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皮皮蝦對手下使了個眼色,“還愣著幹什麽?去庫房裏拿槍啊!等著被打成篩子啊?” “誒……”白葉還沒說話,大家就都爭先恐後地跑到二樓,端著槍下來了。 “這要死很多人的……”白葉阻攔大家。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皮皮蝦說。 白葉頭痛,隻要有皮皮蝦參戰,估計會演變為大規模流血事件,他差黃毛和另外一個社團成員是還去叫人:“把黑太子那邊的風紀委員王遼請來。” 想了想又說,“把卡拉揚也請來,他負責管理f區紅龍社團的秩序。” 如果有雙方風紀委員在,也許可以避免慘劇發生。 ****** 王遼和和黃毛一道從摩托車上下來,和剛要進門的大熊在log門口打了個照麵。 “風紀委員……”大熊把煙頭從嘴邊拿開,眯起了眼睛。 “log請我來做仲裁者。”王遼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熊點點頭,推門而入。 皮皮蝦與大熊各自帶著人,在大堂中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讓我驗一下那柄刀,這件事就算了結。” 大熊此時已經決定兩邊都不招惹。上城的事,他惹不起,戰爭學院裏強人太多,誰知道眼前這個小白臉背後有什麽靠山。但是他作為社團大佬,也需要一個台階下,因此提出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條件,希望兩邊各退一步。他相信白葉是會接受的。 “驗什麽驗,驗什麽驗?”皮皮蝦怒道,“你說驗就驗?把我們log當成什麽地方?” 白葉扯了她一把。在太刀上動了手腳,這事兒他們理虧,皮皮蝦還表現得如此囂張,連白葉自己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大熊作了一次深呼吸:“你贏得不自然,我總要眼見為實吧。” 皮皮蝦不理他,回頭問log的眾人:“有人往我刀上附魔了沒有?!” “沒有!” “根本沒有的事!”皮皮蝦睜眼說瞎話,嗓門卻還要蓋過大熊,“我兄弟說沒有!你聽見了麽!” 大熊發現多了個刺頭,煩躁了起來。要是換做白葉息事寧人的性子,這事兒早了了。他對白葉抱怨:“你就不管管你女人麽?” “我有男朋友的!不是他!少他媽給我拉郎配。”皮皮蝦瞪他。 “好了好了都好了,不要吵,不要吵,有事好好說。”白葉被兩人吵得頭都大了。“我去拿刀。” “拿什麽拿?!”皮皮蝦拽住他,“我們的堂會,讓別人一句空口白話說搜就搜,以後混不混了?兄弟們心寒不寒了?!” 見白葉蔫了,皮皮蝦朝大熊拍桌,“凡事講證據,你把證據拿出來!” “證據他媽的不就是你自己那柄刀麽!有本事你拿出來啊!” 大熊也火了。他很清楚皮皮蝦的做派,因為他們是一類人,這時候他自己也是騎虎難下,他要是這時候服軟,手下也擺不平,妥妥落實了尋釁滋事的罪名。 “我看你不敢吧?”大熊居高臨下湊近皮皮蝦,冷笑,“來人,給我搜!” 皮皮蝦突然一聲大喝,“來人!拿把匕首給我!” “你幹什麽呀你!拿什麽匕首,槍都有了你還匕首你要不要做人了……”白葉攔她,攔不住,被皮皮蝦一把推開,推倒在地。黃毛連忙把他扶起來,一群人都驚恐地望著人群中央的皮皮蝦。 皮皮蝦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攤在台球桌上,高高舉起匕首,“我再跟你說一遍,我的刀沒有附魔。” 說著,一刀就把左手尾指給剁了下來! 一直作壁上觀的王遼臉色陡然一邊:“皮皮蝦!” 白葉衝上去,脫下衣服纏起她的上肢給她止血。 皮皮蝦自始至終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著大熊:“我敢說我們是清白的……你他媽敢麽!你他媽敢把手指切下來,說一句,對,就他媽是你們在刀上做了手腳麽!” 大熊驚呆了。 皮皮蝦撿起斷指揣到自己口袋裏,冷哼一聲,“慫貨還學人混道上。” 大熊站在那裏,迎著少女驕傲的目光如墜冰窟。 他已經感覺到背後鋒芒在刺,自己連個女人都不如! 一怒之下他搶過匕首,把自己的手指也切了下來! “怎麽說!”他咆哮著! “夠了!幹什麽呀!快送校醫院!”白葉吼了回來。 “今天的事還沒個了結!”大熊對著皮皮蝦咆哮。 “現在進入天決流程。”王遼從白葉手裏接過皮皮蝦,“按照戰爭學院的規矩,雙方若都經過自殘流血證明清白的案件,就由天決定罪。雙方solo,誰打贏了,誰無罪。” 說完把皮皮蝦抱上摩托車後座,絕塵而去。☆、第49章校醫院,單人病房。 戰爭學院的校醫院永遠滿員。整個充斥著爭鬥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傷員。白葉此時陪在皮皮蝦床邊,內心是崩潰的。然而皮皮蝦沒事人一樣,用完好的右手接過他削好的蘋果,往嘴裏送去。 “你從進來就愁眉苦臉,你是有什麽心事麽?” 白葉簡直不知道從何講起:“你一進來就剁掉自己手指頭做什麽?” “你不懂的。”皮皮蝦直言,“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少爺,順風順水地長大,所以這種事你都不懂的。” “我是孤兒,沒爸沒媽,我也是貧民窟長大的。” “那你也不懂的。你為了活下去什麽都會做,什麽都能忍,但是我們混道上的,就爭一口氣。沒命也不能輸了骨氣。手指頭切了,可以接上,但是底下兄弟們不信你了,就是不信你了,這比斷根手指頭嚴重得多。做人要講義氣,你既然是log的大佬,就要記住這一點。” “我不要做了,你來做吧。” 皮皮蝦盯了他良久,誒了一聲,“你是真得慫,扶不起的阿鬥。我竟然要做你的二當家,但凡麵前有條狗,我也就日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白葉扶額,“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跟大熊的solo啊。你的手指頭都斷了,根本打不過他,隻有我上了。” 皮皮蝦原本想說,大熊的手指頭也斷了啊,但是轉念一想,高興起來,“現在你有點像男人了。” “你都為了這種事情斷了手指頭,我總不能讓你再去與人solo。” “那你打得贏麽?” “打不贏。”白葉搖搖頭,“但是我跟著你,臉皮學得比較厚,可以作弊。作弊被人發現還不認。到時候不怕陰不到他。” 皮皮蝦高興起來,“這樣才像個扛把子。如果我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你也已經有男朋友,我簡直要愛上你了。” ****** 同一時間,隔壁病房。 王遼吹著口哨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著,擱在大熊的膝蓋上。 “說說吧,什麽事情非得去跟log過不去。”王遼說到這裏,盯著天花板的眼睛轉到大熊臉上,笑嘻嘻的,“打擂作弊這種話。你騙騙新來的大佬可以,騙我,省省吧。那天皮皮蝦贏,你賺了不少。” “程上校讓我找log的麻煩。” 王遼停止了抖腳的動作,把腿放下,手從褲袋裏抽出來,擱在膝蓋上,擺出側耳傾聽的姿勢。“程上校,程旭?他為什麽?” 大熊捧著左手,苦著一張臉,“一開始說,讓我趁著這段時間按log換了個大佬,把f區給擺平了,徹徹底底變成黑太子的勢力範圍。後來log的那個人說,行,他們要加入,說實話我也沒見過那麽好的事情,就打電話問程上校怎麽辦。” “他怎麽說?” “他說不成,非要我搞掉log的新大佬。” “搞?怎麽個搞法?” 大熊聳聳肩,“他沒說。我也不打算做。他是有私心的,那個大佬言談間與黑太子很熟稔,不知道是不是在詐唬。反正我是不準備蹚這趟渾水。他們要搞,自己去搞,我不想被當槍使。結果半途殺出個程咬金來,不肯善罷甘休。你說現在的姑娘怎麽都這樣?” 大熊特別鬱悶地看看王遼。 這個時候護士進來,催促王遼付款。王遼頭也不回地插著褲兜起身離去,笑嘻嘻地留下一句:“自己付錢去。” ****** 王遼看皮皮蝦病房裏的門虛掩著,閃身進去。 皮皮蝦吃蘋果的動作一頓,整個人沉下了臉。她不喜歡條子,天生對條子沒好感,何況是吊兒郎當的條子,簡直煩死了。 “小姑娘很勇敢嘛,說切就切下手了,了不起。” “我有男朋友了的。”皮皮蝦直截了當道。 王遼哦了一聲,尾音上揚,把椅子拖到跟前,坐下,“是你們log的大佬麽?他看上去不怎麽靠得住。” “不是。”皮皮蝦辯解,辯解完了覺得自己竟然同他解釋,真沒意思,補了一句,“關你什麽事?” “我是風紀委員,來找你做一下口述,記錄一下當時發生的事。” “你不是看著麽?我跟你差不多時候到。”皮皮蝦梗著脖子,就是不想跟他好好說話。 王遼把椅子拖得更近一些,“誒,小姑娘,你從哪裏學得那麽潑辣?” “你們男人不都不這樣麽?為什麽到了我這裏就是潑辣?我要是個男人,你說不定還要請我喝酒,跟我結拜呢。” 王遼哈哈大笑,“說得是。所以誰教你的?” “我爸爸。” “你爸爸是什麽人?” 皮皮蝦橫他一眼,“我爸爸說,有男人打聽家裏的事,不用和他說,都是圖謀不軌。” 王遼也是臉皮厚,繼續打聽,“來戰爭學院上學的女孩子很少的。你怎麽想的?” “我要給我男朋友做飯吃。” “你會做飯?”王遼驚訝。“我以為你隻會打打殺殺。” 皮皮蝦翻了個白眼,“你這個人這麽煩,你為什麽沒有自知之明?” 這個時候白葉開門進來。 白葉看到他倆在房間裏,愣了一下,然後紅了臉,“我打擾到你們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