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聽說是三月初四那天,你不也掉南山小河裏?不會也是去救人的吧,瞞著不告訴我們。」蘇苒打趣的道。


    蘇母端著幹菜筐子從灶房出來,對蘇苒教訓道:「你這丫頭,就會胡說!你姐是不小心摔下去的,你這話讓你旺嬸聽去,還說咱們要搶人家功勞呢!不許胡說!」


    蘇苒吐吐舌頭:「娘,我就是和姐說笑的,才不會和外人說呢!」


    蘇荏再次的朝東邊旺嬸家院子看了眼,她之所以沒有將救人告訴家人,也是因為怕家裏人擔心,卻不想這個秘密卻幫了大忙。


    東邊的院子鬧了許久,她隱約的聽到了許多蘇大槐姐姐誇段大郎和段家好的,說的天花亂墜。


    前世她父母皆亡,段家差媒人向自己二叔提親,說的也是這般的話。


    想來真是諷刺。


    段明通太會偽裝了,外人麵前他就像隻憨厚蠻幹的黃牛,可在妻兒麵前,她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狼禽獸。


    次日,劉婆就登了旺嬸家的門,劉婆是個大嗓門子,隔著土石矮牆,她清楚的聽了一耳朵劉婆誇獎段明通和曉豔的好,如何如何的般配。


    沒隔幾天段家就將聘禮抬了來。


    段家家底厚實,加上娶的又是救命之人,聘禮自然不敢少,免得落人口舌。所以下的聘禮算是這幾年蘇村嫁閨女收給的最多的。


    旺嬸私底下樂的合不攏嘴,以前因為寡婦又無子在村子上總有些矮人一頭,現在出門底氣也足了,每天神采奕奕。


    曉豔的事情,十之八、九已經成了,至於段家什麽時候娶,娶了之後如何,那就是後話了。


    蘇荏暫時也全身心的投入到學醫上,每天跟著李長河認識草藥、采藥、看書、出診……幾乎是形影不離。


    李長河去江家沒以前頻繁,一般四五天去複診一次。


    這日,李長河沒有其他上門求醫的,就帶著蘇荏去了江村。


    江未歇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已經能夠拄著木棍下床行走,隻是步子不穩,也站不長時間,力氣更是沒有恢複。連七八歲孩子都能提動的小半桶水,他拎不起來。


    每天就閑坐在房間或者院子內看看書、寫寫字,家中的任何事情,江母也都不讓他沾手,是個清閑的人。


    人閑了想的事情就多了。前些天聽母親說山前村段家托媒人去蘇家提親,他心裏擔憂,生怕蘇家應了這門親事,想待李郎中過來複診機會,暗中和他說說。


    卻沒想不過幾日,段家就換了人,向蘇家的鄰居提親。如此快的轉變,在他看來是非常反常的。前兩天又聽說段家聘禮都下了,這親事眼看就要成了。


    他心中忽而生出幾分惆悵。


    雖然那個小姑娘沒有再步入前世的不幸之路,但是卻讓另一個姑娘踏足。


    但這種嫁娶之事,不是他能管的,也不是他該管和管得了的,也不願操閑心。


    上輩子隻活了十七年,遺憾太多,虧欠太多,這輩子他隻想活的長久點,再長久點,彌補遺憾,償還虧欠。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中,柴門被推開,李郎中帶著蘇荏進來。


    院中的江母熱情的迎了上去,並喚了兒子一句,江未歇才透過窗戶看到走來的兩人。


    他走出東偏房,將人引到堂屋坐下。


    好些天沒見,小姑娘精神氣色都好了許多,隻是麵上一如既往的平淡,沒有一絲的笑容,甚至眼神冰冷,與前世太不一樣。


    他唯一能給自己的解釋就是因為上個月的事情,江家對蘇家逼迫過甚,她至今怒意未消,所以並不待見他們江家人。


    李長河複診後,笑著道:「康複的很快,照著方子再吃半個月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以後就是要靠慢慢的養著,固本培元的補藥還是要吃的。」轉頭對江母道,「其實小郎的身子若是養的仔細,一兩年的就能和常人差不多了。」


    江母聞言,激動的當即拍腿大笑,她是從沒有想過兒子會有如常人體格的機會。


    若是那般,兒子將來也是可以娶妻成家立室,簡直是江家的大幸。


    她再次的對李長河感激的千恩萬謝。


    李長河給江母和江未歇說一堆調養要注意的各種細節。


    江母尷尬的笑了笑:「這麽多,我也記不住,還勞煩李郎中給寫出來。」起身就要去兒子的房間拿紙筆。


    李長河嗬嗬的笑道:「小郎差不多都記下了吧?」


    江未歇羞赧一笑,點了點頭。


    「小郎這般聰慧,若是身子養好,以後讀書考試定能高中,咱們三山鎮還能再出一個秀才,甚至舉人、進士呢!」


    「李郎中太過獎了,我不過就是會耍個小聰明而已。」


    李長河打量他,肯定的道:「你這孩子倒是謙遜。」


    幾人笑著淺聊了幾句,蘇荏也將藥箱整理好,背在了身上。


    江秀才和江父都不在,隻有婦人小郎在家,李長河也不便多逗留,起身出門。


    剛走到院子中,江母忽然叫住他們,轉身進了灶房,俄頃提著一個竹籃出來,遞到李長河麵前。


    「李郎中,你這兩次出診也沒收診金,我們也不好意思,家裏沒什麽稀罕的東西,這一筐豆腐你拎回去,雖然不值幾個錢,好歹是我們謝你的。」


    李長河剛想張口婉拒,江母立即打斷他:「你可千萬要收下,否則我們真過意不去了。上個月的事情,讓你受累,我這個人不會說話,當時情急說了些難聽的,你也不記恨,還一心給我兒子瞧病,我們感激不盡……」


    江母又說了一堆,情真意切。盛情難卻,但是念及江家給兒子治病花費也大,這一筐豆腐也能買好些個錢,李長河沒有全收下,隻包了幾小塊。


    江母和江未歇將兩人送到了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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