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太皇太後請你過去,就說不能往下查了?」這出乎了邵子鈺的預料,既然早前有卷宗,肯定是審過,怎麽不能查閱。


    「邵大人,我勸你還是別往下查了,你也看到了,太皇太後下的旨意說不能繼續往下查,咱們都是明白人,這事兒就算是有人故意為之,你也隻能拿那幾個縱火的人定案了。」張尚書雖覺得奇怪,但他任職期間,曝光不得的案子還少麽。


    「張大人,即便是不查,那這卷宗我是否能看。」


    「我說你這怎麽就聽不進去呢。」張尚書一臉的無奈,邵子鈺拱手,神情淡淡,「我明白了,下官告退。」


    邵子鈺沒有離開刑部,而是叫了十一和阿九進來,在屋子裏呆了半個時辰,邵子鈺出了刑部,由阿九駕著馬車,很快離去……


    五天之後,林清苒被召入了宮中。


    去的是貴太妃的怡和宮,林清苒沒有帶博哥兒,到了怡和宮,張貴太妃已經等她有些時候了。


    「孩子,坐。」張貴太妃示意她坐下,歎了一聲,「今天找你過來,是想讓你勸勸子鈺。」林清苒安靜的等她繼續往下說,張貴太妃看著她,「四十年前藍家的事,讓他不要查了。」


    林清苒也是沒想到,貴太妃會因為這件事叫她進宮,案子到底秘密到哪個程度,相公隻是去找了外祖父幫著巡查這件事而已,惹的宮裏的人都知道了。


    「你們倆啊,什麽都不知道,藍家那些事兒都過去這麽久了,其實沒必要揪著。」貴太妃才幾歲,對這些事並不了解,但很多年後她入宮就知道了這件事的原委,「太皇太後不想讓子鈺查,也是有原因的。」


    「太妃娘娘,本來這些事我們是不想查的,奈何有些人不放過我們,祖父留給我們在桑江的宅子被燒了,祖父祖母留下的這麽多東西都被燒光了,之後回了洛都城,就是我拿祖母的古琴去修,還有人前去打劫琴行,這是有人逼著我們去查明真相。」林清苒他們也不想摻合這些事,說起來四十年前他們都還沒出生,長輩們的事情他們何故糾結呢。


    「這件事哀家也聽說了,不過你就算是知道了藍家的事,也幫不了你們什麽,所以太皇太後與哀家才覺得沒必要往下查。」貴太妃看著林清苒臉上的堅持,輕歎道,「這對藍家來說,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林清苒微怔,被貶本來就不是什麽光彩事,聽這意思,還更嚴重了。


    「那個時候先祖皇帝年邁,宮中新進的妃子年紀卻輕,其實出過幾樁的醜聞,而藍家這事,也是和這個有關。」貴太妃也知道不說清楚他們是不會放棄,「你也知道,三年一選,很多女子進來都是耗費光陰,其中一個宮妃,和藍家的小少爺走的很近,應當是入宮之前就認得的。」這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麽,和宮妃走的近,不知會惹出多少閑話,皇家如何允許。


    「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那宮妃,要求藍家小少爺帶她離開,她不是自願入宮的,不想留在宮中,他們沒有私奔成功,應該說,還沒來得及私奔就被發現了,而互通的兩份書信足夠證明這些,帶著皇帝的妃子私奔是什麽罪名呢。」


    貴太妃是笑看著林清苒,林清苒卻讀出了其中的罪深。


    「人沒有拐走,隻算是有這意圖,但也足夠讓這藍家小少爺論死罪了,宮妃自然是逃不過,後來,藍太傅以他和兩個兒子的官貶和永不回洛都城為代價,保下了藍家小少爺的性命,當時這件事還有幾位大臣求情了,皇家把這件事隱瞞了下來,事關皇家顏麵的,沒人敢說出去,這麽多年過去,知道的人沒幾個了。」貴太妃緩緩的說著,她沒有親身經曆,一半是進宮後耳聞,一半是後來問張忠候的,「如今你們要查,查出來了對你們能有什麽好處呢,這皇家怎麽會容許你們把這麽多年以前的事情翻出來。」


    「太妃娘娘,這當年給藍太傅求情的大臣,分別有誰。」貴太妃一雙眸子清亮,看出了林清苒想問的,「你是想說,這其中有沒有顧老將軍,是不是。」


    林清苒點點頭,「是啊,就算是打聽藍家也知道當年藍太傅的幾個兒子都很優秀,藍太傅把兒子都教導的不錯,和宮妃私奔這等大罪的事情,我想他不會做出來。」


    「求情之人確實包括顧老將軍,當時還有幾位老臣,和藍太傅也是故交,如今都已經過世了,至於你說的會不會做,案子已定。」這麽多年過去,就算是有證人,如今也早已經去世,再者,太皇太後言明不準查。


    「臣妾明白案子已定,但若是真有罪,何必燒宅子燒毀手記,祖母對當年的事也是知情,臣妾與相公正想把那些東西運回洛都城好好保管起來,沒幾天那地方就被燒了,若是不查清楚,難以心安。」林清苒聽著就覺得這是個套,誰知道是不是別人故意設計了藍家小少爺,帶宮妃私奔啊,那得多真愛才做的出這種事,否則單是求一求就能答應了,又不是出門買盒胭脂水粉,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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