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聰慧,這周姑姑,正是四叔的未婚妻子。」齊顥銘神州摘了一顆小果子放在了葉片之上,水潭裏蕩漾開了一片的漣漪,抱琴給瑩繡搬過來了椅子,坐下之後,齊顥銘才開始給她講。


    「我落水那一年,醒來後腿就不能動了,四叔那是剛剛科考過,什麽都不要,離開了侯府,說要替我去尋藥,一定要把我治好,留了一封信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姑姑是四叔從小就定親的人,是周家三房的嫡幼女,兩個人相差了五年,算是娃娃親,周姑姑也一直是被這樣教養起來的,不料四叔就這麽走了,當時的周姑姑才九歲。」


    「當時父親上門賠禮道歉,說一定會把四叔找回來,四年過去,我這裏時常會收到四叔讓人帶來的藥材,可四叔卻一直都未現身,周姑姑已經十三了,身上是周齊兩家的婚約,周家就說要解除婚約,趁著周姑姑還年輕,以周家的地位,也能訂下一門好親事,老侯爺沒有辦法,錯的是四叔,隻能答應了這事。」


    本來退親一事不難,可最後變成了周初柔不同意解除婚約,她二話不說直接進宮陪著皇後娘娘,誰都不肯嫁,要等齊忠洲回來。


    皇後娘娘勸了沒用,周家勸了也沒用,老侯爺見僵持不下,親自進了宮去勸說,周初柔還是不同意,就是因為這件事,到現在南陽侯府對周家還是有些愧疚。


    又過去了三年,齊忠洲回來了,他原本以為這個時候周初柔應該是嫁人生子了,沒想到她不僅不嫁,直接要等自己回來,才剛進侯府沒多久,看完了齊顥銘,南陽候正準備逮人呢,齊忠洲直接溜了。


    這般貓捉老鼠的遊戲整整持續了十三年了,齊忠洲每次回來,都是要躲著周家的耳目,齊忠陽這個做大哥的已經沒有什麽臉麵去和周家說什麽,周初柔已經從一個豆蔻年華地姑娘熬到了如今這樣,在皇後娘娘身邊,被稱作周姑姑。


    瑩繡聽完後歎了一口氣,雙手不自覺的握著他的手,「周姑姑可是癡情的人。」


    「周姑姑來看過我許多次,甚少提及四叔的事情,不過我印象中,小的時候四叔會經常偷偷去周府找周姑姑,恐怕四叔是覺得有愧於她,當年若不是那麽走了,如今也不會這麽躲著,不敢見麵。」……


    偏廳中,周初柔看著那一臉胡子的人,幾乎要瞧不清楚那樣子,可那雙眼睛她卻從未忘記過,「十三年了,忠洲你可還記得我的樣子?」


    齊忠洲有些失措,卻不敢掉頭離開,她長大了,走的那年她不過九歲,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稚嫩,可如今早就洗脫了那年華,「我記得。」齊忠洲聽到了自己沉沉的回答聲。


    「此次回來,你還要走麽?」周初柔走到他麵前,臉上掛著一抹淺淺地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胡子,「你以前多喜歡幹淨,身上半點髒東西都不願意留。」


    齊忠洲臉上閃過一抹窘促,搖了搖頭,「顥銘的腿可以治了,不走了。」


    周初柔瞧見了他臉頰上的那抹緋紅,「那我懇請皇後娘娘,為我們賜婚,好不好。」


    「好。」齊忠洲看著那還熟悉的笑容,良久,點了點頭。


    周初柔望著他不再說話,最後從袖口中拿出一個香包,給他係在了腰間,「本來每年都給你繡了一個,去年家裏走水,就隻剩下這個了。」


    直到周初柔走後很久,齊忠洲還站在那裏,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香包,齊忠洲臉上浮現一抹無奈,轉身出了偏廳,去往南陽候的院子。


    三日之後皇後就下了懿旨為周初柔和齊忠洲賜婚,這段當年眾所周知的棄婚事件,如今竟然是這樣的方式收尾,周初柔在皇後娘娘身邊是女官職位,有所品級,而齊忠洲當年科考之後就沒有任官,直接離開了南陽侯府,皇上權衡之下,讓齊忠洲進了太醫院。


    因為齊忠洲的婚事,連著遠在外守的齊家三爺也回來了,南陽侯府這才是真正的全家團聚——


    兩人的婚事進行的很快,懿旨後四月底,在齊忠洲的院子修繕後,他們就成親了,成親後周初柔雖為女官,卻不再住宮中,周初柔的備嫁是早就開始的,婚事雖然倉促了一些,南陽侯府依舊熱熱鬧鬧地把這遲來的婚禮給舉辦妥當了。


    三爺此舉回來,呆了半月就得回去了,留下了妻子白氏和幾個孩子,恰好南陽侯府的幾個姑娘都到了說親的年紀,白氏就留下來把這婚事給定了,再回去陪著齊忠征。


    齊顥銘的婚禮齊忠征和白氏都來過,起初南陽侯府隻有大房二房這兩家,如今四家俱全,走在路上遇上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這日瑩繡才剛剛從侯夫人那請安過來,就遇到了白氏帶著她恰好也有身子的兒媳婦百裏氏去二房那坐坐,瑩繡見她們邀請的甚,推脫不過,帶著抱琴也一塊過去了。


    二房的院子地處侯府北側,成親以來瑩繡就沒來過,白氏出身將門,說起話來也極為的爽快,陪著齊家三爺在外守任,幾個孩子也都是在那出生的,白氏嫌自己毛毛躁躁,就給兒子娶了一個溫婉的媳婦,百裏這個姓氏還甚為少見。


    「我說怎麽今早聽到喜鵲報枝頭,感情是你們要來了。」連氏聽到門口婆子的通報,笑盈盈地出來,看到瑩繡也在,先是一愣,隨即更為熱情地迎著她們去了屋子裏。


    「再不出來看看,我都不知道這府裏頭什麽位置了。」白氏拉著自己媳婦坐下,瑩繡坐在她們下方不說話,過了一會,趙氏也過來了。


    「我這回來都沒見到過顥均,聽說他手受傷了,還是府裏頭進賊讓人給斷的?」


    趙氏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看了瑩繡一眼,笑道,「就是抓賊的時候讓人給傷的,好的差不多了,大夫說不宜動,就沒讓他出來,他倒是一直惦記著三叔三嬸呢。」


    「這麽大的南陽侯府,怎麽會進了賊子,可沒丟什麽東西吧。」白氏嫁入南陽侯府這麽多年了,也沒聽說有如此猖狂的賊,不管逃命隻管下狠手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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