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桓握住她的手輕笑道:「被我親過的女人,還想嫁於誰?想都不要想。」


    許是見著女人那般遠,不顧一切的跑來尋他,少桓心中蕩漾,從前隻覺得愛她不能自拔,奈何她一向冷言冷語,是個沒良心的。現下看來,卻並不如此,她那顆芳心,似乎也在他身上呢。


    隻這樣一想,少桓似乎怎麽都親吻不夠,連手都忍不住想要動作了。


    不過茵茵也不是真的古代閨秀,大學時代也跟著姐妹們看過一兩部擦邊的電影小說,雖不曾實踐,也多少懂一點事情。


    她索性推開他,也不言語,隻側過身去生悶氣。少桓不再動作,站起來走到門口,喚來人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便有人抬了水進來。


    少桓跟著走出去,說道:「你且好生洗漱,放心,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會進來,這裏不會有人打擾的。」


    茵茵一向愛幹淨,見那熱水幹幹淨淨放在屏風後麵,四周也沒有人。想著少桓與她單獨相處了這麽幾回,都是守著君子之禮的,便猶豫著走到屏風後解開衣服。


    這應該是少桓的臥房,空曠簡潔,空氣中混雜著少桓身上常有的獨特香氣,以及淡淡的藥味。


    茵茵將整個身子都泡在浴桶之中,不由得又胡思亂想起來。這浴桶,是不是少桓的?那他們豈不是共用一隻?


    她臉紅起來,又想著,這裏沒有少桓的允許,誰都不會進來,那少桓呢?他會不會趁她現在……


    雖說這樣想不好,但她還是忍不住遐想,其實若是少桓,她並不介意。少桓長得那般好看,俊美的容顏還帶著些許不好親近的冷峻,身上的味道也格外好聞。若非是外麵將他傳得如同閻羅爺一般,怕是會招引不少狂蜂浪蝶的吧。


    少桓卻壓根沒想過茵茵的想法,他出了門,靠在門上許久,都緩不過勁來,還示意隨從不得出聲。


    等緩過來,隨從才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走到賀源住的房間。


    賀源不滿的嘟囔:「我回來連口熱乎飯都沒,你光顧著跟你那小娘子卿卿我我,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呀。」


    話音才落,就發現少桓的不對勁。他急忙上前,將少桓扶到躺椅上躺好,又細細給他切脈診視一番。


    「你不聽我的話,說了那藥一定得一直喝,一日都不能斷。」


    少桓不語。


    賀源蹙眉說道:「我走後這十多日,你去哪裏了?」


    少桓依舊不出聲。


    賀源站起來,怒道:「行啊你,我說什麽都不肯聽。說什麽陳茵茵是你最後的牽掛,分明是要將我支開,你好去西山大營,好去與林希繼續籌謀?」


    少桓這才說道:「長風,你知道如今的局勢有多緊張嗎?若是稍有不慎,我們都會全軍覆沒。太子哥哥生前托付過我,一定要保住薑家的性命,我不能不……」


    賀源無可奈何,又坐下說道:「那你更應該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若是你出了事,薑家那兩個小兒還能活?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從來都不肯聽我的勸告。但如今是什麽情況,你比我清楚得多。」


    少桓苦笑一聲,點頭說道:「我知道,長風,從前無牽無掛,做什麽都不必害怕,如今……心中有了思念,總是巴望著能快些,能將那些全都解決。」


    賀源替他解開衣裳,重新替他上藥包紮,聽到這裏,忍不住輕輕往他傷口上按了按,他一聲悶哼,喘了兩口氣。


    「你是有了思念,可你替她做的那些事,她全然不曉得。罷了,我也不說了,從今日起,你必須聽我的,待在這裏那裏也不要去,好生養病。你這身子,起碼還得將養三個月。」


    少桓微微蹙眉,問道:「三個月?不行,長風,若我再不回洛城,依著老三那樣的性子,隻怕洛城一池水,都會被他攪得徹底了。」


    賀源說道:「還有章家在,依我看,你幹脆投靠章家得了,有惠淑妃的支持,你也不會這樣辛苦。」


    少桓搖頭說道:「章家家主頭腦簡單,比之薛家還不如。是皇帝故意縱容章家,不然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再者,除了太子,我那幾個兄弟,沒一個稱得上天下之主。他們隻知道爾虞我詐,隻知道剝削百姓,不論他們哪一個登上皇位,換來的絕對是大齊加速的凋零。」


    賀源替他包紮完,又扶他躺好,這才嚴肅的說道:「宸逸那人雖則心懷天下,但實在是少了幾分殺伐決斷。少桓,現下說什麽都太晚了,旁人你都不信任,那如今,我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少桓抬眼看他,他雖不曾將後麵的話說出來,可是他懂,這數月,他亦是不止一次那樣想,那想法如同春天的花草一般,早就在他心中生了根,發了芽。


    少桓回到房間,隻見茵茵正用大大的巾帕裹著長長的秀發,許是平日都有丫鬟們服侍,這會兒她需得自己將發絲絞幹,有些手忙腳亂。


    她身上穿著是他的衣裳,來去匆忙,帶的衣裳都已經弄髒不能再穿。衣裳寬大,更顯得她玲瓏瘦小。


    少桓有那麽一瞬,都不想進屋,隻想站在門口,仿佛是欣賞一幅畫,或是欣賞一首舞曲一般。


    隻是顧忌著茵茵的身體,他還是上前,伸手接過她的巾帕,替她絞尚濕的頭發。


    茵茵本正在嘟囔著,心道古代就這點最不好,濕噠噠的頭發,沒有吹風機,隻能硬生生的用帕子絞幹再晾幹。之前有流雲銀心,如今她一個人,絞了這麽久,手都酸了,還沒全幹,真是難受。


    隻是一雙大手,將她手中的帕子接過去,她嚇了一跳,看到少桓,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你……怎麽來了?我自己來就好。」


    少桓也不言語,隻繼續給她絞幹頭發。二人倒是靜靜的,再沒有說話。


    其實茵茵來之前,有好多好多多的話,想要說,有更多更多的話想要問。可是到了這裏,似乎什麽也說不出口,問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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