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銷售方麵的事……”沈拓看著陳頤交上來的案子,針對疑問的地方詢問他,陳頤則是有問必答的回複。


    正當兩人討論得熱絡,門砰的一聲被狠狠推開,完全無視所謂的敲門禮儀。


    沈拓皺眉,陳頤回過頭,隻見周宣宣神情焦急地衝進來,劈頭就這麽一句:“表哥,布萊恩被人帶走了!”


    急死人了!她急著打電話找他,表哥竟然要人擋下除公事外,不重要的事別來吵他們商議公事的命令,害她浪費時間,從俱樂部衝回公司!


    “什麽?被擄嗎?”陳頤驚愕開口。


    沈拓的眉頭微攏,他不覺得布萊恩會是被人擄走的人,也非人要他走,他就走的人。他口氣平靜:“他跟他們走的?”


    “是,他跟他們走。”周宣宣急躁道。但眼前的人似乎沒什麽反應,開始看起文件,她搶走文件。“表哥!你不擔心嗎?”


    “他不是小孩子,想跟誰走,是他的自由。”沈拓淡道。


    發現沈拓根本無動於衷,周宣宣有些氣,氣自己表哥竟可以對一個喜歡他的人這麽冷淡。“可是,他說你知道他去哪裏!”


    現在飛車去機場截人是慢了點,表哥也不會做,最起碼也關心一下布萊恩的動向。


    “咦,你知道?”陳頤訝異道,看向沈拓,光是這幾日來的觀察,他們兩個看起來不像是很要好的樣子。


    沈拓拿起另一份文件翻閱,似乎不怎麽在意某人去哪裏。


    周宣宣氣得再搶下另一份文件,也不怕沈拓生氣,清晰地道出布萊恩的話:“藍登!他說你會明白的。表哥,他真的很喜歡你啊!很喜歡啊!你若不理,我會一直念,跟大家說,布萊恩喜歡你,喜歡到進公司追你。”


    她現在有點火大,表哥太無動於衷了!難得有人這麽喜歡自己,卻對他那麽冷淡!一直一直都很冷淡,甚至……她從未聽過表哥叫他的名字。


    若是正常人,能忍受喜歡的人對自己一直冷淡嗎?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很不尋常的話落入耳中,陳頤呆住,視線在周宣宣與沈拓間來回徘徊。


    這……是說,他們兩個是那種關係嗎?不過,總經理橫看豎看,就算把他的細胞放大來看,他仍不認為總經理與同性戀者有沾上邊的關係,倒是那布萊恩挺有性別不拘,合者都能的不羈氣味。


    愛情……果然是令人思索的題目,他不得不甘拜下風了。


    但,同性戀……陳頤瞄了沈拓一眼,見他表情冷冷淡淡,毫無娘味,而宣宣為布萊恩發聲的怒話似乎道盡他追求她的可憐心聲,突然覺得好像跟異性戀也沒差。


    都是……追求者皆苦啊……


    文件再次被搶走,耳邊傳來周宣宣有些怒氣的話,沈拓皺了眉,無端想起令他心煩意亂的人。


    毫無疑問,他討厭他……


    從見布萊恩的第一眼開始就很不喜歡他,那人極端自私無聊,沒事就用挑釁的言行來惹惱他,完全不顧他人意願的騷擾。


    好不容易安靜了些,那張煩他的臉不會出現,那個背影不會在眼前晃來晃去,不用聽著那些心煩的話,不會聽到那個名字,更不用忍受那些騷擾他的舉動……所有令他焦躁煩亂的源頭不在了,該是令他心靜的時候,卻還得聽到那個名字……


    到底……要煩他到什麽時候!


    沈拓瞄了周宣宣一眼,那張嘴還在說個沒完,大有到處宣揚的企圖。他麵無表情地拿起文件,翻了一下。


    “周秘書,回去工作,幫我訂明天到法國的機票,我要去洽商。”


    陳頤納悶道:“總經理,去法國不是下下星期的事嗎?”隨後一愣,眾多地名閃過腦袋後,眼睛瞠大。


    發現沈拓依舊隻進行公事,周宣宣氣到渾身發抖。


    “表哥,我看錯了……”周宣宣還沒說完話,便被陳頤連拖帶拉地帶走。


    陳頤邊回首邊笑道:“總經理,你忙你忙繼續忙,我們工作去。”


    一走出辦公室外,她瞪著強行拉她出來的人。“幹嘛拉我!我還要跟他講。”


    陳頤拍拍周宣宣的肩,要她冷靜下來。“藍登在法國!是沈拓的行程之一。”


    “這是說……”


    “沒錯,我敢賭……”陳頤瞄向辦公室的透明玻璃一眼,沈拓正麵無表情地翻閱文件。“賭總經理會去找布萊恩。”


    “真、真的嗎?”周宣宣驚喜道。


    “極有可能,我若不知道行程,可能會跟你一樣以為沈拓去談公事。不過,你不能表現出來你表哥要去找人的言行!否則……依你表哥這種個性,絕對會立刻取消行程,然後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模樣,搞不好,那個地方會被他列為禁區。”陳頤摸著下巴,提醒周宣宣不能做出反效果的事。


    “我當然知道!絕對不會說,我表哥那種別扭的個性,我哪不明白。”周宣宣笑著,她絕對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躲著表哥一點,免得被他看出來。


    步入挑高寬廣的華麗大廳,一名神色悠閑的老人坐在巴洛克風格的金色沙發上,手持邊緣鑲金的白瓷杯子,一口一口的緩啜,像是在品嚐茶的芳香。


    老人見有人走入,蒼老的眼眸望去。


    布萊恩神態輕鬆地走到老人麵前,徑自坐下,右手往右一攤,橫在椅背頂端。“找我有什麽事?我不記得你會這麽閑。”


    他以為這老頭子早忘了他或當他死了。


    “這幾年在台北過得很悠閑吧。”對於對方的沒大沒小,老人也不以為意,唇角有抹淡淡的笑意。“還悠閑到別人的公司當人家的小員工。”


    唉,真是悠閑啊,既然如此悠閑,何不回來幫他忙?去當人家的小員工,任人壓榨好嗎?不,照這小子的個性,應該說,去壓榨欺負老板。


    布萊恩的眉毛一挑,長腿交迭。“你調查我?”


    這老家夥不是放他亂來嗎?


    “不,隻是恰好,恰好在調查勁敵的布局時,你跑進來,還跟個男人牽牽扯扯,一時好奇,就……”藍登輕笑,申請帶著一絲絲狡獪的愉悅。“就多關心一下我的小孫子。話說,你真的不想接手嗎?”


    布萊恩收回右手,雙手環著胸。“我很明白的告訴你了,大哥不也繼承你的事業,你還問這些做什麽?”


    他對這事業備感無趣,或許有人不信,或許有人說身在福中不知福,但他不愛接下,對他來說,那是別人的物品,可不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東西。


    “他能力是不錯,但僅能應付產酒等方麵,銷售手段可就馬虎了,難怪這幾年都輸給克勞德那家夥。”藍登笑道,用著鑒賞商品的眼神打量眼前的小孫子。“你有什麽好人才可以推薦給我,好頂替你的位子?”


    嘴巴雖是要人推薦,但口氣中似乎早有看中的人選。


    布萊恩眯眸,像是察覺到某位老人的盤算“你的腦筋該不會動到……”


    難怪他會在這時候找他回來。


    “就是你的老板,不,該說炒你魷魚的老板。那男人可是克勞德的愛將啊,能將他拐過來,似乎挺不錯的。”藍登笑眯著老眼,眼眸閃過精銳的盤算光芒。


    哼哼,好的代理商等於頂級的寶石啊,不讓人槍也很難。既可以重挫克勞德的囂張氣焰,又可以得到一名有能力的業務,拓展事業,他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他也不寄望這家夥會娶妻生子,也不奢望他會繼承家業,現在他唯一的用途就是……不用白不用。


    “我可不知道你的觀念還真開放啊!”布萊恩冷笑道,掃了老人的臉龐一眼。“那可是不被你這年代的老人接受……”


    他可真不知道這老頭會接受兩個男人相愛。


    “唉,這家族除了你大哥娶妻生子、守本分外,你和你父母就不被我所寄望。你父母丟下事業,隻想過著兩人世界玩樂,而你一向放蕩不羈,隨性而為,不得愛滋我就已經很安慰了,反正我老了,年紀大了,還在乎世俗的眼光做什麽?你喜歡就喜歡囉,我反對你會在乎嗎?”言下之意,他已經不對他抱任何希望,倒是對某人的興趣很大。


    “若他沒這能力,你就不會如此了吧。”布萊恩挑眉,戳破某老人的美麗謊言。“別說得像自己什麽都能接受的樣子。”


    別當他是三歲小孩,很好哄。


    藍登笑了一下,彈彈手指,隨後有人快步走上前,遞給他一包牛皮紙袋。他抽出裏麵的報告和照片,隨意翻動後,道:“若是他,我不介意,能把你甩了的男人,一定很有個性。如此強個性的男人,我當然很欣賞,還會問他怎麽把你甩的。”


    起初聽聞,他是有些不能接受,藍登家的人怎能跟男人在一起!但,旋即一想,就算他逼布萊恩回來,逼他離開那個男人,隻會造成反效果。


    他這個小孫子個性太像他,叛逆不馴。與其阻止他們,讓他氣憤回家,用陰險的步數跟他對鬥,扯他後腿,倒不如精算一點,盤算人財兩得下的利益。


    這世上,哪有人會笨到隻顧名譽,跟自己的利益過不去的。


    “……說了這麽一堆,想看他,何不自己去?”布萊恩微笑,忍住對某隻老狐狸的不悅,他會離家,絕對有一半的因素是因為他!


    “我是想去,但我想看你的重要性大不大。若大到他追來,就代表他會終生為我們拚死拚活。若不追來,你就隨便怎麽過吧,隻要別被黑道討債上家門,吸毒吸到去殺人,看要多糜爛都可以。”藍登擺擺手,一副隨便他的模樣。


    他對於這小孫子太了解了,與其為他設限,讓他反感亂來,還不如任他而為,他還會比較節製。


    “我是餌啊!”布萊恩笑道。


    雖然在他提起沈拓時,就猜到他的意圖,倒也不怎麽反對這老頭子徹底利用他唯一的剩餘價值。布萊恩徑自倒茶,悠哉地喝著。


    “我忽然很喜歡當餌食,否則我也不會回來。”


    既然目的一致,合作是自然的。


    法國——


    在蔚藍的天空下,沈拓站在一座位於森林與湖畔間的小型私人古堡前,抬眸看著眼前的城牆,接著向載他來的司機說好聯絡方式後,銀色的出租車開走。


    私人古堡的外圍由長型城牆圍繞起來,約莫有三、四層樓高。城門兩旁的圓柱尖端直向天際,灰色的牆麵有些斑駁,有道鐵閘門橫在城門中央。


    他提著公文包走上前,向警衛遞了張法文名片,訴說來意,沒一會兒,一輛豪華轎車從眼前的通道開來,請他入城堡。


    車子駛在碎石的道路上,不遠處是一片森林,夾道兩旁的綠茵草地上開了許多粉色、白色的小花,路的盡頭是座承包。車一停下,沈拓便跟在帶他的人的後頭,走入主建築物。


    一踏入大廳內,繡有紫色羅蘭的金黃色沙發就在大廳的中央,華麗貴氣的紫紅地毯鋪在桌椅下。沙發上坐了一名老人,老人的眉宇與五官像極了某人,他走向前,老人的藍色眼眸注視過來,像在審視他。


    “今日的拜訪,希望不會太過打擾您。”沈拓恭敬地伸出右手,流利的法國話,字字清晰的從口中道出。


    “講得不錯,誰教的?”藍登笑了笑,禮貌地握了沈拓的手。


    這年輕人樣貌俊秀,五官端正,談吐間得體卻略帶冷意,是個極端讓人難以接近的類型,難怪那不肖孫會被挑起征服欲,被他迷倒。


    “我在大學時副修法語。”沈拓淡道。他是那種既然要學,就會專注去學到會的人,而這優點也幫助他許多。


    “真難得,隻是門課,還能學得像極法國人,下了很多苦工吧。”藍登讚道。


    “還好,勉強讓人聽懂。”他不想提自己到底下了多少工夫,便用客套話回應。


    “今日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藍登拿起杯子,啜了口茶。


    “貴酒堡的葡萄酒在葡萄酒界中是數一數二的頂級酒,頗具盛名,我這次前來,是想跟您商議代理一事。”沈拓也不浪費時間,從公文包內掏出一迭文件,開門見山說明來意。“這是敝公司近年來的銷售報告和未來規劃,請您過目。”


    簡單幾句話便道出來意,而這來意是公事,全無私事,藍登瞠大眼,隨後笑著。“我會過目,不過,我需要一天的時間翻閱。”


    他那不肖孫還真是可憐,人家不是找他,是找自己啊。


    “希望我們之間會有愉快的合作。”


    “我想會的。”他早想挖角了,哪知這個角會自動跑來求他挖。藍登愉悅地笑著,想到某人可能會氣到暴跳如雷,心情是意外的好。


    見比預估的順利很多,沒被婉拒,而有些事也要等文件看完才能談,沈拓也不戀棧,立即告別。“不便繼續打擾您,我先告辭,明天再來拜訪。”


    發現自己不留人,這年輕人就會拍拍衣袖走人。藍登笑道:“先等一下,你住飯店嗎?”


    “嗯。”


    “留下來住一晚吧,你這樣來來去去挺麻煩的。再說,我有問題時,也比較方便找你。”藍登留住沈拓。


    “我已經將行李放在飯店。”簡單的一句話,透露出他並無在這裏過夜的念頭。


    “沒關係,我請人幫你拿來。”


    很熱絡的邀請過來,讓沈拓的眉頭皺了一下。“……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不會,絕對不會,我這裏地方大,房間多,留一、兩個人不成問題。”藍登熱情道,笑得恁是和藹可親。“你來法國,人生地不熟,難道……不會想找熟人聊聊嗎?”


    這年輕人當真不想看布萊恩一眼?若真不想,他忍不住替自己的孫子可憐起來。


    聽出話意,沈拓眉毛一挑,淡道:“我來是為了公事。”


    他隻是……為公事來,並無找他的意思。


    “公事啊,現在公事結束了。”藍登彈了彈手指,一名男人從後麵走上來。“把布萊恩那小子叫出來。”


    沈拓怔了下,看著桌上的白瓷杯子,眉頭不自覺隆起。


    “我那小孫子沒帶給你麻煩吧?”沈拓的麵無表情落入眼中,藍登笑著,這年輕人處於矛盾的心態實在很好玩。


    “……沒有。”沈拓靜靜道。


    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從另一端走廊傳來,像是被吸引,他抬眸往前方看,那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對向他。他立即轉移視線,看向眼前的老人。


    迎上沈拓的注視,藍登笑道:“他來了。”


    沈拓不語。


    布萊恩走入大廳,直直看著沈拓。沈拓依舊是麵無表情,而他也不意外會見到沈拓這樣的神色,若沈拓一見到他就眼眶含淚,欲哭出來的可憐模樣,他反會覺得不是沈拓。


    沈拓之所以會吸引他,會讓他著迷到想逗他一輩子,約是沈拓對他愛理不理的態度吧?布萊恩一笑,覺得自己可能有被虐狂的嫌疑。


    他慵懶地坐在沈拓的對麵,沈拓的視線不對上他,隻是盯著老頭子看。他笑道:“騎士若像你這樣,那等待人來救的公主鐵定會哭死。”


    唉,聽到老頭派來的人的轉述,沈拓還真是讓他一整個傷心啊!既然是老頭提起,沈拓才像是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不像是會被人困在城堡的公主。”沈拓淡道。


    “你也不像是正義感泛濫,熱情如火的騎士。我們兩個應該交換過來才對。”布萊恩輕笑,藍眸專注地看著沈拓的側臉。


    因為某人一直不願意眼睛相對的跟人交談,把視線集中在他這第三者身上。藍登覺得自己的老臉被盯到快臉紅,好笑地歎口氣。


    “布萊恩,帶客人到房間休息的事就交給你,可別不禮貌啊。”他說完,立即走人,留下兩個年輕人談話。


    一陣寂靜。


    沈拓靜靜地開口:“你為什麽要告訴她‘藍登’?”


    “你為什麽要來?”


    沈拓瞅向布萊恩一眼,唇抿著,雙手緩緩握緊,過了一會兒,猛然站起。“我累了,我要回飯店。”


    布萊恩望著站起的人,慵懶的笑意浮現在唇角,神態懶散隨性。“要回飯店?但我已經派人去拿行李了。”


    沈拓聽出話意,這是告知他,被惡意退房了。他回望布萊恩,不知該說什麽話,露出什麽表情。此時他是一團混亂,亂到他無力回話。


    布萊恩站起身,笑道:“跟我走吧,你不是要休息了?”


    沈拓靜靜地走在布萊恩的後麵,長長的廊道上掛滿了許多畫。畫了什麽,他沒駐足觀賞,也沒留心,縱使知道這些畫可能價值連城,他依舊無法仔細品味。


    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腦子就像被一團不知什麽樣的物體脹到有些遲鈍。


    他很不喜歡這樣。


    極端不喜歡。


    在父母被人殺害後,他就再也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因為再悲傷的事都走過了,他對自己的私事也就不怎麽在意。


    他一直平靜的過生活,已經習慣平靜的日子,也不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就算有些小波瀾襲來,過沒多久,也會平複掉。


    這樣的生活該是繼續下去。


    卻非自願地認識了布萊恩,他發現對布萊恩的煩亂,已經快突破他所能承受的範圍,就快衝破極限……


    皮鞋叩著地麵的聲響持續跟在後頭,布萊恩走到走廊末端,開啟了白色木門,讓後麵的人走進去。


    沈拓走入房間,裏麵的采光極好,亮度明亮,微微的風從窗口吹來,夾帶森林的氣味。房間的中央有張極大的白色床鋪,床鋪上的米白色床幔環繞著床,床旁邊的小桌幾上擺了幾張相片,相片的主角是……


    “這是你的房間!”沈拓立即回過頭,冷瞪後麵的人。


    門瞬間被關上,上了鎖。


    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誤入狼窟,還是乖乖走進來。


    “是啊,反正都是房間,沒差吧?”布萊恩笑笑地看著沈拓,唇角上揚,笑容邪肆。“他隻要我帶你到房間休息,可沒說哪個房間。”


    反正都是房間,與其還要整理一間房,不如他這主人委屈點跟他睡。


    “……你別太過分!”沈拓冷道。


    布萊恩環胸,慵懶靠在門板上,似乎不想讓人趁隙開門離去。“我們繼續談,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我是為了公事來。”沈拓深吸了幾口氣,欲將內心恢複平靜。


    “所以就來了藍登?真巧。”布萊恩挑眉,露出一臉好巧的表情。


    “沒什麽巧不巧,我本來就要來。”沈拓淡道,視線轉移至窗口,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以及濃密樹林。“我早就打算找新的葡萄酒商。”


    “沒半點搞不好會碰上我的念頭?”布萊恩笑道。


    沈拓的臉閃過幾絲狼狽的神色,隨後馬上消失。


    “這是碰巧,你在不在這裏,我都會來。”


    真是不誠實呐,明明就有這念頭。“這是說,我在別的地方,你不會去?”


    “不會。因為不在行程內。”沈拓冷道。


    “你會。”布萊恩笑道。


    沈拓不想跟他辯論會與不會像小孩子般角力鬥氣的對話,便轉移到別的話題。“你為什麽告訴她‘藍登’?”


    他若不多嘴,乖乖走人,他就不會被煩。


    “因為她會去吵你。”布萊恩笑著,喃喃的低語中帶著狡詐的意圖。“一直吵一直吵,一直在你耳邊反複念著我有多喜歡你,直到你認輸,你受不了,你投降,滿腦子被灌輸我……”


    “……”沈拓惱極,卻又無可奈何。


    布萊恩走向前,接近沈拓。


    一見門口沒人堵住,沈拓想走離房間,他知道跟他獨自在房間很危險,但對方是迎麵過來,他不自覺後退。


    沈拓移動了腳步,冷冽的視線投向對方,想遏止對方走過來的動作。


    他冷靜地開口:“我不想因為你的一時喜歡,將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浪費掉,而我也不想一直跟你耗下去。既然我們碰麵了,我就再說一次。你活在五彩繽紛的夜晚,我活在規律自製的白天,毫不相幹。我來這裏,不是為了找你!是為了公事!”


    擺明就是用這些話遏阻自己別前進。布萊恩失笑。“你大概是那種年歲到了,會因為利益,相親結婚的人吧。”


    沈拓一愣,冷道:“不用你管。”


    “何不試試看呢?搞不好會很值得。”他誘哄著除了事業事業,還是事業外,無其他世界的人。


    “為了你浪費時間、金錢、心力……會值得嗎?”沈拓想起那個女人的怒喊,臉色變冷。“你這樣一直煩我,隻為了你突然的喜歡,你不覺得很自私嗎?”


    就為了他突然的喜歡、一時的喜歡,就擾亂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他的內心……簡直自私到極點!他為什麽就得為他的喜歡配合!為什麽就得為他的喜歡弄到煩躁不已!


    布萊恩看著沈拓不斷後退,他手一探,攫住了沈拓右手的手腕,將他拉入懷中。凝視沈拓的藍眸眯起,笑彎起來。“你已經很喜歡我了吧,才會一直揣想我們兩個能不能在一起。”


    既然會認為浪費時間、金錢、心力,怎麽就沒想到利用他這塊踏板,取得代理權呢?那絕對會比他所認為的浪費得到更多。


    “沒有。”被拖進懷中,沈拓瞪著那張總是令他惱怒的臉。“我沒有。”


    “那……你在煩什麽?怕我隻是一時喜歡你嗎?”


    沈拓一愣。


    布萊恩笑出聲,低下頭。


    沈拓閃過想吻他的唇,唇印在頰旁,一直逼近……兩人角力著,最後無路可躲,雙唇貼在一起,拉扯般的喘息在接吻間溢出。


    沈拓用所有力氣推著吻他的男人,對抗著吻。急促激烈的吻逼得他無法躲離,被迫接著幾乎瘋狂的吻,糾纏的雙舌分不開彼此,腰被扣緊到無法抽離。


    沈拓瞪著那張得逞的臉。


    他真是瘋了,才會……來這裏……


    吻越來越深入,他也越來越喘不過氣。不知不覺間,他被壓倒在床上,軟綿綿的床鋪將兩人的身子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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