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園回來,許雲初說她要去一趟梁思喆的家裏,梁思喆昨晚給她打過電話,拜托她把關於小小白的東西都收拾帶走。


    “大概怕幾個月後拍戲回來,看到那些東西會觸景生情吧,”許雲初說,“思喆平時總是藏著自己的情緒,但他吧……其實是個挺敏感的人。”她跟曹燁聊起來,“一個有演戲天賦的人,其實對外界的感受力要比其他人更敏感一些,隻不過他全都悶在心裏,不跟別人說罷了。”


    曹燁開著車,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些東西,要扔掉麽?”


    “還沒想好,扔掉又覺得很可惜,但送人的話……”話說到一半,她像是陷入思考。


    “如果沒什麽打算的話,”曹燁說,“能先放我那嗎?”


    “你也養狗?”


    “有這個打算。”


    “如果你需要的話那再好不過了,”許雲初很快答應下來,“那你跟我一起過去?我收拾好了,你開車直接帶走……東西其實也不多,大概就是些玩具和狗糧,我那裏也有一些,回頭有時間也捎給你。”


    “好。”曹燁說。


    回程的路上見曹燁興致不高,許雲初便給他講了幾件小小白和梁思喆的趣事,說當年梁思喆出去遛狗,遇到狗仔在後麵偷拍,小小白撒腿就跑,梁思喆一開始還沒注意,想要拉它回來,但小小白不知哪來的力氣,愣是拽著梁思喆跑回了家。事後梁思喆遛狗的偷拍照片登了報,梁思喆才知道那天它為什麽忽然撒腿便跑。


    “思喆對狗仔的敏感度大概都是被小小白陪練出來的。”許雲初笑道。


    這件事逗得曹燁也笑了起來,心情看上去好了一些。


    以前都是商業往來,沒有過深入接觸,如今因為梁思喆的狗聊起來,許雲初才發現,媒體一直好奇的曹修遠的獨子,私下裏就像個招人喜歡的孩子,喜怒全寫在臉上,跟她在洛蒙談合同時接觸的曹燁有很大的不同。


    難怪梁思喆會跟曹燁成為朋友,許雲初想,這兩人都是媒體關注的焦點,隻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身上的氣質看上去又莫名有些相似,想來應該會聊得來。


    “思喆還錄過這些年小小白的不少視頻,”她想了想說,“都刻在一個光盤裏,你要想看的話,我跟他說一聲,一會兒到了找給你看。”


    “好啊。”曹燁說。


    車子停到梁思喆家門口,許雲初拿了鑰匙準備開門,卻見曹燁在用食指觸了一下指紋識別屏,門鎖便“哢”地一聲打開了。


    她有些訝異:“什麽時候錄的指紋?”


    “上個月吧。”


    “我隻知道你父親對他有恩,沒想到你們關係居然這麽好。”


    “很吃驚麽?”曹燁笑了笑,忽然就想讓許雲初知道,他跟梁思喆的關係比她想象得更親密,“小小白這個名字還是我十年前取的。”


    “真的假的?”許雲初果然更加驚訝,梁思喆獲獎之前的那兩年她是缺席的狀態,梁思喆又沒太講過茵四的事情,所以她一直以為媒體說的那些是真的,“媒體一直在傳當年你們競爭小滿這個角色,競爭過程聽上去你死我活,所以真相其實不是這樣?”


    “是有過競爭關係,但你死我活純屬瞎扯。”曹燁說著,低頭給梁思喆發消息——“你經紀人說你錄過一盤小小白的視頻,我能找來看看麽?”


    正值下午五六點,劇組大概到了吃飯的時候,梁思喆很快回過消息:“你讓雲初幫你找吧,她知道是哪一盤。”


    曹燁想著不如就在梁思喆的放映間一並看完,他在這裏待過一次,覺得放映間布置得很舒服。他又發過去一條消息問:“那能不能借用一下放映間?”


    那邊不知是不是臨時有事沒能及時回複,過了幾分鍾才回過消息。


    ——“用吧。”


    曹燁和許雲初一前一後地上了樓梯,推門進入放映間,許雲初抬手打開了房間的壁燈,然後走進屋裏,把折疊門拉嚴,又拉上了簾子。灑了滿室的落日餘暉被擋在外麵,屋裏隻餘昏暗的燈光。


    曹燁忽然想到那天他第一次來這個放映間時,梁思喆先是走到了房間裏麵拉上了門,然後才讓他開燈,他腦中忽然產生一個想法,正常順序應該都是先開燈再進去拉門,這裏是梁思喆的家,按理說他不可能搞錯這麽基本的順序,所以那天……他會是故意的麽?


    “應該在這一片區域,”許雲初站在靠牆的展架前麵,抬頭用視線搜羅著一排光碟盒,“好像是這張,”她抬手拿了一個光碟盒下來,低頭看了看空白的封麵,又抬頭看了看那展架,在那張光碟的附近又拿了一張出來,“還是這張來著……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曹燁,你幫我開一下放映機,我們把兩張都拿出來放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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