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這麽大,好熱、好渴喔!


    就在東東覺得口渴難耐之際,一杯水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她頭也沒抬,拿過水杯便咕嚕嚕地一口喝光,然後很順手地又把茶杯還回去。


    “夠了嗎?要不要再來一杯?”低沉的男聲令東東抬起頭。


    “怎麽是你?”她還以為是小桂子呢!


    吾爾昱忿忿不平的挑高雙眉,“不是我,妳希望是誰?妳的董大哥嗎?”


    “喂!”她一躍而起,雙手扠腰的罵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把人家打傷了,難道你連一點歉意也沒有嗎?你這麽小心眼,算得上是男子漢大丈夫嗎?”


    “妳竟敢說我不是男子漢大丈夫?”這可嚴重的傷了他男性的自尊。


    “對,我就是敢!”她一副跟他杠上的模樣,諒他也不敢對她怎樣!


    “妳──”


    “我怎樣?是你先y霸、不講理的!”她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口。


    吾爾昱氣得臉色鐵青,從沒有任何人敢這樣對他,而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要是換作別的女人,他早就叫她滾了,但是她──


    “我告訴你,我要回去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不會死皮賴臉地留下來。”她硬是把眼眶裏不爭氣的淚水逼回去。


    她若是在他麵前掉下一滴淚,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站住!”他快被她氣死了。


    “呃!我忘了一件事。”她掏出玉佩往他的手中一塞,“這個還你,這樣我就不必押在這兒了!”


    看到玉佩,又聽到她說的話,吾爾昱簡直氣炸了。


    “這塊玉佩豈是妳說還就能還的!”他怒吼。這丫頭難道不明白這塊玉佩的意義嗎?


    “有借有還,是你的當然要還你囉!”


    “把玉佩收好!”他將玉佩塞回她手中。


    “這塊玉佩又不是我的,你幹嘛要我收好?還你!”她又把玉佩還給他。


    “我讓妳收好,妳就給我收好!”他又把玉佩硬塞回給她。


    “你不要那就扔了吧!”她賭氣地說。


    “不可以扔,東東姑娘!”小桂子想阻止,卻還是遲了一步。


    玉佩摔落在地上,頓時裂成兩半。


    “啊!完了!”小桂子連忙將裂成兩手的玉佩撿起來。


    東東也愣住了。


    她並不是真的想扔掉玉佩,隻是氣過頭了,一時沒拿好,才會讓玉佩摔到地上。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也許玉匠可以修好。”小桂子試著打圓場。


    “再怎麽修,終究會留下裂痕!”吾爾昱用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口吻說,對於這塊玉佩,他有著濃厚的感情,畢竟這是祖奶奶留給他的紀念品。


    如今玉佩碎了,教他怎麽對得起祖奶奶?


    吾爾昱緊繃著臉,一語不發的離去。小桂子害怕得直打哆嗦。


    他服侍世子這麽多年,從未見他這麽生氣過。


    “完了!真的完了!”小桂子急得團團轉。


    東東也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但自尊心卻不容許她道歉。


    “東東姑娘!”小桂子焦急的道:“妳知不知道這塊玉佩是皇太妃賜給世子的?”


    東東點點頭。


    “這塊玉佩也是世子的定情之物,世子將它送給妳,就表示他很在乎妳,可是,妳竟把這塊玉佩摔成兩半,妳可知妳傷了世子的心?”


    定情之物?原來是這麽回事,難怪她說要還他,他會發這麽大的脾氣,更要命的是,她還把玉佩摔成兩半,這下子……真的完了啦!


    “小桂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不小心的!


    “玉佩妳拿著,我看妳還是快點進去跟世子解釋,世子這麽喜歡妳,我相信他一定會原諒妳的。”說著,小桂子便把玉佩遞給她。


    “你……你陪我進去好不好?”有人陪可以壯壯膽。


    “妳還是一個人進去吧!世子不會對妳怎樣的。”他尷尬的說,才不要進去當免費的炮灰哩!要是不小心掃到台風尾就慘了。


    “可是……”


    “快進去吧!”要不是因為她是個姑娘家,見她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他也想助她一“腳”之力。


    “好吧!”深吸了一口氣,東東大步的走進寢宮。


    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她不如幹脆一點。


    “我是來認錯的!”


    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太多廢話,東東一看見吾爾昱,便直接道歉。


    吾爾昱仍是寒著一張臉,那寒氣十分懾人,令東東忍不住輕顫了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覺得很委屈,誰教他不早點說清楚,那她也不會這麽粗心大意了。“我根本不知道那塊玉佩是你的定情之物,也不知道自己會不小心滑了手,我──”


    “不知道?”他冷嗤一聲,“妳不是不知道,妳根本就是不重視我的感受!”


    “我哪有啊?”她心頭的委屈頓時加深了好幾分。“如果我不重視你,我幹嘛還回來?你知不知道我跑得腳底都磨破皮,還起了水泡?”


    聽到她的腳磨破皮、起水泡,吾爾昱心疼得不得了,但他仍不動聲色,畢竟剛才她實在是傷透了他的心。


    “你還在生我的氣啊?”她怯怯的問。


    “哼!”其實在聽見她主動道歉的那一刻,他的氣就消了,但是,他若不給她一點下馬威,隻怕她會永遠騎在他頭上。


    “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耶!”她從沒對人這麽低聲下氣過,而他竟然還擺臭臉給她看!


    “哼哼!”有人道歉時這麽理直氣壯的嗎?


    “哼哼是什麽意思?”東東的耐性用盡了,不悅的瞇著眼瞄他。


    “嗯!”這女人不懂什麽叫溫柔嗎?也不會過來撒嬌一下,他真會被她給氣死!


    幹嘛呀?又是哼哼又是嗯的,這算什麽?東東火大了!


    “我告訴你,你別太跩,我好歹也是大滿皇朝的格格,我肯向你道歉是給你天大的麵子耶!”話一出口,她立刻變臉了,伸手捂住闖禍的小嘴。


    完了!這次真的玩完了!


    她一時氣昏頭,竟然說溜了嘴。


    吾爾昱當然沒漏聽她的話,他睜大雙眸盯著她。


    東東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沒錯,我就是大滿皇朝的格格!”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反正瞞不下去了,她索性就直接說了。


    原以為吾爾昱會很吃驚,但萬萬沒想到他的反應竟讓她差點跌倒。


    “好啦!我原諒妳,不生妳的氣了,妳不必為了要讓我開心而編出這麽冷的笑話。”


    啥!她對他說實話,他卻以為她是在說笑話,而且還說這笑話很冷!


    “我真的──”


    “別說了,還不過來!”他打斷她的話,朝她招招手。


    “做什麽?”他的眼中閃爍著她熟悉的欲望光彩。


    “想給妳一點懲罰。”


    “你要怎麽懲罰我?”


    “打妳一頓屁股!”


    “打我屁股?”她不服氣的提高音量,“我是格格耶!你敢打我屁股?”


    吾爾昱沒好氣的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丫頭又說自己是格格,她說謊還真是不打草稿!


    他失去耐性的伸出長臂,將她攬入懷中。


    “你真舍得打我屁股?”東東噘著小嘴問。


    “也許可以用另一個方式來代替。”


    說罷,他旋即給了她深深的一吻,帶著些許懲罰的意味,在她的口中掠取屬於她的甜美滋味。


    “昱……我真的……”她想告訴他她的身分。


    但是,他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一把抱起她走向內室,大步地走到床邊。


    他會一次又一次的占有這個讓他又愛又氣的女人,他要讓她知道他有多麽愛她!


    東東伸了個懶腰,她不但一點也不介意全身的酸疼,反而感到很甜蜜。


    如果是用這種方式當作懲罰,她十分樂意接受。


    看著吾爾昱有如孩子般的睡容,她忍不住在他的臉頰上烙下一吻。


    想到自己不小心將他給她的定情玉佩摔碎,她就自責不已。


    取出摔成對半的玉佩,東東輕歎口氣。如同吾爾昱所說的,即使修補過後,裂痕將依然存在。


    這會是不好的預兆嗎?


    不,她不該胡思亂想的,吾爾昱仍是愛她的,玉佩裂了,並不會影響他對她的感情。


    正所謂一人一半,感情才不會散嘛!萬一他們哪天分散了,還可以靠這玉佩來相認呢!


    哎喲喂呀!她又在胡思亂想了,他們根本就不會分散,又怎麽需要靠玉佩來相認呢?


    咕嚕一聲,她的肚子發出叫聲。


    對,一定是肚子太餓,她才會胡思亂想。


    她悄悄地下了床,著裝完畢後,她走出吾爾昱的寢宮。


    小桂子坐在寢宮外打著瞌睡,一聽到腳步聲,他馬上坐得直直的。


    “東東姑娘……”


    “你別管我,我隻是出來透透氣。”她不好意思告訴小桂子她是想到禦膳房去找東西吃。


    “哦!”小桂子點點頭,又閉上眼繼續打瞌睡。


    由於之前曾在禦膳房工作過,即使閉著眼睛,她也可以來去自如。


    就在她走進禦膳房之際,一道黑影從角落竄出,她尚未來得及看清對方的長相,頸間便傳來一陣麻痛,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吾爾昱睡得很不安穩,當他伸手往旁邊探去,卻撲了個空之際,他隨即驚醒過來。


    “東東!”


    沒有響應,寢宮內也沒見到半個人影。


    莫名的不安令他快步步出內室。


    “東東?”


    他的呼喊聲驚醒了外頭的小桂子。


    “世子!”小桂子匆匆趕到。


    “小桂子,你有見到東東嗎?”吾爾昱心急地問。


    “東東姑娘她──”


    “她上哪兒去了?”


    “她說要到外麵透透氣。”奇怪,他都睡了好一會兒,難道她還沒回來?


    “什麽時候的事?”


    “好象是二更──”


    這時,外頭傳來打四更的鑼聲,打斷了小桂子的話。


    吾爾昱二話不說地奔出寢宮。


    該死!她該不會又去找那個姓董的吧?


    他匆匆來到宮外的竹林,卻沒見到她的身影,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世子……世子……”小桂子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小桂子,你馬上去給我查那個姓董的落腳處!”


    “世子,難道你懷疑東東姑娘──”


    “快去查!”他不是懷疑,根本是肯定!


    她怎麽可以欺騙他?


    他這麽愛她、相信她,她怎麽可以說走就走?


    不知為何,吾爾昱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她離開他了!


    小桂子奔波了老半天,動員所有的人脈,卻還是找不到董侍衛。


    毀了!小桂子在心裏不斷地哀嚎,不能傳宗接代已經夠慘了,這會兒連小命都要不保了!


    他太了解東東姑娘對世子來說有多麽重要,萬一她真的離開了,那他可有苦日子過了。


    “找到沒有?”吾爾昱銳利的雙眸緊盯著小桂子。


    “沒……沒有。”小桂子硬著頭皮回答。


    “沒有?”這更加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她果然是跟那個姓董的走了!


    她怎麽可以這樣傷他的心?


    他如此真心地對待她,她竟一聲不響地就走了。


    難道他真的愛錯人了嗎?


    “世子,我找到了──”小桂子驚訝的大叫。


    “你找到東東了?”吾爾昱的心一縮。


    “不,是玉佩。”小桂子把半塊玉佩交給他,“這是在世子的床上找到的,不過隻有一半,另一半沒見著,也許是東東姑娘帶走了。”


    吾爾昱苦笑的看著手中的半塊玉佩。這算什麽?她帶走半塊玉佩究竟想證明什麽?


    難道她想證明她是愛他的?既然愛他,為什麽又舍得離開他?


    就在吾爾昱百思不解之際,小桂子的叫聲打斷他的思緒──


    “世子,出現了!他出現了!”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董侍衛的出現讓小桂子大大地鬆了口氣。


    “你來做什麽?”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吾爾昱平時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但他此刻卻控製不了心中直冒的醋意。


    “我是來找格格的。”董侍衛回答。


    “我們這兒沒什麽哥哥、弟弟的!”小桂子對主子忠心不貳,當然也不會給董侍衛好臉色看。“姓董的,你究竟把東東姑娘帶去哪兒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你們才對。”董侍衛看向吾爾昱,“世子,先前我沒表明身分而引起你的誤解,請你見諒,但今天我必須把格格送回去,請你不要為難我。”


    “你說的格格是……東東?”


    吾爾昱記起東東曾說過她是大滿皇朝的格格,當時她說話的表情和口氣是那麽的認真,而他卻誤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東東格格的確是我大滿皇朝的格格。”董侍衛點點頭。


    “那她為什麽會來東國,還委屈自己當個小小的宮女?”吾爾昱不明白。


    “這件事我也隻略知一、二。”董侍衛道:“我隻知道因為皇上龍體微恙,必須借世子的寶物才能治愈,所以才讓格格到東國來。”


    原來如此,東東真是一個孝順的姑娘,為了她父皇的病,不惜委屈自己當個小小宮女,吾爾昱因她孝順的行徑而十分感動。


    董侍衛繼續說:“近日皇上接獲密報,得知東國聯合北、西、南國準備叛變,皇上擔心格格的安危,命我速速將格格帶回去。今天不管世子答應與否,我都要將格格帶走。”


    “可是東東不見了。”原來東東沒有離開他,那她究竟上哪兒去了?


    “一定是你把格格藏起來了!”董侍衛擺出一副準備要出招搶人的架式。


    “我們世子沒有騙你,東東姑娘真的不見了。”小桂子忍不住為主子辯解。


    “格格怎麽會無緣無故不見?”董侍衛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吾爾昱心中的不安益發強烈。


    “東東姑娘會不會自己先回去了?”小桂子突發奇想。


    “好,我馬上去查,要是讓我發現你們騙我,我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你們的!”即使身上仍帶著傷,董侍衛的行動仍十分敏捷,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東東格格失蹤的消息一傳回大滿皇朝,皇上和皇後急得頭發都快白了。


    “怎麽會這樣?”皇後哭得像淚人兒般。


    雖然東東常常闖禍,卻也是她的心頭肉啊!


    “唉!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當初真不該讓東東去東國的。”皇上也很後悔當初的決定。“為了怕東東會反對和親政策,朕才想出這個方法讓她到東國和東王世子培養感情,沒想到竟發生這樣的事。”


    “怪來怪去都得怪東王世子,是他沒盡到保護東東的責任!我看東東一定是被他軟禁起來了……他們父子倆都是一個樣,想用東東來威脅我們!”皇後哽咽地說。


    “唉!朕相信吾爾昱這孩子不會做出這種事的,要不然,朕也不會想把東東托付給他。”


    “可是……東東都己經失蹤了,你教我要怎麽想?東東……我的寶貝女兒……”


    “好了,妳別哭了,朕已經加派人手去找東東了,應該很快就會有她的消息。”皇上安慰著她。


    現在他也覺得心力交瘁,女兒莫名其妙地失蹤,還得麵對四國的叛變,一國之君真是難為啊!


    東東緩緩地睜開眼,頸間的麻痛感令她忍不住發出申吟。


    “唔……”她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不舒服?


    “妳醒了?”


    陌生男子的聲音令她瞠大了眼。


    她發現不隻站在她麵前的是個陌生人,四周的一切也都是陌生的。


    “你……你是誰?”她一彈坐起來,眼前的景象竟開始旋轉起來,令她難受的又躺了回去。


    “妳覺得很不舒服嗎?”張衡假意地關心道。


    “我……生病了嗎?”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好虛弱?


    “是的,妳生病了。”


    “吾爾昱呢?為什麽他沒有陪在我身邊?”她疑惑地問。


    “他還有其它事要忙,不過妳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妳的。來,把這碗藥喝下,妳就會覺得舒服一點。”他扶她坐起來。


    “我……我不喜歡吃藥。”她抗拒著,撲鼻而來的腥味令她感到反胃。


    “不吃藥妳的病就好不了。”他溫柔的誘哄,“快喝了它,對妳有幫助的。”


    她根本沒得選擇,隻能任由張衡將藥汁強灌入她口中。


    味道是腥了些,但正如他所言的,喝下後她便不再覺得那麽難受、虛弱,反而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彷佛漫步在雲端似的。


    “告訴我,妳討厭不孝順的人嗎?”張衡問。


    “會,而且很討厭。”她喃喃地說。


    “那妳討厭用情不專的人嗎?”


    “會,我痛恨這種人!”


    “如果吾爾昱是個不孝的人──”張衡的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光芒。


    “我會討厭他的!”


    “如果他背叛了妳,愛上別的女人呢?”


    “我會恨死他!”她的眼皮好重,重得幾乎睜不開了。


    張衡的唇角泛起滿意的笑,扶著她躺回床上。


    剛才他喂東東喝的正是張家的獨門毒液──蛇骨穿心毒。


    一旦服下這種毒,意識將會被他控製,而剛才他問的問題正是在誘引她內心潛在的魔因子,蛇骨穿心毒加上他的催眠,將讓她完全受他掌控。


    現在他手中握有這張王牌,還怕吾爾昱不乖乖受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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