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跟你對著套??


    那吊死鬼看到看到蘭菏, 混響也沒心情加了,鬼哭狼嚎地往出逃。被蘭菏一下套住了拽回來,二話不說, 先毆打了一頓, 然後用鎖鏈勒住他的脖子:“你看你這玩不起的樣子,不是還想套人家麽?”


    吊死鬼萬萬沒想到,自己都上吊死了,還能再被吊一回脖子……


    他眼睛往上翻, 盡量去看蘭菏, 兩手抱拳瘋狂拜拜:“這位大老爺,誤會一場,不知道是您罩著的。”


    蘭菏把他拖到了宋浮檀麵前:“剛才那雀兒突然就叫起來, 我差點……咳, 就比較驚訝。我想,肯定是和這家夥學的吧!”


    那聲音一模一樣。不過, 宋浮檀也就罷了, 他走哪兒不被惦記著, 但是老秦又怎麽招惹他了?


    “前頭那戶人家怎麽惹著你了,你上他家勒他作什麽, 你是在那屋吊死的?”蘭菏問道。


    一般吊死鬼也就在自己吊死那地頭作亂, 但老秦介紹過他在那屋子住了大半輩子, 怎麽以前沒鬧事,現在突然就出事了, 看這吊死鬼也不像新死的。


    “那個,養鳥那個啊?”吊死鬼也不敢動彈, “大老爺明鑒,我不是在那兒死的, 但是那老頭兒搶我錢,我才去勒他,可他還是老搶。”


    說起這個,吊死鬼還有點鬱悶。


    “搶什麽錢?”蘭菏問。


    “就天上掉錢嘛,”吊死鬼說,“最近時不時,街上有紙錢散落,我就會出來撿咯。你說他一大活人,跟我搶錢……”


    蘭菏和宋浮檀覺得有點詭異了,現在又不是七月半,街上怎麽會有紙錢出現。要說七月半,倒是會有在祭祀之餘,撒給孤魂野鬼的。


    蘭菏想到什麽,問道:“是燒化後的麽?”


    吊死鬼一點頭:“對啊。”


    也就是說,不是真紙錢,也是已經流通進陰間的。


    蘭菏又問:“有香火嗎?”


    吊死鬼:“呃……反正我沒撿到過。”


    “我知道了,你走吧。”蘭菏慢慢鬆開了這吊死鬼,反正揍也揍過了,“以後見了他,躲遠點。”


    吊死鬼訕訕一笑:“還沒請教您是?”


    看鏈子應該是陰差了,但沒穿製服,麵孔也生,從前京城不見這號人物啊。


    蘭菏把帽子甩了一下,抱在懷裏,冷酷報名:“東嶽陰司,來都來了。”


    ――如果不是名號,以他的語氣聽上去應該會更有範兒。


    但吊死鬼不講究這個,還是給震了一下:“怪我上吊時傷了眼,沒認出來大老爺!”


    原來是大鬧地府的來大老爺啊,雖說今年才上任,但很快就闖出了名頭,吊死鬼還看過他的目連戲,甚至產生被他鎖喉也挺榮幸的感覺……拱手倒退著走了幾步,這才飄開。


    蘭菏見他走遠了,這才道:“我看肯定是胡四,她搶了不少四大門的錢糧,往街麵一灑,這些原本安分待著的鬼也出來了。”


    一出來,難保不會出現各種糾紛,還有類似老秦這樣的事。反正京城越亂她越開心,而且最近大家都在找她,她這麽一攪,也能分散不少人的心神。


    宋浮檀也想到了此處,“可以多開幾場法事,把遊魂吸引走。”


    胡四可以撒錢糧,京城這麽多吃陰間飯的,也可以撒,還有香火呢,至少能把相當一部分聚集到各個寺院、道觀。


    “嗯,得和老白提提……還有秦老師那邊,你去和他說說吧?”蘭菏道。


    宋浮檀點頭。


    ……


    老秦本來都坐在房間裏了,想泡個熱水腳,試試今晚能不能睡好一點,卻聽那小宋編劇又回來了,在叫門,他趕緊穿上拖鞋出去。


    正奇怪怎麽又折回來了,開門後,老秦看外頭胡同路燈都沒了,“喲,是不是太黑了不好走,我給你找個電筒。這黑燈瞎火,是不能隨便往西口走。”


    他們這個胡同,很久以前也出過鬧鬼的事,尤其是西邊那個出口,拐彎也多,夜裏往那兒走總有人覺得不幹淨。在裝上電燈,燈火通明前,胡同裏好些人是不走西邊口子的。


    就是現在,上了年紀的人,也不愛走,要是燈壞了,更是繞路也不樂意走那頭。越是黑暗的地方,就越容易藏著髒東西,這是老輩人常說的。


    “沒事,我就是想起來問您一個問題,您最近多夢,都是夢到些什麽?”宋浮檀問道。


    老秦一愣,然後赧然道:“我這……說來都不好意思,可能是日有所思,夜裏老夢到在外頭撿錢,一地的錢,我專撿那大的,可開心了。不過一夜低頭啊,醒來脖子、腰都累了,哭都哭不出。怎麽了,你問這個?”


    宋浮檀直接道:“以後還是別撿了吧,那是和鬼搶錢。”


    ――不是他不知委婉,或刻意現實,此事非要說透不可,點出來就破了此事。


    老秦啞然。


    他沒生氣,反而嘀咕起來:“我說呢……我說呢……”


    “那我先走了。”宋浮檀略點頭,大步、毫無畏懼地走入了黑暗中。


    “哎好,謝謝你啊!”老秦回神,喊了一聲,“路上千萬小心。”


    真是年輕啊,這麽黑都不怕。


    “今晚應該不會做夢了。”老秦看不見之處,蘭菏飄離地麵幾寸,就在宋浮檀身旁。嘿嘿,這麽飄著,他就和小宋差不多高了。


    黑漆漆的胡同中,因為蘭菏在身邊,宋浮檀愈發安心,對黑暗也沒那麽厭倦了。


    “我的劇本已差不多,下周可以來看劇本了,在我爸的工作室。”宋浮檀道。


    “好呀,”蘭菏好奇地問,“對了,你還一直沒說,劇本都寫了什麽?”


    宋浮檀:“……鬼怪吧。”


    說到這個,蘭菏想起了,懸光似乎從未寫過這類題材,雖然現在已知他經常見鬼,“居然有鬼怪麽?具體什麽鬼怪,有沒有我們東嶽陰司呀?是不是取材了現實經曆?”


    宋浮檀:“……”


    宋浮檀寫的時候,還不知道小來活著,現在,他既忐忑蘭菏知曉後的反應,又有些期待,“……是取材了現實。”


    “好,那你別劇透了,我要看劇本!”蘭菏有點興奮,“而且,我不能讓宋導覺得我提前跟你聊過人物,那豈不是作弊了,我可以自己解讀!”


    宋浮檀啞然失笑。


    宋浮檀把蘭菏送到小區門口,正好胡七十九親自到樓下倒垃圾――蘭菏就一人住,他一出去了隻剩她和那自閉刺蝟,相當於隻剩自己。不像以前楊家,熱熱鬧鬧,村裏人來人往地串門。


    所以這倒垃圾雖不必親自下來,胡七十九還是借機出來溜達了,偷聽一下鄰居聊天,招個貓逗個狗什麽的。


    “回來啦。你們啥時候去妙感山啊?”胡七十九道,她琢磨著,隻要不是去妙感山,自己還是可以跟著出去玩玩。


    “不一定,聽說在後頭。”蘭菏道。


    “噢……”胡七十九的眼神落在了鳥籠上,“小雀兒啊,買給我的嗎?”


    蘭菏:“這小宋的,賞玩用,不能吃。”


    “我也沒說要吃啊。”胡七十九哼唧道,“拿來給我玩兒幾天唄,我怪無聊的,叫你把手機留下來給我玩兒鬥地主,你也不願意。”


    蘭菏:“我怕你拿我手機充錢打遊戲,回頭不好退,社會新聞隻說亂充錢的未成年人可以退款,沒說亂充錢的百歲女子可以退款。”


    胡七十九:“……”


    胡七十九:“那就把雀兒給我玩玩!”


    蘭菏看宋浮檀。


    宋浮檀問:“你會養靈雀兒嗎?”


    胡七十九沒說話,隻拍了拍胸口,貌似很有信心的樣子。蘭菏心道不愧是在京的胡門,這養鳥也會。


    “那你養幾天,它會髒口,小心。”宋浮檀遞到蘭菏手裏。


    胡七十九伸手去撩開簾子:“什麽……”


    那鳥兒對著她就道:“死去吧……”


    胡七十九:“……”


    胡七十九:“看我不把你給正過來!!”


    “那下次錄製的時候,我再帶給你吧。”蘭菏下了車,對宋浮檀招招手道,“再見。”


    “……再見。”宋浮檀也招了招手,現在說出這兩個字,都仿佛有特別的意義。


    蘭菏心底也想著,好一個再見呀,曾經的再見,是不知何時再見,現在的再見,卻是真的還有好多次再會。


    蘭菏提著鳥籠,帶著胡七十九進了電梯,外頭有人喊,他趕緊摁住了電梯。


    “謝謝啊。”也不知什麽時候搬進來的住戶,牽著一條阿拉斯加犬進來了,阿拉斯加是雪橇犬,體型很大,一進來還興衝衝去嗅蘭菏和他的鳥籠。


    “不好意思啊你別害怕,它就是瞎熱情……”主人把狗狗往旁邊拽,狗狗還不樂意,角力起來。


    “沒事,我不怕狗的。”蘭菏還伸手摸了一下阿拉斯加的頭。


    胡七十九瞪了阿拉斯加一眼。


    “汪嗚……”阿拉斯加哼唧一聲,弱弱地蹲回了主人身邊,把頭靠在主人腿上。


    主人:“……”


    神了,這傻大膽的狗子什麽時候露出過這種情態……


    他不禁問道:“你家是不是也養了狗啊。”


    “沒有。”蘭菏看了一眼百無聊賴蹲在自己腳邊,體型甚至比那阿拉斯加還嬌小的胡七十九,狐狸是犬科沒錯,但胡七十九以前還抱怨過有人把它們當狗狗。


    主人:“我還以為養了呢,而且得是特厲害那種大狗,不然它不能聞一聞你味道就怕成這樣。”


    聞言,胡七十九還往旁邊擠了擠,阿拉斯加嗚咽著縮得更裏了。


    蘭菏:“…………”


    ……她表情還挺得意,光聽到厲害倆字了嗎!


    .


    《燕京歲時記》這幾天不錄製,蘭菏就待在家裏折一些元寶,做些香火,卻不是撫養費,而是準備到時候統一燒化了,把遊魂吸引過去,好叫他們不在城中搗亂。


    因蘭菏和宋浮檀的提醒,老白等陰差通知之下,連日來,京城各大宗教場所也都分出人手開展大型法會,日夜誦念經文,吸引亡魂前去。


    包括隔壁的應韶,都和他倆師弟一起找地頭祭祀孤魂了。


    蘭菏除了折元寶之外,也實踐了諾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麽多的活動,他同著各位同事一起,去維護群鬼秩序了。


    京城的法師們也有幸見了那位傳說中與眾不同的無常,蒙著鬼臉,頭頂“來都來了”,不愛香火愛美食,和一個最近大出風頭的東北蠱師關係不錯。


    還有更重要的,在陰間京城地界很有威望,好些鬼魂對他都表現出了畏懼。連大家比較熟悉的老白、嚴三等陰差,對他也很是尊重。


    搞得法師們都猜測,蘭菏在下麵是不是有些背景,至少家……不,墳裏啥都不缺吧,所以錢都不要,單要吃的,條件可見一斑呐。


    吃陰間飯的基本都想和地府處好關係,因此十分殷勤地供上人間美食。


    蘭菏趁機把各處美食都嚐遍了,覺得哪裏好吃吧,還帶著老白他們也去。


    因這機會,蘭菏也認識了一些同行,無論是同片區地府、陰司的,還是城隍廟內的陰差,從前他也就和老白、嚴三打交道。


    “今晚都去天長觀吧,昨日他們給我準備了水晶蝦蟹包,太好吃了!”蘭菏叫上了一幫陰差,他們勾肩搭背就往蘭菏說的道觀去,手中的紅燈籠都連成了一排。


    雖說鬼差們吃一頓頂好多頓,對香火愛過食物,但去嚐嚐美食也是很可以的嘛。


    ……


    程海東剛忙完,脫下重重的裝備,往腰上貼了膏藥就往回走。他那偏僻而昂貴的家離拍攝點不遠,打車浪費,說不定都沒人載,走路又比較累,他琢磨路上能不能找個共享單車騎一下。


    好容易找到了,程海東晃晃悠悠地騎在沒什麽人、車的街道上,他這體力也沒法騎太快了,隻看著前方的紅綠燈變成綠色。


    “搬磚嘿呀嘿,搬磚嘿呀嘿。”程海東才唱了兩句,就見紅綠燈跳成了紅色,心想這裏的紅綠燈設置也太不科學了,這麽點時間怎麽夠用啊,幸好這時候沒啥人、車。


    不過再往前騎一截,程海東就發現,那根本不是紅燈……不對,也是紅燈,但是,是個紅燈籠。那燈籠上還有幾個字:陰曹地府。


    “……我靠。”程海東一抖,隨著膽氣慢慢虛下去,他也看到,在那紅燈之後,還跟著十數盞紅燈在飄動,晃晃悠悠。定睛一看,提著燈籠的,分明就是一大群穿著或黑或白間或有藍色衣服的鬼差!


    與之相對,則是他們燈籠上的字,有的是陰曹地府,有的是東嶽陰司,還有的是都城隍廟……


    程海東也不是第一次見鬼了,咽了口口水,想努力鎮定,學習他的朋友蘭菏。可惜生理反應掩飾不了,兩腿打顫,軟的騎不動車,差點沒連人帶單車摔在地上。


    這叮哐一陣動靜也吸引了陰差們,死人臉紛紛看了過來,程海東一時僵住了。


    此時,那陰差中間,卻是飄出一鬼,蒙著臉,帽子上寫著“來都來了”,到了程海東麵前來。


    程海東一下就認了出來,這不是救過自己一次的無常大爺麽。


    我去,我不愧是天選之子!程海東心想。


    “藍老爺,是我!”


    “知道是你。”蘭菏道。


    他也一段時間沒見著程海東了,都在忙,誰知道在這兒撞上了,原本當沒看見也就過去了,程海東還弄出了動靜,“見著陰差過境,你還想吸引我們嗎?”


    程海東訕訕道:“不小心呢……”


    “嗯,看在曾有一麵之緣的份上,你快些走吧,不然衝上了我這些兄弟,回去可是會倒黴的。”蘭菏催促道,活人一下接觸了陰差,衝到了,基本都會倒黴,何況是這麽多。


    “多謝老爺。”程海東撓頭道,“對了,最近京城好像很多大型法會,你們也是為這個忙嗎?”


    蘭菏一頓,看來還是有市民注意到最近法會不同尋常的多,但這種事,就沒必要告訴程海東了,免得嚇著他,於是他模仿老白的樣子,冷冷道:“願意花錢辦法事的人多唄,怪什麽。”


    “噢……我隻是沒見過這麽多陰差聚在一起。”其實也就第二次見陰差,但傳說裏也沒這種場麵呀。


    程海東總覺得自己一個天選之子,npc怎麽不多透點訊息出來,真沒啥大事要發生麽。


    蘭菏:“你想多了,我們今天搞團建,去爬山。”


    程海東:“…………”


    蘭菏:“走吧,不要回頭。”


    程海東腿還軟,推著自行車就往前走了,隻是嘴裏還茫然地念叨:“無常團建也爬山啊……”


    ……


    京城各處開起大型法會,確實有包括程海東在內的一些人注意到,而且隱隱感覺最近京城聽說的奇怪事情也多了,此前覺慧寺的鍾還響了一次,這裏頭不會……


    但對於多數人來說,這種猜測,也不過是又一個隨便聽聽的怪談。不是人人都那麽倒黴,像程海東一樣看到一群陰差過馬路搞團建的。


    這日,蘭菏應約去宋綺雲的工作室找宋浮檀了,臨走的時候習慣性讓胡七十九和依萍在家乖一點,鳥他倒不擔心,胡七十九喂得很好,主要是叮囑胡七十九不要偷依萍的眼鏡,依萍也不要老紮胡七十九的心……


    由於工作性質,宋綺雲這工作室的辦公地點,他自己每年待的時間都不怎麽多,宋浮檀亦然。


    蘭菏進辦公室的時候,隻有宋浮檀在裏頭。


    “宋導還沒來?我以為我遲到了。”蘭菏看到他就鬆了口氣,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宋綺雲了,但是聊劇本還是很特別的,臨了心裏有點緊張。


    宋浮檀看蘭菏小動物一樣探頭,又小跑進來,眼中就露出了笑意,“我在這兒等你。”


    “懸光老師久等了。”蘭菏通常在陰間更跳脫一些,而宋浮檀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活人,因此在宋浮檀麵前,也時常流露出來。


    他玩笑地把簡曆遞了上去,自我介紹:“我是東嶽陰司小來,今年二百五十歲,擅長勾魂、折紙,鬥毆……”


    宋浮檀也配合地道:“那你有什麽夢想?”


    蘭菏:“想有朝一日去東嶽看看……”


    宋浮檀:“……”


    蘭菏:“噗哈哈哈哈哈!”


    宋浮檀也笑了起來,“你真的沒去過東嶽嗎?”


    你東嶽陰司小來夢想是去東嶽,宋浮檀都想用力揉一下蘭菏的腦袋了。


    “真的,我也是突然想起來,我都沒去過東嶽,不管是陰間的還是陽間的。”蘭菏笑道,其實有機會他挺想去看看的。


    說起來,傳聞懸光老師不太愛出門,不知道對旅遊是不是也不感興趣……


    其實我們可以一起去,宋浮檀怦然心動,但蘭菏近來也忙著……


    這時,宋綺雲已推門進來了,“蘭菏來啦。”


    蘭菏立刻站了起來,“宋導。”


    “沒事,你坐著,怎麽有些緊張。”宋綺雲很隨和地道,“放鬆啊,沒事兒,咱們就看看劇本,這都沒到正式籌備階段,啥都沒定下來。而且不知道浮檀和你說了沒,這個角色比較難找,但恰好你很貼合,所以盡管放鬆。”


    這根本都不是選角的階段,隻是由於這一次的特殊性,隻有定下小來,其他才能啟動。


    蘭菏看了眼宋浮檀,他記得宋浮檀說過角色很適合,“嗯……我就是有點擔心自己無法勝任。”


    “我倒不這麽覺得,”宋綺雲微笑道,“我看你和小來很像啊!”


    蘭菏懵了,“啊?”


    宋綺雲:“噢,小來就是主角的名字,我覺得你的氣質和他很像……”


    蘭菏:“…………”


    小來??蘭菏茫然地轉頭看去,卻見宋浮檀側頭看著窗外,看不到臉,但蘭菏強烈感覺到他應該帶著笑意。


    宋綺雲一下什麽都抖落出來了:“本來還說小來沒有梨渦的,但後來浮檀見了你,就改變主意了,說可以有。”


    蘭菏:“……………………”


    什麽可以有,是本來就有!


    蘭菏回味過來了,低聲道:“懸光老師,你都不告訴我,寫的是‘小來’啊!”


    宋浮檀低咳,難得的不好意思了:“你說要自己看,上次我就想告訴你了。”


    蘭菏先是懵,驚訝完現在都想笑了,小宋拿他作主角原型了!甚至直接用了小來這個名號,難怪會說,這個角色適合他。


    估計一開始寫的時候,也不知道他還活著,自己離魂之後,成為了懸光筆下的人物,這件事想想都覺得妙不可言。


    那宋浮檀會用,是因為自己起初給他留下過很深的印象麽……


    宋綺雲還一無所知,他正低頭翻找打印好的劇本,隻聽到倆人在悉悉索索說話,找到便介紹起來:“揚州八怪之一的畫家羅聘人稱五分人才,五分鬼才,最擅長作鬼畫。他曾做過一幅畫,叫鬼趣圖。故事主人公小來正是無意中進入了鬼趣圖的世界,來到陰間,經曆了種種鬼事。”


    寫的是鬼,卻映射了人間。鬼都像人,唯一的人,行徑反倒像人們心中的鬼,跳脫而出格,甚至荒誕。


    宋綺雲把劇本交到蘭菏手裏,瞥了一眼宋浮檀,奇怪地道:“你傻笑什麽?”


    宋浮檀:“…………”


    宋綺雲說得誇張了點,但他就是覺得兒子今天笑得頻率和弧度相比平時過高了,找到小來那麽高興嗎?


    宋浮檀搖頭,心底那點不好意思也散去了,專注地看著蘭菏,他已經翻開了劇本。


    蘭菏捧著劇本細看,當看到小來出場時,停留的時間變長了,手指捏著紙邊,不自覺收緊了。


    宋浮檀描寫中,黎明微光下的小來,讓蘭菏看得不知為何心越跳越快。作者以手寫心,那他接近了宋浮檀心中的世界麽……


    蘭菏飛快地看了一眼宋浮檀,他和宋綺雲都在看著自己,“嗯?你看小來怎麽樣?”


    蘭菏當著宋浮檀的麵,不大好意思,“看到他出場了,還好吧……”


    宋綺雲立刻道:“怎麽能是還好呢?蘭菏,我對你期望很大,你仔細想,咱們小來就是超好的!你得帶著這個心情看他呀,體會編劇的意圖,感受他的可愛之處!”


    宋浮檀:“…………”


    蘭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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