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


    很喜歡。


    很喜歡,怎麽感覺比愛還叫人心動,莫名的純情。


    宋琛默默地聽著,身體不動,心裏簡直樂開花。


    趙雲剛也很高興,拍了拍趙近東的肩膀:“我也不是吹,就小琛這條件,你在外頭打著燈籠也難找第二個,就是脾氣大點,但是你順著他的毛捋,他就老實了,你看他在我跟前,怎麽一直這麽溫順。就是我寵他的緣故,你多寵寵就行了。”


    趙近東聽了沒說話。


    這話趙近東不能苟同。


    宋琛再寵就上天了吧。


    他是欠虐的體質,讓他蹬鼻子他就能上臉,硬一點狠一點他就老實了。


    父子倆對於宋琛,有著完全不同的認知,各自覺得自己最有理。


    宋琛躺在床上想,他這輩子有這倆男人在身邊,人生沒有遺憾!


    不過這麽一想感覺也不對,有點沒誌氣。他要順便再搞搞事業,這才是真的圓滿。


    這邊一片祥和,家裏氣氛卻很沉重。


    趙寶濤和趙起從醫院出來以後就又回到家裏來了,來看望趙新之。


    一母同胞,這一刻分外顯得團結。


    到了趙新之房間裏,見趙太太和陳嫂等人都在,趙太太含著眼淚,正在給趙新之敷藥。


    趙雲剛讓趙新之在家閉門思過,趙太太也不敢帶他去醫院,就請醫生到了家裏一趟,給開了藥。


    趙雲剛這次下了狠手,趙新之背上可以說是一塊好肉都沒有了,看起來觸目驚心。他倒是倔強,也不吭氣。


    趙寶濤和趙起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


    趙太太一邊抹藥一邊說:“從前跟你說過多少次,告訴你,小琛那邊你就別想了,你偏不聽,小琛要對你有意思,你這麽癡心,他早跟你好了,怎麽會等到今天。”


    “媽你就別說了。”趙起說。


    趙太太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今天的事你們倆也都看見了,以後該怎麽做,心裏也都該有點數了。”


    趙寶濤說:“我早死心了。”


    趙起說:“爸就是偏心。以前就是偏心小琛,如今連帶著二哥也偏心上了。”


    “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趙太太說:“都是沒用的廢話,叫你爸聽見了不高興,小琛和老二聽了心裏也有芥蒂。”


    趙起抿了抿嘴巴,就沒再說話。


    趙寶濤就說:“小琛和老二性格不合,小琛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清楚,老二是什麽樣的人,我們也都清楚,他們倆要能好,早八百年就好了,怎麽至於到今天。等著吧,他們倆早晚會離。”


    趙太太聞言就瞪了過去:“都說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怎麽回事聽不懂人話啊?!”


    “太太別生氣。”陳嫂忙說:“當心動了胎氣。”


    “都是沒用的廢話,他們倆離了又怎麽樣,你還想要?你自己那攤子爛事還沒搞定呢,楊慧怎麽樣了,讓你沒事跟她聯係一下,你聯係了麽?”


    “我就說他們倆長不了,又沒說他們倆離了我就怎麽樣……”趙寶濤說。


    “長不了短不了,都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依我說,以後也不要講什麽兄友弟恭了,你們就把小琛當成女人來看,自己的嫂子,弟媳婦,腦子但凡正常點的都該知道保持距離。”


    趙太太說:“你們別在我跟前杵著了,該幹嘛幹嘛去。家裏已經夠我頭疼的了。”


    “發生了這種事,小琛還在住院,我跟三哥既然知道了,沒事人一樣不著家也不好吧,要不這幾天我們就在家裏住。”趙起說。


    趙太太沒說話,低頭繼續給趙新之上藥。


    一直都沒說話的趙新之忽然開口問:“小琛怎麽樣了?”


    趙起說:“他傷還挺嚴重的,右眼現在都看不清東西了,不過醫生說沒大礙,等傷口消腫就好了,隻是可能會留疤。”


    趙新之聽了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趙太太手上也停了一下,說:“那等會我去看看他。”


    她對宋琛的感情一如既往地複雜,手上沾著自己親生兒子的血,心裏又念著宋琛救她和腹中孩子的恩。


    要去醫院之前,先給趙雲剛打了個電話,趙雲剛說:“你來什麽,好好在家躺著別添亂就好了。”


    晚上的時候趙雲剛回來了,趙太太又細細問了一遍宋琛的傷情,說:“他從小就不喜歡醫院,要是沒有大礙,就讓他回來吧,回來了,我照顧。”


    “哪兒用得著你,家裏有這麽多人。”趙雲剛說:“你怎麽樣了,我也一直沒空陪你。”


    “我沒什麽事,多虧了小琛拉我那一把,不然不光我肚子裏的孩子,摔下去受傷的可能就是我了。這都是老大犯下的錯,就該我這個當媽的替他償還。”


    趙雲剛說:“關你什麽事,你現在也是非常時期,不要多思多慮,你能照顧好自己就好了,孩子的事,有我呢。”


    趙太太自從檢查出懷孕以後,連護膚品都很少用了。妝台上隻擺了幾個瓶子,她對著鏡子抹了抹脖子,垂下頭來,便又落了淚。


    趙雲剛伸出手來,摸了一下她的耳朵,又替她拂開了耳邊的碎發。趙太太紅著眼回過頭來,說:“都怪我,當初我或許不該攔著老大,不然和小琛結婚的就是他了,或許也沒有現在這些事。如今看到老大這樣,我是又痛心,又傷心。我這幾個兒子都教不好,等肚子裏的這個生下來,我都老了,又能教成什麽樣。”


    “這不是還有我麽?”趙雲剛溫聲說:“以前他們幾個小的時候,我正忙,沒怎麽管過,你肚子裏的這個,不管男女,我都親自教導,一定將她教成最懂事的好孩子。”


    趙太太透過鏡子看著趙雲剛,趙雲剛說:“別哭了。”


    趙太太抹了抹眼睛,用頭巾將蓬鬆的頭發挽起來,說:“我現在總後悔,要是能重來……”


    要是能重來,她或許會成全了趙新之,也或許會對宋琛和趙近東更好一些。


    要是能重來,幾個兒子一視同仁,他們或許真的能夠兄友弟恭。


    但人生最遺憾的就是不能重來,她能掌握的,隻有未來。


    宋琛發現趙近東說陪護還真不是說著玩的,他是說陪護就是認認真真地在做陪護,照顧的很細心。


    他以前都沒發現趙近東這麽會照顧人。他除了上廁所,幾乎躺在那裏都不用動,趙近東明明都還在忙工作上的事,可是他稍微動彈一下,趙近東都能發覺,對他的要求也很簡單:“不要動,你要什麽。”


    宋琛就想起自己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常有這種借著生病寫小甜章的文,尤其是腿受傷,可以發揮的空間最大,包括但不僅限於抱著上廁所……這個梗簡直萬年老套狗血但就是很戳少女心,抱著撒尿真是又重口又羞恥。什麽“你不要看”啦,什麽“尿不出來”啦等等,看得人心花怒放。


    不過很可惜,他受傷的隻是額頭,胳膊腿都好好的,能走能動。


    “喝水?”趙近東問。


    宋琛擺手,說:“我看你有點陌生。”


    趙近東就抬眼看他。


    陪護的床離得也很近,趙近東丟下手機,問說:“怎麽個陌生法?”


    “我以前都沒注意你胡子生命力這麽旺盛。”


    趙近東聞言就摸了一下下巴。


    他是每天都要刮胡子的人。


    毛發旺盛,是不是說明氣血旺盛。他發現趙近東俊美幹淨的外表之下,其實有著很重的毛發,腋下是,兩胯之間就更是,他都見過。


    “你倒沒怎麽長。”趙近東說。


    宋琛是三天不刮胡子都不大看的出來那一種,而且即便長長了,也很稀疏柔軟。


    宋琛忽然下床。


    趙近東忙道:“你躺著,想幹什麽,跟我說。”


    “我要去刷牙。”


    “……”趙近東說:“你就湊合湊合吧,一天不刷也沒事。”


    宋琛不說話,依舊下了床。


    他額頭傷口深,平時不動都疼,麵部動作稍微大一點更疼,吃飯都不敢咀嚼,他都隻喝了粥,刷牙要張嘴,估計更疼。


    但是宋琛覺得自己還是要刷。


    因為他剛才在想毛發這件事的時候,看著趙近東近在咫尺那張帥臉,突然想到他可能會跟趙近東親嘴這件事。


    好害羞,這種時候了還不忘思淫,欲。


    但是他們倆好幾天沒見,他心裏自然是愛趙近東的,趙近東如今也親口說了喜歡他,互相喜歡的兩個人,獨處一室睡覺,不說啪啪啪,那擦個槍走個火總是難免的吧?尤其還是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他毛發雖然不旺盛,可他心欲旺盛呀。


    他覺得趙近東真是千好萬好,就連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都讓他變得更男人,更性感。


    不知道趙近東會不會用他下巴上硬硬的胡茬紮他。


    或者……


    宋琛一邊忍著痛在洗手間刷牙,一邊低頭朝他上半身看了一下。


    休息了幾天,他胸口已經完全好了,早就支楞楞的,這倆受虐狂,已經盼著被搓躪了一樣。


    宋琛都有點佩服自己這種身負重傷依舊鬥誌昂揚的精神了。他噙著牙刷看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堅強的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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