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風水大師35·【空降將軍4】·顧喵:以後我的魚都給你吃喵(顧將軍的腿好啦~\\\\(≧▽≦)/~)


    “好了,夠了。”顧聞業臉色有些難看,“在沒有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之前,都不要妄加揣測了。”


    顧聞樂悶悶不樂地閉上了嘴,心裏有點被大哥嗬斥的委屈,卻沒真歇了閉嘴的心思,他把視線投向丘延平,他家大哥不許他說的,那他私底下去找未來大嫂悄悄地說。


    丘延平覺得顧聞的要多得多,見顧聞樂看過來——雖然顧聞樂好好一個大男人露出的屈兮兮的表情讓他著實怔了怔——但是很快,兩人眼神一對上,便一拍即合,果斷決定和顧聞樂好好深入挖掘一下料。


    “今天一下子說的東西也夠多了,暫時就到這裏吧,都先回去整理一下。”丘延平說道,他不露聲色地給顧聞樂遞了一個眼神,示意讓顧聞樂在外麵等著他,他臨出門,又想起了件要緊事,折回來對顧聞業說道,“對了,之前熏草藥的療程已經初步完成了,接下去我會針對你腿上的死氣進行強效驅散。晚上我會來你房間,你做好準備。”


    “好。”顧聞業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他因為顧聞樂先前那些話被擾得心緒不寧,根本沒有心思注意丘延平和顧聞樂兩人之間的小動作。


    顧聞業不知道如果顧聞樂說的一切假設都被證明是真相的話,他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他引以為傲的軍人身份是皇室給的,他從小在軍校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皇室為重,這種從小的潛移默化讓他的思想中存在一種根深蒂固的服從。他從沒有產生過任何以下犯上的越矩想法,倘若皇室僅僅是因為一個根本沒有必要的忌憚,設計毀了他的腿,他怎麽做得到再去保護這樣的皇室?


    保護?顧聞業驀地握緊雙拳,長長眼睫垂下遮住的一雙眼裏,眸色暗沉得仿佛在醞釀一場遲來的暴風雨。


    顧聞樂和丘延平悄悄會合,顧聞樂心虛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書房的方向,生怕被捉了個現場。


    “你怎麽那麽怕你大哥?”丘延平好笑地看著顧聞樂這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先前也是,明明暴脾氣都上來了,被顧聞業一瞪一喝,瞬間收斂了回去,比遙控開關還要靈敏。


    顧聞樂摸摸鼻子,為自己辯解道,“這不叫怕。是……大哥從小建立下來的威信,習慣了。不都說長兄如父嘛,小時候被我哥教訓的次數遠比被父親教訓的次數多,久而久之就……”他說著幹咳一聲,說白了,可不就是骨子裏被教訓習慣了,長大了都不敢反抗麽。


    丘延平“哦”了一聲,敢情是從小在顧聞業的強勢下長大的,難怪了,他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顧聞樂,在那麽個一絲不苟的大哥眼皮底下長大,不太容易。


    兩個人在私底下又多聊了一些關於皇家的八卦,丘延平不得不承認顧二弟弟的小道消息之豐富,顧二弟弟雖然是個商人,但是商人靈敏的鼻子同樣也挖掘出了不少台前幕後的八卦,畢竟商人要想賺大錢,就要從有錢人身上賺,地球一上的有錢人當然要數皇家了,故而顧二弟弟為了做生意,東奔西跑打聽來的皇家八卦還真不少。


    丘延平聽了一圈下來,顧二弟弟滿足了自己的傾訴欲,丘延平滿足了自己的八卦欲,但說實話,這些小八卦和顧聞業的腿,基本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顧聞樂&丘延平:……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丘延平和顧聞樂正好聊完了八卦就一道去飯廳裏等著開飯,飯菜上得差不多齊了,卻也沒看到顧聞業過來。


    顧父皺皺眉,八字沒一撇的未婚伴侶在這兒等著開飯,這孩子怎麽還遲到?半點好感都不知道刷?——之前顧父得知顧聞業特意喊廚房的廚師做了合丘延平口味的飯菜,心裏還得意顧聞業會曲線救國,現在卻覺得自家大兒子又活回去了。


    他不悅地開口道,“這孩子怎麽到了飯點還不過來,方伯,你去叫他。”


    方伯聞言應了一聲就要出去,結果被丘延平攔下,丘延平說道,“我去叫他吧。”他說完,便直接起身出去,壓根沒給顧父什麽拒絕的機會。


    顧父看著丘延平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微微笑了笑。


    丘延平站在顧聞業的書房前敲了敲門,過了幾秒從裏麵傳來顧聞業的聲音,“是丘先生麽?請稍等。”


    丘延平聞言挑了挑眉,站在外麵等了一分鍾左右的時間,顧聞業從書房裏遙控著輪椅出來,他臉上還沾了點沒擦幹淨的水珠,顧聞業朝丘延平微微抱歉地笑了笑,說道,“剛洗了把臉清醒了下,我們走吧。讓丘先生特意來找我,真是過意不去。”


    丘延平擺擺手,“客氣。”他看著顧聞業臉頰邊緣那滴要落不落的水珠,有些難受,隔了兩秒沒忍住伸手直接拂去了。


    顧聞業愣了愣,旋即用手背蹭了蹭臉頰,耳朵微紅,抱歉地說道,“出來得有些匆忙……讓丘先生見笑了。”


    丘延平輕咳一聲,把自己吃了豆腐的手背到身後,轉移話題問道,“你怎麽知道外麵是我?”


    “丘先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精神力吧,比較容易感知出來。”顧聞業說道,“先前丘先生不也是感覺到了我這兒的異常才趕來的麽?先前真的非常感謝丘先生的幫忙了。”


    丘延平“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先前知道顧聞業那裏發生異常,是因為顧聞業的精神力暴動太明顯。他那時候正在自己的別院裏,擺了一個小聚風陣,想要在四周風水聚攏之盛的時候多畫幾張福靈符,日後送給顧家作為這段時間收留自己的小小心意。隻不過聚風陣剛剛擺起,陣眼處的風水還沒匯成形,就被一股霸道又淩厲的氣息橫衝直撞地衝散了,他循著源頭找到了顧聞業的書房,才知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兩個人到了飯廳,顧父像模像樣地輕批了一頓顧聞業,“讓客人去叫你像什麽話!”


    顧聞業沒有反駁,安靜地接受批評。


    丘延平摸摸下巴,說道,“沒關係,顧將軍也是有事要忙。”


    顧父老有欣慰地看了眼維護自家大兒子的丘延平,立馬不說話了,有這個效果他很滿意了。


    “來來,吃飯吧。”


    顧聞樂迷茫地看著自家老父親唱戲似的變臉,眨了眨眼睛,沒看懂。顧母輕瞪了他一眼,塞了一條魚進顧聞樂的碗裏,免得顧聞樂開口問出什麽奇怪的問題來。


    顧聞樂把本來想問出口的“父親為何喜怒無常”咽回肚子裏,今天的醬汁烘烤珍珠魚僅限一人一條呢!得趁熱吃!


    丘延平把自己那條魚很快解決了,舔去了嘴角的醬汁,滿足地彎起眼睛。珍珠魚魚肉鮮嫩無比,供應有限,就是將軍府,能買來的數量也有限,丘延平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魚,他眯起眼心道,限量果然有限量的資本。


    魚鮮的滋味似乎都進了醬料裏,光是就著醬料,丘延平都覺得自己能吃完一碗米飯,他咂咂嘴,在心裏暗啐自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吃過珍珠魚後,桌上其他飯菜好像都入不了口似的,丘延平隻好就著醬汁吃白飯,他正埋頭扒著飯,一條完整的珍珠魚從天而降般落入自己的碗裏,他愣了愣眨眨眼,順著看過去,“顧將軍?”


    顧聞業板正著一張麵孔,正經地看著桌上的菜,說道,“丘先生愛吃的話就多吃點,不過珍珠魚刺多,吃的時候小心些。”


    “顧將軍不喜歡刺多的魚?”


    “……嗯。”


    顧聞樂聞言喉嚨裏發出小小的呼嚕聲,覺得自家大哥偏心極了。


    以前每每端上珍珠魚都要和他搶著吃的喵是誰!


    顧聞業帶著大哥威嚴的視線掃了過去,顧聞樂立馬收了聲,埋頭在碗裏扒著米飯。


    顧聞樂:qaq!!!


    顧父再一次老懷欣慰地看著自家大兒子,同時心裏又有小小地吃味,大兒子從來不懂尊老讓魚,倒是追著心上人有一手。


    顧聞業留意到自家老父親的目光,手上的筷子一頓,他帶著警告意味地看了過去,總覺得他的老父親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東西。


    未免老父親想歪,顧聞業頓了頓,又補充道,“晚上還要辛苦丘先生了。”


    丘延平聞言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給他的報酬。丘延平接下這條報酬,吃得心滿意足又心安理得極了。


    顧父眼睛瞪圓了一圈,更亮了。


    用完了晚飯,丘延平本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基本原則,主動提出直接去顧聞業的房裏。


    顧聞業看著老父親發亮的眼睛,隻覺得頭有些疼。


    “丘先生來我房裏是為了給我治腿疾的,您不要亂想。”顧聞業等著丘延平走出去了些,滑過顧父座椅邊時低聲警告了一句。


    顧父焉了焉,看著尤其的失望。


    顧聞業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家父親腦袋上頂著兩個趴伏下來的倒三角毛耳朵。


    顧聞業:……您的戲能不能別那麽好。


    ——————


    顧聞業的這雙腿經過近半個月鼠尾草的藥熏,已經把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徹底驅除了。


    雖然之前顧聞業並不覺得自己曾經與什麽不幹不淨的邪祟有過接觸,但事實上,凡是傷口,都會引來一些小邪物的光臨。


    有一種邪物名叫蠹,現在多作為蛀蝕器物、書籍的蟲子一解,也有人拿此引申是禍國殃民的人,但追溯到最早,蠹是一種追隨腐物、血味而生的邪祟,常群聚一處,被蠹纏上的人或獸,傷口百日不得見好,直到蠹漸漸找到新的目標轉移開去,才會逐漸好轉。


    丘延平要求顧聞業日日藥熏的鼠尾草,就是點燃後能夠散發出腐物腥味的特殊藥草,專以吸引蠹這類邪祟。


    他在進行下一步治療之前,再次闔眼以氣觀察顧聞業的雙腿,顧聞業腿上的死氣似乎淡弱了一些,但是並不明顯,他輕吐出一口氣,睜開眼說道,“我接下去要做的治療從某方麵來講,是一種實驗,如果有效,那就證明了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的確有人不希望你的雙腿能真正好起來,如果沒效……反正情況不會更糟糕了,但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必須推翻之前所有的猜測,包括顧聞樂說的那一種。”


    “這部分治療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丘延平看著顧聞業說道。


    “疼?”顧聞業微愣,他這雙腿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疼了,就算是疼,對他來說大概也是一種奢侈的體驗吧。


    丘延平看出顧聞業的想法,他搖搖頭沒說什麽,隻有親身體驗了才會明白他說的準備是什麽。


    他稍稍做了準備,從掌□□德鋪裏兌出三截未燒盡的白色蠟燭,又兌了一小碗碟的墳土和一根柳枝,他取來幹淨的水,混入墳土之中,用柳枝作為攪拌棍在其中攪和,當清水逐漸變得均勻而渾濁,丘延平將這碗水潑在顧聞業裸.露在空氣的雙腿上,瞬間顧聞業腿邊這一小圈,無論是褲子還是地麵,都變得有些髒亂,看起來頗為狼狽。


    顧聞業看著丘延平這在他眼中有些奇怪的舉動,安靜地沒有開口,倒是丘延平,像是怕顧聞業以為他故意將人弄得狼狽似的——畢竟早早以前他的確起過這樣的心思,就算從未和什麽人提過,心裏總留著念頭心虛——他主動開口解釋道,


    “這一碟土是新墳堆上的土,落墳不多於七天,這樣的新墳上的土多還附著未離開人間的亡靈,你腿上的傷,假使是有人刻意用精神力附著在傷口之上阻止傷口愈合,那麽我現在潑灑上來的墳土水在之後施術時會有亡靈順帶帶走這層精神力,這種精神力是作用在**上的,亡靈本身不會受到這種精神力的影響;柳枝則有鎮邪的作用,可以用它來鎮壓以防召來惡意的亡魂。”


    其實說是精神力附著在傷口上並不正確——如果丘延平和顧聞樂的假設是正確的話——真正附著在顧聞業雙腿上、擾得顧聞業無法行走的是惡念,這種惡念源自施術者本人,一旦依附上目標對象並且脫離施術者後,極難再被施術者本人操控,卻也幾乎難以被移除。


    但是丘延平有辦法將這種惡念帶走。


    惡念這種新名詞與顧聞業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丘延平索性取了顧聞業能夠理解的意思來解釋,反正四舍五入差不多將就一下,也是精神力的一種表現形式了。


    他將三根未燒盡的白色蠟燭並排列成一行,擺放在與顧聞業小腿齊高的矮桌上,根根點燃。


    過去送葬守夜用的都是全新的白色蠟燭,這是用來送靈;像丘延平現在所用的蠟燭,都是取的半截非自然熄滅的白色蠟燭,即是送靈送到一半,出了意外沒有送至地府時留下的蠟燭,這樣的蠟燭點上了,便是召靈。


    燭光靠近暈著顧聞業的雙膝,撒在顧聞業腿上的墳土水漸漸被蠟燭燃燒的溫度蒸發幹淨,墳土則粘在腿上。


    猛然間,原本顏色呈正常暖黃的燭光變成了幽暗的藍綠色。


    顧聞業驀地身體一僵,一股難以言喻的尖酸和疼痛從小腿後的傷口裏傳了出來,當時被割斷肌腱的疼痛仿佛再次回到了腿上,疼痛像是一隻拚命想要剝開愈合傷疤的手,撕扯著小腿內裏的肌肉,顧聞業身上的襯衫很快就被冷汗打濕了,他咬緊牙關,嘴部咬肌都用力到有些顫抖。


    丘延平匆匆看了一眼顧聞業的狀態,確定他還能繼續進行下去後,他嘴裏默念著“招兮來去”,柳枝沾著淨水不斷撒在顧聞業的周邊。


    黏著在顧聞業小腿上的墳土漸漸飄散出虛影,似乎極難成型,隱隱與顧聞業腿上淡灰色的死氣形成了一場拉鋸,每每隻帶走了一些就散去了形狀,丘延平不得不重新反複招來又散去。


    丘延平:……喵喵的!小功德換來的墳土一定是超過了七天的舊土!


    這樣的過程大約過了十來分鍾,丘延平見顧聞業的意識因為這樣持續的疼痛而有些渙散,不得不終止了動作。


    顧聞業感覺著雙腿逐漸再次變得麻木,他喘著粗氣微抬起眼,看著丘延平,緩了片刻後開口道,“丘先生,我還可以繼續。”


    丘延平“呼呼呼”三下吹熄了蠟燭,拿過一旁幹淨的布帕把顧聞業小腿上粘著的墳土擦拭幹淨,聽見顧聞業說的,他搖搖頭道,“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不過既然有效,我們慢慢來,這道惡……精神力遲早能被驅除幹淨,你不要心急。”他卷下顧聞業拉至膝蓋的休閑長褲,站起身把沾了墳土的布帕團成團丟進垃圾桶裏,說道,“現在我們能確定一件事情,的確有人惡意為之導致你雙腿無法行走。”


    顧聞業緊抿著薄唇,雙手握緊成拳,臉色蒼白,沉默了半晌後他再次睜開眼,“我明白了。”


    “這樣的療程之後我會每隔一天過來繼續,你的身體吃不消更高的強度了。”丘延平說道,顧聞業點點頭,他手指落在腿上,發覺即便自己的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但是雙腿的肌肉依舊因為先前劇烈尖刻的疼痛而抽搐著。


    他斂下眼,回想起剛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體的確已經堪付不了了。


    時間不知不覺在指縫間溜走,無論是丘延平還是顧聞業,誰都沒意識到已經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是顧聞業第十六次接受療程,隨著療程次數的逐漸增加,起初那種仿佛尖銳到靈魂深處的疼痛逐漸減弱到現在完全可以承受的範圍,那道作用在顧聞業雙腿上的惡念終於被削弱得不堪一擊。


    隨著一聲悶悶的爆破響聲,一聲隱約尖叫消失在空氣中,丘延平精神一振,他豁地站起來,緊緊盯著顧聞業的腿。


    他閉上眼,腦海中展開氣數象景,隻見始終纏在顧聞業雙腿上的淡灰色死氣終於消失得幹幹淨淨!


    成功了!?


    就在這時,遠在另一處發表著選舉演講的男人臉色一白,演講被中斷,男人眼裏閃過一絲厲色。


    他沒想到自己從一本古籍上看來的術法竟然會被人破解,術法被破解的反噬讓他受到一點創傷,男人臉色陰沉,卻不見得有多大慌亂。他不會隻上一層保險,術法被破解,他依舊有別的作為保障。


    腿部重新恢複知覺,顧聞業激動地從輪椅上撐起身體,往前試探地邁了兩步,丘延平看著顧聞業順利走出兩步,臉上的笑還沒完全展開,就見顧聞業忽地雙腿一軟再次摔倒在他麵前。


    丘延平心頭一跳,連忙把顧聞業攙扶起來,皺眉問道,“怎麽了?”


    “……很疼。”顧聞業皺眉,臉色有些難看,希望在眼前再次破碎的打擊瞬間擊中了他。剛才邁步出去的瞬間,那種肌腱被隔斷的疼痛再次席卷上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腿,一手緊緊握住受傷的小腿根,明明外傷已經痊愈了,為什麽還會……


    丘延平臉色不太好看,他搖頭道,“理應已經全都好了才對,怎麽還會疼?你……再走兩步。”他說著,一手牢牢穩住顧聞業的胳膊,顧聞業再次邁開腳步,走出不到一米的距離,卻是已經滿頭冷汗,臉色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


    顧聞業重新坐回輪椅上,丘延平抿著嘴唇許久沒有開口,他們一步一步走下來,明明所有的步驟都證實了是有效的,傷口的檢測反應也呈現出完全康複痊愈的結果……為什麽卻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這不合理。


    “你把在醫療中心接受治療的過程完完整整回憶一遍。”丘延平說道,他可以肯定他沒有出現任何差錯,那麽發生問題的環節就一定在別人的身上,朱文旻始終是他們最大的懷疑對象,繞來繞去,丘延平還是沒有對這個人放下戒心。


    顧聞業明白丘延平的意思,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理,開始回憶一切與朱文旻有關的治療細節。


    丘延平看著迅速從打擊中調整恢複過來的男人,心裏讚歎了一聲,換作別人,恐怕沒那麽快就進入狀態。


    當顧聞業開始第一次那麽仔細回顧自己的治療階段時,他意外發現,原本覺得腦海中仿佛十分清晰的記憶變得根本經不起推敲,在醫療中心裏接受治療的那段記憶隻剩下大塊大塊的記憶塊,卻缺少將這些記憶段落連接在一起的橋梁——他的記憶出現了斷裂的空缺。


    顧聞業本以為是相隔了有一段時間才導致這樣的記憶缺漏,但是當他繼續往前回憶,他的記憶卻又是完好的了。


    丘延平臉色陰沉,原身作為專攻精神領域的權威,對於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一種心理暗示,佐以催眠的效果,這會造成你記憶上的斷裂。它直接作用在你的大腦深處,每當你使用雙腿意圖行走的時候,大腦皮層會直接接受刺激反饋到身體痛感上,曾經經曆的疼痛仿佛再現一般,但事實上這些都是不存在的。”這種做法實在太用心險惡,丘延平沒有想到對方不僅用了那樣的術法後,還又布置了一層保險,實在是謹慎得讓人毛骨悚然。


    “它在你的大腦深處,這必須由你自己來克服。你要找到對方設下暗示的節點,抹除它,這是比拚精神力的一場比賽。”


    “那人是多怕我重新站起來……”顧聞業微眯起眼,“比精神力麽……”他輕聲喃喃著,閉上眼,在丘延平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就沉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丘延平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不過要說比精神力,丘延平想到他曾經在書房那處感受到的□□,那股可怕又霸道的肆虐力量讓他都有些心悸。顧聞業的精神力,浩瀚得如同汪洋大海,他倒是不覺得那道心理暗示對顧聞業算是什麽麻煩。


    果然,大約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丘延平在顧聞業的房間裏等得已經打起了瞌睡,顧聞業驀地睜開眼,強勁的精神力突兀地爆發出來,驚得丘延平幾乎從小矮桌邊跳起來,他瞪圓了眼睛,迅速鎖定了那股強勁的精神力的源頭。


    顧聞業從輪椅上站起身,周身霸道的精神力漸漸變得柔和,卻並沒有完全收斂起來,就像是風平浪靜時的大海,裹卷在周身。


    他走下輪椅踏板,走到丘延平的身邊。


    丘延平微訝地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顧聞業,也許顧聞業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不自覺中展現出的氣場強勢又傲氣,像是出鞘的寶劍。


    丘延平意識到這才是顧聞業真正的樣子,星際第一的大將軍。之前男人給他的老式貴族公子如玉的印象突然變得碎片化,他怔愣了幾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成功了?”m.


    “嗯。”顧聞業微微彎起眼角,他俯身輕輕擁抱了一下丘延平,“謝謝你,丘先生。”


    他呼出的熱氣打在丘延平的耳邊,丘延平稍稍敏.感地抖了抖身體,耳朵動了兩下,不自覺臉上有些發熱,他僵硬地抬手拍了拍顧聞業的背,“恭喜啊。”他心裏納悶著,這人以前不還因為自己近距離點的觸碰會臉紅耳熱不自在麽,這回反倒主動抱著他了,這是心裏頭興奮過頭了?


    丘延平心裏腹誹著,微微側了側頭,眼角餘光掃了眼顧聞業。男人完全信任的模樣,溫暖微笑的眼,讓丘延平鬆下肩膀,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輕輕回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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