎支撐不住五片花瓣。


    一朵小野花忽然掉落下來,飄到反光的漆麵皮靴上。


    那朵白色的小野花是那般弱小,也許下一刻就要被皮靴碾成花泥,或者是被一陣忽如其來的風吹走。


    一隻布滿繭的手輕輕撿起了那朵花,席歸璨將花別在胸前的口袋上,繼續在路上走。他的記憶力很好,隻要走過一遍路,不管過去十年,還是二十年,席歸璨都能將路線記得一清二楚。


    這是去星海孤兒院的路。


    雖然當初他將星海孤兒院炸成了灰燼,什麽東西也沒有留下,那裏的建築消失了,變成了平地。


    這麽多年他都沒有再來過這個傷心地,恥辱地,可是他今天忽然想去那裏看看。


    在天空投下的一道又一道光柱的指引下,席歸璨來到了一片坑坑窪窪的土地前。


    他找來了三塊石頭,在石頭上分別刻上了三個名字,“軟軟”、“席星”、“烏雲瀾”。席歸璨靜靜地望著這三塊石頭。


    他想起了烏雲瀾。或許每個人都會對誌同道合的人產生些許好感,昨日遊戲裏那個烏雲瀾炸實驗室的行為,徹底扭轉了烏雲瀾在席歸璨心中的印象。


    原來不是他有過這樣強烈的念頭,並且付諸於行動的。烏雲瀾,還有烏雲瀾身後自願參加行動的實驗體們,他們在不同的時刻,都有過相同的願望。


    大家都很喜歡幹淨。


    所以才努力把世界上不幹淨的東西炸開,努力把汙垢清理到幹淨。


    這樣很好。


    聽說參加葬禮,是要穿一身黑色。最好胸前別著一朵白花。


    席歸璨將胸前口袋上別著的那朵不知名的白花取下,輕柔地放在三顆石頭的中間。


    一陣風緩緩吹來,將小白花五片花瓣吹散,那些柔軟的花瓣被風吹向了光的遠方。


    席歸璨靜靜地抬起頭,無言望向頭頂湛藍的天空,藍眸裏好似倒映出了雪白花瓣的影子。


    眼眸中的那抹藍,變成了有些哀傷的溫柔。


    他從遙遠星海的另外一端而來,給星空之上的人們,送了一朵小小的小白花。


    這樣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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