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隨著馬背顛簸,搖晃起伏,方灼被晃得眼花頭暈,幹脆閉上了眼睛。


    “主角距離你還有兩百米。”係統報告道。


    方灼回頭看了眼,一個沒忍住,哇了一聲。


    蕭嶄一手攥著韁繩,一手拿著馬鞭,黑發和衣袍隨風凜冽,貴氣和俠氣並存,帥呆了。


    方灼收回視線,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地麵,青草被馬蹄子帶起來,從空中落下。


    “大兄弟,我可鬆手了啊,你稍微慢唄。”說完還真放開了抱緊的雙手,直起腰身,全靠一雙腿夾住馬肚子來保持平衡。


    然而就在這時,草地突然變得凹凸不平,馬背更加顛簸,他那小身板在上麵搖搖晃晃,光是看著就知道十分危險。


    蕭嶄往馬屁股上甩了一鞭,汗血寶馬拔足狂奔,瞬間就和方灼齊平。


    “本王命令你立刻停下來。”


    男人夾裹著冰冷的聲音隨著呼嘯的風聲,鑽進耳朵裏,方灼一張嘴,空氣全灌了進去,狠狠嗆了一下。


    “我沒跑!”方灼的聲音帶著哭腔,“王爺,我,我……”


    看著青年搖搖晃晃,驚恐不安的樣子,蕭嶄眉頭緊蹙,“不會騎馬?”


    會個屁啊,這幾天方灼找機會學過,奈何馬鞍不合適,總是硌到蛋,隻好放棄。


    他拚命搖頭,舌頭都捋不直,“王、王爺救我,我真的不會騎馬。”


    說完兩腿一鬆,任憑身體朝著右方摔去。


    蕭嶄腳下用力一踩馬鐙,借力飛撲出去,在方灼的身體落地之前接住了他。


    兩人的身體隨著草坡往下滾了好幾圈,停下來時,方灼在上,蕭嶄在下。


    來了來了,經典的落馬橋段。


    方灼渾身顫抖,呼吸急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死死抱住蕭嶄不肯鬆手。


    今天的陽光很和煦,被朝露滋潤過的草地,散發著淡淡的青草味,偶有兩隻蝴蝶翩然飛過,氣氛正好。


    方灼壓下情不自禁翹起的嘴角,將埋在男人的頸窩的臉抬起來,驚慌的目光在觸及到男人俊逸的麵龐時,化作一支筆,仔細描摹。


    青年的目光太過炙熱纏綿,蕭嶄眼神微動,冷聲命令,“起來。”


    方灼故意把臉又靠近了一點,“你不鬆手我怎麽起?”


    蕭嶄後知後覺,自己的手正死死扣著青年的腰,正欲鬆開,眼前的臉突然放大,嘴唇被人給用力咬了一口。


    這馮泱之前趁他睡著偷親,已經夠大膽了。


    沒想到,還有更大膽的。


    方灼見男人嘴唇緊閉,在心裏臥槽了一聲,張嘴啊大兄弟。


    233,“理解一下,古人都很矜持,你把他嚇到了。”


    方灼被腦海中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你沒被屏蔽?”


    233說,“尚未檢測到劇情有不和諧的發展趨勢,不過你們的嘴部被打了馬賽克。”


    方灼,“……”


    說了這麽多,也不過眨眼的功夫。


    方灼鼓起勇氣,舌頭在男人牙齒上掃來掃去。


    蕭嶄回神,胸腔裏的心跳快得近乎炸裂,大手扣住青年的後頸,啟開牙關的同時,把舌頭伸了過去,要找回場子。


    兩人抱著在草地上又往下滾了好幾圈,嘴裏打得火熱,也不知怎麽的,方灼突然較起勁來。


    你親得狠,我比你還要狠。


    當然,最後贏的人自然是蕭嶄。


    他長期習武,身體素質和肺活量遠好於常人,親了十分鍾久,一點事兒沒有。


    反觀方灼就跟個小菜雞似的,蔫嘰嘰的坐在草地上大喘氣。


    “站起來。”蕭嶄不耐煩的將人拉起來。


    剛剛親的時候,咬著老子舌頭不放,現在親完就不認賬了?


    方灼氣哼哼的,順著那道力氣站起來,突然眼睛一瞪。


    “王爺,您耳朵燒起來了。”說著還伸手捏了捏紅透的耳尖,熱乎乎的。


    “放肆。”蕭嶄捏住那隻作亂的手,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方灼撇嘴,視線滑到了男人的襠-部,不得了,還真是想吃人。


    蕭嶄麵色森寒,鬆開青年的手,隨意抖了幾下袍子,將尷尬頂高的地方掩住。


    隨後翻身上馬,鞭子一揮,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灼追著跑了幾步,揮手喊道,“王爺帶上我,我不會騎馬!”


    大寶馬不但沒停,反而越跑越快。


    方灼鬱悶地停下腳步,“臥槽,竟然真把我給丟了!”


    他也不走了,幹脆盤腿坐下來,撐著下巴問係統,“收到反饋了嗎?”


    233遺憾道,“沒有,場景不對。”


    方灼氣炸了,“我冒著生命危險演了一出落馬戲大戲,你跟我說不對?這次的外掛怎麽戲這麽多!”


    “……”233無奈道,“外掛是死的,沒戲。倒是你可以再加把勁兒。”


    方灼揪了把草丟出去,“沒勁可加,剛剛從馬背上落下去的時候,被馬鐙絆了一下,腳踝扭了。”


    233說,“我幫你修複一下。”


    方灼正想說好,突然喊道,“別別別,蕭嶄回來了。”


    男人騎著棕色的大寶馬,威風凜凜,由遠及近,停了在方灼麵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草地上的青年,“想留下來過夜?”


    方灼把手伸過去,意思很明顯。


    蕭嶄沒拉他,蹙眉道,“自己起來。”


    方灼二話不說,開始脫鞋脫襪,露出白生生的腳丫子。


    蕭嶄眼神裏藏著不易察覺的慌亂,捏著韁繩的手緊了幾分,臉上一派鎮定。


    然而這偽裝出來的鎮定,在看見青年紅腫的腳踝時崩裂了。


    他翻身下馬,大手抓著方灼的右小腿抬高,“怎麽弄的?”


    “摔馬的時候被馬鐙絆了一下。”方灼呲了下牙,還真他麽有點疼,嘴上卻說,“休息一下就好了,王爺日理萬機,一定很忙,就先走吧。”


    蕭嶄抿唇,直接把人打橫把人抱起走到馬前,輕鬆一舉,就將人擱在了馬上。


    方灼心跳如鼓,悄摸跟係統說,“蕭嶄臂力驚人,非常適合舉高高,甚好。”


    223,“……”


    蕭嶄上馬,胳膊越過青年的肩膀,握住韁繩。他回頭看向那匹孤零零的小駿馬,吹了聲口哨。


    小駿馬嘶鳴一聲,跑了過來,緊緊綴在大寶馬屁股後麵,跟著往回走。


    方灼在前頭坐了沒多久,就開始不老實。大概是之前在草地上滾的時候,有草屑鑽進了衣服裏,總覺得身上癢癢的。


    他身體往前,反手撓背,屁股也跟著動了下。


    這一動不要緊,要緊的是喚醒了好不容偃旗息鼓的妖刀。


    而那不能示與外人的妖刀,正好戳在自己股-縫間。


    蕭嶄被他蹭的全身火-熱,圈住青年的腰壓向自己,厲聲警告,“老實點,再亂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王爺喲,您說話的時候內火很旺,您自己知道嗎?


    方灼停下抓撓的動作,“知道了。”


    蕭嶄的內火,並沒有因為青年的規矩而熄滅,反而越燒越旺。


    一到馬場,他就直奔後院,並且勒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方灼腳疼嘛,沒人抱下不來,於是坐在馬背上看直播。


    蕭嶄站在井邊,衣服一脫,舀起桶裏剛打上來的井水就往身上澆。


    一勺接著一勺,硬生生把火澆滅了。


    方灼看得津津有味,心生佩服。


    根據係統計時,蕭嶄澆了足足有十五分鍾,這樣優秀的持久力,真要搞起事情來還得了。


    阿三哥說得對,他必須練點防身術,提高一下身體素質和耐力。


    蕭嶄冷靜完回來,直接將人帶回了王府。


    管家看著青年高高腫起的腳踝,心疼壞了,小聲嘀咕,“我就說當時不該把人送去馬場,腳傷了,人還瘦成這樣。”


    蕭嶄揮開窩在枕頭邊的雞崽,將人放下,轉身看向管家。


    “我看你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他可不瘦,重著呢。”說著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坐在床上的青年,“臉色也不錯,想必這十幾天日子過得很滋潤。”


    方灼委屈,你抱了我那麽久,我到底瘦不瘦你心裏沒點數麽。


    還有,這十幾天是苦修,跟滋潤不沾邊,要不是兩個侍衛機靈,我早就饞成人幹了。


    一想到肉,方灼就咽了咽口水。


    他看向管家,“什麽時候能開飯啊?”


    管家忙說,“馬上就開。”


    蕭嶄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腳踝上,發現比之前腫地更厲害了,眉間皺成了川字。


    “先讓周太醫來一趟。”


    管家一拍腦門,差點就把王妃的傷忘了,“屬下馬上派人去請。”


    蕭嶄節儉又好清淡,每頓都是簡單兩個小菜,今天不同,王妃回來了。


    管家自作主張,讓廚房弄了一桌好菜,順便燉了一鍋鹿茸甲魚湯,要給瘦弱的王妃好好補補身體。


    一桌子珍饈美饌,方灼最滿意的是那鍋湯,管家,沒想到世界這麽大,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你。


    上桌以後,方灼沒動筷子。


    他偷吃了兔子肉,理虧,得先裝過個乖巧,把這事兒抹過去,不能因為一時沒忍住,失去更多的肉。


    果然,見他不敢動筷子,蕭嶄一句沒逼逼。


    反而在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命令道,“愣著做什麽,吃。”


    “謝王爺。”方灼道完謝,先給男人盛了一碗湯。


    蕭嶄吃飯雖然斯文,速度卻不慢,很快就把湯給幹了下去。


    方灼竊喜,又給盛了一碗。


    這種大補湯,少喝是補身體,多喝是燥熱,偏偏少年好像不懂這個。


    見男人瞪著自己,方灼瑟縮了下,小心翼翼的問,“是我又做錯什麽了麽?”


    青年眼睛裏有光,似哭非哭的樣子,蕭嶄將拒絕的話壓回去,“沒有。”


    方灼衝他笑了笑,繼續吃肉。


    蕭嶄身體本就強健,精力旺盛,兩碗大補湯下肚以後沒多久,身體開始發熱。


    方灼翹起二郎腿,往旁邊一偏,碰到男人的腿又飛快縮回來。


    蕭嶄被他撩得頭皮發麻,猛地站了起來,“你自己吃,我先去書房。”


    匆忙得連本王兩個字都忘了用,看來這湯效果不錯。


    方灼衝著男人的背影喊道,“王爺慢走。”


    等到男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徹底離開,方灼衝站在背後的四喜招了招手。


    四喜,“少爺,有事?”


    “有大事。”方灼戳了戳碗裏的米飯,“你去房間整理一下,今晚我要搬家。”


    四喜以為他是打定主意想跑,激動道,“少爺您想搬去哪兒?咱們盤纏夠嗎?”


    方灼用筷子的另一頭敲了下他的腦袋,“不是我們,是我,我今晚搬到王爺的房間住。”


    “這樣啊。”四喜點點頭,隨即突然明白過來,結結巴巴道,“少爺,您是想、想跟王爺那啥?”


    方灼點頭不語,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喝起來。


    四喜神情呆滯,一步一頓的往外走。他一直以為自家少爺是忍辱負重,結果卻是因為……愛?


    甲魚湯的功力非同一般,堪比椿藥。


    蕭嶄燥地連奏報都看不下去,腦海裏總有個人在那兒跑來跑去,讓他不得安寧。


    他丟開毛筆站起來,去院子裏蹲馬步,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不行,有些東西越是壓抑,越是洶湧。


    事情的發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已經脫離他的掌控。


    馮家掉包新娘這件事,對他來說並沒有影響,出問題的是馮泱這個人。


    蕭嶄眉頭緊蹙,平心靜氣,將這個該死的名字從腦海剔除,繼續站樁。


    夜半的時候,方灼抱著被子來到北院。


    王爺親自去把王妃接回來的事,在府裏已經傳得上下皆知,方灼一路暢通無阻,誰也不敢阻攔。


    甚至於進門時,侍衛還主動他推開自家王爺的房門。


    屋子裏光線昏暗,隻有幾絲月光通過窗戶縫照進來。


    方灼對這間屋子還算熟悉,一瘸一拐地摸黑到床前,小心避開蕭嶄的腿,摸索著往裏麵爬去。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後,他靠著枕頭躺下,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安靜的側臉輪廓。


    奇怪了,剛剛弄出的動靜不小,這人怎麽還不醒,難道是那兩碗湯的效果不夠?


    方灼低頭看了眼自己下-身,不能夠吧,他喝一碗都燥得慌,更何況蕭嶄喝了整整兩碗,難道是腎虛,正好滋補?


    “王爺。”方灼低喊。


    等了半晌沒聽見回應,他又喊道,“蕭嶄。”


    一、二、三……等了十秒,還是沒有反應。


    方灼,“……”這他麽是睡成豬了麽。


    不過這並不能打消他讓任務向前一大步的積極性,況且,也不能白瞎了管家那鍋湯不是。


    方灼閉上眼睛自我鼓勵一番,把手伸過去,靈活一動,鑽進了蕭嶄的中衣內。


    指腹下的體溫滾燙,燥成這樣也能睡著,服氣。


    他摸了幾下,幹脆大膽翻到男人身上,好沒趴熱乎,突然胳膊一痛,被人用力鉗住了。


    蕭嶄將人從身上拽開,俯身壓下去,“半夜不睡,到本王房裏來做什麽?”


    感覺到抵在腿間的東西,方灼舔了下唇,“我睡不著。”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王爺,我知道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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