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想不出梁思喆有什麽拒絕曹修遠的理由。


    曹燁想或許自己不該故作理智和大度,讓梁思喆對比兩個劇本後再做決定,他應該將這片子作為和好的籌碼,告訴梁思喆如果五年後你拒絕我第二次,那我們還有什麽做朋友的必要?


    可他好像還挺喜歡跟梁思喆做朋友的,不管是年少時代還是十年後的現在,跟梁思喆在一起讓他覺得輕鬆自在。


    曹燁心不在焉地翻著麵前的項目策劃書,外麵有人敲門,他說了“進”。


    “你居然在?”程端走進來,“下午去給梁思喆送片子,他沒留你吃飯?”


    “你沒看今晚的推送?”曹燁抬眼看他。


    “看了,”程端笑道,“所以我們現在要跟你父親搶人是不是?嘖,重歸於好的老情人和送自己一步登天的恩人,站在思喆的角度想,還真是令人難以抉擇。”


    “是你的話會怎麽選?”


    “我麽,”程端略一思忖,“依我看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眼下還是老情人比較重要,何況戛納那場他不是已經報了你父親的恩?說起來我最近在想,梁思喆當時接《至暗抉擇》,跟媒體說的由頭也是報恩,當時我以為他是報你父親的恩,現在看來似乎也不全是?”


    “你問我啊,”曹燁笑了笑,“我哪知道他怎麽想。”


    程端走後,曹燁把項目書合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程端說的話提醒了他,梁思喆當時接《至暗抉擇》時,圈內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這個決定,接替黃千石補拍配角戲份,怎麽想都不是明智之舉,若非梁思喆抱著同自己和好的想法,這片約他怕是都不會看一眼。


    梁思喆救了《至暗抉擇》這片子,也讓洛蒙避免了被嘉尼斯收購的命運,算起來,現在應該是他欠了梁思喆一個人情才對,實在沒有理由拿“和好”去要挾梁思喆再演一次洛蒙的片子。


    算了,還是那句話,每個片子都有自己的命運,隨它去吧。


    從洛蒙出來,曹燁開車去了茵四,茵四這幾天整改完成,黃鶯又找人在中間疏通了關係,警方派了人過來檢查,聽說檢查結果合格,已經提前重新開業了,曹燁打算去看一眼。


    車子拐進茵四,曹燁看見那個立在窄街盡頭的“燒”字又重新亮了起來。


    他把車停到街邊,走進酒吧,沿著長長的旋轉樓梯走下去,走得越深,樂聲便越清晰。


    旋轉樓梯走到底,曹燁拐進酒吧,黃鶯正站在吧台內,趴在桌子上寫酒單。


    她一抬頭,見曹燁過來,直起身跟他揚手跟他打招呼。


    也許是酒吧被勒令整改的原因,以往吧內都放一些鼓噪的舞曲,即便請來駐唱也會唱一些嘶聲力竭的搖滾,但今晚居然唱起了粵語歌。隻是那歌原本應該深情款款,卻被那駐唱演繹得有些冷情。


    曹燁走過去,看了一眼那唱歌的人,問黃鶯:“哪兒找來的駐唱?”


    “還行吧?”黃鶯笑嘻嘻地邀功道,“自己來應聘的,以前也是個演員呢。”


    “看著有點眼熟。”


    “你怎麽看誰都眼熟?”黃鶯朝另一邊指,“那你看那個人眼不眼熟?”


    曹燁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口道:“不眼熟。”


    “你到底看了沒啊?”黃鶯側過臉看過去,“你仔細看看,難道不像梁思喆?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丁卯他們找來坐鎮的假梁思喆!”


    曹燁這才轉過臉看了看,剛剛那一眼是為打發黃鶯,根本不知道她指的是哪個人。


    這一看,他微微一怔,那人長得的確有幾分像梁思喆,尤其還留了梁思喆當年站在頒獎禮上的標誌性長發,從側麵某個角度來說,幾乎能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但曹燁還是說:“沒看出哪兒像。”


    “你什麽眼神啊?”黃鶯不打算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爭辯,退步道,“要不要喝酒?給你調個度數低的?”


    “行。”曹燁應著,到吧台邊上找了個地方坐下。


    他側過臉去看那個“假梁思喆”,那人年紀大概不大,同樣紮著一截半長不短的碎發,從某個角度看過去,真是像極了當年那個在茵四的梁思喆。


    黃鶯把調好的雞尾酒送過來,見他偏著臉去看那男孩,大聲在他耳邊說了句:“我就說像吧!”說完沒等曹燁應聲,轉身就走了。


    曹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沒刻意避著自己的目光,隔著幾米距離打量著那男孩。


    許是察覺到曹燁投過來的目光,那男孩也轉頭朝他看過來,然後起身走了過來,走到他麵前,坐在高腳凳上。


    曹燁沒說話,酒精對他來說還是同樣奏效,半杯酒喝下去,他已經微微有了些醉意。


    那男孩開口道:“我朋友說,這邊有個帥哥總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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