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使者對看了一眼,邵子鈺笑道,「尋人猶如大海撈針,十四年前就走散的,你們這麽多年都未曾找到,我們更是難上加難了,若是你們的消息提供的還不夠,那更是困難。」


    男使者開了口,「茉依是我族聖女。」


    邵子鈺隻在典籍中看到過邊境不少小國各族有聖女一說,聖女等同於一個族群的核心人物,也有不少部落小國會有巫祝之類這樣的人物存在,邵子鈺微怔了一下,看著他們,「還請你們細說才好,我並不是很了解。」


    襲月一族人說多不說,說少也不少,發展的和臨邊小國一樣,但是還保持著以前的傳統,茉依一出生就是被族中一些天跡選為聖女,她本來出生的身份就很尊貴,是族長的孫女,所以襲月全族上下是很樂見這個身份高貴公主成為他們的希望。


    茉依五歲開始正式擔任聖女應該做的,每年的祭祀,為族人祈禱求上蒼保佑,一年當中有半年的時間需要在襲月族為聖女而建的宮中聖坐。


    對全族人來說,那是一個很神聖的存在,但對年幼的茉依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別人在玩的時候,她在為成為聖女做準備,別人的童年很快樂,她隻能站在聖女宮中看著族中孩子玩耍,她不能和他們接觸。


    日複一日的生活都是如此,她終於覺得厭煩了,上幾任聖女起碼是在年滿十三歲的測試中才被選為聖女的,可她一出生就被天跡所選定,她信天跡,可她又討厭留在這裏。


    她想要出去。


    聰明的茉依知道怎麽和父親談條件,也知道怎麽求哥哥帶她出去走走,十五歲這年,距離五月的族中祭祀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她終於求得了當時是族長的父親的同意,跟著哥哥離開了部落去往豐安王朝。


    本來說好的半個月,茉依又強留了半個月,最後,要回去的時候她直接失蹤了。


    邵子鈺聽著,那麽這接下來的事情就和越王爺說的吻合了,越王爺遇見了這麽一位來曆不明的特別女子,相愛之後帶她去了越王府,最後茉依身懷六甲的逃離,最終病死在女兒廟中。


    邵子鈺也記得,襲月部落,應該是一夫一妻,就是部落的族長,也不能像他們這裏納妾,他們因為崇尚的神靈,要保持對配偶的忠誠,席依又是怎麽能夠接受越王爺,於是他試探問,「聖女,能不能成親?」


    「當然不能!」邵子鈺的話似乎是觸及了他們神聖不可侵犯的點,男使者臉有慍色,「聖女是最聖潔的象征,她不能成親,更不能生孩子,她要保持最純淨的心去和天跡傳達我們的意願。」


    邵子鈺忽然覺得這件事有點棘手,「那這聖女的身上,有什麽特別的東西是能夠代表她的身份,方便我們尋找。」


    這個女使者拿出了一張羊皮紙,繼而又拿出一個錦盒放在羊皮紙旁邊,打開盒子,那不就是邵子鈺讓人仿的月勾玉,而羊皮紙上畫的,也正是月勾玉。


    「這是我們的人在你們延州城的當鋪裏買到的玉佩,但不是我們要找的,模樣是一致,玉不一樣,我們的玉,你們這裏沒有。」男使者一字一句的說道,顯然還在為邵子鈺剛才那句冒犯的話生氣。


    問到這兒已經能夠確定席依就是茉依,也就是越王爺的側妃瑞娘。


    邵子鈺之所以覺得棘手,是他認為,很可能當初越王爺和這茉依相遇的時候,他隱瞞了自己已經成親,而且府中不僅有世子妃,還有妾室的事實。


    否則一個族中聖女,她心中聖潔無比的東西,怎麽可能會直接就這樣妥協了。


    若真是這樣,還能讓眼前這兩個人知道事情的真相麽。


    「十四年過去了,很可能你們的聖女已經。」邵子鈺頓了頓沒有往下說,「也有可能她嫁人了,嫁給這裏的人,在這裏定居了下來,若是如此,你們要怎麽辦,你們不要生氣,我沒有侵犯你們的意思,各種的可能性我要先和你們說一聲,畢竟這麽久時間過去了。」


    「月勾玉既然在當鋪出現,還是仿的,我們相信聖女沒有死,若是她嫁人了,那得看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女使者考慮了一下說道,「你們這裏都不忌諱多娶幾個妻子,在我們那裏是不被允許的。」


    「我們隻能娶一個妻子,其餘府上有的妾室,那隻是納妾,並不是娶妻。」邵子鈺糾正她的話,女使者卻是露出了嫌棄的神情,「一樣,你們對你們的妻子不忠誠。」


    「若是這樣,我們要帶走聖女,和她的孩子。」


    「如果她不願意走呢。」


    「那她隻能死。」看似柔弱的女子,刷一下就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放在了邵子鈺麵前,說的鏗鏘,「她若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那就不配做我們的族人,她已經觸犯了很多規矩,隻能死,如果她的丈夫願意,也可以隨她一起死,這樣我們還可以把她帶回部落安葬,否則,她永遠都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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