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提前請退了劉師傅,一家人前往桑江。


    涵哥兒和博哥兒都是第一次去,一路上興奮的很,博哥兒求知欲旺盛,看到什麽都要問一下,一天多的路程,夜裏留宿在路過的鎮上,就是看到客棧裏的床他都好奇的很,又愛幹淨,就隻是眼睛瞅來瞅去。


    第二天下午到了桑江,途徑桑湖,兩個孩子趴在小窗子上看,此時捕魚的人也十分多,雖然比當年她和邵子鈺來的時候早了一些。


    提前和這邊的管事打了招呼,到了邵宅,老管事出來接他們,笑嗬嗬的看著同下馬車的涵哥兒和博哥兒,「兩位小少爺,快裏邊請,外頭曬。」


    看了幾十年宅子,老管事阿福對這裏的一磚一瓦都很熟悉,他以前是和自己的老伴一起看著這宅子,早年老伴去世了,他就一個人守著這宅子,裏麵請著幾個打掃為生的老媽媽,整座宅子就住這個幾個人,顯得沒什麽生氣,但即便是這樣,阿福都沒有鬆懈。


    來的第二天,邵子鈺就和阿福說了讓他回家養老的事情,年紀大了總該享享清福,幾個孩子都等著想孝順他,他一直留在這裏也沒這個必要,東西帶回洛都城,留著這宅子,請別人來看著也可以。


    阿福這還是有諸多的不放心,「不如我等新的人請來了,好好和他說說先。」


    邵子鈺見他要求,也沒拒絕,派了觀言去這桑江打聽有誰專門替別人看宅院的,請個忠厚老實的回來讓阿福瞧瞧。


    夜裏邵子鈺帶著林清苒和兩個兒子去遊湖,他們不是第一次去了,但帶著兩個孩子,又是另外一番心境。


    肥美的魚,肉質鮮香的河蝦,這一回運氣好,船家還在最後一網撈上來好幾隻大河蚌,需要林清苒兩個手捧著,放在清水的木盆子裏微微張開蚌殼,博哥兒想用手去戳,讓奶娘拉了回來,這要是咬著了可不得了。


    湖底的淤泥砂石厚,網是下的很深了才撈到這個,船工建議把這河蚌帶回去,幹淨的水養出了泥沙再料理,林清苒看這表麵上不光滑也不好看的蚌殼,「這裏頭會不會有珍珠。」


    那邊把魚湯端上來的船婦笑道,「運氣好是能撈到。」


    活魚撈上來現煮的魚湯,兄弟倆喝的很開心,林清苒也是喝了一碗,要在這住上半個月,都能把自己養圓潤一圈。


    等船靠岸,已經很晚,博哥兒在邵子鈺懷裏睡著了,回頭看去,那些還沒到岸的船,閃著星火在湖麵上很漂亮。


    周邊的酒樓裏都是徹夜熱鬧的,上了馬車,這熱鬧遠去,到了邵宅,涵哥兒也睡著了……


    在桑江住著,步調十分的緩慢,一早出了門,湖邊搭起乘涼的棚子,底下會有老人下棋聊天,再過去一些路,有個大的茶攤。


    過了這茶攤子再往前,有個集市,清晨的集市很熱鬧,趕集而來的人們喜歡坐在早食攤子前喝一碗熱乎乎的豆腐腦,或者來一碗陽春麵。


    半個時辰之後,這附近就被趕早市來的攤子給覆蓋了,賣什麽的都有,從街頭走到街尾,吆喝聲,討價還價聲。


    一個時辰之後,這早市就收攤了,熱鬧的地方變成了魚市,天沒亮就去捕魚的,此時正好撈著活蹦亂跳的拉到集市上去賣。


    這樣的生活每天都是如此,桑江離洛都城隻有兩天不到的行程,卻猶如一個沒有紛爭的地方,很多人來這裏,就是為了休息散心。


    租一艘小船在湖麵上可以遊蕩好幾天,在桑江這邊,也沒有發生過湖中有誰夜裏在船上被劫持了之類的事情。


    人心平淡,就不會發生許多激端的事情。


    邵子鈺他們在這裏住了十來天,沒有人前來找,也沒有發生什麽事,生活閑適極了。


    阿福最後選了個中意的來看管這院子,司琴她們每天收拾一些書房裏的東西,別看就這麽小一間,幾架子上的東西都拿下來,好幾個箱子都放不過。


    一些易碎的擺件還要另外放置,林清苒還在書房內側的幾個箱子裏發現了不少已經積了灰塵的古玩,拿出來一看,都是瓶子和玉器,算起來也值不少錢。


    「祖父這都算是留給你了麽。」分家的時候那都是名目很大的莊子和鋪子,外加一些銀兩,林清苒哪裏曉得祖父還在這裏私藏了這麽多東西。


    「也不奇怪。」邵子鈺拿起放在下麵,表麵都是灰的一個玉盤子擦了擦,「當年祖父在邊境一帶,可剿了不少的匪巢,從那地方得來的東西,怎麽可能都全部上繳給朝廷,要留下一部分大夥兒分一分。」多次積攢下來,這也不少。


    「這可不是一小部分。」林清苒數了數,兩個大箱子裏幾十件東西,看著積灰的程度,放了不少年了,要不是整個的整理書房,哪兒會知道這個。


    「選一些先帶回去,我們能帶走的也不多,其餘的到時候再派人來運回去。」邵子鈺讓觀言他們把箱子抬出去,裏麵的東西都得擦洗幹淨再另外裝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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