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一臉茫然地朝外飄,剛飄兩步,深藍就叫住她:“等等,你托盤忘拿了。”


    小護士又一臉茫然地“哦”了一聲,飄回chuáng邊,端起托盤。


    “對了,請問隔壁房間我那位同伴醒了麽?”夏川想起來問道。


    “啊?”剛飄到門邊握住門把手的小護士慢半拍地回過頭來,而後條件反she般地道:“醒了,剛醒沒一會兒。”


    “好的,謝謝。”夏川點頭道。


    邦妮飄出門,遊魂似的道:“不謝,應該的,我去給你們安排房間……”


    “完了。”深藍看她把門關上了,轉頭衝夏川道:“嚇傻了一個。”


    夏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兩人身體沒什麽大礙,又聽聞丹尼斯醒了,便下chuáng在衛生間裏洗漱了一番。他們被從海裏撈上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估計早就不像樣了,也不知是醫生還是護士幫他們換了一套寬鬆的病號服。


    他們兩手空空上的船,自然沒有別的衣服可以替換,gān脆就這麽穿著走了出去,打算去敲隔壁的門。


    結果和另一個打算敲門的男人碰了個正著。


    那人身材高大結實,眼窩很深,鼻梁挺直,下嘴唇略厚,兩邊嘴角微微向下,看起來嚴肅得簡直有些凶了。盡管他穿著一身白大褂,手裏還拿著文件夾,看起來就是副醫生打扮,但是還是會給人一種氣質上的違和感,總覺得這種人穿著一身黑拿槍拿彈更適合一些。


    夏川和這人在丹尼斯所住的病房門前打了個照麵,兩人俱是一愣。


    “傑拉德?”夏川在看清那人的模樣後,麵露驚訝,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傑拉德·韋默,比起這個名字,夏川還是更習慣於丹尼斯對他的稱呼——那個整天板著臉的德國佬。


    他也勉qiáng能算夏川半個熟人,因為夏川每隔一兩個月就要去傑拉德的診所一趟,治療各種各樣難以處理的傷口,隻是他們除了治療過程中關於傷口的一些必要jiāo流外,幾乎沒有任何別的對話。


    夏川天性比較冷,而傑拉德又是個沉默寡言的典型,這兩人湊在一起,用丹尼斯的話來說,那簡直就是南極冰川聚集帶一樣的製冷效果,不凍死也是半殘。


    偏偏丹尼斯這個自nuè狂就喜歡當凍死的那個,經常有事沒事插在中間,替這個說兩句,再替那個說兩句,大概得了一種不圓場會死的病。


    可能大多數這種話少凍人的主都是吃丹尼斯這套的,所以他們兩個誰也沒有產生過把丹尼斯的嘴堵上丟出去拋屍的想法,讓那貨就這麽活蹦亂跳地多活了兩三年。


    夏川本以為,在百慕大遭遇海難,就是他和這個德國佬醫生最後的一次jiāo集了,誰知居然在這裏碰見了他。


    如果他們碰見的時候,傑拉德也穿著和他們一樣的病號服的話,夏川可能還不至於這麽驚訝。可傑拉德穿的卻是醫生的白大褂。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夏川忍不住問道,“船不是沉了麽?你怎麽會——”怎麽會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


    傑拉德一如既往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他翻了翻手裏的病患資料,道:“恰巧沒死得了,你不也完好地站在這麽?”說完他從病患資料上抬起頭,掃了眼夏川,至於完全不認識的深藍,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衝病房門抬了抬下巴,道:“你確定我們要站在門口閑話家常聊近況?”


    夏川當然沒那個想法,他抬手敲了敲房門,正要去擰門把手,就感覺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來了,一個端著托盤的小護士被門口三個堪比廊柱的高大男人驚了一跳,差點兒把托盤扔出去。


    “小心點。”傑拉德麵無表情地抬手幫她抵了一下托盤底。


    小護士連忙應答了一句,而後側著身體讓開一條道,讓傑拉德他們進了屋,自己則貼著牆邊一溜小跑走了。


    夏川一進門,丹尼斯就從chuáng上一骨碌爬坐起來。他也穿著和夏川、深藍一模一樣的病號服,臉色看起來比夏川他們略糟一些,大概是剛從昏迷中醒來,沒有好好調理過的緣故。


    “你醒啦?!”丹尼斯嚷嚷著,“我剛才醒過來就想往你們房間衝,結果被小護士攔住了,說你還在睡,霸主——誒?霸主你不是還昏迷著呢麽?!怎麽也醒啦?!怎麽還跟著醫生?小護士不是剛跟我說一切正常嗎?怎麽又叫了醫生……”


    他說這話的時候,隻是看到了深藍後麵低著頭關門的醫生背影,結果快說完的時候,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轉過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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