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肅回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把張嘉言的比賽視頻發給了wg戰隊的隊長昌勝。為了把張嘉言表現的厲害一些,他專門刪去了2v2的部分,僅留下團戰四勝一負、單人solo全勝的視頻。


    直到晚上,他才收到昌隊的回複。


    昌勝: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很有潛力的選手?


    肖肅立刻從床上滾起來。


    肖肅:對!之前在網吧發現的,才13歲!


    昌勝:太小。


    肖肅:過幾天就14了……


    肖肅:昌神你看他怎麽樣?


    過了十來分鍾,昌勝才回複他。


    昌勝:手速不錯,反應也行。


    昌勝:打法沒什麽技巧,太生澀了,他要是想來wg,過幾個月來青訓營試試吧。


    肖肅一看就明白了,昌勝見慣了有實力的選手,雖然認可了張嘉言的實力,可在他眼中張嘉言也和那些每年通過青訓營的新生沒什麽不同。


    青訓營的確是一個途徑,可wg每年青訓營能招錄百餘人,等他們通過層層選拔、專業化訓練後,還要和去年便留在訓練營的老人、二隊選手競爭。即便終於混到正選隊員的訓練室,也早就過了當年的轉會期,隻能給人端茶送水當陪練,刷盡好感度,祈求明年隊裏能有空位。


    可如果是隊長舉薦就不一樣了,雖說隊裏沒有空位的情況下都隻能做替補,但隻要能在隊長麵前混個臉熟、得到他的認可,機會總比旁人要多。


    一方麵,肖肅真心認為張嘉言是難得一遇的優秀選手,另一方麵,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很喜歡這個熱心耿直、又有擔當的孩子。


    他連忙回道:那是因為他從開始接觸這個遊戲到現在才一個月的時間。


    昌勝:一個月?


    肖肅:對,是我同學的表弟跟我說,網吧有個初中生模樣的選手第一次玩遊戲就打出了槍魂。


    他把從一槍超神那聽到的版本原封不動地告訴了昌勝。


    昌勝有了些興趣,在沒有找到自己的風格之前,模仿很重要,而張嘉言能在看別人使用一次的情況下就學會了技巧性較高的連招槍魂,足以證明他的學習能力很強。


    此外,仔細看不難看出張嘉言的槍騎士打法風格不夠穩定,他一打眼就能看出三個職業選手的風格,張嘉言對不同職業的打法風格還不夠了解,但卻能精準地避開危機,顯然他的反射神經或者說是戰鬥直覺非常敏銳。


    這樣的選手就像一張上乘的白紙,自身價值不菲,未來又充滿了可能。


    想到俱樂部最近的打算,昌勝心念一動,但還是謹慎地問:怎麽沒有2v2的視頻?


    肖肅:……2v2出了點意外。


    昌勝:那更好了。


    肖肅滿臉黑線,最終還是頗不情願地把2v2視頻傳了過去,隻盼著能用吳鶴襯托一下張嘉言的優秀。


    昌勝: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這個祭祀也才玩不到一個月吧?


    肖肅心裏嗬嗬,手上連忙打字。


    肖肅:第一天。


    昌勝:???


    肖肅:這場比賽是他第一次上機!!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大概是沒想到從來沒玩過這個遊戲的人也會報名參加少年杯。


    昌勝:這個祭祀我要了。


    肖肅看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反複確認昌勝說的人是吳鶴而不是張嘉言。


    昌勝:這個祭祀大局觀很強,你和我說他隻是平時看著這個槍騎士訓練、陪他一起看直播對吧?他的操作的確有很多問題,可頭腦很清醒,關鍵時刻的技能也都用對了,知道自己操作不行,所以始終躲在隊友後方安全位置,越到後麵的比賽距離卡得就越精確,很有天賦。


    肖肅看著“很有天賦”這四個字半天緩不過神來,他承認昌勝說的是有道理,包括吳鶴的大局觀和團戰意識都是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可放著一個技術更高、手速更快的選手不選,卻選一個僅僅是大局觀很強的選手?


    昌勝解釋道:暴力輸出遍地都是,優秀的輔助千金難求。


    好吧……


    這也是聯盟現狀了,比賽機製注定輸出職業擁有更漂亮的戰績、更高的人氣,而輔助隻能做影子。贏了,沒人想到他們的貢獻,輸了,全是他們背鍋,這就導致輔助選手總體偏少,在基數不大的情況下,擁有超高意識和技術的輔助選手變成了各戰隊爭搶的對象。


    畢竟,輸出的水平到了頭也就那樣,早就飽和了。


    道理他都懂,可還是有點不甘心。


    肖肅:那槍騎呢?不要了?


    昌勝:沒啊,你知道《黑白傳說》的策劃準備內測的遊戲《絕望之城》吧?


    肖肅:聽說一點。


    昌勝:《黑白傳說》策劃很牛逼的,估計公測完就會開放職業賽,俱樂部有意讓我帶隊進軍這個項目,俱樂部的人我隨意挑。左右這個槍騎玩《黑白傳說》也沒多久,剛好跟我去新遊戲開荒。


    臥槽!


    開荒!


    肖肅的眼睛都瞪大了,這他媽是何等運氣居然能趕上新遊戲,還是和昌神一起開荒!


    新遊戲開荒意味著會出現大量空缺,一旦成功入隊那就全是元老級別,無論失敗成功都將被載入史冊,wg可能失敗嗎?不可能!昌勝帶隊能輸嗎?不能!


    隻要張嘉言和吳鶴能順利成為正選隊員,今後就是前途無量!


    想到張嘉言那傻乎乎的模樣,肖肅真想說句傻人有傻福,這他媽是走了哪門子狗屎運,他當年怎麽沒沾上一點?


    肖肅心裏都有些酸了,“那你定下來了,我讓他們去wg報道?”


    昌勝:行,隨時。


    肖肅看到屏幕上這幾個字,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成了,而且一成就成了兩個!他連忙拿出手機聯係張嘉言的母親。


    而彼時,張嘉言和吳鶴正在上海迪士尼樂園玩。


    小鶴的病並沒有花太多錢,之前吃的藥也可以逐漸減量,為張母省了很多,因為兩個孩子都是第一次來上海,張母便打算帶他們去迪士尼玩。


    張嘉言對遊樂場倒是沒什麽想法,可吳鶴表現出了十分明顯的憧憬。


    自從吳鶴接受宋醫生的催眠後,整個人便快速地蛻變著,他不會再去顧慮那麽多,而是會把心裏想的都表現出來。


    這樣的改變無疑是張嘉言最想看到的,憂慮源於想得太多,隻要小鶴能夠遵從本心去追求快樂,自己願意盡一切努力去幫助他。


    吳鶴對迪士尼很向往,因為他的童年大部分時間都是被鎖在屋裏,隻有房東阿婆帶他去過一次遊樂場,阿婆年紀大了不能走太久、也玩不了刺激的項目,吳鶴也不敢讓阿婆破費,隻是在遊樂場裏麵走了走,簡單地玩了一些。


    而這次去迪士尼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滿街的米奇、唐老鴨,漂亮的美人魚、白雪公主,充滿夢幻氣息的歐式城堡、浪漫而甜蜜的糖果屋,讓人即便什麽都不玩都過足了眼癮,連張嘉言這個對遊樂場沒什麽興趣的人都禁不住被這熱鬧歡樂的氣氛所感染。


    吳鶴就更是了,他背著西瓜形狀的小包,圍著街上的動漫人物跑。賣氣球的□□小熊從他麵前走過,吳鶴直接把人攔住了。


    □□小熊挺著圓圓的肚子,看上去可愛極了,吳鶴伸出手抱了他一下,又仰頭對小熊露出一個笑容,那享受的模樣跟拍奶茶廣告似的。


    張嘉言買了個氣球,拴在他的手上,吳鶴伸出手臂晃了晃,黃色的□□熊也跟著晃了晃。


    張嘉言道,“這樣就不怕你跑丟了。”


    吳鶴立刻掏出自己的手寫板,寫下一排字舉起來,“那小言也應該買一個。”


    說著,他又拿了一個氣球,仔細地係在了張嘉言的左手上,然後握住他的手,半空中的兩隻小熊麵對麵,好像抱在了一起。


    吳鶴滿意地看著兩隻小熊氣球,又跑到前麵,那裏有很多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供大家合照,吳鶴站在兔子玩偶和狐狸玩偶中間,張嘉言立刻拿起手機給他拍照。


    他們一同去看了迪士尼樂園的演出,很多童話故事他之前隻看過文字卻沒能看到動畫片,這次見到真人版演出,似乎特別興奮。


    出來時,外麵站著很多coser,有些是遊樂場的員工,有些是熱愛cos的遊客。


    很多來迪士尼玩的遊客身上都會帶些動漫元素,比如吳鶴,在逛了一上午後頭頂也多了一個米奇耳朵,但這些人和他們之前看到的穿著玩偶服的人還不一樣,他們是真真正正地用化妝技巧和服裝道具將自己變成了動漫人物。


    這些cos中有灰姑娘、白雪公主、美人魚,還有很多說不上名字的漂亮人物,最有意思的是一個幾歲大的小孩被化成了小矮人的模樣在地上亂跑,咿咿呀呀的模樣特別可愛。


    吳鶴剛剛看完演出,看到這些cos眼睛都亮了,涼傘下坐著的人看到他招攬道,“cos服租售拍照,來看看嗎?”


    吳鶴已經跑了過去,隻要他喜歡,張嘉言當然不會吝嗇,他這些年也攢了許多壓歲錢,原本是就是用來帶小鶴遠走高飛、幫他看病的,所以花在他身上也不心疼。


    吳鶴在工作人員的推薦下選了白馬王子,兩個小姐姐熱情地把他帶到後麵化妝。


    張母看到小鶴像個孩子似的上了化妝車,總覺得很不安,“小鶴被宋醫生催眠後好像心智都變小了,會不會是什麽副作用?”


    “啊?有嗎?”張嘉言神經粗到好像根本沒注意到這點似的,“我覺得很好啊,宋醫生不是說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隻想自己開心的事嗎?小鶴沒什麽愉快的童年,現在這樣不是很應該嗎?”


    他倒覺得小鶴這樣挺好的,單純快樂,不會有時間去想那些痛苦的事。


    “總比每天對著水杯發呆要好吧!”


    被他這麽一說,張母也覺得或許真的是好事,小鶴這個樣子還有什麽強求的呢?保持狀態、保持快樂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吳鶴沒一會就出來了,他穿著複古的歐式貴族騎士裝,藍色的小馬甲裏麵是花領白襯衫,腰上係這一根小皮帶,上麵還有一把裝飾的塑料劍,白色的褲子和黑色的半筒靴讓他的腿看上去更加修長。


    他的臉上也化了比較濃的妝,半長發簡單地卷了一下,整個就像是從壁畫中走出來的歐洲騎士,張嘉言一下就看呆了。


    工作人員也拍手稱讚,“真帥氣!快來挑一位公主合照。”


    吳鶴卻徑直朝張嘉言跑過來,工作人員見他是打算和朋友拍,也沒勉強,還教了他幾個姿勢。張嘉言木訥地拍了兩張,覺得相片上的自己蠢死了,旁邊的小鶴卻像隱藏了翅膀的天使一樣漂亮。


    吳鶴拿著手寫板問,“好看嗎?”


    張嘉言果斷點頭,“好看!”


    吳鶴又寫道,“我也很喜歡,不用戴口罩了。”


    張嘉言這才注意到吳鶴摘掉了口罩,他的嘴角下方有兩處被燙傷的疤痕,乍一看並不明顯,但走得近些還是能注意到。


    張嘉言當然不會嫌棄吳鶴臉上有疤,在他看來那點疤痕絲毫不會影響小鶴的顏值,可小鶴很在意,隻要出門一定會戴上口罩。張嘉言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也沒有勉強他摘下來。


    可看到手寫板上的這句話時,他才發現這是一件多麽值得慶祝的事。小鶴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在陌生人麵前摘下了口罩,他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而小姐姐們也沒有讓他失望,這副妝容將他臉上的疤痕完全蓋住,看不出來一點。


    有兩個女生推推搡搡地走過來,禮貌地問道,“王子弟弟,你好帥啊,能和我們拍個照嗎?”


    吳鶴高興地點頭,他把手寫板塞到張嘉言懷裏,和兩個女生一起比著拍照動作,那樣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容讓張嘉言鼻子發酸。


    他想小鶴心中一定也是很想被人稱讚被人認同的,那是每個孩子童年時都經曆過的階段,而小鶴卻錯過了這樣的經曆。


    於是,在小鶴拍完照後,張嘉言又肯定地稱讚了一句,“小鶴你就是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小鶴在手寫板上刷拉拉地寫著,“我們能把它買下來嗎?”


    他轉了一圈,表示自己說的是衣服。


    “當然了!”一套衣服而已,這些都比不上小鶴的快樂重要。


    不過cos服很貴,又是在景區,幾乎花光了張嘉言所有現金。但看到小鶴高興的模樣,他一點也不心疼。


    之後吳鶴就穿著這身cos服繼續玩,他們一同去玩了過山車、噴漆書包、海盜船、小飛象……


    這些項目很多都要排隊,一排就排很久,張母不會玩這些,就坐在涼傘下麵等,張嘉言任勞任怨地排隊,吳鶴買了兩個冰淇淋,在旁邊吃得認真極了。


    張嘉言看到他手臂上拴著的氣球隨著吃冰淇淋的動作一晃一晃的,陽光下他的臉白皙得幾乎透明,隱約能看見那些陳年的傷疤。


    吳鶴一抬頭,正對上張嘉言認真的目光,他微微頓了頓,猶豫著拿出手寫板。


    “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化太大?我這樣做好嗎……”


    省略號的點點得很圓,似乎主人也在思考要不要問出這句話。


    宋醫生說讓他不要想太多,隻想著自己,可不知道小言怎麽想……


    看到這句話,張嘉言便明白,小鶴還是他的小鶴。他想起宋醫生說過,不要把小鶴當做病人,他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他握住吳鶴的手,“你說什麽呢,小鶴一直是小鶴啊。”


    吳鶴呆呆地看著他,很快就收起手寫板繼續吃冰淇淋,小熊氣球在空中搖啊搖,微笑的樣子和他的主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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