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見他主意堅定,叮囑他考試時候注意,也便沒有再多言。


    出了堂屋,江母背著江未歇對李長河提及昨日所說之事。


    李長河皺皺眉頭,歎了聲:「我年紀大了,有心無力。」再次回絕。


    江母也不好意思再懇求。


    江未歇抱著小奶狗出來,蘇荏將目光落在小奶狗的身上。


    江未晚忙跑上前來勸江未歇將小狗送給蘇荏,然後重新去三嬸家抱一隻來養。


    蘇荏立即的解釋:「我就是一時新鮮覺得這麽大的小狗崽好玩而已。」


    江未歇笑了笑:「既然你喜歡,這隻送你又何妨。」將小狗遞了過去。


    蘇荏看著胖乎乎的小狗崽,大眼眨呀眨,小耳朵抖了抖,憨態可掬,她還是忍不住心中喜歡伸手接了過去。


    小狗叫了兩聲在她懷中刨了幾下,找個舒服的姿勢趴著,似乎很享受被這樣抱著。


    江未歇則叮囑她這麽大的小狗要怎麽喂怎麽養。


    她一邊聽一邊想笑,誰家沒有養過狗,她以前還養過比這更小的小狗崽,這些自然都是一清二楚,他竟然把她當成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樣慢慢的教。


    她忽然想捉弄一下他,故意裝出不高興的道:「你這麽不舍不放心,還是留下來自己養吧,可別被我養壞了,你心疼,還埋怨我呢!」說著將小狗雙手遞還回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江未歇緊張的慌忙解釋,搖頭擺手退了一步。


    「那什麽意思?」她不依不饒的逼問。


    「我……」他心亂不安,腦中瞬間一片空白,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長河見此低聲教訓蘇荏:「不可如此無禮。」


    蘇母知道自己兒子對蘇荏有好感,自然不會有對方說的那層意思。見氣氛緊張,她忙笑著對蘇荏道:「未歇很少與人打交道,不會說話,他不是那個意思,荏丫頭,你別怪他。」


    蘇荏看著江未歇因為慌張而麵色泛紅,手足無措,和平常病弱淡然模樣反差很大,忽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逗你玩的。」將小狗再次的抱入懷中,「我養過這麽大小狗,知道怎麽養,你放心好了。」


    江未歇才放鬆情緒,略帶羞澀的笑了笑。


    蘇荏隨李長河離開後,江未歇還愣站在院子中,想到剛剛自己的失態,臉頰又熱了起來。這樣的事情他本可以從容應對的,怎麽就忽然緊張了呢?竟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她拍了下自己腦袋,責怪自己,懊惱不已,轉身到東偏房看書去。


    蘇荏抱著小狗回到家,蘇苒也喜歡的緊,抱著舍不得鬆開。


    「大姐,它叫什麽?」


    蘇荏愣了,她竟然忘了問江未歇。他讀過那麽多書,給小狗起的名字肯定好聽,她雖然識字,但是看的書不多,最多的就屬醫書了,可不會取有深意的名字。


    琢磨了下,她笑道:「就叫三七吧!」


    「那不是藥嗎?」


    「對啊,好記。」


    「大姐,你可真省事,都不動腦子的。」


    蘇荏笑笑,去灶房給小狗崽弄些吃的。


    眨眼間二月到了,距離縣試也隻有幾天的時間,參加考試的考生都趕著朝縣裏去,提前安排吃住的地。


    雖然官府免費給參加的考生提供了食宿的地方,但是條件太差,江家怕江未歇的身子吃不消不敢住。所幸江村有個嫁到縣城的閨女,和江秀才家關係還不錯,江未歇考試的這些天吃住就在她家。


    江村距離恭縣城也就幾十裏路,趕著牛車,天亮走,天黑就能到。


    為了讓江未歇考前多休息,養精蓄銳,提前好些天,江秀才和江未晚就陪著江未歇去縣城。


    江秀才自己是秀才,而且教了這麽多年的書,幾乎每年都有學生參加童生試,對這一方麵熟悉,考試需要辦的一應親供、互結、具結之類和報名等事項他算熟門熟路。江未歇身子不好,他都提前幫江未歇一一辦妥。


    江未晚過去純屬是照顧江未歇的起居,本來江母要跟著過去,但是畢竟是住在別人家,一住好些天,也不好意思去這麽多人,家裏也還需要照應,她就讓江未晚跟著。


    在他們出發的當天,蘇荏正在院子中逗弄三七玩,聽到隔壁旺嬸與別人聊天的時候提到了段二郎,他也參加今年的童生試,翌日就去縣城,陪著他去考試的是段大郎和曉豔。


    蘇荏回想起前世,陪著段明達去考試的是她和段明通。因為考場條件差,吃的又不好,段明達幾場試考下來消瘦了些,回到家段母就怪她沒有照顧好小叔子,將她痛罵一頓,還要責罰她。


    所幸段明達不僅考中,還是縣案首,段母高興,段明達又幫她說情,才勸住段母。


    案首?案首!


    她心裏反複的想著當初段明達考中案首時候段母高興的勁,鞭炮鑼鼓吹打好幾天,逢人便炫耀誇讚他小兒子聰明,有本事,將來必然做高官的,後來段明達爭氣,又拿下了府試案首,段家一時風光無兩,段母得意的尾巴快翹上了天。


    越想她心中越是堵得慌,段母的得意就似是對她的一種嘲諷,狠狠的戳痛她的心。


    她見不得仇人這般的稱心如意,即便前世的段明達對她並不壞,她也忍不下。


    江未歇她接觸這麽長時間知道他才學並不輸段明達,甚至在讀書方麵較段明達聰明些,隻是身體緣故,不能夠全身心投入,一直耽擱著。


    前世段明達能夠考得案首,那是因為江未歇病重未能參加,若是這輩子江未歇也參加了縣試府試呢?是不是會有另一種結果?


    此刻她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也許這輩子都放不下那十幾年的仇恨。


    兩日來,這件事情反反複複的在她的腦海中閃現,讓她心煩意亂,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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