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善水問那惡鬼:“你說是陳梓涵搶了你的身體?他為什麽能搶走你的身體?”


    那惡鬼懵了下, 也不和陳梓涵吵了, 似乎腦子有點糊塗。


    他好像也記不太清了原因和經過了, 隻是他記得,在他臨死他看到陳梓涵的那一刻, 他想起來他曾和陳梓涵在一個肚子裏待過。


    那時候他似乎非常害怕陳梓涵, 想要驅趕他, 但是不行,反而是他自己不斷的虛弱, 身體的養分全部被肚子裏擠占著他空間的陳梓涵吸收, 最後, 他化成了羊水裏的一堆養分, 不甘地消失了。


    胎死腹中的他,後來應該是又要重新投胎了。


    投胎前,他好像聽到有誰對他說,你不可能再有機會投胎成富人了,你會投胎成窮人!


    當時他晴天霹靂, 渾渾噩噩,然後就沒有了記憶。


    出生後, 他變成了鞏懌函, 一個貧困家庭的孩子。


    鞏懌函自有記憶以來,就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看到電視上那些風光的上流社會的人,他就覺得自己應該站在那裏。


    鞏懌函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有個馬x爹、王x父,怨恨自己的父母不像別人的父母, 不能給他更好的條件。


    由於這種心理,鞏懌函眼高手低,怨天尤人,做事般般不成,整日在家啃老。


    最後,一直怨恨自己生錯了地方的鞏懌函,居然被一個開豪車的富家子弟撞死了!


    臨死前絕望之際,他看到了陳梓涵,這陳梓涵居然還是撞死了他的富家子弟的朋友,這下,鞏懌函一下子將自己多年的憤懣由來想起來了。


    是了,就是這個人,他搶了我的身份,他搶了我的人生,他害我至此!


    怨氣突升,以血為咒,鞏懌函的靈魂瞬間脫離了屍體,瞬間附身入了陳梓涵的身體。


    ……


    聽完了鞏懌函有些紊亂講述,方善水陷入了沉思。


    陳家銘在一旁有些呆滯,心說難道這鞏懌函原本就該是他陳家的孩子?隻是因為陳家那仿佛詛咒一般的單傳命運,所以他沒能生存下來?


    方善水沉思了一會兒問鞏懌函:“你為什麽會找上那個女孩子?隻是隨便找個人借腹生子?”


    鞏懌函猶豫了一下,但隨即覺得都被墮胎了,好像也沒什麽影響了,就說了實話。


    他露出一臉的迷蒙浪漫之色,反駁道:【當然不是。我附身在陳梓涵身上後,就想起了不少我投胎時候的事,我記得我曾經在三生石上看到過,傅菱以後會是白富美,是我老婆。而且陳家三代單傳,我就算以後出軌了,也隻有她給我生了兒子,所以隻要她把我生下來,陳家就不得不認。】


    陳家銘聽到這句話,臉立刻就綠了,差點沒被氣到吐血。


    好好的兒媳婦就這麽被作沒了,孫子也成隔壁老王家的,連兒子都快成了精神病了。


    這真是,真是……哎!


    被鞏懌函壓製在下頭的陳梓涵,聽到這個,感覺自己好像瞬間老了三十歲,這心情真是無法言喻。


    他想要反駁說那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然而話到口中卻是啞然。


    方善水將陳家銘拉到一邊,對他說:“你兒子這個情況,確實比較複雜。”


    陳家銘也是一腦門官司,愁眉苦臉道:“我知道的,當初元清大師就說過,這鬼和我兒子前世有淵源,糾纏過甚,基本不可能直接用外力驅逐。這三個月我其實也找了不少大師來試過,也確實不行,還連累了不少大師受傷,哎。”


    當初方元清製住了這隻惡鬼,想要審問它的由來時,因為修煉突然出現問題,自身難保,隻能給再次求上門陳家銘卜了一卦,讓他自求多福。


    陳家銘後來再想找方元清,已經人去樓空,隻是沒想到,兜兜轉轉三個月,這個問題居然又落到元請大師的徒弟方善水身上。


    方善水點點頭:“你兒子陳梓涵出生時,吸收了這鬼的身體,這身體等於是有他的一半,和他的契合度非常高,所以他才能這麽容易附身在陳梓涵身上。若不是陳梓涵身體健康、陽氣充足,他甚至有可能早已鳩占鵲巢……”


    陳家銘:“善水小道長,那現在該怎麽辦?”


    方善水沉吟道:“如果我要強硬地將他的靈魂從陳梓涵體內驅離,定然會同時傷了陳梓涵的靈魂,陳梓涵有7成可能在惡鬼的報複下變成植物人,6成可能精神出現問題。”


    陳家銘不死心地問:“善水小道長,難道就沒有什麽安全無憂的辦法嗎?”


    這個,還真沒有。


    畢竟這惡鬼和陳梓涵的情況太特殊了。


    方善水看向陳梓涵,問那正被綁住的附身惡鬼,問他:“現在你想怎樣?打算就這樣一直附身在陳梓涵身上嗎?”


    那惡鬼腦袋時清楚時不清楚,不過借著陳梓涵的大腦,他基本的思考能力還挺健全,要不然也不會弄出那用他爹的身體,給他勾引一個娘的事情來。


    惡鬼一聽方善水的問話,立刻叫囂道:【我要報複陳梓涵,我要他的身體,或者讓我當個有錢人。】


    好吧……這還真是個有理想有目標的惡鬼。


    被壓製的陳梓涵,這時又找回了他的嘴,掙紮著怒罵道:“你想得美!爹,從今天起別給我吃飯,或者給我喂豬食狗糧,把我餓死,也不能便宜了這混蛋!唔……唔……”


    憤怒過後,陳梓涵又爭不過惡鬼了,那惡鬼怨氣太深,陳梓涵又在他的死亡現場見了他的血,在意識上麵根本真不過他。


    方善水:“你也聽到了。你就算不走,強占著陳梓涵的身體,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會天天被當成瘋子關起來,手裏有錢你也花不了,豪宅美食你也享受不到,你想這麽拖著陳梓涵過一輩子嗎?而且,想當有錢人你不是應該自己賺錢嗎?不要總想著不勞而獲。”


    【你知道什麽,這個身體本該就是我的,我的!我本來應該是個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上人,卻被這個混蛋搶了,我不甘心!我死都不甘心!!就算不能當有錢人,我也不會放過他,我要纏著他,纏著他一生一世!】


    陳家銘在一旁聽得就尷尬了,這上趕著想要來給自己當兒子的惡鬼,但是他並不想要做他的爹,他隻想要自己的兒子陳梓涵。


    陳家銘:“我給你燒多點紙錢,燒房子和金元寶好不好?你在下麵當個有錢人。”


    【滾,你才用紙錢!我要做人,我要大、富、大、貴!】陳梓涵瘋了一樣地大叫著,在綁著他的床柱上蹦,床都被他搖得晃晃蕩蕩。


    方善水道:“這鬼的怨念很深啊。”


    深到待在方善水衣服內袋裏的手辦師父,也開始從拉鏈的小洞裏往惡鬼那方向側目了。


    手辦師父那目光,好像是看到了一盤水靈靈的清湯小菜……


    手辦砸吧砸吧嘴,不過它似乎還是喜歡口味重一些的,沒看多久,就轉而繼續啃起了它的魷魚條來,對清湯小菜,它完全沒有當初看醫生和魷魚條時的深情款款。


    方善水發現師父更喜歡後天加工過的食物,尤其是經過一些黑法師用邪法煉製的陰煞之物。


    惡鬼還在鬧,陳梓涵已經被折騰的沒了說話的力氣,好長時間沒有再露頭了。


    陳家銘一籌莫展,反複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方善水,雖然方善水也說沒有什麽好辦法,但是方善水的一臉淡定還是感染了陳家銘,讓他下意識地覺得方善水還是有辦法的,隻是可能因為什麽原因,沒有盡全力?


    陳家銘好言道:“善水小道長,請你再想想辦法。元清大師要的東西我已經使人送來了,下午就能到,無論能不能解決我兒子的事,我都是很感激的,這些東西一定會好好交到你手裏。你不要有壓力。”


    方善水被陳家銘說的心裏很舒服,雖然他不會真的白拿東西卻不管陳家銘的兒子,但是陳家銘的態度讓人感到親切體貼,到底是成功的生意人。


    不過,成功的生意人陳家銘,很快又給方善水拋出了一個新的誘餌:“當初和我交換的那位國外收藏家,後來又跟我打過電話,說是想給我介紹了一位他的藏友,說是他的藏友也有類似的古籍,可以幫我引薦。隻是當時我去了青越觀卻沒找到元清大師,就把這事給放下了。如果善水小道長你能幫我解決我兒子的這個事,我定然出盡全力再去和他們商談。”


    “也有?”方善水詫異了,為何國外會那麽多中國的古籍。


    陳家銘點頭。


    方善水沉吟片刻,終於對陳家銘道:“其實現在還是有一個辦法的,但是我從來沒試過。我一直在猶豫沒說,主要是這個辦法可能有後遺症,危險性不定。”


    陳家銘急問:“什麽辦法?”


    方善水:“下陰。”


    “下陰?難道是去陰間?為什麽說危險不定?”陳家銘聽到這個,果然提起了心。


    “是的。”方善水點頭,看向被綁在床上還在叫囂的附身惡鬼,對陳家銘道,“這個惡鬼說陳梓涵是搶了他的身體,我可以下陰去陰間問一問。如果能查到當時他們投胎的情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誰對誰錯,陰間那邊就自有定奪,一旦有了結果,就會將他們分開。”


    見陳家銘露出喜色,似乎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方善水神色嚴肅地警告道:“其實這就像是去陰間打官司一樣,隻是如果結果是對陳梓涵不利,我們輸了這場官司,那就……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噢耶,今天終於又成功早更了一次!晚上努力再補一更,麽麽噠!


    看到有親說上章漏寫了,回去看了下果然,囧囧的,早上把漏的補完了。有親說不喜歡回頭看,沒關係,基本上隻是改了一些小細節,大的走向都沒有變,隻要不是有看不懂或者嫌亂的,不回頭看也沒有什麽問題(づ ̄3 ̄)づ╭?~


    謝謝親們的營養液,愛你們,比心!


    謝謝親們的地雷,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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