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柴霓陽奉陰違,再加上實在很介意那個男人陰狠怨恨的表情,段勤心還是忍不住打了通電話給仇敬,簡單的和他說了在餐廳裏發生的事,要他如果想知道得更明確一點,就去問他老婆。


    於是,仇敬晚上去補習班接上完課的老婆時,忍不住開口問她,「今天有發生什麽事嗎?」


    他們倆正手牽著手從補習街裏走出來,朝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沒有哇,一切都很好。寶寶很好,我也很好。」柴霓微笑的回答,以為他問的是她的身體狀況。


    「我問的是妳和段勤心見麵時的事。」


    柴霓眨了眨眼,瞬間恍然大悟。「勤心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她稍微跟我提了一點,詳細情形叫我問妳。」他點頭道。


    「她真愛擔心,我都已經說我會跟你說了。」柴霓無奈的搖頭,但是心裏卻因朋友的關心而暖呼呼的。「妳真的會跟我說嗎?」


    「當然!」她白他一眼。「雖然我不想讓你擔心,但更不想若發生了什麽事再來後悔。尤其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即使錯不在你,你也肯定會怪死自己。」她太了解他了。


    仇敬的反應是將她的手拿到唇邊吻一下,感謝她在乎他的了解。


    「肚子餓不餓?有沒有想吃什麽?」他柔聲詢問。既然她都已經承諾會告訴他,這件事就不急,等回家後再說。


    「冰淇淋。我想吃haagen-dazs的冰淇淋。」她立刻回答。


    「在十二月天吃冰淇淋?」仇敬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想吃嘛。」


    他能說什麽?隻能驅車前往天母,載老婆到haagen-dazs的天母旗艦店去飽冰淇淋一頓,滿足老婆的口腹之欲。誰教醫生有交代,除了禁忌食物外,孕婦想吃什麽就讓她吃什麽,吃得下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這突然的行程,兩人回到家收拾好一切上床時,已接近午夜十二點。「好啦,請問。」在仇敬的懷抱裏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後,柴霓心滿意足的開口道。


    「妳會不會累?如果覺得累明天醒來後再說。」仇敬將她的劉海撥到一邊,柔聲問道,不想她太累。


    「不會。剛才吃了冰,我覺得現在精神挺好的。」她笑咪咪的回應。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仇敬便無後顧之憂。


    「那家夥叫什麽名字?你們分手後,他有再找過妳嗎?」他直接切入正題。


    「顧家豪,沒有。」


    「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嗎?」


    「沒有。」


    「妳覺得他為什麽會突然說要和妳重新開始?他說他從沒有忘過妳,妳相信嗎?」


    「誰知道他發什麽神經,我幹麽要相信他?」柴霓翻了個白眼,露出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他對我而言,早就已經是過去式,連提都不值得一提。況且,當初說要分手的人明明就是他,現在又回過頭來說他還喜歡我、忘不了我,真的很莫名其妙。不過他在說要和我重新開始前,有說我變漂亮了,這該不會就是他的動機吧?但話說回來,以前我很醜嗎?」她蹙眉道。


    仇敬被她突如其來的發想逗得低笑出聲,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她一下。


    「段勤心說他是在聽到妳懷孕之後才臉色大變的。妳覺得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問她。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柴霓不再開玩笑,認真的對他說。


    「什麽想法?」


    「我和他交往的時候,從沒允諾過他想更進一步的要求,還常拿結婚之前不會做那件事當借口。現在我仍然未婚,卻已經懷孕了,他會不會就是因此感到憤恨?這是我的第六感啦。」


    「很有可能。」仇敬若有所思的說,沉默了一會兒,「妳知道他住哪兒嗎?」


    「你想幹什麽?」


    「送喜帖。」事實上是要去警告他離他老婆遠一點,給他一個下馬威。他若敢傷害柴霓一根寒毛的話,他絕對會要他吃不完兜著走。他的回答讓她傻眼。


    「別開玩笑了,你想更加刺激他嗎?」


    「有些男人需要醞酬灌頂一下,才會醒。」仇敬吻了吻她,說得風平浪靜,天下太平。「給我他的住址和電話,他工作的地方最好也給我。」


    她懷疑的看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他微笑安撫。


    「為什麽聽你這樣說之後,我反倒更覺得不放心呢?」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


    「要對妳老公有信心。」他再吻她一下。


    柴霓總覺得不安,腦袋轉了一下,霍然決定道:「好吧,你什麽時候要去送喜帖?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我明天下班後直接送過去給他,那個時間妳不是有課要上嗎?」


    「你可以等我下課後,我們再一起去。」


    「老婆,我不會把他吃了的。」他無奈表示。


    「如果你把他吃得屍骨無存沒證據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把他打到半身不遂那就慘了。所以我還是跟去比較妥當。」


    他簡直哭笑不得。「我不會這樣做。」


    「不會才怪。」柴霓朝他做了個鬼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仇敬一臉疑惑兼茫然的問。


    「我的初戀情人。」她隻說了六個字。


    仇敬遏製不住的渾身一僵,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這件事。


    他隻是不小心遇見那個男人,不小心認出了他,然後又忍不住對他身旁的女伴微笑了一下,誰知道那家夥就朝他衝過來了?重點是他又不是笨蛋,總不能呆站在原地被打吧?當然要還以拳頭。這件事真的隻是一個意外的插曲而已,她到底是從哪裏知道這事的?


    「捷玉在現場,很開心的告訴我這件誤打誤撞、大快人心的事。」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柴霓替他解惑,然後直視著他說:「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誤打誤撞,對不對?」


    仇敬無奈的看著她,無言以對。


    「謝謝你替我出氣,老公。」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獻了一個吻給他。「但是你應該知道揮拳不能解決事情才對。」


    「所以這次我會和那姓顧的家夥好好地談,妳放心。」他保證。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跟嘛。」她微笑以對。


    仇敬完全沒辦法拒絕她,隻好點頭了。


    隔天晚上,柴霓下課後,仇敬在她的指路下,來到顧家豪位在三重市的住家樓下。


    「你真的要拿喜帖給他?」柴霓至今仍覺得這樣做不妥。


    仇敬點點頭。「妳有他的電話號碼吧?打電話給他,叫他出來吧。」


    看他一臉堅定不移的表情,柴霓輕歎了一口氣,隻好將手機從皮包裏拿出來,嗶嗶嗶的輸入一串數字,將電話撥出。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顧家豪接起,她簡單的跟他說她在他家樓下,有東西要拿給他,請他下來一下,他二話不說的立刻說好。完成任務後,她放下手機,卻看見仇敬以一臉古怪的表情盯著她看。


    「怎麽了?」她問他。


    「妳把他的電話記在心裏?」


    「是記在腦袋裏,不是心裏。」她糾正他。


    「妳為什麽還記著它?」連想都不必想,按得超順手的。


    「不要告訴我你在吃醋喔。」柴霓一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然後解釋道:「我從小就對數字特別敏感,一旦記住的號碼,要忘記並不容易。」


    「意思是,那些和妳交往過的男人的電話號碼,妳到現在都還記得?」


    她忍著笑,從容的對他點了點頭。


    仇敬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一本正經的說:「我也要去把我以前女友的電話號碼翻出來,背在腦袋裏。」


    「幹麽?」她有些傻眼。這是什麽反應啊?


    「輸人不輸陣。」他認真的回答。


    她一呆,突然整個人笑不可抑。真是受不了他耶,就愛逗她!


    就在兩人談笑間,顧家豪從公寓大門裏衝了出來,站在大門外左右張望的找著人。


    「是他嗎?」仇敬問。柴霓點點頭。


    「妳先待在車上,別下來。」他迅速地吻了她一下,柔聲交代後,拿起放在車門邊置物櫃裏的喜帖,徑自推開車門走下車,筆直的朝顧家豪走去。


    「顧家豪先生。」他停在他麵前。


    乍見一個陌生男人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而且準確無誤的叫出他的名字,讓顧家豪不禁露出了些許懷疑與防衛的神情。


    「你是誰?」他以帶著距離的口吻出聲問道。


    「我是柴霓的未婚夫,敝姓仇,仇敬。」仇敬直接表明身份。


    顧家豪微僵了一下,臉部表情立刻被冷硬與敵意所覆蓋。「你想做什麽?柴霓呢?是她打電話給我,為什麽是你出現?」他冷聲問道。


    「聽說你不太相信她要結婚的事,所以我們決定親自送張喜帖來給你。下個月二十七號,歡迎你攜伴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仇敬將手上的喜帖遞給他之後,轉身就走。反正,他來此的目的隻是想搞清楚以後在哪可以正確無誤的堵到他,等老婆不在身邊時,他再來找他一對一好好的談一談。


    「幹!」


    身後驀然響起的粗話,讓仇敬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他。


    顧家豪用力的將手上的喜帖丟到地上,怒不可抑的朝他恨聲道:「你也隻是得到我穿過的舊鞋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那個女人我睡到不要睡,在我之前更是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 」


    顧家豪話沒說完,已被一道帶著勁風的黑影用力的壓撞到公寓斑駁的鐵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一時之間,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隻覺得肩膀與背都被撞得發疼,但是最難受的還是被緊緊壓製住,幾乎快要無法自由呼吸的脖子。


    他痛苦的掙紮,睜大了雙眼,然後,他看見了惡魔。


    前一秒鍾原本還溫文儒雅的男人,突然化做惡魔般的逼近在他眼前,他的表情冷峻陰沉,眼神冰冷絕情,冷冽得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再讓我聽見你毀謗她,或者是你敢傷害她一根寒毛的話,我會宰了你。」他說得非常冷靜輕柔,顧家豪卻發現自己正在冷顫。


    「住手,仇敬!」坐在車子裏看見他們起衝突的柴霓,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大聲喝止。


    聽見她的聲音,仇敬立刻鬆開顧家豪,退後一步。


    「妳怎麽下來了?」他轉頭看向她,已恢複他平時的溫柔笑容。


    「你在做什麽?」她問他。


    「沒有呀!」 他說得輕鬆愜意,就像剛才真的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走吧,我們回家。」他圈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柴霓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回頭看了另一個當事人,隻見顧家豪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就像是被什麽嚇到腳軟,突然站不起來一樣。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收回視線,她忍不住好奇的問老公。


    「什麽都沒做。」


    「才怪,如果什麽都沒做的話,他會嚇成這樣?」她才不相信。「還有,你不是說會好好談嗎?為什麽又動手了?」仇敬沒有馬上回答她這個問題,先扶她坐上車,自己再從另一頭坐上駕駛座,關上車門後才對她說:「他把我們的喜帖丟在地上。」


    「所以你就動手打他?」


    「我沒有打他。」


    柴霓眉頭輕蹙的回想剛才的畫麵。的確,他沒有打他,但問題是― 「動手就是不對。」


    仇敬看了她一眼,然後很認真的問:「所以待會兒回家,妳要罰我跪算盤嗎?」


    她一愣,冷不防又被他逗得笑咧了嘴。


    「你這個人實在是……」


    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伸手推了他一下,手卻在半空中被他接了個正著,他嘴角帶笑,溫柔又深情的凝視著她。


    「我愛妳,柴霓。」


    心跳,因他這句話而緩緩地加快了起來。雖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對她說「我愛妳」了,但是一樣令她心動。


    「謝謝你愛我。」她柔柔地說,情不自禁的傾身輕吻他一下,還以深情。


    「我也愛你。」一個輕吻怎夠訴說兩人間濃得化不開的愛意?仇敬鐵臂一伸,重新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深吻,直到彼此都氣喘籲籲為止。


    「我們回家。」他勉強抬起頭來,聲音沙啞的對她說,充滿欲望與饑渴的雙眼說明了回家後,他想對她做什麽事。


    她輕顫,卻充滿了期待,點了點頭啞聲說:「我們回家。」


    結婚真的很累,但拜「有身孕」所賜,柴霓做了一個爽新娘,隻需妝得美美的出席,坐下來吃東西就好,既不用被晾在台上聽不認識的人胡扯一通,也不用敬酒,更不用送客。


    當然,她可以這麽爽,也要感謝疼她的父母和寵她的公婆,他們完全舍不得累到她,尤其在聽說她還曾經暈倒過之後,更是小心翼翼。


    不過正所謂有一好沒兩好,因為長輩們的過度擔心,讓她足足被禁足在家裏一整個月,不僅被養得白白又胖胖,還差點沒被悶死。直到她的婦產科醫生再三保證她的身體狀況良好,而且適當的運動有益孕婦的健康,不動反而糟,這才解除了她的禁足令。


    因為與坐月子的日子相撞的關係,她不得不放棄辭職後所遇到的第一次高考會計師的機會,不過她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失望或難過,一來是她沒認真準備;二來是機會多得是,來日方長;三來是因為她現在最愛的已不是她的會計工作,而是她腹中的孩子,以及愈來愈疼她、寵她,就快要把她寵上天的老公仇敬。


    孩子的性別是男的,他沒有騙她,直接跟她說其實他心裏的希望是女的,不過沒關係,他很喜歡和她一起製造小孩的過程,所以他們再努力生一個女兒就好。


    她的反應是伸手槌他一拳,因為他竟當著公公婆婆他們的麵說,害她又羞又窘。


    相對於他的失望,長輩們卻開心得不得了。


    公婆是因為仇家有後而開心,爸媽則是為了這麽一來她就不會再有生兒子的壓力而開心。


    總而言之,婚後的她既是幸福的老婆,也是幸福的媳婦,更是幸福的孕婦,一直都很幸福。對了,顧家豪從那回他們送喜帖去給他之後,便不曾出現在她麵前。由此可見,當初她和勤心的擔憂果然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君子是因為曾經遭到某人的恐嚇,被嚇得屁滾尿流後,才從小人變君子的。


    七月二十,天氣很熱,柴霓生下仇家的長孫,一個重達三千一百五十公克,長得又白又漂亮,而且身體健康的小男嬰。


    隔天,他們的兒子已有兩個等著想要嫁給他的新娘,分別是嶽姍的女兒,和捷玉肚子裏還沒生出來的老二。


    七月天真的很熱,還好有冷氣的發明,讓她坐足了四十天的月子沒太難過。


    事實上要找到比她好過的新手媽媽還真難,因為兒子太可愛了,大家搶著照顧,讓她在坐月子的四十天裏,隻有在喂奶時才需要抱一下兒子,其餘時間都在當「涼母」。四十天下來,她連兒子的尿片都換不到三次,每天吃飽睡,睡飽吃,都快變成豬了。


    九月初,不知不覺已在台灣待了兩個多月的婆婆返回美國,柴霓的生活頓時從天堂跌入地獄,差點沒被兒子整死。還好有熟手媽媽嶽姍和捷玉三不五時的幫忙,才讓她好過些。不過即使如此,隻一個月的時間,她還是把在懷孕和坐月子時吃胖的七公斤體重全數還了回去,恢複了懷孕前的窈窕身材,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叮咚、叮咚。」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嚇了柴霓一跳,急忙從體重機上跳下來,快速跑到大門前輕聲的說了一聲「來了」,以免門鈴繼續響著,吵醒了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兒子。


    她先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看,想確定來人之後再開門,結果卻被門外站立的人嚇了好大一跳。


    她迅速的把門打開,驚訝的對著才回美國一個月又跑回來的婆婆叫道:「媽,您什麽時候回國的,怎麽沒有告訴我們?您是怎麽從機場過來的?快點進來。」怎麽不見行李呢?「媽,您的行李呢?」


    「行李待會兒妳爸和敬兒會拿上來。小剛呢?在睡覺嗎?」一個月不見孫子,仇母迫不及待的往房間走去,轉眼便消失不見。


    爸?難道這回公公也一起回來了?柴霓輕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仇敬怎麽都沒跟她說爸媽要來的事呢?她連客房都還沒整理耶,可惡!


    「小霓,妳怎麽還站在那裏,快點去換衣服呀。」看完孫子一飽思念之苦後,仇母從房裏走出來,對著仍呆站在客廳裏的媳婦說。


    「換衣服?」柴霓呆愣,臉上表情茫然不解。


    「對呀,待會兒就要出發了,不是嗎?」仇母微笑道。


    「出發去哪兒?」她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要去加拿大嗎?」婆婆說。


    「加拿大?」她真的是愈來愈摸不著頭緒。


    「難道敬兒到現在都還沒跟妳說嗎?他要帶妳去加拿大度蜜月,現在去加拿大賞楓最好。妳不用擔心小剛,我和妳爸會幫妳照顧的,快去換衣服吧。」婆婆恍然大悟的笑道。


    柴霓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呆了,她怎麽都沒想到他會瞞著她安排這一切。


    如果他是存心要給她一個驚喜的話,他成功了,她真的既驚又喜,還充滿了感動。


    大門這時被打開,仇父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幫忙提行李的仇敬。


    基於禮貌,柴霓應該要先開口喚聲爸,向公公打招呼的,但她的喉嚨卻不知被什麽梗住,完全發不出聲音。


    婆婆救了她,因為她二話不說,迫不及待的就將公公拉往房間的方向,去看他們的金孫,客廳頓時就隻剩下他們夫妻倆。


    「媽跟妳說了?」仇敬微笑的凝望著她,柔聲問道。光看她眼泛淚光,一臉感動的表情,他就猜到了。


    「我沒有準備行李。」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啞聲說。


    「我都準備好了。」他微笑,「所有該帶的東西,衣物、用品、護照、機票全都準備好了,妳隻需要跟我一起去機場,坐上飛機就行了。」


    「我沒看到你收拾行李。」她的聲音愈顯沙啞。


    「我趁妳睡著之後才收拾的。」


    「為什麽?」


    「因為想給妳驚喜。」


    「為什麽?」


    「因為我愛妳。」


    「為什麽?」


    「因為妳是上天給我的賞賜,我今生唯一的最愛,為了能讓妳幸福、快樂,我將窮極一生愛妳、疼妳、寵妳直到天荒地老。」


    柴霓情不自禁的投進他懷裏,路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我愛你。」 她對他說,然後深情的獻上她的吻、她的情、她的一生。此心此情永不渝。


    仇母輕輕地把房門關上,留些隱私給兒子和媳婦。正所謂非禮勿視,但是還真的是好浪漫、好感動呀!


    「老公,你愛我嗎?」遏製不住心裏因感動而起的蝴蝶效應,她轉頭看向老伴,開口問道。


    仇父一愣,撇開眼道:「都老夫老妻了,說這個幹麽?」


    「老公,你愛我嗎?」她繞到老伴眼前,再問一次。


    隻見老伴的臉不知何時紅成一片,他左轉頭右轉頭,始終避不開她導彈般的視線追蹤,終於羞羞窘窘的丟出一句,「愛啦!」真是超級可愛的。


    仇母低頭掩嘴偷笑,感覺幸福滿溢。


    人生並非事事都能順心如意,但隻要有愛就有幸福與未來。


    「哇啊哇啊……」啊,未來在哭了。


    「噓,乖孫別哭喔,奶奶抱喔,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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