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貪婪自私的大哥,季霆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沉聲道,


    「畢竟是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親兄弟,殺是不能殺了,反正他已經有了家雜貨鋪子,等我的腿好了,套了麻袋揍一頓吧。」


    王鐵柱一聽他這話,就忍不住咧了咧嘴。


    身為發小,王鐵柱是了解季霆的,他特地提起季文的那家雜貨鋪子,又說要揍一頓,這就說明季霆這回是不打殘季文不罷休了。


    王鐵柱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道,「要不還讓我來吧,你手勁重,萬一要是打的過了,不好辦。」


    季霆睨了他一眼,哼道,「這是我自己的家事,你就別參和了,倒是你,毛豆都六歲了,你再不抓緊生一個,等老了就生不出來了。」


    王鐵柱瞪起眼嚷嚷道,「好好的說你的事呢,你少給我轉移話題,再說又不是我不想生,這不是你弟妹懷不上嗎?」


    季霆懷疑的目光就往他某個部分移去。


    「喂,喂,喂,你往哪兒看呢?」王鐵柱差點兒想跳起來打人,他夾著腿怒瞪著季霆,壓著聲音叫道,


    「又不是我不想生,我跟我媳婦想孩子都快想瘋了,可這孩子來不來得看緣份,知道不?


    我媳婦生毛豆的時候傷了身子,荀叔給她調養了幾年,說是身子早就好了,所以沒懷上就隻能是緣份沒到了。」


    「你緊張什麽?我又沒你說不行。」季霆輕笑著調侃他,又道,「你小子整天跑鎮上打這工打那工的,一年也沒幾天在家,就你這樣的,弟妹能懷上就奇怪了。」


    王鐵柱想了想,覺的季霆說的挺有道理的。


    他家裏上有寡母,下有幼兒,一家四口都緊著他賺銀子過日子,再加上他想等兒子大了送兒子上私塾,自然要拚命賺銀子了。想要賺銀子,自然就不能呆在這裏陪伴妻兒了。


    王鐵柱撓著頭,開始反思:「這麽說來,還是我自己不夠努力羅。」


    季霆趁機勸解,「你家地也不少,少打一兩份短工也沒事,何必把自己逼的那麽緊呢?


    你就沒想過弟妹之所以這麽些年都沒懷上,有可能是你的身子出了問題嗎?」


    這事事關男人的尊嚴,王鐵柱堅決不承認自己媳婦沒懷上是因為自己沒種。「我都有毛豆,怎麽可能是我有問題?」


    季霆老神在在的道,「荀叔說男人要是太過勞累了,那玩意兒也會沒力氣的。」


    王鐵柱想到自己打工回來,每次都累的想暈睡上三天三夜,就沒話說了。


    季霆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把挖好缺口的竹子放在火上燒烤,然後彎折出該有的弧度,把椅子腿套住。


    「我回去了,你自個兒在這呆著吧。」半晌之後,王鐵柱似終於想通了,扔掉手裏竹篾,拍拍手站起來。


    「路上黑,帶根火把照明吧。」季霆去院子一角翻出一根用破布和鬆脂自製的火把,湊到火堆裏點燃了遞給王鐵柱。


    「那我先走了,你菜吃完了叫健波去跟我說一聲,我再給你送來。」王鐵柱邊說邊往外走,步子邁的很大,一副很急的樣子。


    季霆笑著應了,將人送到門口,看王鐵柱走遠了才關上院門,回來將東西收拾收拾,熄滅了火堆,帶著一臉的笑,安心關門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月寧看著從後窗透進來的灰暗光線,發現自己竟然又躺在炕尾,不禁怨念的往自己晚上睡下的位置瞄了眼,伸出手去丈量炕頭到炕尾的距離,怎麽都想不通自己白天睡覺都好好的,怎麽一到晚上睡覺就挪位置呢?


    要不是這兩天她醒來時,季霆都已經不在炕上了,月寧都要忍不住懷疑是季霆動的手腳了。


    想不通的問題,月寧如今也沒有腦力去想,所以有關自己睡覺會跑位的問題,如今也隻能成為未解之迷,被月寧埋在心裏。


    院子裏劈劈啪啪砍竹子的聲音又脆又響,聽著很是熱鬧。


    月寧穿好衣服,一邊十指如飛的將一頭長發編成辮子,一邊往外間去。


    出來就見外間的屋門大敞著,門外的屋簷下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兩張膝蓋高的竹椅,而季霆正光著膀子,隻穿著件帶補丁的黑色長褲,揮汗如雨的劈著竹子。


    月寧過去探頭看了眼,就見地上躺著一堆被劈的長


    短不一的竹筒,其中四根劈的很整齊的一米多長的粗壯竹根,看著就像是準備用來做桌腿的。


    月寧抬頭看向季霆,卻見他也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月寧心頭一顫,有些不自在的扭頭躲開他的視線,清了下嗓子才道,「你這是準備做竹桌嗎?」


    季霆見月寧躲開自己的視線,還來不及感到失落就看到了她泛紅的耳尖,心裏一喜,嘴角忍不住無聲的咧開。


    為免佳人不自在,季霆高興完了便重重的「嗯」了聲,抹了把額上的汗,才指著門前的兩張椅子,沒話找話的衝月寧笑道,「我照你說的把那張做壞的桌子拆了,搭了兩張椅子。


    這竹椅和桌子的做法差不多,這回我知道怎麽做了,特地丈量了要做桌腿的竹根,今天中午肯定能叫你用上新桌子。」


    月寧見他興致這麽高,便也笑著點頭應承,「好,那我就等著用你做的新桌子。」


    季霆聞言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般充滿了力量,心情飛揚的跑去繼續搗鼓竹桌去了。完全忘了,月寧傷勢未愈,往日這個時候,他是要幫月寧盛粥、倒藥的。


    月寧洗漱完了,探頭見季霆還在那裏忙著,便自己捥了袖子往灶台走去。


    因為屋裏一直有熬藥,濃濃的藥味掩蓋掉了食物的味道,因此月寧也不知道灶上的兩口鍋裏,哪口煮的粥,哪口鍋裏溫著她的藥。


    月寧先檢查了下灶膛,見裏麵已經燒的隻剩些碳火了,便去灶上伸手試了下木頭鍋蓋的溫度,見不是很燙就鍋蓋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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