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斷了左臂的玩家說完就下線了,席歸璨百無聊賴地關掉光腦,走到何如歌身旁,“你找到了嗎?”他問。


    何如歌搖搖頭,神秘直播的主要內容是暴力和色情,既然席歸璨選擇的人和暴力有關,那麽他選擇的人可能和色情直播有關。剛剛遇到的主播裏,他對狸花貓小姑娘最有好感,所以就更加不想選中狸花貓小姑娘,怕把對方牽扯進這些灰暗麵中。


    “這個遊戲沒有時間限製,我們可以慢慢找。”何如歌道,當他關掉光腦時,才注意到幼崽們都在眼巴巴地望著他。


    饕餮有著清除他人記憶的能力,這些幼崽包括水惜蕊都忘記那天發生了什麽,監控裏也沒有出現饕餮附身杭時匡的身影,不過這樣也好,幼崽們就會忘記那段可怕的回憶。


    何如歌伸出手去摸幼崽們的頭,毛絨絨們爭先恐後把頭往何如歌手下擠,生起爭寵危機的軟軟蹦到何如歌懷裏,還對自己新交到的好朋友秋夢穀揮爪子,揮了好幾下,軟軟才忽然意識到秋夢穀看不見東西。


    “啊!”水惜蕊忽然驚叫出聲,她指著自己光腦上的通知,驚喜道:“陸地小1班不用轉移了!這是什麽原因——星戰結束,蟲族都被打跑了……誒?!蟲族被打跑了?!”


    那場打敗蟲族的直播早就被全星際瘋傳,無論是何如歌的戰歌、席歸璨的獸型機甲、一劍滅蟲族、長著翅膀的白虎還是席歸璨的獸型疑似禿毛虎,通通都上了熱搜。


    最開始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都表示不信,直到聯邦軍部抵達十七星,官方鑒定蟲族被打成渣渣後,星網輿論才徹底爆炸。


    這一戰不是打退蟲族,而是把蟲後都打成渣,怎麽也活不回來的那種,徹底終結了第三次星戰、第四次星戰……


    誰能帶給聯邦帶來和平,誰就是聯邦的英雄,於是一時間歌功頌德的讚美之詞漫天飛舞。


    那些黑席歸璨和何如歌的噴子全部改變風向,因為現在誇席歸璨和何如歌才是政治正確。當初席歸璨臨陣脫逃,討論是否授予席歸璨元帥軍銜的議題被否決,結果剛剛宣布否決不久,就光速通過,而且還是全體議員全部通過,隻等過席歸璨什麽時候抽出時間去中央星,把新鮮出爐的元帥頭銜領走。


    鴿派鷹派的大佬們都啪啪啪打臉了,星網上的黑子就算膽子再大,也大不過大佬們。


    不過大部分的榮譽都在席歸璨身上,因為星際人民普遍認為何如歌隻是唱唱歌加加油,並沒有出太大的力。


    即使是這樣,何如歌吸收到的信仰之力還是有史以來的巔峰。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戰歌當威力,比如毛子協才知道那首戰歌蘊藏著多麽恐怖的力量,直接將他聽了《獻祭》後沾染的負麵情緒衝刷幹淨。


    他其實當年在聽到《獻祭》時,就受到了禁曲的影響,包括後來將禁曲給何如歌,都是饕餮通過禁曲在暗示毛子協。


    毛子協想通後感到了一陣後怕,給何如歌發了長長一串道歉文字。毛子協還把何如歌唱的那首戰歌當成護身符,一天必須聽十幾次,防止自己又被禁曲操控。


    席歸璨將下頜搭在何如歌的肩上,垂眸冷淡地看著毛子協發來的消息,他輕聲嗤笑道:“嘖,毛家人。”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後如出一轍的道歉姿態。


    涼薄的嘲諷之色在男人英俊的臉上來得快去得也快,藍眸好像裝不下多少情緒,下一秒又變得冰冷漠然,隻有在看向身旁的青年時,才會染上些許溫度。


    何如歌正在和水惜蕊說話,他們討論著藍鯨孤兒院裏西半球幼崽們的去處問題,東半球的環境不適合幼崽們的成長,既然蟲族已經消失不見,那麽幼崽們就可以重新返回家園。


    現在聯邦已經在修複西半球的基礎設施,再過一段時間,幼崽們就可以回家了。


    “唉,如果我能適應西半球的環境就好了。”水惜蕊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辦理出院手續後,水惜蕊領著幼崽們回到藍鯨孤兒院,何如歌抱著軟軟,大腿被小刺蝟花花扒住,水惜蕊走在前麵,何如歌和席歸璨走在後麵,他邊走邊和席歸璨小聲討論:“歸璨,蟲族是徹底消失了嗎?”


    席歸璨壓低帽沿,他和何如歌為了避免麻煩都戴上口罩,“是。”當初窮奇留在蟲族裏的力量已經被席歸璨全部收回,最大的力量在蟲後身上,蟲後孕育高等蟲族,沒有了窮奇的力量,就算有蟲族僥幸逃生,它們生下的後代也隻能是沒有智慧、武力低下的低等蟲族。


    “那十七星人是不是可以重新回家了?”


    席歸璨繼續點頭,“會有一些低等蟲族在十七星流竄,聯邦可能會把這些蟲族徹底消滅,再考慮讓十七星人……回家。”說到回家的字眼時,席歸璨愣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看何如歌懷裏的軟軟,忽然意識到他和軟軟都是十七星人,回家這個詞,其實也可以用在他們身上。


    “那我們能不能在十七星辦一個孤兒院?就在原先星海孤兒院的位置上,新建一個孤兒院。”何如歌的眼睛亮得好像會發光,在這樣明亮的目光下,席歸璨的心仿佛被燙了一下,他動了動唇,想要問為什麽。


    為什麽要在十七星?為什麽要在原先星海孤兒院的地方建一座孤兒院?


    可最終他什麽也沒有問,隻是低聲說好。


    何如歌和水惜蕊進了藍鯨孤兒院,席歸璨沒有跟著進去,有他在,那些幼崽們會感到害怕。席歸璨站在大門口,漆黑軍帽,漆黑軍裝,皮質手套,軍用皮靴,一身壓抑的黑,男人的站姿筆直,好像畫刷沾了黑色顏料一筆刷出直線。


    此刻是清晨,幼崽們已經做完早操回教室早讀,奶聲奶氣的讀書聲,和鯨落之城裏人為製造的晨曦一起灑落空氣中。


    席歸璨抬起頭,看到天上一排排的風車,藍白二色的風車,當有風吹過來時,這些風車會嘩啦啦旋轉,好像無憂無慮的浪花。


    他好像還從來沒有認真看過,除了星海孤兒院以外的孤兒院。


    席歸璨抬起手,指尖好像要碰到半空的排排風車,手指微動,仿佛在撥弄琴弦。男人的神情冷峻依舊,隻是雪白的眼睫卻有些迷惘地微眨。


    “你為什麽不進去呀?”軟軟不知道什麽時候蹦蹦跳跳著來到席歸璨腳邊。


    席歸璨收回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腳邊的小兔子,“沒必要。”


    “為什麽沒必要?”軟軟不解道。


    “我不受歡迎。”席歸璨道。


    軟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呀?不光我想要你進去,小朋友們都希望你進去呀,小水老師也希望你進去。你是大英雄!如歌和我們說過的,席歸璨是個大英雄!”軟軟已經理好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記憶,他一直都是一隻聰明的小兔子,不僅沒有被兩份記憶搞糊塗,還能夠記得瑣碎的小事,細到何如歌說過的某一句。


    他也是一隻善解人意的小兔子,沒有問何如歌爸爸媽媽去了哪裏,十六星是哪裏,藍鯨孤兒院又是哪裏。


    問題太多的小孩子總是會惹人討厭的,這一點軟軟知道得很清楚。


    “不信你可以到班級裏看看。”軟軟拍著小胸脯道。


    席歸璨沉默了一會兒,彎腰抓起軟軟,把軟軟抱在懷裏往陸地小1班走。因為堅硬的軍裝外套,席歸璨的懷抱一點也沒有何如歌的舒服,軟軟被磕得慌,隻希望去往班級的路能夠更短一些。


    快到班級門口時,軟軟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鰍,咻得就躥到班級裏,圓圓的兔尾在奔跑時還一晃一晃的。


    席歸璨站在門口沒動,他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班級裏的幼崽們,發現那些幼崽打量他的眼睛裏有敬畏、有好奇,甚至還有一絲親近。


    對於幼崽們來說,席歸璨是小何老師喜歡的人,小何老師喜歡的人,也一定是好人。


    何如歌走了出來,牽住席歸璨的手柔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席歸璨對幼崽們的態度很冷淡,當席歸璨停下腳步離開大部隊時,何如歌以為對方不想和幼崽們呆在一起。


    “歸璨,我想要在這裏陪幼崽們幾天,等送他們到西半球後再離開。你可以先去中央星晉升軍銜,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已經有自保能力了。”何如歌轉頭看了一眼幼崽們,輕聲道:“我剛剛在想,陸地小1班的幼崽們願不願意跟我去十七星,十七星的環境和西半球相似。”


    “……為什麽?”席歸璨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為什麽要在十七星建孤兒院?”


    “你和軟軟都是十七星人,遊戲給我的資料裏,我也是十七星人。我們華夏有一句古話,叫葉落歸根。我想帶大家回家。”


    他握著席歸璨的手笑吟吟道:“聽說藍鯨孤兒院會組織一個活動,西半球雖然被聯邦組織修複基礎設施,但是短時間內地麵上一些被能源彈炸過的彈坑無法修複,到時候我們會領著幼崽去彈坑裏種鮮花。”


    還有一個理由何如歌沒有說出口。


    他知道對於席歸璨來說,星海孤兒院是席歸璨內心永遠的傷疤,雖然席歸璨當初炸了星海孤兒院,看似好像將所有的仇與恨炸得一幹二淨,可是炸過後的彈坑卻依然存在。


    而何如歌想要在彈坑裏種滿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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