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處的亮處到那片黑暗之間幾乎沒有過渡,或者說過渡極短,幾乎能在地上看到一條極為清晰的分割線。


    在那條分割線之後,當真的是猶如墨汁一般黑。


    三人都清楚,這些石箭不可能是那片黑暗自動產生的,那後麵必然有人,而且從石箭的jing準度來看,那些人似乎根本不受那片黑暗的製約,能直接看到這邊各人的位置。


    再聯係之前的野shou,顯然,他們埋伏已久。


    他們冷不丁想到之前聽勞拉說的那些話,說是首領已經部族的居民懷疑那些野shou已經被人馴化了,轉變成了狩獵的工具,而馴化他的,十有**是那個整日覬覦別人勞動成果的部族。


    現在看來,這猜測也成了真。


    隻是沒想到那部族還會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招數。夏川這麽想著,抬手又擋開了兩根石箭,他迅速矮身,撿起落在地上的石箭,同時將被劃到身後的幾個族人朝後方推了兩步,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比劃了一個簡單的手勢,道:“躲開!”


    可就在他這麽一個回身的工夫,數顆石球便飛了過來,角度刁鑽,目的jing準。


    就聽“啊”地一聲叫喊,被夏川驅趕著的族人中便有兩個被砸中的頭,捂著腦袋被石球帶倒在地。那些石球的表麵粗糙,分量也不小,這麽直接砸上腦袋,著實不是什麽小傷小痛。


    其中一個大概被砸到了太陽xué的位置,當即蜷在地上白眼直翻。另一個則被蹭掉了一層皮,鮮血很快從皮膚中滲透出來,轉眼就從血點變成了血珠,而後越汪越大,流了半邊臉。


    另外兩個人跑出去兩步才反應過來,又連忙退回來,他們看到同伴的受傷情況,頓時臉上怒意森然。


    盡管夏川他們在這部族中居住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從日常的很多事裏,他們都能看出這個部族的每個人都十分講義氣,待人真誠,好起來恨不得掏心掏肺,直白得有時候簡直有些魯莽。


    這在平日裏固然是好事,但在眼下卻有些糟。


    因為那些族人發現又有同伴受傷後,第一件事想到的並不是找一處地方避讓,而是直接衝到更前麵去給自己的同伴報仇,一解心頭之恨。


    夏川矮身撿了石箭後又gān脆把那幾顆石球也撈了過來,而後二話不說便抬手將石箭和石球一一朝那片黑暗擲了過去。


    他的力道極大,在場除了深藍估計找不到第二個對手。而且投擲的技巧也很棒,不論是手臂後拉的姿勢還是角度,抑或是手腕的動作,都十分專業。


    隻是眼下這情況並不是動作專業、力道大就有用的。


    因為那些石箭和石球劃了個極為漂亮的曲線後,便直直沒入了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任何蹤跡。


    這種感覺令人極其不舒服,扔出去的所有攻擊都沒有回響,無法知道那些石箭和石球是奔著誰去的,落在了什麽方向,有沒有打中什麽目標。就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對方絲毫不受影響一樣。


    與此同時,剛擋開幾根石箭,又抬手撈住一顆石球的深藍皺著眉轉過頭來衝夏川道:“不對勁!”


    “怎麽了”夏川見他神情嚴肅中透著煩躁,在擋開一杆石質標槍的同時,張口問道。


    似乎從看到這片黑暗起,他們一直在說的一句話就是“不對勁”。夏川實在想不出這境況還能更不對勁到哪裏去。


    “聲音!”深藍答道:“你把這些石箭和石球扔過去的時候,我能聽見它們從空中劃過的風聲,但是一旦它們進了那片黑暗,那些風聲就戛然而止了,之後就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了,就好像它們帶出來的聲音都被那片黑暗給吃了似的。”


    他真是難得說出這麽長的句子,平日裏出現什麽狀況,他隻用點出幾個關鍵詞,夏川就能及有默契地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這一次,他如果不形容一下,夏川還真理解不來他的意思。


    什麽叫那片黑暗把聲音都吞了?


    夏川緊鎖著眉頭,在抵擋著攻擊的同時,將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入耳的聲音上。


    他仔細聽了好一會兒,終於明白了深藍的意思。不注意的時候還沒發現,一注意頓時更覺得詭異得很——那片黑暗中似乎真的沒有絲毫的聲音,不論是人聲還是攻擊聲,但凡正常情況下該有的動靜,在那片黑暗所在的地方半點兒都聽不見。


    所有的動靜都是以黑暗和亮出的分界線為起點的,從那裏開始才有了聲音。


    “怎麽回事?!”夏川下意識地再次抬手反擊了幾根石箭過去。


    他這次看準了那兩根石箭來時的方向,此時又照著那處扔了回去,可依然無法得到任何反饋。聽不見是否有石箭碰到人身的聲音,也聽不見是否有人因為受傷而呼喊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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