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能立即見到鳳梨,可越過山後,傳令大哥卻將他們安置在別宮內,說現在已是午夜,神官大人與蘭夫人都已入睡,也請他們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帶他們進城會見。


    白蘋自是失望無比,不過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隻得忍耐一個晚上,一進寢室才沾床,公孫右已經呼呼大睡。唉!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睡眠時間是很重要的……她趁機捏他的臉掐他的脖子,以泄心頭之恨……


    “你在幹嘛?”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白蘋趕忙收回手。“沒有啦,我在跟你兒子玩。”她轉過頭,發現他還維持盤坐的姿勢,眼也沒睜開,她無聊地晃動公孫右的手。“你不是在練功嗎?幹嘛偷看我。”


    “你的房間在隔壁。”


    “我覺得我待在這裏比較好。”她走到他麵前,學他盤腿坐下。“我好無聊喔,都睡不著,白天睡太多了。”


    雖然仆人還貼心地幫他們點了能讓人放鬆的香燭,但她到現在依舊沒有睡意,不過花香的味道倒是挺好聞的。


    “要我打昏你嗎?”他睜開眼。


    “不用,不用,現在我要保持清醒,說不定等一下會有什麽突發狀況。”她認真地說。


    他揚眉。“突發狀況?”


    她嚴肅地點頭。“就像尋寶遊戲你知道吧,當你快要得到寶物或是接近目標的時候,啪喳一聲地板突然裂開,結果大家就掉進刀山劍海裏,要不然就是你伸手拿寶藏的時候,牆壁突然射出很多毒箭;還有更恐怖的,一不小心觸動機關,結果天花板開始往下降,把人壓成肉醬,還有突然掉下一個籠子把大家都關起來,這一路上我們經過大風大浪才到這裏,前一秒還有山豬跑出來,下一秒我們就在這個別宮裏等著見鳳梨……我是說米蘭蘭,你不覺得很不真實嗎?”“不覺得。”他瞄她一眼。“原來你是擔心有狀況所以賴在這兒不走。”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呦,不要那麽計較嘛,有你在我比較放心,我隻要躲在你後麵讓你表現就好了。”跟他在一起她不用擔心安危。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逃開我們父子嗎?”她前後的轉變可真大。


    “那是一開始,你們對我又不好,所以我想另覓人選,不要忘了我們是在什麽情況下認識的,我們可是敵對的,我在你們身邊當然沒安全感,不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現在跟你們最熟,當然要留在你們身邊比較安全。”她振振有詞地說。“既然現在我們都睡不著,你要不要跟我講一下米蘭蘭的事,我先了解一下狀況,有個心理準備,那個神官是不是像祭司、巫師一類的?”之前她問他這個世界的事,他都愛理不理的,久了她也懶得問。


    “嗯。”


    “還有呢?你可不可以說多一點?”她皺眉。“講話要一來一往才能講得起來,你明不明白啊,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他皺眉。


    “我知道,這隻是一個……”她努力想個好說法。“你就把它當作是無奈的發語詞這種東西,像是天啊、媽呀這一類的。”“你的贅詞廢話真多。”他搖頭。


    “你就別計較了,快點接著講,米蘭蘭不是蕩婦嗎?對了,我記得她的祖先開國有功,接下來呢?為什麽大家會叫她蕩婦米蘭蘭,她是不是養了一堆男人?”她記得曆史上好像有幾個公主認為男人能有那麽多妾、嬪妃,為什麽女人不行,所以也在後宮養了一堆男人。


    “嗯,她是養了一堆男人,各個國家的都有。”“哇……好勁暴。”她眨了下眼。“她是不是很漂亮,你以前有見過她嗎?”“見過一次。”


    她好奇探問:“那她怎麽沒把你收到後宮?”“大概是因為我太醜了。”


    她愣了下,隨即大笑出聲。“沒想到你也會消遣自己,公孫朗你真是讓我太吃驚了,難不成你骨子裏是個騷包的人嗎?”


    “騷包?”


    她想他可能不會喜歡這個字詞的意思,所以稍稍潤修了下。“騷包的意思就是外表看起來很冷,但是其實沒那麽冷。”


    “表裏不一?”


    “不是……嗯……好像也有一點這種感覺,不管了,反正是個不錯的意思,我沒罵你喔。”她繼續說道:“我發覺你們這裏的人都長得很好看,不曉得是不是演化比較好。”如果有照相機就好了,可以幫他們每人拍一張,回去的時候還可以給別人看,證明她來過這個地方。


    見他沒吭聲,她隻好自顧地說這話,沒一會兒就覺得眼皮沉重,還打了嗬欠。


    “……你的腿都不會麻嗎?”她鬆開盤坐的腿。“我覺得好像有點困了,奇怪,剛剛精神還很好,這些芳香蠟燭還真厲害。”她直起身子,跟他道晚安後,就爬上床跟公孫右擠一處,公孫朗沒有起身,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盯著床上呼呼大睡的身影。


    明天將她送到米蘭蘭那兒後,他也該離開了,隻是心情卻沒他想像中的輕快,這一路上她吵吵鬧鬧的,起初覺得吵,後來也習慣了,就連右兒也是,原本挺討厭她的,但現在雖然也會與她吵鬧鬥嘴,可他清楚兒子已經不再對她有敵意。


    一絲煩躁莫名的升起,他皺下眉頭,強定心神,將這煩躁給壓了下去。


    *     *     *


    第二天用過早膳後,白蘋一行人就坐著馬車進城,原以為很快就會見到米蘭蘭,沒想到光進城就花了快兩個小時,到達米蘭蘭的豪華府邸後,又在大廳等了一會兒她才單獨被領進側門邊的一個小房間,奴婢說米蘭蘭已在裏頭等她。


    她拉開布幔進入時,對方正好回過頭來,與鳳梨重逢的畫麵白蘋在心中想過幾次,像是激動、興奮、尖叫、跳上跳下、大笑、淚水……這一類屬於久別重逢的激動情緒與動作,但她從沒想過見到鳳梨的第一眼她是驚訝地不可置信。


    這……這個米蘭蘭……也太高了吧!目測來看應該有一百八十幾,她可愛短小的朋友鳳梨跑到哪裏去了?雖然在現代也有很多女模特兒身長一八幾,但那是別人不是鳳梨,鳳梨明明隻有一百五十幾……


    更讓她詫異的是……米蘭蘭的膚色是紅的……整個人像是被曬傷了一樣,不止如此她還穿著全身是羽毛做的衣服,像孔雀一樣,衣服的下擺拖得長長的……


    “鳳……鳳梨?”她不確定地喚了句。


    對方的眼神閃過一抹驚喜,但立刻又恢複平靜,咬牙切齒地說:“你這隻豬終於來了。”


    “鳳梨,真的是你?”白蘋興奮地大叫一聲,跳到她身上。“天啊,你變成女巨人……”


    “等一下,這衣服很貴重。”尤鳳儀推開她。“弄壞就完了,我等一下還要進宮。”


    “啊?”白蘋愣住,熱情一下熄滅。“你要進宮?我才來耶,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來見你,簡直就像萬裏尋母……”


    “你萬裏尋母雖然辛苦,可至少也周遊列國增廣見聞,我是連這裏都出不去。”尤鳳儀講得咬牙切齒。


    “為什麽?”她詫異得說:“你被囚禁?”


    “差不多,事情很複雜,講起來要花很久的時間,等我從宮裏回來後再跟你說。”她拉好羽毛衣。


    “那我跟你一起進宮……”


    “不行,我還想活命。”她嚴正拒絕。“你忘了我們兩個如果湊在一起,倒黴指數是一加一大於二……”


    “你不要迷信好不好,這是你沒有根據的……”“誰說沒有根據,從小到大我們兩個經曆過的倒黴事還不夠多嗎?我載別人都沒事,一載你機車就爆胎,去遊泳你抽筋把我拖下水,差點把我們兩個都害死,跟你去阿裏山,小火車出軌,最誇張的是這次,竟然來到這鬼地方……”“好,你不要再說了。”白蘋打斷她的話。“每次都舉這些例子,不去就不去,我本來還想跟你淚流滿麵的慶祝重逢,然後商量一下怎麽離開這裏,說到這兒……”她東看西看,上看下看。“奇怪,怎麽都沒事,我以為我們一重逢,就會有萬丈光芒把我們罩住,然後我們就回家了。”“有這麽簡單就好了。”尤鳳儀冷哼。“你以為在玩線上遊戲。”一見到她訕笑,尤鳳儀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氣得真想揍她一拳。


    白蘋辯道:“說不定是真的,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怪嗎?我一直在想我們到底是在真的世界、電玩裏還是在作夢?昨天晚上公孫朗打死火豬的時候,我還想會不會得到什麽寶物,不然就是平空出現什麽武林秘笈之類的,結果什麽也沒有。後來我又想說不定我們一會合,砰一聲,冒出火花,我們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可是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你腦袋到底裝什麽,不要再胡扯了。”她翻白眼。


    “我想象力豐富嘛。”白蘋繼續道:“而且我說的也不是不可能,像《駭客任務》裏麵不是說我們都是電腦造出來的嗎?還有那個《異次元駭客》也是電腦裏弄了一個擬人的世界,哪裏的人都以為自己的世界時真的,你還記得老爺爺嗎?說不定老爺爺的電腦中病毒,結果不小心把我們弄到另一個世界,偏偏又忘了把我們的記憶刪掉,結果就變成這樣……”


    “那房間裏麵哪有電腦,隻有葫蘆跟花瓶……”“那是偽裝。”白蘋振振有辭的說。“你記不記得我們有看到火光,那就是電線走火……”


    “不要再鬼扯!”她受不了地要揍她。


    白蘋笑著閃開。“我是在想各種可能性,那不然最老套的嘛,穿越啊,我們遇到什麽空間扭曲還是什麽鬼的……對了,你記不記得我們看過另一出電影叫《口白人生》,裏麵的男主角竟然是一個女作家筆下的任務,說不定我們是被一個三流變態作者弄到這裏來,因為他有寫作瓶頸,所以……”“滿嘴胡說八道。”


    “我這是想象力……咦,鳳梨,剛才是你講話嗎?怎麽聲音不大一樣。”白蘋一臉懷疑。


    “不是我。”尤鳳儀沒好氣地說,她的手往上指。


    “什麽?”白蘋仰頭眯眼,梁上好像有東西……


    這時大廳上的公孫右,有些坐不住,他問道:“爹,咱們要不要去偷聽?那玉飛雙傻頭傻腦的,說不準會著了米蘭蘭的道。”“你想去便去,別被發現就是。”公孫朗說道。


    得到父親的允許,公孫右開心得跳下高椅,正打算去偷聽時,忽然瞧見廊癱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三叔。”公孫右訝異地喊了聲。“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你們還真是慢。”公孫斂笑道。“我比你們晚出發可還比你們早到一天。”公孫朗搭船前找了人帶口信給他,所以一處理完芙妹的事他就搭船過來了。


    “都是玉飛雙害的,她坐船老是吐,所以我們才換搭馬車。”公孫右說道。


    “你怎麽會在這兒?”公孫朗問。


    “我本來在鴻聚酒樓等你們,方才想到點事所以來找莫道言,談完事正打算離開,碰巧聽到奴人說蘭夫人有貴客,叫玉飛雙,所以我就折回來了。”公孫斂解釋。“對了,你們怎麽會來這兒,蘭夫人的貴客為什麽是玉飛雙?”“這件事說來話長。”公孫朗轉個話題問道:“你跟米蘭蘭說過話嗎?”“沒有,不過我聽說她跟以前的感覺不大一樣。”公孫斂說道:“聽說她一個月前開始變得怪怪的,很有趣吧。”他別有深意地與兄長交換一個眼神。


    “嗯。”公孫朗應了一句,時間點倒是和玉飛雙相同。


    公孫右聽著兩人的話,問道:“她也跟玉飛雙一樣撞了頭嗎?”“這倒沒有,不過聽說那天神鳥浴火重生了。”公孫斂回答。


    公孫右好奇道:“神鳥?”


    “米蘭蘭有一隻鳥叫赤鳳,這種鳥每隔百年會浴火重生。”公孫斂說道。


    “它可以活一百歲?”公孫右訝異道。


    “不隻,據傳它已有千歲。”公孫朗說道。“太始之初……”“啊……”忽然一聲尖叫響起。


    “是玉飛雙。”公孫右往側門跑,公孫朗與公孫斂也跟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白蘋跑出內室,在曲廊奔跑,抱頭鼠竄,她的上方有隻無毛鳥正生氣地啄著她。“快救我啊,鳳梨……”尤鳳儀在她身後追著,叫道:“赤鳳,你給我過來,我是你的主人,聽到沒有,你再不停下來,我就把你烤來吃……”


    “不要啄了……”白蘋揮著手,想把赤鳳打開。“你最漂亮了,真的……


    噢……好痛……救命啊……”


    一瞥見公孫父子,她如釋重負,喊道:“快救我啊,公孫朗。”白蘋習慣性地繞到他背後。


    公孫朗出手會開赤鳳,將它震退一步。


    “無禮!”赤鳳大喝一聲。“還不退下。”


    公孫朗還沒回話,白蘋先開口:“千萬不要丟下我,它又啄又抓的,都流血了你看。”她伸出被抓出血痕的手臂。


    這時尤鳳儀氣急敗壞地跑來。“赤鳳,你給我過來。”“無禮。”赤鳳轉身,以翅膀打她一巴掌。“不許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尤鳳儀火大地抓住她,咬牙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忍受你很久了,你再給我……噢……”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額頭就被鳥嘴重擊,尤鳳儀痛得倒退一步,雙手一鬆,它已然站在她的頭頂,爪子緊抓住她的頭發。


    “噢,好痛,你給我下來。”尤鳳儀怒道。


    見到這狀況,公孫斂與公孫右忍不住都笑了,聽到喧鬧聲,廊癱上奔來幾個奴婢。


    “主子……”


    “沒事,都退下。”尤鳳儀揮手。


    “見過神官大人。”公孫斂微笑地看著尤鳳儀頭上的無毛鳥。


    赤鳳轉向他。“你們是北涼國的人?”


    “是。”公孫斂笑著點頭。


    赤鳳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把那個無禮的人留下,你們三個可以走了。”它以翅膀指著玉飛雙。


    “千萬不要。”白蘋大驚失色,死命抓著公孫朗。“我沒有無禮,我不是故意說你是無毛雞……我真的以為你是雞……”“大膽。”赤鳳生氣地跺腳。


    “好痛,死小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講無毛雞了……噢……我不是說你,赤鳳,你再抓我的頭發我就要變禿頭了。”尤鳳儀火道。“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活了幾千歲的鳥脾氣還這麽差,噢……不要再踏我的頭,給我下來……我告訴你,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


    “公孫朗,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赤鳳冷靜一點?”玉飛雙小聲問。


    “你們兩個都閉嘴就行了。”公孫朗言簡意賅地說。


    公孫斂與公孫右咧嘴而笑。


    白蘋瞪他。“你是什麽意思?”


    “出什麽事了?”


    白蘋舉目望去,一個膚色黝黑而且高大……噢……真的很高,她猜大概快兩百公分,這四翼國的人也未免太高了吧!


    那男的穿著紫金色的袍子,黑發簡單地束在腦後,肩上站著一隻黑色……像是烏鴉的鳥。


    一聽見這聲音,尤鳳儀深吸口氣,原本怒氣衝衝的臉轉為平靜,她將赤鳳抓下來抱在懷中,以羽毛衣遮住。


    “有事嗎?”她冷著聲音。


    “他是誰?”白蘋小聲問。


    “莫道言。”公孫斂也神秘兮兮小聲回答。


    白蘋瞪大眼,原來這個人就是鳳梨的丈夫……咦?她詫異地看著回答他的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公孫斂也在這兒,他何時來的?


    “小監官已經到了,正等著夫人進宮。”莫道言說道。


    “我知道了。”尤鳳儀使個眼色叫白蘋過來,兩人走開幾步,確定那群人聽不到後才道:“我要進宮了,你在這裏好好待著,記住……”她附在好友耳邊說了幾句。


    聽完鳳梨交代的事後,白蘋小聲問:“為什麽?”“我沒時間解釋。”她拉拉羽毛,確定一下沒有任何一根羽毛落下。“好了,不要給我惹麻煩,我走了。”


    “你要平安回來,鳳梨。”白蘋忍不住道,去宮裏聽起來就很危險。


    “知道,我又不是你,我不會有事。”尤鳳儀揚起頭,對莫道言說道:“這位玉姑娘還有公孫家人是我的朋友,再麻煩你帶他們到我的宅院。”“明白了,夫人。”莫道言勾起嘴角,但眼中沒有笑意,而是揣度。


    尤鳳儀對眾人頷首後,高傲地揚著頭離開,白蘋在心中讚歎,鳳梨也太會演了吧!看起來還真有皇親貴族的模樣,要是她絕對不行。


    “這邊請。”莫道言微笑地對眾人說道。“玉姑娘,請。”“好。”白蘋也試著莊重地走到眾人身邊。“勞煩了。”既然鳳梨這麽賣力,她也要努力裝一下。


    見她下巴揚得高高的,公孫右嘖了一聲。“裝模作樣。”白蘋瞪他。“你幹嘛老扯我後腿!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高貴不起來。”大夥兒都笑了,白蘋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紅了臉。


    “不知玉姑娘跟夫人是何時認識的?”莫道言低頭問。


    “我們是……”白蘋一抬頭就看見那隻烏鴉,頓時有些害怕。“那個……你的鳥也會啄人嗎?它看得我心裏發毛。”


    莫道言笑道:“姑娘放心,夜色是隻很乖的鳥。”“它也聽得懂人話嗎?”


    “我不確定。”


    公孫斂說道:“這兒的鳥都很有靈性。”


    白蘋瞄了眼四周,花園的樹上棲息著各式的鳥兒,有的梳著羽翼,有的唱歌,有的直愣愣盯著他們看,這些鳥都有靈性?


    “我可以也要一隻嗎?”白蘋好奇問。


    “你要幹嘛?”公孫右問。


    “沒有幹嘛,就是覺得有隻鳥當寵物也不錯。”以前看“哈利波特”時,她就很想要有一隻貓頭鷹。


    忽然間氣氛沉寂下來,白蘋感到怪異的寂靜,問道:“怎麽了,我說錯話了?”


    “這裏的鳥不是寵物,你剛剛的話是要砍頭的。”公孫朗清冷地說。


    “啊?”白蘋下了一大跳。“我不知道……那不用了,我不養了。”“公孫兄是嚇你的。”莫道言領著他們穿過圓形拱門。“這話雖然不敬,但也不至於人頭落地。”


    白蘋瞪了公孫朗一眼,小聲道:“幹嘛嚇我!”“姑娘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麽問題?”白蘋愣了下,而後猛地想起。“對……我跟米蘭蘭……不是我是說蘭夫人怎麽認識的?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隻是我忘了,前一陣子我撞到頭就忽然想起來了,所以來找她。”


    “小時候就認識?”


    “對啊。”白蘋轉個話題。“四翼國的人都這麽高大嗎?”鳳梨交代要小心莫道言,所以她不敢大意,他隻要一丟問題,她就采取三招甩尾法——顧左右言他、胡扯瞎說轉移話題法。


    莫道言也是聰明人,後來也沒再問問題,笑笑地帶他們到鳳梨的地盤後,就說有事先走了。


    臨走前還交代奴婢們好好招待貴賓,她要奴婢們幫她準備吃的東西後,就全遣退了,鳳梨說下人也不可信,嚴防隔牆有耳,所以她也不敢讓她們在身邊打轉,不過吃東西應該不要緊,她們總不至於笨到在貴客的食物裏下毒吧!


    原以為鳳梨下午就會回來,誰曉得到了晚上還不見蹤影,各種可怕的畫麵在她腦中浮現,難不成鳳梨現在陷入危機,被拷打成了鳳梨幹嗎?


    她趕緊去找公孫朗商量,想叫他帶她夜闖皇宮,卻讓他澆了一盆冷水。


    “吃飽太閑不如去洗衣服。”


    她立刻翻臉。“你說什麽,我幹嘛洗衣服,我不要再洗衣服了,公孫朗我告訴你,我已經飛上枝頭當鳳凰,不做下人的工作了。”公孫斂一口酒差點噎到,公孫朗揚眉。“你是鳳凰?沒喝酒講什麽醉話。”“對啊,你是烏鴉差不多。”公孫右也笑。


    白蘋生氣地捶了下桌子。“不要忘了你們現在可以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是因為我。”


    “沒有你我們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有銀子。”公孫右說。


    “氣死我了,就會吐我的槽。”她掐住他的脖子搖晃。“小孩子有耳沒嘴,有沒有聽過?”


    公孫右打她的頭。“放開我,你這隻大笨豬。”“我跟你拚了。”她大吼一聲,把他壓在地上。“你爹不教你,我來教你什麽是禮貌。”她拿起桌上的桔子打他的額頭。


    右也大叫,開始踢她,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公孫斂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大笑出聲。“你不管嗎?”


    公孫朗喝口酒。“他們兩個一天不打就渾身不對勁。”“沒想到右兒有這麽幼稚的一麵。”公孫斂笑看二人打打鬧鬧。“不過這樣才像個孩子對吧。”


    “不是一個,是兩個。”公孫朗說道。


    公孫斂笑道:“也是,沒想到這個重生的玉飛雙這麽有趣,不過話說回來,一個玉飛雙就算了,再加一個米蘭蘭可不太妙。”見兄長未知可否,他繼續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既然已經證實玉飛雙不是假裝失憶,也沒理由再與她同道,再說在這兒我實在渾身不對勁。”四翼國作風大膽開放,尤其男女之間更是百無禁忌,對某些男子來說可能是個寶地,但他實在無福消受,打從昨天開始就有不少女人向他明示共度春宵,有的甚至想武力逼迫。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姑娘也就算了,他或許還有興致享受,但四翼國的女人他不想惹,這兒的女人自古以來就以強悍著稱,若是被纏上了,想全身而退至少得脫掉三層皮才有可能。


    “或者你有別的打算?”公孫斂別有深意的問,見兄長沉默,公孫斂探問:“因為玉姑娘?若真如此你要三思。”


    公孫朗蹙緊眉頭,又啜口酒後才道:“我們明天就走。”公孫斂開口喚道:“玉姑娘,我們明天啟程離開。”躺在地上跟公孫右角裏的白蘋聽見這話,驚訝地抬頭。“咦,你們要走?”公孫右也怔了下,他推開白蘋,說道:“不是剛來嘛?”“是啊,是啊。”白蘋點頭。“你們幹嘛這麽快走,我還沒好好招待你們,這一路上都花公孫朗的錢,我還沒叫鳳……米蘭蘭還你錢。”“當初說好了,你洗衣來抵。”公孫朗淡淡回道。


    “可是……”她急切地移到他身邊。“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我是說情你幫忙。”


    “這倒有趣了。”公孫斂揚眉。“不知玉姑娘指的是何事?”她小聲道:“米蘭蘭說她不能離開這裏,被囚禁了,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帶她離開……”


    “不可能。”公孫朗打斷她的話。


    “為什麽?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很多錢。”


    公孫朗瞪她一眼,公孫斂笑道:“玉姑娘有所不知,蘭夫人是不能離開這裏的。”


    “為什麽?”


    “嗯……”公孫斂一時間不知怎麽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道:“她跟赤鳳大人是生死相係的,所以她不能走。”


    “帶著赤鳳走就好了。”白蘋立刻道。


    “不可能。”公孫朗又潑他冷水。


    “為什麽?”她不悅地瞪他。


    “赤鳳隻能呆在四翼,離開這兒就會死。”公孫朗冷道。


    白蘋張大眼……這意思……“你……是說,米蘭蘭離開這兒也會死?”見他點頭,她覺得自己全身都軟了。“這……為什麽?”“是啊,為什麽?”公孫右蹙著眉頭。


    公孫斂聳肩。“自古以來就是這樣,詳細情形我們不清楚,不過據說赤鳳是靠著四翼國的靈能才得以活上千年,隻要離開這裏它便會失去力量,衰老而死。”“天啊。”白蘋摸摸手上的雞皮疙瘩。“說得好像妖怪。”“讓人聽到這句話,你這條小命就沒了。”公孫朗斟滿酒杯。


    “說錯了,是神獸、神獸。”白蘋立刻改口。“隻有四翼國這樣嗎?還是你們北涼也有神獸?”


    公孫斂笑道:“北涼沒有神獸,不過有別的。”“什麽?”白蘋好奇地問。


    “天下的兵器都是我們產的。”公孫右驕傲地說。


    “哇,會不會太誇張。”白蘋詫異道。


    公孫斂微笑。“北涼礦產藏量很大,所以隻要與金屬有關,幾乎都由北涼而來,其他國家零星也有一些,但產量很少。”“那你們武力不是很強大?”她很訝異他們怎麽沒統一天下。


    “當然。”公孫右揚起下巴。


    白蘋正想要他們再多講一些,奴婢由門口走進來,說浴池已準備好,白蘋花了三秒鍾考慮,最後決定熱水澡勝出,聽故事可以等泡完澡後再聽。


    當她赤裸地滑入香噴噴的熱水池裏時,天堂……啊……天堂,她的骨頭都快融化了,如果這裏有漂浮板就好了,她一會兒吹花瓣,一會兒用力打水,在水裏待了許久,有一度還因為太舒服而睡著十幾分鍾。


    當她終於快變成鹹菜幹時才依依不舍地起來,奴婢聽見聲響,由外頭進來幫她著衣,輕飄飄的薄紗,其他什麽都沒有。


    白蘋低頭看著自己,這根本就是情趣商店賣的性感縷紗睡衣,有穿等於沒穿。


    “嗯……有沒有布料多一點的?”白蘋問,她這樣怎麽去聽故事?“我還沒要睡,有沒有像我穿的那一種,全身包起來的?”奴婢恍然大悟。“有的,在寢室裏,奴婢去拿來……”“不用了,我直接回屋裏穿就行了。”這兒的浴池跟寢宮是由一個長廊連接的,反正沒人會看見,她直接回寢室就行了。


    “你把這兒整理整理就可以去休息了。”白蘋對跟在她後頭的奴婢說道。


    “是。”她停下腳步。


    白蘋拉好薄紗,漫步走回寢室,她打開幾個大櫃子,其中一個果然是放衣服的,她讚歎地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披風。


    “天啊,都是羽毛……”她摸了摸,再次讚歎。“好軟喔。”她忍不住將臉湊上去磨來磨去。“如果帶回去賣一定可以賣很多錢。”每一件羽毛衣都拿出來比一比後,她才萬分不舍地放回去。“一定要跟鳳梨要一套。”


    她翻來翻去,都找不到跟她之前類似的衣裳,想到每個地域風情民俗不同,她也就懶得再找了,進城的時候她看過一些姑娘的服飾……她拿出類似小可愛的內衣穿上,再套上紅短褲,然後圍上一條長花巾當裙子,上半身再套上一個薄紗小外套就算大功告成了。


    她站在銅鏡前,滿意的微笑,這感覺還挺南洋風的,她順勢點上芳香蠟燭,在鏡台前拿起一個像奶油膏的東西聞了聞。


    “好香。”她沾了些抹在手臂上,滑滑的,她猜想應該是類似乳液之類的東西,梳妝台上擺滿各式胭脂水粉還有發飾,她抬起頭發現上麵的玻璃櫃也擺滿東西,忍不住好奇便打開來看看。


    “哇,這些是琉璃嗎?手工藝還真好,如果可以帶回去就好了。”她拿出一個花造型的桃紅色瓶子,裏頭的瓶瓶罐罐很像精致的香水瓶,大大小小形狀不一有些裝的是粉,有些則是精油,味道各異,花香、果香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香,讓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難不成四翼國除了鳥,還盛產琉璃跟香水?”她把瓶子放回原位,拉上半透明的玻璃門。


    轉身時,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噢……鼻子過敏了……


    她走到另一邊矮櫃,拿起像草紙的東西摟鼻涕。完了,頭開始昏了,不應該一下聞那麽多香味的。


    她喝口水,走到床邊坐下,決定休息幾分鍾再去隔壁找公孫朗他們,她跟鳳梨待在這種地方實在太危險了,一定要把公孫朗他們留下來才行。


    她放鬆地躺在枕頭上,舒服地呻吟一聲。“羽絨被,羽絨被……太奢侈了,而且好……香……”她又打個噴嚏。


    芳香蠟燭點太多了,還是吹熄幾根好了,雖然這麽想,可白蘋卻懶賴的不想動,早知道剛剛應該留一個奴婢下來。


    接下來她的意識開始飄離,模模糊糊的,似睡似醒,全身軟綿綿的,讓她開始感到不對是脖子癢癢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咬她,她伸手想揮開那惱人的東西,卻發現手臂無力舉起。她睜開眼,茫然地往右邊脖子方向看去,怎麽有個黑黑的東西……


    她正納悶時,黑黑的東西動了下,正好對上她的眼,白蘋的腦袋有一秒的空白,而後才驚叫出聲……


    “你……你誰啊……”如果不是全身無力,她想她應該會更有氣勢。


    陌生的男人勾起笑,一雙漂亮眼睛眨啊眨的。


    “我來伺候你的,主人。”


    說完,低下頭,吻上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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