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後,她的心窩深處就時常感覺到空虛抽疼,雖然不會造成生活上的大問題,也不會讓她的身體太過虛弱,可她不喜歡那種感覺。


    空空蕩蕩的,讓她覺得好難受……


    聞言,禾元晶的笑容消失了,小臉換上關心的表情。她將小手挪到禾采霞的胸口輕輕推揉,仿佛想將堂姊心口處的悶煩推散開來,好讓堂姊能舒服些。


    一年多前,因為外祖母的殷殷思念,禾元晶遠赴西京城去陪伴她老人家,住了一年多才返回王府,所以她錯過禾采霞失蹤的大事,也沒能在禾采霞返家休養時親自照料。為此,禾元晶常自責沒能在堂姊最需要的時候陪伴在側。


    「心口又不舒服了呀……霞兒姊姊,都過了這麽久,也吃了那麽多的補藥,你這毛病怎麽還不見好轉?」禾元晶的眉頭蹙了起來。


    王府上上下下全都小心嗬護著禾采霞,不管是什麽對身子有好處的補藥、秘方都找齊了,還是沒辦法將這個病根拔除。


    隻要禾采霞一犯病,大家就跟著憂慮。


    看著堂妹眼裏的擔心,禾采霞連忙扯出笑容。「做什麽擺出這張臉?我又沒什麽。」她擰了擰禾元晶豐潤的粉頰。「這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毛病,不需要太過擔心,我隻是心煩要進宮,隨口說說罷了。」


    不待堂妹再開口,她起身拉著禾元晶的手往外走。


    「走,前些天你不是鬧著要去寶安軒吃點心嗎?咱們現在就去。要不等咱們進宮之後,就要有好些日子不能吃到那兒的點心囉。」


    「可是……」


    「再不出門就晚了。」禾采霞牽著小堂妹的手,踩著堅定的步伐朝外走,還不忘強裝出笑顏,掩飾自身的不舒服。


    反正心口悶疼已經是她的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找不到原因,隻要用其他事情轉移注意,一會兒自然就好了,那她何必引起家人的擔心?


    要是讓爹娘知道她又不舒服了,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慌亂及緊張,叔叔嬸嬸就更不用說了,必然又差人送來大包小包的補品及珍貴的藥材,她光是想到,嘴裏就苦了起來……


    其實她已經習慣這個老毛病了,既然要不了她的命,就別拖累家人,更別浪費那些珍貴的藥材,沒必要呀!


    夢魘?


    昨夜一場極盡纏綿的春夢,讓禾采霞直到坐上轎子,朝皇宮前進一半以上的路程之後,整個人都還沒回過神來。


    不但如此,就連被那場夢引起騷動的身子也尚未平複,她的腿心處似乎仍泛著濕意,麻癢的感覺也還不肯放過她,執意盤踞在她的胸乳及雙腿之間……


    禾采霞表麵上維持著冷靜,但心裏卻翻騰不已。她怎會作那種……那種羞死人又無恥至極的夢!?


    禾采霞試圓為自己所作的夢找出一個合理的原因,至少也要能稍稍安撫她紊亂的心情,但很可惜,她亂成一團的腦袋根本無法發揮任何作用。


    還好與她同行的禾元晶正為進宮一事興奮不已,沒來煩她,否則她不但沒心思應付小堂妹,搞不好她的不對勁還會引起元晶的注意與追問,到時候不就更心煩了?


    街道上圍觀各府閨女進宮的人潮發出嘈雜聲浪,卻完全沒有引起禾采霞的注意,她猶自沉浸在思緒中;腦中全是那些揮之不去的激情畫麵。


    火熱汗濕的身軀相貼,是如此的真實,一點都不像在夢裏……


    就在禾采霞的胡思亂想中,寶政王府的轎子進入內城,抵達南華門。在此地,內務太監確認了禾采霞與禾元晶的身份,便請她們下轎,轉乘皇宮裏準備給所有人宮閨女的同武小轎。


    王府的侍衛也在此止步,將護送主子的任務交給官中太監。


    然後,禾采霞終於正式踏上皇宮的土地。


    在暌違了半年之後,她再次回到曾經讓她體驗過愛與悲傷的地方,不同的是,這回她是以清醒的意誌進入皇宮。


    隻是不再記得過往的愛恨情仇了……


    「皇上,霞主兒已經入住曉風殿。」


    腰間插著兩柄七焰匕首,身著暗彤色長袍,黑發齊肩的禁宮護衛——永夜,從寢殿內繞過層層輕曳的紗幔走了出來,恭敬的向身前那位頭戴寶翎金冠、身著暗金色窄身錦袍的男人輕聲稟報。


    夜色中,負手獨立在玉雕欄杆前的修長身影,沒有動作也沒有回應。


    趙昕陽維持著凝望天空的姿態,隻有眼瞳在月光下微微的閃爍,透露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如外表所顯現的冷靜淡然。


    永夜向他稟報的話,已經在他體內引起洶湧波瀾;充斥在他胸口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矛盾情緒。


    漫長的等待,終於在今天畫下句點。


    在與她如此接近的時刻,狂喜轉化成刺痛,讓他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趙昕陽沒有動作,永夜也不敢動作,就這麽站在主子身後,靜靜等待主子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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