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燁怔了一下:“怎麽謝都成,你提。”


    “我提啊……”梁思喆朝他笑了笑,“來日方長,回頭我好好想想,這事兒你記著。”


    “好。”曹燁應著,低頭吃了口麵。熱乎乎的麵順著食道滑下去,被酒精糟踐了一晚上的五髒六腑似乎瞬間就各歸其位了。


    梁思喆朝樓上的臥室走,走到二樓停下來,胳膊趴在樓梯上朝下看著曹燁:“吃完飯你可以陪小小白玩會兒,我在二樓睡覺,你隻管跟它說話,我聽不到。”


    “我跟它說什麽啊……”曹燁抬頭看他,“我沒那麽幼稚。”


    “幼稚麽?”梁思喆笑了一聲,“我倒是經常和它說話。”


    “說什麽?”


    “說我有個朋友啊,叫曹燁,你這個名字還是他給起的。”


    這話自己剛剛說過了,曹燁心道,他抬頭看向梁思喆,接著問:“還說什麽了?”


    “還說啊,他養過你爸爸,還喂過你媽媽。”


    曹燁:“……”這不都是自己剛剛說的麽?居然一句不漏全被梁思喆聽到了……


    “你故意的吧梁思喆?”曹燁磨牙道。


    “跟狗說話還怕被我聽到,”梁思喆低頭看著他笑道,“曹燁你真是可愛。”說完直起身,推門進了二樓的臥室房間。


    第70章


    曹燁逗了一會兒小小白,起身在屋裏溜達了一圈。


    一樓的三間臥室似乎是閑置的,整潔簡單得像酒店客房,沒什麽逛頭。書房看上去倒挺充實,地板上鋪著暖灰色的長毛地毯,曹燁脫了鞋走進去,小小白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這時也抬腿邁了進來。


    曹燁站在書架前,打量著那上麵擺放的書。各種書籍分門別類擺放得挺用心,關於表演的書占了一層,關於導演和編劇的書又占了一層。


    曹燁想到梁思喆唯一導演的那部《梁生祝夢》,雖說當時的票房和大眾口碑都不算多好,但看這架勢,應該不是玩票性質的片子。


    上麵兩層的書門類更多元一些,心理學的、社會學的、、雜文集……應有盡有,一閃眼曹燁還看見了一係列典藏版的《金瓶梅》……嘖,看得還挺雜。


    梁思喆的生活應該挺簡單的,曹燁腦中冒出這種想法,如果真如媒體所說,梁思喆是個夜店咖,他應該沒有時間在拍戲間隙讀這麽多書。想想也是,當年的小提琴少年對演戲一竅不通,連直視鏡頭都有些發怵,但卻隻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就達到了同輩無法企及的高度,這背後怎麽可能隻是天賦和運氣在起作用?


    曹燁的目光落到書架左下角兩格的玻璃櫃上,那裏麵擺放著這些年梁思喆獲得的獎杯和證書,獎杯的排布看上去毫無章法,距離最近、含金量最高的金棕櫚獎杯被安置在最裏麵,年代久遠的、憑借小滿獲得的金像獎獎杯反而擺放在靠外的位置。


    曹燁盯著那尊金棕櫚獎杯,國內最年輕的戛納影帝,媒體再怎麽天花亂墜地吹捧,也比不上親眼一睹這尊獎杯來得震撼。


    雖然當年因為《望川之川》跟梁思喆分道揚鑣,如今曹燁也不得不承認,那時候梁思喆的決定的確是無可指摘的。二十三歲的梁思喆理應跟曹修遠合作,光風霽月地抵達他人生的巔峰時刻,而不是意氣用事地,跟一個在他生命中無足輕重的少年並肩站到一個陣營。


    算了,怎麽又想起這些了?


    曹燁收回目光,躬下身摸了摸小小白的腦袋:“我要去做個筆錄,下次過來看你。”


    嘖,又跟狗說話了,一人一狗獨處的時候,真是很難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啊……他才不信梁思喆沒跟狗說過話。


    走出書房,曹燁抬頭看了看二樓,臥室的門虛掩著,梁思喆應該已經睡著了。


    你也是,下次過來看你。曹燁心道,然後收回目光,從茶幾上拿了自己的車鑰匙。


    推門出去時小小白也跟了出來,曹燁彎下腰看他:“舍不得我是不是?那你跟我走吧。”


    小小白像是聽懂了,探出的頭又縮了回去。


    還挺忠心,曹燁笑了笑,伸手合上了門。


    坐進車裏,曹燁拿過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


    以前他很少自己看輿論,嫌效率太低,總是程端找專人整理出來給他看,但今天他忍不住隔一會兒就刷一次。


    因為梁思喆露麵接了一趟小小白,網絡上的輿論平息了不少,雖然關於這件事的討論熱度還是居高不下,但輿論的方向不像先前那樣一麵倒地給梁思喆潑汙水,開始變得五花八門:


    “那些說梁思喆吸毒進去的人哪去了?出來打臉。”


    “梁思喆這狀態看上去就不像吸毒啊,擱一般人一夜沒睡,臉色早沒法看了,梁思喆這偷拍視角還能這麽帥,怎麽可能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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