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柱!玻璃柱後麵的那堵牆!”林頓教授光聽這邊的動靜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他急得幾乎在吼叫:“那邊通向地下水道,牆壁薄!撞開它!”


    他的聲音通過聯絡器傳進夏川和深藍的耳朵裏,幾乎要將兩個人的耳膜都震破了。然而夏川卻根本沒有心思去聽他究竟說了什麽。那一條條黑色的觸手,根根都有夏川腰那麽粗,落到哪裏便是一片炸裂般的轟然聲響,速度快,力量大,簡直是拆遷部派來的,幾乎是在頃刻間,好好的一間房間已經被毀成了渣。


    到處都是廢墟和碎片,鋼製的東西在那些沉重的觸手下幾乎不堪一擊。


    深藍和夏川必須全神貫注以極快地速度躲閃著,每一次落腳甚至不到一秒就得立刻換一處地方避讓開緊跟而至的碩大觸手。


    “撞啊!那麵牆!快撞啊!再不撞要死的!”教授已經什麽都顧不得了,毫無形象地在聯絡器那頭咆哮。


    “日!我知道要撞!可房間都他媽要被填滿了,你過去一個給我看看!”深藍被催得很不耐煩,吼的聲音比他還大。


    那些黑色的觸手在不斷的攻擊中還在抽長,變得更加粗壯,夏川跟著深藍在躲閃中,終於巧妙地繞到了靠近玻璃柱的地方,當然,此時的玻璃柱早已變成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在慌亂間,劃了夏川滿手的血。


    好在這點疼痛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在根本無法分心的躲避中,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團觸手的中央。黑色的觸手太過粗大,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以至於他眼前除了黑色觸手的實體,就是黑色觸手的影子。


    直到他挪到了房間中央,離觸手中心很近的地方,他才在不斷的躲閃中,看到了被掩在中間的夏良。


    夏川隻能在間隙中看到他的半張側臉,膚色依舊蒼白如紙,帶著一種病態的感覺,上麵爬滿了青青紫紫的血管,看著可怖極了。他眉心緊蹙,原本生得十分好看的雙眼顯得死氣沉沉的,可那死氣之中又透著一股癲狂和煩躁感。總之,和一天之前那個淡定中透著優雅的人完全不一樣。


    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是不是技術有差別,他的變化過程和深藍完全不同。深藍每回變成滄龍,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不論是人形還是滄龍的形態,狀態都很正常,不會這樣緩慢而痛苦,也沒有這樣駭人的視覺效果,更沒出現過這種半人半shou的狀態。


    他看到夏良猛地搖了搖頭,似乎眉心蹙得更深,似乎因為理不清腦中混亂的信息而煩躁更深。他在餘光中看到了夏川,微微轉過頭來,從眼角投下俯視的目光,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森冷感,在看清夏川的臉時,他似乎愣了一下。


    揮舞著的觸手霎時一頓,密不透風的攻擊終於有了間隙,給了他們兩個片刻喘息的時間。


    深藍抓住那一刹那,一把抱住夏川,二話不說,越過一條觸手,整個人朝那麵薄一些的牆壁撲去。


    愣神的夏良目光瞬間一凜,剛才的一點迷茫被清得gāngān淨淨,隻剩下了癲狂而混亂的,源於煩躁的殺性。一時間,大半觸手都扭轉了方位,帶著呼呼的風聲,直追兩人的背影。


    夏川隻覺得數根巨大的yin影劈頭落下來,那力道,簡直像是要將他們兩個活活拍成肉渣。


    “右邊!”夏川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深藍在千分之一秒內反應過來,腰間一個用力,硬是轉了方向,抱著夏川就地朝左一滾。


    就聽接連數聲硬石爆裂的巨響,炸得近在咫尺的兩個人耳膜生疼,無數的碎石劈頭蓋臉地飛濺砸落在他們身上。深藍完全把夏川壓在身下,用後背替他擋了幾乎所有尖利的碎石牆渣。


    饒是深藍這種皮糙肉厚、體質異常的人,被整整一麵牆的碎石砸在身上,肩背也有些吃痛。


    他們被瞬間炸裂開的大小碎石埋了個徹底,一時間也不知道那麵牆被毀成了什麽樣。


    深藍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裏進的灰,而後皺著眉雙臂一撐,頂開了身上的所有碎石,順勢摸了把夏川的頭和臉,道:“砸到沒?”


    夏川搖了搖頭說沒事,結果一抬頭,就見眼前原本的一整麵牆已經被破了大半,豁然dong開,有悉悉索索的流水聲和yin冷冷的暗風從那豁開的dong裏透出來。


    深藍:“……”


    夏良這些觸手的力量之大簡直超出他們的想象,要是真落在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可兩人剛露了頭,心中的慶幸感還沒冒頭,又一波攻擊狠狠地砸了下來。深藍二話不說,以最快地速度一下掀開身後的碎石,一把撈起夏川朝前又是一躍。可因為帶著一個大男人又太過匆促借力不足的緣故,上半身越過牆沿的時候,腿從殘斷不齊的斷麵狠狠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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