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鞋,曹燁一轉身,小小白就站在幾步之外,盯著他一個勁兒地打量。它不像當年的凱撒那麽人來瘋,沒直接撲上來,就那麽站在原地,朝他試探著搖尾巴。看來性格還是像小白多一些。


    曹燁朝它走了兩步,半蹲下來,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雖然是個串兒,但長得還挺威風,加之被梁思喆養得不錯,毛發看上去油光水滑。


    狗尾巴搖動得更歡快了一些,看來對他挺有好感。


    曹燁站起來試著走了幾步,小小白也跟著他走,但始終離他兩步遠,像是有些想湊過來,但又有些怕。看起來挺乖的,長得像凱撒,性格像小白。


    曹燁抬頭看了一眼,梁思喆還在房間裏講電話,應該聽不見客廳的動靜,他再次半蹲下來,壓低聲音,看著眼前一對圓圓的黑眼睛叫了聲:“小小白。”


    這名當年起得挺幼稚,叫出口之後他覺得自己有點崩人設,但還是沒忍住攤開手臂朝小小白勾了勾手掌:“過來。”


    小小白沒動,站在原地看著他。


    曹燁半蹲著朝它挪了兩步,輕聲道:“不認識我是不是?你的名字還是我起的。”


    小小白挺通人性,不知是聽懂了他的話還是單純對他的好感上升,朝他湊近了,在他頸窩嗅了嗅,豎起來的兩隻耳朵蹭到曹燁的下頜,讓他覺得有些癢。


    曹燁打心眼喜歡小動物,小小白又跟他有著不解之緣,他抬手繞過小小白的後頸,用力揉了揉,低頭看著他:“嗅什麽呢?我養過你爸爸,還喂過你媽媽,嗅出來了嗎?”


    小小白的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響,又朝他身上拱了拱。


    這時梁思喆拉開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曹燁立刻噤了聲,揉著小小白後頸的毛發,沒再跟它說話。當著梁思喆的麵,跟一隻狗對話顯得挺傻的。


    梁思喆走過來,摸了摸小小白的腦袋,看向曹燁:“去沙發坐啊,蹲著多累。”


    曹燁應了一聲,鬆開小小白,站起來朝沙發走過去,小小白也跟著他走過去,趴在他***。


    曹燁坐在沙發上,表麵上逗著狗,心裏卻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


    輿論的事情不能提,任誰被扣上吸毒這樣一頂帽子,都會挺糟心的吧,不想給梁思喆添堵。


    酒吧的事情不想提,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當時為什麽執意要在茵四街上開這樣一家地下酒吧。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你怎麽沒睡覺?”


    梁思喆靠在沙發背上,看上去挺放鬆,聲調拖得有些懶散:“剛想睡,這不是你過來了麽。”


    曹燁側過臉看他:“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我就是來取車的,這就走,你睡吧。”說著鬆開小小白要起身。


    “哎,別走啊,”梁思喆攔他,抬手按了一下他的手腕,“你過來比較重要,睡覺麽,什麽時候都能睡,不急。”那隻手隻碰了一下曹燁的手腕就收了回去,像是朋友間簡單的觸碰,談不上逾矩。


    這話說的,讓人沒法接,說不上來有哪不對,但就是聽著不太對勁。曹燁不太喜歡梁思喆這樣說話,像非要逼著自己順著他的話朝某個方向細想。


    他故作自在地笑了笑:“我過來一趟有什麽好重要的,你前天晚上拍夜戲沒睡多久,昨晚又幫我處理酒吧的事情一夜沒睡,在我看來,還是睡覺比較重要。”


    “曹燁。”梁思喆上身前傾,胳膊肘壓在大腿上,側過臉看著曹燁。


    他嗓音沉下來叫“曹燁”兩個字的時候,曹燁的心跳無端亂了一拍,但語氣還是故作鎮靜:“嗯?”


    “我昨晚去了一趟茵四,關於那家酒吧的事情,你想不想聊聊?”


    曹燁又把手放回小小白的後頸,摸了兩下:“……還是聊點別的吧。”他說得直截了當,生怕梁思喆非要逼著自己說清楚為什麽非要在茵四這樣的舊址上開一家酒吧。


    但沒想到梁思喆很好脾氣地順著他:“好,那我們不聊這個,等你想聊了再說。對了,凱撒怎麽樣了?”


    “不知道,”曹燁說,“幾年前就送人了。”


    梁思喆點頭,又問:“那小白怎麽樣了你想知道嗎?”


    曹燁轉過臉,抬眼看他。


    “它走了,”梁思喆說,“四年前的事情了,秦亦莊你還記得吧?當年茵四那家酒吧的駐唱,我一直托他幫我照顧小白,有一回小白自己跑到街上,不小心被車撞到,當場走了。”


    曹燁沒應聲,手掌落在小白腦袋上,咽了一下喉嚨,喉結動了一下。


    聽到這遲到了幾年的消息還是很難過,轉眼一想,凱撒和小白光天化日行不軌之事,他跟梁思喆貼牆蹲著吃冰淇淋的畫麵,好像就在發生在昨天似的。


    梁思喆看著他低聲問:“小白和凱撒,你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惡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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