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隻要一對相愛的男女,就能開得了劍?」瞿殷珀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搖頭,怎麽也想不到斬情劍竟然藏著天大的秘密。


    「那是斷夢劍和續魂劍。」耿翎答道。「斬情劍的開劍條件更為嚴苛,非得要我不可。」


    「此話怎講?」為何一定要她?


    「因為斬情劍是用我的血和女媧娘娘的血相融一起打造的,隻有我能開劍。」


    這是任誰也查不出來的秘密,隻有楚漢和耿翎師徒二人知道,她若不說,誰也不曉得劍中竟然藏著這麽大的玄機。


    「當初師父為了以防萬一,滴入我的血和神劍一起打造,就是為了防範日後有人聚齊三把神劍,所做的最後把關。」由於斬情劍是三把劍中威力最大的,她師父為求保險起見,特加入她的血做成最後一道防線,也因為她是凡人,難以和神血相融合,所以斬情劍花了比斷夢劍和續魂劍足足兩倍的時間才完成。


    「太奇妙了。」楚漢居然能夠想到以這種方式守護神劍,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可不是。」隻是她會比較辛苦,畢竟她是開劍的關鍵,最容易成為各方搶奪的對象。


    「難怪你會這麽爽快地將斬情劍交給我,背後原來還有這個大秘密。」他還以為她多老實呢!原來也挺會演的。


    「都怪我太沉不住氣,賭氣說你開不了劍,否則你們早離開羅新鎮,我也不必為鎮民的性命擔憂。」仔細想想她也挺無聊的,淨做一些蠢事。


    「這有什麽不好?」他挑眉反問。「這樣咱們才可以培養感情。」話畢,他搔她癢,搔得她吱吱叫。


    她笑到流淚,隻希望這樣的幸福能夠持續到永遠,但這卻是不可能的事。隻要嗜血劍存在一天,人們就不會停止搶奪,永遠都會有下一個十王爺。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瞿殷珀,瞿殷珀也十分讚同。


    「如果能夠毀掉神劍,那是再好也不過。」否則老是這樣搶來搶去也不是辦法。


    「師父說過,隻要將三把神劍放回當初他受天命鑄劍的那塊巨石,上天自然就會毀劍,隻是三把神劍都必須開劍,這是最令人頭痛的地方。」上天的旨意向來變化莫測,凡夫俗子隻有聽從,不敢猜測背後的用意。


    「換句話說,咱們必須想辦法拿到斷夢劍與續魂劍,再開斬情劍,等三把劍聚齊之後放回泰山。」當初楚漢受天命的地方。


    「或是等到了泰山再開劍。」這是比較保險的方法,省得劍被人半途劫走。


    為了天下的百姓,他們必須設法銷毀三把嗜血劍,而瞿殷珀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完成這件任務,畢竟是他提議要收集神劍的,他不能任這麽危險的凶器落入已經變質了的組織手裏。


    「文德沒說錯,你果然是個善良的人。」見他臉色凝重,耿翎噗哧一笑,難以想象不久前他還威脅要殺全鎮的人。


    「文德就愛泄我的氣,有個那麽愛揪我小辮子的朋友真不好。」他搔搔頭,多少抱怨文德。


    「你承認他是你的朋友了?」老是說他沒有朋友,聽了就煩。


    「他從很早以前,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這是他第一次對外承認他真的很在乎文德。


    耿翎摟緊他,彷佛又看見當年那位文弱、擁有一雙美麗眼睛的清秀少年,就是他那雙清澄的眼睛陪她度過每一個焦慮的夜晚。


    想必那個時候愛情就已經在她的心中萌芽,隻是她太小,不懂那樣的感覺就叫喜歡,時至今日,她倒是萬分確定——她、喜、歡、他。


    「你等一下,我有一樣東西要送你。」她將棉被裹在身上,下床一跳一跳地跳到一個大箱子前,看起來就好像一隻小白兔。


    「你有什麽東西要送我?」他沒送她禮物已經是太對不起她,怎麽好意思再收她的東西?


    「哪,這個。」她跳回床邊,把她鑄的劍交給他。「這把劍叫『澄靈劍』,就當作是你送我配飾的回禮,誰也不欠誰。」


    耿翎也挺別扭的,送劍就送劍,還要找理由。


    「你不說,我倒忘了我確實送過你禮物。」他也挺欠罵的,竟然真的就拿那籃配飾相抵,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耿翎反正也習慣了,等他懂得感恩,恐怕是下輩子的事,他們也不見得會再相遇。


    瞿殷珀接過寳劍,發現劍首的鎏金挺特別的,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是誰送你的劍?」手工精致,劍鞘的顏色也十分特別,是他過去最愛穿的綠色。


    「我鑄的。」她沒好氣地回道,沒見過這麽遲鈍的男人。


    「你鑄的?」瞿殷珀愣住。「你不是說,你不再鑄劍?」怎麽這會兒又變出一把劍來?


    「我騙你的。」她越看他的反應越生氣,她這麽用心鑄劍,他卻隻會像個呆子問東問西。


    「又騙我?」他皺眉。「我還以為你很老實呢!」


    「不想要還我!」這應該是感人的時刻,偏偏被他弄得像個笑話。「算我多事,竟然會想要把劍送給你——」


    「噯,別想要拿回去。」他擋住她意欲爭奪的手,不讓她把劍拿走。「禮物都已經送出門了,怎麽可以要回去?太沒誠意了。」


    「你也可以把你送的禮物帶回去,我不稀罕。」她又一跳一跳跳去矮櫃前拿那籃配飾,瞿殷珀真想建議她穿上衣服算了,省得還要跳來跳去,像隻小兔子。


    「哪,還你。」她把籃子放到床上,看都不看。


    「怎麽可以還給我?」真沒風度。「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頭,才買到這一籃配飾嗎?」居然說要還他。


    「買一籃配飾需要吃什麽苦頭?我才不信。」又想唬人。


    「噯,你可別小看這籃配飾。」他說得振振有詞。「我為了買這些配飾送你,幾乎跑遍了羅新鎮,最後才在小鎮的入口處攔到那位賣配飾的婦人。」


    原來過程這麽精彩刺激,真是難為他了。


    「然後呢?」不會就這麽沒了吧!


    「然後那位婦人以為我要搶劫,叫得跟什麽一樣,等我拿出銀兩,又笑得跟什麽一樣,你說我辛不辛苦?」一想起那天的事,瞿殷珀就咬牙,從來沒有想到過買個禮物送人是這麽累人的事。


    「辛苦,非常辛苦。」耿翎忍不住笑出來,原來還有這麽有趣的過程。


    「哼!」他像個孩子般抱怨,等待她給他擁抱撫慰。她張開臂抱緊他,一如每個相愛的夜晚那般溫暖。


    瞿殷珀其實不想抱怨,他想要的正是她的體溫,她的安慰,每每能安撫他焦躁的情緒。


    「現在讓我認真看你鑄的劍……嗯,做得真不錯。」


    意思是剛才他都沒認真,耿翎聽了為之氣結。


    「謝謝你哦!」看得起她鑄的劍。


    「不客氣。」他大言不慚地收下她的道謝繼續看劍。「不錯是不錯,不過你沒事搞了一對眼睛在上麵做什麽?」


    他不稱讚她巧奪天工也罷,還罵她無聊,真個是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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