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崔氏還有房間裏的總讓都不敢置信地看向燕王。


    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而崔氏原先那不停上揚的嘴角也立時的僵住了,化成了一個可笑的表情。


    不過此時的趙景烜卻並沒有在意滿屋子的人,沒有在意他們的各色表情,他隻是很專注地看著前麵穿著大紅嫁衣的姑娘,他在想她此刻應該在聽著自己的話,眼眸亮亮的,故作不在意,但其實耳朵卻是豎著,聽到讓她高興的話,嘴角會微微揚起,眼睛裏滿是嬌嗔。


    從這一天開始,她就是他的人了。


    他的王妃。


    他笑著重複道,「她是我的王妃,我當然會對她好。」


    他可能會對很多人不好,會負這天下很多人。


    但他會對她好,絕不會負她。


    因為她是他的珍寶,他冰冷,充滿殺戮和算計的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場上有的人鬆了口氣,有的人則是十分失望還有失落。


    紀大夫人卻是差一點眼淚都落了下來,她緊了緊明舒的手,將她送到了趙景烜的麵前,道:「謝謝王爺,那就請王爺帶了舒兒去前廳給大長公主行禮吧。」


    這一回明舒沒有再聽到趙景烜說什麽話。


    她尚還在等他說些什麽,不曾想自己的手就已經落入了一隻火辣辣的大手之中,然後被緊緊地攥住。


    這才聽到他道:「走吧。」


    前廳中,大長公主坐在左側,右麵還坐了英國公夏老太爺和英國公夫人夏老夫人,他們是明舒的祖父母,因此也坐在了主位上。


    趙景烜領著明舒上前給大長公主行了一個跪拜禮。


    但先國禮,後家禮,親王的品級是高於長公主的,所以即使是此時,趙景烜也不用對大長公主行跪拜禮,更不要說是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了。


    大長公主看著跪拜在自己麵前,遮了蓋頭的女兒,縱使再不願在眾人麵前落淚,此時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正如女兒所言,此一去,從此以後她便是燕王妃了。


    她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但張了張口,最後也隻話成了一句,道,「舒兒,以後你要好好的,你的性子一向是好的,以後有什麽,凡事也都不必忍。」


    眾人:……


    夏老太爺咳了一聲,待明舒應了大長公主,就忙接過了話頭,訓誡了明舒幾句,不外乎以後要「克己守禮,賢淑良德」之類的話,接著便是夏老夫人也都訓誡了幾句。


    他們倒是都沒敢訓誡趙景烜,讓他以後要好好待明舒什麽的。


    依著習俗,新娘跟長輩告別之後,就由兄弟背著上花轎,但明舒卻不樂意英國公府的堂兄弟來背她,燕王更是不會允許哪個表哥去背她,所以這邊訓誡完,大長公主就自己走下了堂來,伸手扶了明舒起身,然後牽了她的手,親自送了她上花轎。


    走到轎前,趙景烜上了馬,震耳欲聾地鞭炮聲中,喜娘剛想要上前接過明舒,長公主卻是用手勢製止了她。


    兩人站定,長公主才從自己的脖中取出了一枚暖玉玉佩,親手給明舒戴上了。


    她理著明舒的衣領,低聲道:「舒兒,這枚暖玉是阿娘十歲那年落水之後,你皇外祖父送與阿娘的。」


    「當時阿娘受寒,禦醫說寒氣入侵,不僅以後可能有礙子嗣,還很可能會損及壽命,你皇外祖父便拿了這塊暖玉給阿娘調養身體之用。這麽些年來,阿娘一直貼身佩戴著這塊暖玉,從未離身。從今以後,阿娘再不能在你身邊了,以後就讓它陪著你吧。」


    暖玉入脖,明舒便感覺到了一陣溫溫熱熱的觸感,雖然此時是大夏天,但這暖玉的溫潤卻又極舒適,不會讓人有半點的燥熱感。


    明舒道:「阿娘,既然這是你調養身體之物……」


    「我的身體早就已經好了。當初我戴了這暖玉兩三年,身體便已經大好了。」


    她打斷了明舒的話,頓了頓,像是有些艱難道,「舒兒,阿娘之所以送這塊暖玉給你,其實還有另一層原因。這塊暖玉,原本是聖-祖皇後從小佩戴的貼身之物。舒兒,你既然跟阿娘說,以後你就是燕王妃了,燕王府之中,還有將來,阿娘可能以後也再護不著你什麽了,那麽,你就戴著這塊玉佩,讓聖-祖皇後護佑著你吧。」


    明舒大震。


    她一手按住胸前的暖玉,抬頭不敢置信地向她母親看去,可是看到的也仍隻是紅蓋頭而已。


    此時喜娘已經掀起了轎簾,趙景烜也在回頭默默看著說話的兩人。


    大長公主伸手抱了抱明舒,就撤開了身,由著喜娘扶著明舒上了花轎,看著車簾落下,轎門落鎖,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隨著轎夫的一聲「起轎」,明舒感覺到轎子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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