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昀委屈地望著他,修長的手指按在了他腰部以下比較尷尬的位置,白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龍昀的手指輕輕貼在褲縫上緩緩摩挲,白葉感覺得到。    白葉咽了口口水,掃開了他的手,把雙腿豎起來,用膝蓋擋在了自己和龍昀之間,“你別這樣……”    “你都有感覺了。”    “我自己會去衝涼水的。”    龍昀誘哄他:“衝涼水不單不舒服,長此以往,還要得病的。”    白葉的神情有點緊張。    龍昀見機,湊上來扒他的褲腰,要往裏張望。    白葉按住了他的手:“沒有什麽好看的。”    “好看的。”龍昀紅著臉,揪著他的褲子,“你哪裏都很好看,很漂亮。”    白葉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我可以讓你很舒服。”    “我知道。”    龍昀挑了下眉:“你知道?”    “……知道一點,就是吹簫。”白葉一本正經地說。“這個不大好。”    “我是吹簫,又不是吹奇怪的東西。”    “可你就是吹奇怪的東西啊。”白葉看他耍無賴,有些著急。    龍昀再一次笑場了。    在他笑完,眼前又出現了白葉放大了的臉。    白葉主動吻了他。    是很輕的吻,感覺卻很不一樣。白葉總是在配合他的步調,龍昀有時候會懷疑他是不是天性溫順。但他此時此刻覺得,對於再溫順的人來說,吻也是不會輕易施與的。    白葉離開了他的嘴唇,抵著他的鼻尖,摸了摸他的臉:“親你一下做補償。”    龍昀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對不準他吹簫的補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白葉繼續輕而堅決地說:“以後也不要輕易給別人吹簫。”    龍昀馴順地將臉埋在他肩頭:“從來不。因為你才想的。”    “我也不敢。萬一你中途魔化,咬我一口,那我以後都是太監了。”    龍昀鬆開了手,跪坐在地,在沙發上撐著自己的腮幫子,眯著眼睛問他:“什麽叫我萬一中途魔化呢?”    白葉一驚,萎了。    他在龍昀的飲食中添加了煙草和啤酒,會誘發他魔化,這件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龍昀是不知道的。他怎麽突然就說漏嘴了呢?    “就是……關野先生說,你吸了我的血,提前回到正常態,不知道後續還會不會魔化,讓你注意一點啊。還讓我們都不要掉以輕心的,你忘記了麽?”    龍昀垂下眼睛,思考了幾秒鍾,重又笑了起來:“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    他接著拍拍白葉的腳趾:“所以是怕我魔化一口吞掉你的小老弟麽?”    白葉把腳趾縮了回去,並不回答。    “那……白葉,如果我不會魔化,你願意麽?”    “什麽事。”白葉覺得他應該不止在說吹簫這回事。    龍昀扣住他的手腕,親吻了一下皮膚最為單薄的部位,簡明扼要道,“所有的事。”    “等你不會魔化了再說。”    “根本不會有那一天。”龍昀沮喪地坐在原地望著天花板,“也許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    說完這句話,他起身想走。    他的手被牽住了。    “願意的。所有的事。”    龍昀輕笑了一聲,轉過身來,“所有?我會和你做/愛。”    白葉並沒有流露出大驚小怪的表情。他並不覺得做/愛是什麽大事,如果這是龍昀喜歡的,那很好。隻不過他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另外一個場景。如果他們可以在一起,他想帶龍昀玩彩色玻璃彈子。也許有點幼稚,不過那對他有特殊的意義。    “而你……我猜你會和我玩彩色玻璃彈子。”龍昀彈了彈他的腦門,仿佛會讀心。    龍昀夢見白葉在每個城市遊蕩,撿那些彈子。找彈子的時候,沒有虐待,沒有工作,沒有明天早餐的困擾,白葉開心得像一個普通的小孩。他搜集的每一顆都代表著他真正快樂的那少許時光。現在他想分享給自己。    白葉的眼睛亮了:“你知道?”    “你忙著搜集那些亮閃閃的小玩意兒,哪兒都帶在身邊,因為是唯一的玩具所以特別珍惜,對麽?不過你要分享給我的話,現在就可以。”    白葉搖搖頭:“你病好了,我再和你玩。”    “你說得好像我明天就能好似的。”    白葉不說話。    “立下這樣的誓言,也許你這輩子都不能和我玩了。”    “那我就再也不碰它們。”    “那些彈子對你來說,是很特別的東西。”    “但你是我最喜歡的人。”白葉說,“所以我用最特別的東西來許願,希望能靈一點。”    兩個人對視著,臉上都掛著安靜的微笑。白葉很平靜,龍昀則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他的內心深處在尖叫,他想立刻馬上帶著白葉遠走高飛,什麽都不要管了。他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愛,而且發現那份愛意比他想象得更好。被白葉喜歡上是多麽幸福的事。    微笑首先在龍昀臉上褪去了。    “雖然很高興但是……我們注定沒什麽結果。”他替白葉理了理衣領,眼神迷離道,“會有其他人對你做這些事,男的,或是女的。不是我。”    白葉凝望著他:“那你不做點什麽麽?”    “我什麽都做不了。”皇子溫柔地摟住了他,然後埋首在他的發間,用唇瓣抵著他的耳垂說道,“你來做更合適。”    正當白葉揣摩著這是個什麽意思的時候,皇子鬆開他的腰,倒在了沙發上,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白葉瞥了眼水杯。    藥效也太強了吧,見效好快。    白葉拍拍龍昀的臉:“皇子哥哥,皇子哥哥?”    龍昀的胸膛起伏著,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白葉想了想,趴到他耳邊吹著氣:“皇子哥哥,我——想——給——你——吹——簫——”    龍昀還是沒有反應。    白葉放心了,搬著他的腿腳把他整個人搬到沙發上,然後撥弄了一下他腰上的刀鞘。    這個刀鞘從來不離身的。    白葉握住刀柄,毫不猶豫地抽刀。☆、第23章 入v三合一刀柄上麵是鋒銳的刀刃,但是看起來很新,並沒有白葉所想的冷光。他知道真正的魔刀已經被毀掉了,現在這把隻是替代品。雖然是好刀,但沒有到傳奇的地步。    但是從刀鞘中,有一絲黑氣幽幽地飄了出來,懸浮在空氣中。白葉感覺到一絲不自在的被窺探感,他覺得這些黑氣像是某種有意識的生物,謹慎地在他眼前翻騰。    這就是刀魔。他頭一次遇見龍昀的時候,他拔刀,房間裏就充滿著黑氣。後來他魔化的時候,也是黑氣纏身。這些黑氣組成了刀魔,現在寄生在龍昀的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醒來,吞噬龍昀的靈魂。    那麽,如何封印?    到目前為止,他所掌握的唯一一個魔法,就是空間門。空間門顯而易見對刀魔並沒有用。    但是關野先生說,封印刀魔的魔法就印刻在他身上。他可以像是使用其他符文一樣去使用它:“符文隻是魔法的一種形式而已,還有其他很多途徑挖掘。魔法和科學一樣,非常簡單。”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他想到,從前他使用空間門,都是有意識地去繪製。但是有時候空間門的魔法會自動從他腦袋裏跑出來,跑到經手的子彈上,讓子彈成為附魔武器,從而給他帶來很多困擾。這種印刻過程中,他並沒有去繪製符文。    無意識地使用……    他思考了一下,對著空氣中漂浮的刀魔伸出了手。    閉上眼睛,他能感受到魔法力量在他身體裏麵翻騰,就像他每次繪製符文時候的那樣。    這次,他的手指沒有淩空移動,繪製任何圖形。    他隻是想著:“封印。”    在他想到這個詞的瞬間,魔法力量湧/出他的手心,自動結成一道紅色的魔法陣。那道魔法陣非常暗淡,而且白葉看不清它的構造,這說明它應該已經超出他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外了。紅色魔法陣自誕生之後不斷擴大,開始遠離他,向刀魔靠近。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從垂直翻轉為水平,懸浮在刀魔的上方。    刀魔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開始有了逃脫的跡象。黑色煙霧突出許多棱角,不斷下沉,希望能夠逃脫頭頂的禁錮。這個時候,紅色魔法陣突然下降,旋轉著將黑色煙霧禁錮在中央,然後不斷收縮,最後變成了封/鎖黑色煙霧的一道光球。    白葉驚訝地靠近,發現光球內部的刀魔已經被勒得極細,有如聳動的蚓蟲,無法突破屏障。    隻是光球的顏色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黯淡了,不一會兒,紅色屏障就自動消失,吐出了裏頭毫無生機的刀魔。白葉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後搖搖晃晃地跌坐在地上。    這個魔法,非常消耗他的精神力。他現在覺得腦子裏像是被針紮一樣得疼,而且非常疲憊。不過想想也是,這可是可以對付刀魔的封印魔法,會比空間門更難駕馭也是正常。第一次意念施法可以成功,他已經很開心了。    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刀魔在空中飄散了一會兒,漸漸靠近了他。    離他越近,刀魔的移動速度越快,然而並不像是刀魔有意如此。它像是隨波逐流一般,被一股看不見的引力收入了白葉的指尖。    白葉先是一愣,然後發現這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壞影響。相反,他覺得自己的精力恢複了一些。    “可以這麽做。”白葉躺在地毯上想,“可以那麽做……”    白葉這樣想著,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沙發上的龍昀睜開眼睛,確認白葉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自己的刀鞘放在桌子上,沒有擺好。他把刀柄插上,掛到了腰間,然後把白葉抱去了床上。    他的身體具有極強的抗藥性,安眠藥對他沒有用。但是他願意配合他的小朋友。    安頓好白葉,他短暫地出門,給他的哥哥打電話。    “你還要多久才能回來?”龍昀正對著他祖先的油畫肖像。畫框明亮如鏡,印出他布滿血絲的臉。“我就快要發作了。”    “我從來不知道我對你如此重要,我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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