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二真人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就被好臉麵的胡七十九瘸著腿趕了出去,還拿捆成木乃伊的腿踹它。


    在離家去妙感山錄節目之前,蘭菏被胡七十九瘋狂騷擾, 大哭她不要貓咪別墅, 要狐狸別墅,蘭菏苦不堪言,深感出門絕對不能帶胡七十九。


    “你就當這個是狐狸別墅不好嗎?你看也沒有什麽不同,不要那麽追究形式。”蘭菏說。


    胡七十九躺在地板上哭, “你和那些用木頭箱子做財神樓的人有什麽區別, 一個是狗窩一個是貓窩,難道我不值得一個狐狸別墅嗎?”


    不是不值得,主要是也沒人做狐狸別墅啊。


    蘭菏索性無視她, 去開門, “我看宋浮檀回來沒。”


    ――南雲寺法器已抵達京城,法劍要送來給宋浮檀了, 他的背雲也要交出去, 待到吉日開工, 深埋橋下。


    這玩意兒的交接沒什麽,也不可能有什麽重大儀式, 悄沒聲息就拿來了, 宋浮檀下樓去拿法劍, 甚至不打算請和尚上樓喝口水。


    胡七十九腿還瘸著,往前一撲, 就咬住了蘭菏的衣擺,懸在半空, 蕩了兩下。


    蘭菏:“……”


    蘭菏想把她彈開,手上的鎖鏈一動, 卻不是宋浮檀回來了。


    隻見門外,老白順著蘭菏那條拉得極長的鎖鏈摸上來,還發出一些陰陽怪氣的聲音:“哎喲,哎喲,哎喲……”


    拉到最後就是蘭菏的手,老白碰到他的手才一抬頭,仿佛很驚訝的樣子:“哎喲,這是誰呢。”


    蘭菏:“……”


    不孝子開口不要錢,必然是要作妖。


    果然,老白奸笑著道:“這不是我們主動留下來做冥吏的小來嗎?這下知道陰司的好了?嘖嘖嘖,多麽好用的勾魂索啊!”


    顯然,他已經自胡大姑娘那裏得知蘭菏想繼續兼職的消息,整個鬼都抖起來了。


    蘭菏冷漠看他:“嗯,怎麽樣。”


    老白環臂,傲然道:“怎麽樣?本來都打算解約了,你這是要續約,續約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續的。”


    蘭菏轉身,走了兩步,咬著他衣擺的狐狸就又晃了兩下,“那我去找嚴三,問他陰曹地府還缺不缺人手。”


    無常才有鎖鏈,但也不是隻有東嶽陰司有無常名額。


    老白一個滑跪:“父親!!您誤會了!!”


    蘭菏:“…………”


    老白:“嗚嗚開個玩笑而已,其實這幾天我還在給你寫材料,畢竟你這種行為非常弘揚陰司美名,希望上麵能予以獎勵。”


    胡大姑娘是給了爐灰,但那是她代表妙感山的懸賞,一早就承諾過。


    “能不能多獎一根勾魂索啊?”蘭菏問道,他還想自己搓紙索代替,要是有現成的比較好。


    老白呐呐道:“我會提,但不太可能吧……不過我給你帶來忘川水攪拌而成的符水,灑在你和宋浮檀係的鎖鏈上,隻要不使用,人家就看不到,多少為你遮掩身份呢。”


    這鎖鏈陽世人雖然看不到,陰間生物卻能見著,蘭菏還想過怎麽遮掩,老白這就帶來解決辦法了,他當即扶起老白,“為父也是說笑罷了。”


    老白:“……”


    老白能屈能伸,“這宋浮檀人呢,哎,我聽說了,主動獻出法器,真是個小可憐啊……”


    他背後一涼,一回頭就看到一柄劍正指著自己,而且此劍還未出鞘,卻散發著叫陰物膽寒的氣息,後退了好幾步,隻見宋浮檀正手握劍柄,挑了挑眉:“何事?”


    哪有半點可憐之相。


    老白暗罵一聲,“哈哈哈,來送符水。”


    老白退了,胡七十九也是,她原本咬著蘭菏的衣角不肯放,此時一張嘴,就坐地板上,往後爬了幾步。


    蘭菏:“我看看這劍……嗯,好劍!通常是要這麽說的,對吧?”


    南雲寺的法劍據說叫長虹劍,不愧是古董,一看就特有歲月痕跡了,上麵還有錯金銘文,標注了何年鍛造,經過了幾層加熱疊打,到現在仍然鋒利。沒有鑲嵌珠寶黃金,它樸實的外表下卻很不簡單。


    長虹劍還配了一個長形的包,畢竟它從內到外都是古董,宋浮檀將其放入包裏,被熏灼得直避讓的老白這才敢靠近一些。


    劍身也沒有特別長,蘭菏估摸著,宋浮檀像這樣帶著劍出去,人家估計會以為他拿的是長笛一類的樂器,還挺能掩人耳目。


    “長虹劍有了,還有個臨濟棒吧。”老白四下裏看看,“哪兒呢?你最好也……”


    “在這兒……”蘭菏拿出了被條紋布包住半截的棍子,“我媽走之前,把它也收拾了一下,說這樣不好看。”


    除了這棍子,他的冰箱、電視、水壺等等都有自己的罩或者套。


    老白:“……”


    老白本來還想提醒他,這個也可以包一下,現在倒是不必了,“反正你們悠著點兒吧……”


    .


    《燕京歲時記》最後一期的錄製,要到妙感山。


    妙感山香火鼎盛之時,在京城獨占鼇頭,堪稱京城社會宗教信仰的中心,後來才衰落,近年客流量稍稍有抬頭的趨勢。《燕京歲時記》當然不是來錄製宗教主題的,那也太迷信了。而且要拍妙感山的宗教活動,絕對是廟會時期來最好,現在並非妙感山的廟會季。


    這裏海拔一千多米,春天桃花、杏花都開了,也是一處踏春的好地方,也是妙感山新近發展的重點之一,旅遊業,正經是鄉政府和旅遊公司一起管理的。


    妙感山距離京城幾十公裏,過去要上香,從城裏到山頂得花上三四天時間不可,現在修路直接通到山頂。


    因為背雲已經交出去了,非但是宋浮檀隨身帶著劍,蘭菏把臨濟棒也帶在身邊。


    有人問蘭菏這什麽,蘭菏就說:“登山杖……”


    “哈哈哈,不至於,咱們把車停在村裏,爬古道上去,攏共三四十分鍾,你不至於這都爬不下來吧。”導演笑著打趣,“你是沒上過妙感山吧?”


    上也上過一次,去年和老白一起上去送禮……


    但那個大約是不能算的,而且黑燈瞎火看不到什麽風景,蘭菏:“沒上過,不過帶著不止爬山,也許還能防身啊。”


    導演哈哈笑。


    至於宋浮檀帶的那包,因為他慣常的孤僻樣子,竟是連問都沒個問的。


    到了古道之前,宋浮檀要在這兒錄一段解說。節目組調整機器,導演提醒著注意不要拍到山頂的廟了,但凡在類似的宗教地方,忌諱總是很多的,就像劇組開機前祭神一樣,什麽神像、佛像,他們也是不敢多拍的。


    雖然現在節目組的人都知道懸光老師脾氣差到能把蘭菏關車裏,但不得不說,被戲稱為聲音出演了本節目的他,聲線確實是清朗迷人,“近四百年來,妙感山曾牽動京城各個階層的關注,到如今,已是京郊……”


    山村裏的老漢背著手圍觀了半天,感慨地道:“老娘娘保佑,妙感山是要紅火啦!”


    節目組順勢就采訪了一下這位路人。


    老漢整理了一下衣服,“那老話說呢,京城盛衰和妙感山的香火是連在一起的――”


    “不好意思,大爺,咱們不說香火什麽的,有點迷信哈。”導演道。


    老漢迷惑:“你自個兒還說啥不要拍到廟,對老娘娘不敬。”


    導演嘿嘿笑:“您理解一下。”


    老漢嘖嘖兩聲,“行吧,過去都說來上香,現在都說來旅遊!反正老話說,妙感山盛,則京城盛,國運盛,妙感山衰京城亦衰,人心世道亦墮落。當年不就衰過一段時間,那山頂棚子都破啦,現在好了,好些來旅遊的。你看,妙感山旺起來,咱們京城、華夏都旺起來了……”


    導演笑了兩聲:“也可以反過來說,因為華夏興旺了,妙感山也興旺了,大家閑暇之餘能夠出來旅遊。”


    蘭菏也一笑,大爺這個話,確實能解釋得很科學。


    錄完這邊就該爬上去了,等快到的時候再錄幾個鏡頭就行。


    這古道長長,節目組一堆人分布在各處,蘭菏本來是和陳星語姐弟走在一起的,抓著他那根


    “登山杖”。


    導演湊了過來,把他拉到路邊,小聲道:“蘭菏,你看,咱們這最後一期了,要是有什麽不開心,都留在這裏算了。”


    蘭菏:“啊?”他沒懂導演什麽意思。


    導演說:“就是你和懸光老師,要有什麽不開心,你去跟他說幾句軟話得了,你也算晚輩……”


    蘭菏:“……”


    蘭菏無語道:“我們沒有不開心,真的導演,挺要好的。”


    “行,行,”導演根本不信,“這樣,我這裏有功能飲料,你拿去送給懸光老師好吧?”


    他回頭看了一眼,宋浮檀走在最後,倒不是爬不動,而是還在和宋綺雲說語音。


    “可以。”蘭菏心說就讓這個謠言終結吧,於是往後走去,導演欣慰地看著他往後走到懸光老師身邊,說了些什麽,把飲料遞出去,便鬆口氣繼續往上爬了。


    “導演非說我倆有誤會,讓我來送東西呢。”蘭菏好笑地道,棍棒在台階上戳了一下,別說,這臨濟棒當登山杖也挺好用。


    “哎喲我去,你媽的――”


    有什麽細小的聲音掠過,尖尖的,咬牙切齒的,而且有那麽些遊離,反正不像人的聲音,而且蒙著什麽東西一般。


    蘭菏一愣,“你聽見沒?罵人的聲音。”


    不止是聲音,就好像,被什麽詭異的東西盯著。


    宋浮檀:“好像是有。”


    “別戳了,你個不得好死的東西!”


    又是一聲,居然是從腳下傳來,蘭菏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幸好宋浮檀扶了一把。


    “這下麵傳來吧?”蘭菏看了看,前麵的人和他們離得有那麽點距離了,而且沒人回頭注意他們,琢磨道,“這是地精嗎?”


    下麵那玩意兒破口大罵:“誰是地精!我,我!你胡四奶奶!”


    蘭菏:“……噗。”


    他想起來了,上次胡大姑娘說,把胡四的魂魄封進妙感山的香道裏了,要讓她萬人踐踏,真就在腳底下呐?


    胡四聽他笑,更生氣了:“我咒你!我每天咒你!”


    但是她聲音微弱,顯然飽受煎熬。


    蘭菏好笑地道:“還有力氣咒我,不知悔改。”


    胡四:“狗男男,咒你們全都撲街,勞燕分飛――”


    太惡毒了!


    蘭菏拿著臨濟棒往地上敲了好幾下。臨濟棒是不動法師多年使用,毆打……不對,棒喝弟子用的,胡四哪裏受得住,發出微弱的慘叫聲,但還是堅持不懈詛咒蘭菏。


    蘭菏舉著臨濟棒威脅道:“你再罵?這一棒叫你灰飛煙滅。”


    胡四慫了,閉嘴不說話。


    蘭菏冷笑一聲,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不行――”


    導演幾乎是連滾帶爬下來,衝到他們麵前,插在兩人中間,“你們這是做什麽,蘭菏你快把棍子放下!”


    宋浮檀:“……”


    蘭菏:“……”


    蘭菏這才意識到他又誤會了,“導演,不是的,我就活動一下手。”他本來想現場擁抱一下給導演看,又怕這樣導演覺得太過火,他說個關係不錯都被懷疑了,“懸光老師都喝了我給的飲料,真沒事了。”


    宋浮檀也點頭,捏著飲料道:“沒什麽事。”


    “是……是我誤會了?”導演看他們表情平和,訕訕一笑,仍是心有餘悸,畢竟上次懸光老師也非說蘭菏沒事,“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前頭去吧。”


    他拉著蘭菏往上走,還對其他工作人員表示:“沒事哈,大家別看了,別看了。”


    饒是如此,眾人眼神還是有點奇怪,在被蘭菏看到時又立刻若無其事挪開。


    蘭菏回到了陳星揚身邊,陳星揚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跟你說,絕對完了,要傳你倆升級械鬥了。”


    蘭菏:“……”


    .


    因為被懷疑差點動手,蘭菏和宋浮檀被工作人員們有意無意地安排開。


    白天許多時間用來趕路,實際上隻錄製了少部分內容,晚上直接住在村子裏的民宿,這裏為了接待遊客,有不少住處。


    吃飯也在這裏解決了,蘭菏為了瓦解謠言,特意拒絕安排,和宋浮檀坐在一起吃飯,還聊了幾句。


    導演表情複雜,很想相信他們倆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卻又覺得像蘭菏被公司按頭做樣子,挽回差點打起來的事……唉,算了算了,他盡力了,今天過後就跟他沒關係了。


    吃完大家和村民聊聊天,了解這裏的情況。


    陳星揚一個沒注意,蘭菏就不見了,他以為是上廁所去了,也沒在意,問村裏的老人,“我白天在山上,看到其中一個殿供的是位年紀比較大的女神,殿裏還有黑色的毛驢,那個是?”


    他休息期間自己進廟裏逛了下,什麽碧霞娘娘、東嶽大帝、喜神、觀音他都認識,就這個神靈不認識。


    說來當初他姐姐陳星語還來這裏求過子。也正因此,就算陳星語覺得這裏風景好,以後也不能帶兒子淼淼來玩兒,還願時也沒帶。這是老規矩了,畢竟孩子是從這裏栓走的,帶來了怕碧霞娘娘收回去。


    老人“哦”了一聲:“那位是王三奶奶啊,一生信仰碧霞娘娘,經常騎著毛驢到處給人治病,所以死後就在妙感山為神,統管華北的四大門仙家,可靈驗了。摸一摸王三奶奶的手,百病全沒有,摸一摸王三奶奶的腳,百病全都消……”


    陳星揚點頭,“哦哦。”原來是民間俗神啊,他就說怎麽還有毛驢。


    老人:“以前我爹在山裏砍柴嘛,那摔倒了,腿腫得沒法走路。有頭黑毛驢出現在山裏,給他馱回來,後來那毛驢吃了頓料,又自己離開了,都說是王三奶奶的坐騎,王三奶奶心善顯靈了啊!”


    ……


    與此同時,蘭菏偷偷溜出去,和宋浮檀一起坐在村子外的石頭上聊天,抱怨了一下現在這謠言也太可笑了,幾次辟謠都沒用。


    說著說著,蘭菏就沒聲兒了,宋浮檀也不說話。


    蘭菏發現今天星星還挺多的。


    宋浮檀發現蘭菏今晚也好可愛。


    於是在蘭菏要轉頭告訴宋浮檀這件事時,宋浮檀也用行動告訴了他自己的發現,一手捧著蘭菏的臉吻了下去。


    蘭菏:“……”


    宋浮檀攬著蘭菏靠在石頭上看星星,十分愜意,愜意到後來他們倆甚至打起盹兒了。


    迷迷糊糊之間,蘭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睜開眼一看,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穿著藍布衣衫,就像尋常的和氣鄉村老太太,但總感覺有點眼熟。


    “孩子,你就是白五和胡七十九的尊家吧。”老太太說道。


    蘭菏一個激靈,她怎麽會知道?手一下就捏住了臨濟棒。


    宋浮檀也坐了起來,手按在劍上。


    “這裏可是妙感山,你們怕什麽。”老太太笑道。


    也是啊,這裏是妙感山……


    但是蘭菏很快反應過來,這妙感山,那老太太是誰?


    “您是……!”


    “噓,說破無靈驗――”


    蘭菏噤聲了,也漸漸意識到,他和宋浮檀要麽在夢境裏,要麽就是離魂了。而這老太太的身份,他心底也明白了。


    老太太道:“既然供了家仙,也算我門下弟子了。我瞧見你們上山,特來一見看,知道你們為京城鎮物奔走。”她摸出個藍布包,打開一看,裏頭是根勾魂索,“你是不是少一根這個?”


    居然是送裝備來了?蘭菏大喜,“謝謝……奶奶!您怎麽會有勾魂索?”


    陰司都小氣得不肯再分給他一根。


    老太太道:“我與謝必安有些交情,這是他早年用過的,原送給我栓驢,你拿去使吧。”


    蘭菏:“…………”


    ……行,行吧。


    蘭菏接過了鎖鏈:“弟子多謝奶奶!還有嗎?”


    老太太:“……”


    蘭菏厚著臉皮道:“我朋友為了重續風水局,把法器都貢獻出去了,我們現在慘得不得了,家仙都不好意思出門,要不是您給的鎖鏈,我隻能拿根掉禿了的哭喪棒……”


    老太太哭笑不得:“你這是哭喪棒嗎?是掉禿了,還是禿子給的?”


    哭喪棒是四尺四寸長,裹上白布,剪成條穗,有的無常手裏也拿這個,但蘭菏這根,壓根不是那麽回事吧。


    蘭菏嘿嘿笑道:“差不多意思,您行行好,要不您直接把這事兒解決了吧,既然您什麽都知道了。”


    這奶奶既然還能下降,那手一揮,把局都設好,不就成了。


    老太太卻歎道:“現在還是我們的蟄息時代,我們也曾嚐試過,卻還是會被這個已經不同的時代改變,就像你――”


    她頓了頓,“神賴人靈啊,如今有些事,隻能人間自己解決。”


    蘭菏悵然若失:“還是要自強麽。”


    宋浮檀握了握他的手。


    老太太低眉斂目:“但是看在病身紅蓮慈濟之心,我就破例吧。你也受了佛門之物,那我就傳他仙家秘術。”


    老太太還是心軟,那長著繭子的粗大手掌在宋浮檀胳膊上撫過,“真書不入今人眼,兒輩從教鬼畫符。你們這兩個小娃娃,一個既有焚紙作器之力,另一個我就授裂字成符之術,也好相配。”


    ……感動,奶奶還會考慮搭配的問題。


    “什麽感覺?”蘭菏連忙問。


    宋浮檀抬了抬手:“好像沒什麽感覺。”


    老太太好笑地道:“回頭就知道什麽感覺了,我也該走了。”她一轉身,沒走兩步又回來了,“小娃娃啊,你們也得借奶奶一樣東西。”


    蘭菏剛拿了人家的裝備,滿口答應:“奶奶您要什麽隨便說!”


    他心想奶奶不會也想要香塔吧,不過那應該不是用借字……


    老太太一勾手指,宋浮檀隨身攜帶的小瘸驢001號就飄了出來,見風便長,化為高頭大驢,脖子上還掛著東嶽陰司的牌子。


    老太太騎了上去,笑道:“我記得你原來送的那些牛馬,都很合用啊,用陽世的話說,就是品控非常好。我那驢子出去野了,老胳膊老腿的不方便,就借你們的一用吧。”


    蘭菏、宋浮檀:“!!!”


    宋浮檀:“不是,老太太別……!”


    “就算是他折的信物,也不興反悔啊,回頭還你們,”老太太還挺俏皮地笑著打斷他,已熟練地一拍驢,“嗬嗬,跑起來嘍!”


    蘭菏:“………………”


    宋浮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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