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善水控製的惡魔們,都仿佛打了雞血一樣, 比原來彪悍了三五倍不止, 隨著受控的小惡魔越來越多, 成軍成陣,剛剛在遊魂以及人群中肆虐的混亂惡魔們,完全抵擋不住, 頓時被打得吱哇亂叫、抱頭鼠竄。


    驚慌失措的人群, 趁著這個機會, 趕忙發狂奔逃,而迷茫的遊魂們在極光帶上待了一陣,又經曆了一場混亂, 無神的雙眼中似乎漸漸有了些焦距,雖然還記不起自己是誰, 但是明顯反應比剛剛快了很多,也知道躲閃來自周圍的傷害了,在豆軍惡魔的掩護下快速地往前走。


    虛空中的幾位魔神皺眉, 那位被比列呼喚的羅納羅斯低頭吹出一口氣, 一陣陰冷的狂風頓時吹向了極光帶, 被這冷風一掃, 方善水撒出去後, 還沒能控製住惡魔的豆子們, 紛紛劈啪落地。


    而那些雖然眾多卻因為零散被打得潰不成軍、沒了膽氣的小惡魔們, 忽然身體一顫, 眼睛裏紛紛冒出了紅色的凶光, 有些小惡魔身體仿佛吹了氣般膨脹了三五倍,甚至不少膨脹過了極限,自己炸開了。


    “啞——!”眾多受到刺激的小惡魔們仿佛再沒有了恐懼,哪怕慘劇在自己身邊發生,也隻有興奮和狂躁,他們不受控製一般狂暴了起來,再次和方善水控製的豆軍們戰成一團。


    除了被方善水控製的豆軍惡魔們沒有受到影響,連剛剛清醒一些的遊魂們,也又開始迷茫狂躁丟失了方向,使得剛剛受到控製的局麵再次混亂了起來。


    被比列呼喚的這兩位魔神,似乎是幾位魔神中最厲害的,而另一位哈維爾則斜視了手辦師父的玻璃瓶一眼,玻璃瓶中細小叫囂的比列一眼,手辦師父的玻璃瓶竟然如瞬間受到強烈壓力一般,哢哢幾聲,龜裂出一道道蛛網般的痕跡。


    虛空中的其他幾位魔神們見情勢逆轉,紛紛笑了起來:{人類,和我們鬥,你鬥不過的,你還抓了比列?可別把我們當成比列那種無能的廢物。}


    玻璃瓶中的比列被嘲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但是此刻他還需要靠這些不靠譜的混蛋救,自然不敢回嘴,比列甚至覺得,剛剛這些家夥就聽見他的求救了,不過故意當成沒聽見,要不是方善水要挖他們牆角和他們對上,估計這些自私冷血的混蛋,根本不會理會他這可憐的同伴。


    比列心中暗恨,卻完全不會想,如果是他自己和其他魔神換了位置,他也不會理會一個失敗者。


    方善水皺眉低念口訣,被甲殼包裹的豆軍惡魔們,雖然數量上比不上層出不窮的狂暴惡魔,但是它們排列有序,戰陣變幻,頑強地抵擋住了狂暴惡魔們的攻勢。


    手辦師父看到竟然有人來動自己的零食罐頭,緋紅的眼睛微微眯起,尖長的指尖一指那玻璃瓶,上頭的紋裂頓時暫停,指尖再往上一挑,甚至裂紋仿佛被橡皮擦一點點擦去的鉛筆畫一樣,漸漸又凝結平滑,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虛空中幾位正在嘲笑方善水的魔神們一頓,哈維爾的眉頭皺起,連正微笑地看著眾多惡魔們血腥廝殺的羅納羅斯也看了過來。


    失了顏麵的哈維爾再次凝眸,一陣強烈的波紋壓迫而來,波紋仿佛凝聚成束,猛地地撞擊在那隻關押著比列的玻璃瓶上,站在身旁的方善水頓時有點窒息之感,這個惡魔明顯比比列強很多。


    果然,剛剛被手辦師父修複完整的玻璃瓶,再次哢擦哢擦地蔓延,這次的裂紋甚至比一開始還要明顯,玻璃瓶仿佛下一刻就會堅持不住爆裂開來,讓裏頭被關住的比列一陣興奮地揮了揮自己縮小了無數倍的骨翼,做好了隨時出去的準備。


    手辦師父仿佛和哈維爾較勁上了,再次一指那玻璃瓶,玻璃瓶上瘋狂擴散的裂紋再次停住,並且玻璃瓶也重新開始恢複,裂紋後退。


    裏頭興奮的等著出來的比列,頓時氣得差點破口大罵,衝著天空吼道:{哈維爾!你是不是沒有吃飽飯,你的力量呢!}


    一邊大叫,比列一邊狠狠地撞在玻璃瓶上,玻璃瓶上的裂紋還是絲毫不受影響地在消失、後退。


    在比列的吼聲中,魔神們將視線從手辦師父身上收回,望回哈維爾,哈維爾似乎老臉有些掛不住,碩大的鼻孔噴氣,再次狠狠地瞪向那隻比列罐頭瓶,“哢擦嚓”一陣咧響再次從玻璃瓶上傳出。


    手辦師父再次一指,玻璃瓶上越來越重的裂紋再次“擦擦哢哢”地退了回去。


    魔神們的視線在手辦師父和哈維爾之間徘徊,竊竊私語起來,{那是什麽東西,竟然能和哈維爾抗上,雖然由於法則限製哈維爾沒法用全力,不過凡人的世界還有這種力量嗎?}


    {誰知道,也許是哪裏剛剛出世的老怪物。}


    方善水有些擔心,對方那群魔神明顯隻是在和他們玩,並沒有怎麽盡力,唐人街的兩位陰神真人也注意到了這點,一邊支撐著燈塔鏈接,希望能早點接通大,一邊希望那些魔神能夠繼續忽視他們。


    方善水悄然傳音:“師父,怎麽辦?這次他們人比較多。”


    手辦師父悄悄和方善水走了個眼神,似乎在說不怕,看為師的,真的打不過大不了撈一筆走人,為師保護你。


    方善水:“……”


    哈維爾和手辦師父兩人仿佛在拔河角力一般,一個瞪眼毀瓶,一個快速修複,那個在兩人中間的關押著比列的玻璃瓶,就在這角力中一會兒哢擦嚓從上往下裂開,一會兒裂紋又擦擦哢地從下往上消失不見,裏頭的比列一開始還能擋住兩人角力的餘波活蹦亂跳地準備著逃離,但是漸漸地就扛不住地被壓趴在罐頭瓶裏,皮肉崩裂,骨頭逐漸出現刺出一根根碎裂的骨茬,比列的慘叫聲在玻璃瓶中不斷響起,不斷喊停咒罵,{啊哈維爾!還有你們這群混蛋,窩囊廢,快點解決他們,別玩了!}


    一在隔壁罐頭瓶中的幾個還沒被放出來的黑暗議會的成員,在魔神和手辦師父的威壓下瑟瑟發抖,看看玻璃瓶中的比列的慘狀,生怕戰火一不小心注意到他們。


    就在這時,唐人街的兩位陰神真人給方善水傳音:“方真人,幹得好!如果你能再拖住他們兩刻鍾,我們就能完成燈塔的鏈接,和中國的地府取得聯係,獲得支援,我們一定要堅持住!成不成就看這次了!”


    方善水倒是沒有這兩個陰神真人那麽樂觀,他覺得那些魔神這會兒似乎也不是那麽急於毀塔了,這些魔神似乎在等待什麽,方善水的眼神飛速地在下方豆兵和越聚越多的遊魂上閃過,卻想不明白,這些魔神不是挺重視燈塔的嗎,為什麽這會兒反而有閑心和他們‘玩’起來了?


    剛剛驚恐四散逃離的人們,在眾多小惡魔的肆虐下死傷了部分後,終於靠著方善水控製的豆軍和警察主教們的保護,衝出了包圍,遠離了最為危險的地方,灰頭土臉地躲在遠處喘歇著觀察情況。


    主教們慌亂地打著電話聯係著什麽人,逃過一劫的記者們還在邊跑邊不要命地瘋狂拍攝著不遠處群魔亂舞的種種。


    黑暗議會的一眾巫師,此時則是哪邊都沒有去插手,遠遠在一旁觀望。


    ——“這是在幹什麽?”


    ——“誰能來告訴我,到底是什麽情況?”


    一些混亂的直播和視頻同步傳到網上,畫麵模糊晃動,而且也照不出天空中的魔神之影,隻能看到幾個黑洞出現在天空上,有源源不斷的小惡魔從黑洞中掉落出來,在地麵上肆虐,一片血腥混亂,部分地區已經因為視頻的血腥暴力程度,和諧限製了觀看,但是還是引起了比方才更劇烈的恐慌。


    各國政府和警察局的電話都被恐慌的群眾打爆了,無數人懷疑這是否隻是一場愚人節式的玩笑,即將拍攝的某個奇幻大片的特效。


    如果說剛剛比列那被□□的魔神之影隻是讓大家看了一場笑話,那現在那些見血的畫麵就讓人戰栗了,讓人知道這不隻是一個英雄戰勝惡魔的故事,而是一場確實會死人的災難。


    ——“神呐,救救這些可憐的人吧。”


    ——“為什麽魔鬼在殺人,神卻不出現?”


    {哼!}鼻子狠狠噴氣的哈維爾,忽然額頭上的肉堆中裂開了一條縫,一隻,兩隻,三隻腥紅的眼睛從他額頭上的□□中出現。


    {看,哈維爾要怒了。}


    {嗬嗬,如果這次還不行,哈維爾臉就丟大了。}


    玻璃瓶中的比列一陣心慌,看哈維爾似乎完全不管他死活了,趕忙大叫著想要阻止:{哈維爾!我……啊……}


    “砰!”


    幾層無形波紋重重疊來,手辦師父的罐頭瓶忽然傳出炸響,瓶子仿佛被子彈擊中一般,眨眼間就在砰砰炸響中凹下去了好些裂坑,雖然這些裂坑還沒有碎透,但是明顯那隻是早晚的事,手辦師父小手敲瓶子,但是這次瓶子卻不像剛剛那麽容易複原了,手辦師父緋紅的眼睛瞪著那哈維爾,在那些魔神的嘲笑聲中,忽然一手抓著還在龜裂的瓶子,大嘴一張,將瓶子扔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瓶子中的比列瞪大眼睛,還來不及說什麽,就進了絕地。


    一眾魔神完全沒想到手辦師父會突然來這麽一手,哈維爾的視線波紋來不及收回,就隨之瞪到手辦師父的肚子上,然而手辦師父的肚子可不像它的瓶子那麽容易裂開,軟軟地一彈,那些如浪潮般湧來的波紋頃刻間被反彈了回去,之後,哈維爾幾隻眼睛好像突然受到刺激一般,猛地閉上了。


    一眾魔神看向了手辦師父的肚子,方善水看向了自家師父的肚子,連正忙著建立信號連接的唐人街兩位陰神,也忍不住分神窺了一眼。


    {啊——!救我!救我!啊——!}


    隔著手辦師父的肚子,底下隱隱傳來了比列比方才淒慘了數十倍不止的呼喊,雖然這聲音比方才細小了十倍,但是在場的大都是什麽耳力,自然聽得很是清楚。


    伴隨著比列的呼救聲,仿佛有雷聲在手辦師父的肚子裏頭回蕩,而比列似乎也遭受了雷劈一般,聽得一眾魔神眉頭大皺。


    雖然比列看起來弱了很多,但是畢竟也是魔神之體,等閑手段根本不可能給他帶來根本性地傷害,可是比列叫得這麽淒慘不顧顏麵,顯然他現在受到的傷害已經危及到了他的性命。


    {人類,你把比列怎麽了?}


    手辦師父歪頭看了質問自己的畸形怪狀的魔神一眼,然後低頭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頓時,比列的呼救聲在一聲巨大的轟鳴中戛然而止。


    一眾魔神也為之一靜。


    比列這是,死了嗎?


    還進了個人間怪物的肚子?


    雖然一眾魔神嫌棄比列丟人,但是還真沒想到他會是這麽一個下場。


    哈維爾數隻眼睛腥紅,怒視手辦師父:{很好,你惹怒我了!}


    雖然哈維爾並不是多在意比列的生死,一開始也根本不想搭理無能受困的比列,但是既然他後來出手了,手辦師父還在他的出手下,將比列弄死,這就是當麵打他臉了。


    哈維爾當下一聲怒吼,場中的氣氛瞬間為之一變,方善水頓時帶著手辦師父跳離開原地,“轟”地一聲,方善水剛剛站立的地方凹陷下去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中出現了古怪的火焰,其中甚至有巨型的長條藤蔓朝方善水的肩上席卷而來。


    雖然方善水躲過了一時,不過隨著他的後退,身邊不斷有坑陷出現,上方有波紋層層包圍,下方有火焰深坑不時出現,還有怪物冒然偷襲,不一會兒,方善水似乎就陷入了絕境。


    “不好,他們來真的了。怎麽會這麽強?為什麽法則沒有約束他們!”


    “肯定是剛剛比列的血氣殘餘還在,這些魔神沒有真身越界,法則就一時感應不到他們,真是糟糕,方真人的雷符好像在對付比列的時候用光了!”


    “我來控製,你快去幫方真人!”


    唐人街的兩位陰神臉色一變,生怕方善水堅持不住,連忙分出人手來要幫方善水一起抵抗魔神。


    亞曆克議長身邊,一位黑袍長老似笑非笑地啞聲說道:“他們完了,觸動魔神們的蛋糕,注定要迎來滅頂之災。中國的第三人,太過自大,不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人怎麽能和神抗爭?”


    亞曆克議長笑了一下,隻是卻不知是在和自家長老一起笑方善水的自不量力,還是在笑自家的長老軟弱。


    周圍的主教們沒有說話,雖然按說他們應該出手幫助方善水他們地獄惡魔,但是根據上麵的協定,似乎也是不想讓中國建立起和外界相通的靈魂接引通道,雖然礙於顏麵他們這些正道的人士不會明目張膽地去阻礙方善水他們,但是如果有魔鬼們出來阻撓這些中國人,他們自然也是很樂意的。


    至於黑瞳等人,早早地就逃到了安全地帶,此時發現自己徹底不會被注意了,倒是安穩地在暗中觀察起了情況。


    “看起來要完,方善水對付不了。”


    “他對付不了,不是還有他師父嗎?他們倆那是標準的打了小的出來老的!陰險的很!一點都不像正道之人。”


    “嘖嘖,不知道那幾個魔神會不會吃虧。”


    “不會吧,魔神畢竟是超越了陽神境界的神明,方善水他們師徒再厲害,應該也對付不了。”


    地煞真人煞有其事地道:“難說,當初我也以為方善水不可能從黑瞳手裏逃掉,他不是照樣逃掉了。”


    沒吭聲卻躺著也中槍的黑瞳臉色一青,冷冷地瞪了地煞真人一眼,地煞真人頓時收聲。


    ·


    同一時間,遠在中國,道協的人通過圓光術看著遠方的一幕,焦急不已:“不行,他們支持不了多長時間,那些魔神正等著燈塔將各地孤魂聚集,好一次性收掠大量亡魂,他們隨時可能會出手!而一旦他們出手,方善水真人和m國唐人街的那兩位陰神真人,根本就不可能抵擋,必須派人去支援他們!”


    “清意真人已經帶著一些陰神真人趕去接應了。”


    “不夠,這麽多的魔神,還有之前比列魔神留下的血氣遮掩,清意真人帶去的人根本幫不上什麽。”


    “那怎麽辦?請容晗真人也一起出手?”


    “不行,容晗真人必須得在中國坐鎮,再怎麽也不能離開。靈魂通道一旦建立,會貫穿陰陽世界,到時候散落在世界各國的孤魂就會找到方向,不止是那些魔神會阻撓我們,我們邊境國家的神明更是不能允許,他們隨手可能會出手暗算,讓我們功虧一簣。此時如果容晗真人和清意真人都離開,那才是容易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此言有理,正是因為這種頭疼的情況,眾人簡直一籌莫展。


    “難道這次真的不是好時機?是我們太急了嗎?應該等方善水真人再修煉一段時間。”


    “可是這麽多年了,靈魂通道一直難以建立,每次都會遇到這些各國的魔神搗亂。我們戰死在國門外的士兵靈魂徘徊不能歸家,被那些野神野鬼欺負,這麽多年了啊。”


    眾人一陣沉默,看向牆壁上顯示的m洲那邊的情形,心中失落,難道真的不行了嗎?


    ·


    就在哈維爾暴怒著攻擊方善水的時候,極光帶還在往遠處延伸,在肉眼看不見的遠方,似乎越延越遠,似乎穿過了大洋,穿過了群島,一路通向了亞洲大陸。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無數迷茫的遊魂從四麵八方而來,向極光帶聚集,唐人街的兩位陰神真人焦急地看著時間,希望時間能夠過得更快一點。


    那位趕去幫方善水的陰神真人,發現自己根本就靠近不了,那帶著地獄火焰的巨型藤蔓,有著讓靈魂灼傷的能力,如果是方善水這樣的陽神境界,還能夠抵擋一些,陰神之體卻是觸之即傷,他硬湊了兩次反而給本來能輕鬆應付的方善水添了不少亂,被方善水遠遠扔了出去,陰神真人尷尬地在旁幹著急了一會兒,好像想到了什麽,拋下一句“堅持住”,就不見了人影。


    羅納羅斯在上頭不緊不慢地看了眼下方聚集的遊魂,以及燈塔的建造程度,忽然打斷了其他看戲的魔神,道:{差不多了,毀塔。}


    魔神們頓時消了剛剛懶散的氣息,陰冷起來,幾名魔神忽然出手,數條紅黑色氣息瘋狂纏繞上虛空中那座巨大的光塔。


    唯一一個支撐著光塔的陰神真人見狀大急,怒吼:“住手——!去死吧!”


    陰神真人似乎調動了光塔的防禦機製,光塔頓時大放光芒,將來犯的魔神一波清離,隻是在這之後,陰神真人頓時一口金血噴出,他現在是陰神之體,噴的這都不是心頭血,而是靈魂精華,幾乎瞬間就變得萎靡了很多,身旁的光塔也幾度明滅,差點就要倒塌一樣。


    羅納羅斯嗬嗬直笑:{他支撐不住了,繼續!}


    羅納羅斯一發話,魔神們再次向光塔發動了攻擊,羅納羅斯還喊了哈維爾一聲:{哈維爾,別玩了,和一個人類而已,你也不嫌丟份!}


    正在和方善水耍著玩的哈維爾氣息也猛地一變,藤蔓上的火焰暴漲,在地麵上行瘋狂舞動起來,離得還有點近的主教和特警們,感覺到那危險的氣息,忙瘋狂爆退。


    哈維爾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出水來,就像羅納羅斯說的,和一個人類這樣僵持著,太丟份了,羅納羅斯他們以為哈維爾是在玩,但是限於物質界的法則,哈維爾能發揮出的力量,還真不能耐方善水如何。


    手辦師父緋紅的眼睛閃爍,待在方善水的肩上不知正思量些什麽,它周身不時晃動一下,仿佛有兩三個重疊的虛影,在它身旁時不時閃現,似乎在猶豫是是否將自己的寄身放出來。


    如果仔細看,手辦師父身邊閃現的虛影,並不是兩個,而是三個,隻是第三個有一些透明,看起來不如另外兩個虛影凝聚,這些虛影仿佛每一個都有自己的表情,仿佛每一個都是一個真人,手辦師父最近寄身很久沒有出現,也是因為修煉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候。


    手辦師父倒是不擔心自家徒弟,雖然上頭的那個魔神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是他們不敢跨界,怎麽能傷到自家徒弟呢,但是自己似乎也不太好傷到那幾個待在界外的魔神,隻是手辦師父沒想到,它正思考著辦法,忽然就有意外情況出現了。


    手辦師父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絕對了。


    方善水在閃過一條藤蔓攻擊的時候,身形一錯,忽然發現身後不遠處竟然是極光帶的方向,那藤蔓越過他後,猛然甩向了極光帶上的普通遊魂。


    雖然那被哈維爾控製的巨大藤蔓並沒有可以攻擊那極光帶上的遊魂和倒黴惡魔,但是藤蔓上剛剛暴漲的黑色火焰,剛剛靠近,就將兩三個邊緣的遊魂和惡魔蒸發掉了,魂飛魄散。


    方善水目光頓時一凝,撲了上去。


    正不耐煩的哈維爾見狀,頓時一樂:{找死!}


    巨大的藤蔓頓時忽略了極光帶上的遊魂和惡魔們,一個轉身,和另一條藤蔓前後包抄著纏向自動送上門來的方善水。


    方善水借力一個空翻跳過攻擊,但是還是來不及躲開另一條藤蔓的襲擊,隻好伸手一轉將那刺來的藤蔓旋繞在了手臂上。


    “嗞啦——”方善水被纏住的手臂,皮膚一瞬間就變得焦黑,仿佛接觸了滾油一般。


    發現方善水受傷,正在思考的手辦師父目光一凝,小小的身形,卻忽然散發出了恐怖的陰冷氣息。


    藤蔓還要順著方善水手臂攀爬,沒等方善水施法定住它,方善水身後的虛空中忽然伸出一隻手來,尖長的紫黑色指甲如同切豆腐一般刺入藤蔓,剛剛還因為抓到獵物微微滿意的哈維爾,忽然吃痛般眉心一抖,纏繞著方善水的藤蔓“啪”地四分五裂。


    哈維爾憤怒地控製周圍的藤蔓全部圍攻過去,卻發現大多數藤蔓還沒有靠近,就仿佛被抽幹了水分一樣幹枯倒地,隻有一條被那隻散發著冷意的手抓住。


    剛剛藤蔓纏住方善水,仿佛用火油燒肉,此時藤蔓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卻仿佛油鍋被扔進了冰湖之中。


    方善水回頭看去,發現肩上的手辦師父忽然變得透明了起來,而身邊那隻從虛空中伸出的手,在毀了藤蔓後,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冰冷的觸感讓方善水猛一激靈,同時,他手臂上焦黑燒灼的地方溫度迅速下降,似乎不一會兒就恢複了原狀,沒了疼痛感。


    “師父。”方善水叫了一聲,果然,肩膀上的手辦師父完全消失,那隻虛空中伸出的手逐漸拉長,漸漸的,一個長發及膝的人影從中走了出來,緋紅如寶石的眼睛盯著方善水的手臂,目光陰沉的幾乎要滴水。


    方善水順著師父的眼神看去,安撫道:“師父沒事,我的靈魂力較強,那火焰傷不了我。”


    方元清看了徒弟一眼,明顯不太讚同。


    那邊,在哈維爾對方善水下手時,羅納羅斯幾位魔神同時衝塔,無數紅黑光芒纏繞在已經喪失了大部分光芒的塔身上,幾乎瞬間就要將黯淡了很多的光塔汙染,主持光塔的那位唐人街的陰神真人心中大急,眼看就要不敵,脫口呼叫:“方真人!”


    方善水聞聲回頭一看,頓時發現光塔已經危在旦夕:“不好,光塔!”


    方元清皺眉,一把揪回了想要亂動的徒弟,輕聲斥道:“別亂跑,一不小心就受了傷。”


    方善水眨眨眼,雖然師父斥聲很輕,但是他也沒敢回嘴。


    “方真人!方真人!塔!快護塔!”那邊已經要堅持不住的陰神真人催命般地呼救。


    方元清眉頭皺得更緊,將徒弟扯到自己身後,將手中抓著的那隻火焰藤蔓握緊,一把從地底拽了出來,轟隆一聲,虛空中的哈維爾眉心一抖,痛嘶一聲,同時,就在哈維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哈維爾突然發現頭頂一真鑽心涼,他腦袋頭上的幾根黑蛇老樹藤一樣的頭發,仿佛被什麽人帶著頭皮連根拔下了。


    地麵隆起,方元清那邊揪住的巨型藤蔓也從深坑中拔地而起,那從幾個深坑中伸出的藤蔓,竟然都是連在一起的,完全□□後,成了一個巨大的藤蔓從,簡直可以比得上一座高樓大廈,完全從地底□□後,一條藤條延伸開來,竟然足有數百米近千米。


    方善水看著師父把這麽個大玩意弄了出來,也是吃了一驚,暗讚師父好大的力氣,如果剛剛是這樣長的藤蔓夾擊方善水,現在耗了大半法器符紙的方善水,估計就算沒有被困在也得受不少傷。


    而這似乎隻是那哈維爾魔神的幾根頭發,果然魔神不是那麽輕易能對付的。


    當然師父也很厲害。


    方善水心道。


    “塔……”那邊陷入危機的陰神真人還在大叫,不過剛叫到一半,就看到那遠遠飛來的巨大藤蔓,仿佛一條長繩一甩成束,遠遠的一抽,竟然將光塔上纏繞著的一眾黑紅氣息,摧枯拉朽地從光塔上掃了下來,藤蔓一卷,遠遠甩開。


    陰神真人呆呆地:“塔……頭……”


    周圍還沒跑太遠的黑暗議會和主教們,都忍不住停了下來,駐足去看,一臉的古怪神色,非常古怪的仿佛便秘一樣的神色。


    地煞真人等人在遠處瘋笑,吃了方元清不少虧的他們,看到方元清去欺負別人,竟是絲毫都不帶同情的,反而像是吃了人生果一樣舒爽,連黑瞳也微微彎起了嘴角。


    羅納羅斯等魔神也都是有點呆滯,甚至幾乎忘記了毀塔的目標,回頭看向禿了大半腦殼的哈維爾。


    哈維爾是魔神中力量最高的一個,一向說一不二,除了羅納羅斯敢調侃哈維爾兩句,其他魔神是不敢像嘲笑比列那樣嘲笑哈維爾的,但是光是他們的眼神,已經讓哈維爾感覺尊嚴和地位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尤其這時候,羅納羅斯還火上澆油一般來了句:{哈維爾,你的頭……禿了。}


    {吼啊啊啊——!該死的東西!!!!該死!!!!}暴怒的禿頂哈維爾仰天大吼,雙手支撐在黑洞邊緣,似乎就要不管不顧地撕開黑洞越界而出。


    羅納羅斯等一眾魔神一驚:{哈維爾,你冷靜點!}


    本來已經絕望,以為要放棄光塔的陰神真人,見狀趕忙修整起來,趁著魔神們沒有注意自己這邊,拚了老命地快速地將塔維修起來。


    黑暗議會的巫師們和主教特警們發現腳下的大地忽然震蕩起來,仿佛要地震一樣,忙大叫:“快退,繼續退退退!”


    遠遠地用高倍鏡觀望著拍攝的一些不怕死的壯士們,此時也有點不能堅持了,哪怕離得很遠,他們所在的高樓也受到了波及震蕩了起來,再不跑,那真是拿生命在開玩笑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網上因為接收不到信息了,又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亂之中。


    站在哈維爾身下的方元清麵色冰冷,遠遠看著那發狂著要衝擊越界的哈維爾魔神,對身後的方善水道:“徒兒,站我身後別亂動。”


    為防師父分心,方善水忙應道:“好的,師父。”


    方元清腳下的陰影仿佛水一樣擴散開來,他和方善水腳下的地麵,大概是方圓數裏內周圍唯一沒有震動起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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