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鸞轉頭看向了左側第一位坐席上的燕王趙景烜,臉色略紅,再看回小皇帝,道:「臣女愛慕之人正是燕王殿下。臣女在幾個月前曾經有幸在戰場上見過燕王殿下一次,臣女知道燕王殿下已有妻室,若陛下賜婚,臣女願居側室。」


    小皇帝的臉沉了下來,原先臉上的旖旎之色和笑意盡失。


    他淡道:「竟然是燕王殿下嗎?此事朕卻作不得主意。」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趙景烜,道,「不若你上前去給燕王敬酒,自己去問燕王吧,若是他肯飲下你敬的酒,朕就給你賜婚,冊封為燕王側妃。」


    惜鸞聽言也不扭捏,應了聲「是」,從已經快速上前遞上了酒壺酒杯的宮人手中取了酒杯,斟了酒,就起身走到了趙景烜的麵前,跪在了他的坐席之前,伸手將酒杯遞給了趙景烜,紅著臉帶著些顫音道:「殿下,我們族人多虧殿下的到來,才能從叛軍的野蠻殺戮和掠奪中解脫了出來,我父親,我們族人都對殿下心懷感激,我父親臨死之前都一直念叨著,要讓我報答於您。」


    「這杯酒,是臣女替父親和族人敬殿下的,還請殿下接受臣女的父親,臣女的族人,還有臣女對殿下的這片心意。」


    所有人都看向了這裏。


    都在看趙景烜要怎麽回答這位月族公主,又要不要喝那一杯酒。


    因為,那月族公主說了,那是她替她父親和族人敬的這杯酒。月族可是南方大族,前不久才跟大周軍投誠,並在大周軍收複失地之時立了大功,若是趙景烜不飲這酒,也太不給月族麵子了。


    但剛剛小皇帝也說了,若是趙景烜飲了這月族公主敬的酒,他就給她賜婚,冊封她為燕王側妃。


    燕王府。


    午後,青影遞給了明舒兩封手書,一份是宮中遞過來的,另一封是從大長公主府傳過來的。


    她先打開了宮中遞過來的手書,不過隻是一張紙條,打開,上麵也隻有一個「午」字,再打開大長公主府的書信,上麵倒是有好幾句,她看完折疊起,就道:「傳馬車,我們現在去英國公府。」


    青影和香茜等人忙應下去準備。


    明舒卻是看向香茜,笑道:「你不必過去了,讓青影,碧影還有護衛們跟著我過去就行了。」


    香茜隻是普通的大丫鬟,並不會武。


    一旁的殷嬤嬤皺眉,道:「娘娘,可是國公府那邊有什麽情況?」


    明舒「嗯」了聲,笑道:「英國公府怕是很快就要被禁衛軍圍住了,這支禁衛軍的指揮還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心腹陳均易,還是我們皇帝陛下那位昭儀娘娘的族叔。」


    殷嬤嬤一驚,道:「娘娘,那您……」


    「不礙事的,」


    明舒笑道,「事情差不多該結束了,我還有一些舊賬要跟英國公世子夫人算算。」


    她還想再見到她氣焰囂張,前世毒殺她的那副麵孔,隻有見著之後再讓她死,她才會覺得這件事才是真正了了。


    回到泰安殿。


    趙景烜看著麵前的女子,就在大家想著他現在的沉默到底是在尋思著要如何拒絕這位月族公主,還是想要順勢收下她之時,趙景烜終於出聲了。


    他聲音冷漠道:「恐怕你說錯了。你的父親早已經不再是月族族長。你,也不是什麽月族公主。」


    「你父親投靠叛軍,背叛大周,曾經故意引導我南麵軍誤入毒瘴林,讓我南麵軍損失數千名將士,同時也將你們月族拖入災難之境。是現在的族長殺了你父親,才帶著月族走出了困境,免卻了月族的滅族之災。而你,」


    他輕笑道,「今日過來,也不是想要求皇帝讓他將你賜婚於我,而是想要替你死去的父親和兄長報仇吧。」


    說完他就轉頭看向外麵的侍衛,道,「這樣的逆賊,你們是怎麽把她放進來的,還讓她在殿中獻舞,還不給我將她拖下去?」


    他的話音剛落,那月族公主就突然縱身跳起,眼看她手中突然冒出的匕首就要向燕王刺過去,但不過片刻之間,眾人隻見到一道寒光閃過,鮮血濺出,她的人已經飛倒在了殿中的地上。


    殿中眾大臣都是大驚,但趙景烜卻是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殿中突然發生變故,就在眾臣都尚未反應過來之際,殿門突然大開,一支全身盔甲的禁衛軍已經踩著「砰砰」的步子闖了進來,領頭的正是禁衛軍統領崔世勳。


    從那月族公主被刺倒地之時起,小皇帝的麵上就滿是驚恐之色,他瞪著趙景烜,按著桌上的手一個勁的抖,但大概是看到了接著進來的禁衛軍,整個人這才稍微鎮定了些。


    但麵色還是發白。


    他衝著趙景烜就怒喝道:「燕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禦前殺人,還讓身邊的人帶刀入殿!你這是想做什麽,是想要謀反篡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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