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電話白雁南,對麵一直不接。問助理,也隻說是飛翔工作室已經談妥一切,他的工作也重新安排好,到時跟著節目組流程走即可。“你們問過春來嗎?”肖若飛直接衝話筒喊,“他怎麽辦,他的工作呢?!他的安排呢?”對麵聽是大老板,趕忙解釋:“小顧老師把這部分工作全權交給我們。節目組一直施壓,飛翔工作室那邊也妥協了,說決賽的播放量一定很可觀,到時候會吸引不少觀眾,不能錯過。”肖若飛本來就有火氣,被煽了把風,火直接壓不住了,咬牙切齒道:“節目組臨時改賽程,已經違約,你們不能硬氣點,至少商量一下?!”電話那邊小小聲說:“小顧老師是新人,對麵是熊貓的王牌節目,出了差池對他的口碑不好。您也知道,那個節目組……手段很多。”肖若飛當然知道。燦星的演員上節目,沒有一次順利走完全部流程,多多少少都會有波折爭執。偏偏這檔節目火,底氣硬,仗著流量為所欲為,這些年大大小小事情出了不少,更是有人在比賽中受傷,最後都壓下去了。事情發生在大咖身上,就象征性道個歉,裝死,等互聯網的記憶過去;遇到新人更簡單,無中生有斷章取義造黑料、買黑通稿、買黑水軍,三把刀用得比誰都溜,比誰都下賤。興許怕小助理淌不牢,電話那頭換成了夏芷的聲音:“肖總,沒有必要現在動氣。咱的工作都重新安排妥了,不如這次順著那邊的意思。我們會跟節目方爭取一些對我們有利的條款,保證小顧的出鏡時間。”“若飛,算了,工作能安排好就行,事情總有解決辦法。不要動氣,這點小事不值得。換我跟夏老師說,嗯,好不好?”這點小事。不值得。“你不值得,誰值得!不為你生氣,為誰生氣!”肖若飛耳邊響了顆炸彈,地動驚天。然後整個世界將他屏蔽掉,悄無聲息,隻有蜂鳴聲持續在耳邊嗡嗡作響。他到顧春來取回手機,嘴一張一合,仿佛在說什麽,可他一個字都聽不到。顧春來有時那麽近,有時又那麽遠,瀟灑飄渺地像隻沒巢的鳥,沒有牽絆,沒有過往,隨時都能起飛。即便這個人成為自己的正牌男友,即便他們接吻做、愛,他收起手,懷中隻剩空影。到底該怎麽辦,才能將這個人留在身邊?肖若飛抬起手,硬生生插入顧春來的耳朵和發燙的小黑塊之間,在顧春來驚愕的眼神中,直接關機。“若飛,你做什麽!”“顧春來!你知不知道,我愛你!”話落手起,肖若飛捏住顧春來的腕子,直接將對方拖到臥室,甩上了床。那東西說是床,撤掉被汗水濕透的墊子,堪堪稱得上塊木板。顧春來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他現在根本沒興致,想逃,卻被肖若飛一把抓住腳踝。他拍戲時掉秤太多,現在力氣根本拚不過對方,隻消輕輕一拽,一條腿就架上了對方的肩膀。他的腰懸在半空,雙手苦苦撐在床邊,整個人幾乎掛在肖若飛身上,而對方卻渾然不覺這份重量,取來前天放在床頭的潤滑劑,咬掉蓋子,擠在手上一灘粉色的稠液。那玩意兒是草莓味的,甜得發膩,好似催情劑,每次都能熏得顧春來暈頭轉向,被乖乖牽著鼻子走。即便這次不想,他身體也起了條件反射。這個角度,下半身的每個細節顧春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得清肖若飛用頸窩加住他的腳踝,看得清兩根手指在粉紅色液體裏攪動,然後撐開他的後穴,緩緩埋入,直抵身體裏最熾熱敏感的位置。顧春來下意識叫出聲,要肖若飛停手,可肖若飛充耳不聞,一邊親他腳踝,一邊並著兩根手指進進出出,不遺邊角,若有似無掠過他的敏感點,接著衝更深處捅去。他的性器不爭氣地高高翹起,柱身青紫,透明的液體一股股從馬眼往外冒,和肖若飛的一模一樣。肖若飛惡劣的向前拱了拱腰,用性器敲他的大腿根,敲他的囊袋,劃過穴口,就是不肯有下一步動作。肖若飛太熟悉他的身體,他也太熟悉肖若飛的。隻真刀實槍來過兩次,他們就記住彼此的習慣,記住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的含義。比如他明白肖若飛抽出手,雙眼微黠,就是要插入的信號。肖若飛捅入他身體那一刻,顧春來仰過頭,掛在床邊,視線裏是地覆天翻的世界。枯枝似叉,敗葉如張牙舞爪的黑雲,黑黢黢的大地是萬斤巨石,壓在他胸口。再生氣,肖若飛也好好做了潤滑,插入過程毫無阻礙。對方還是很耐心緩慢地找到合適的角度,待他後穴無意識縮緊,才加快速度,將他卷入欲望的漩渦。這個姿勢下半身貼得很緊,囊袋撞擊臀瓣,水聲四溢,血湧向大腦,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隻能任由對方一次又一次撞破他內心的防線。顧春來想抱住肖若飛,但一伸手,就會完全失去支點,任對方擺弄。他討好般喘出一句輕微的呻吟,喘不成聲,對肖若飛說“想抱抱”,“想親你”,還說“我也愛你”,似紅薯的甜,又綿又密,可對方依舊毫無反應,執拗地與他交合,親吻他突起的踝骨,不知疲倦。顧春來被操射了兩次,眼前發白。牆上的時鍾一分一秒向前走,距離《大逃脫》節目組出現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他隻好夾緊後穴,希望對方至少射一次。可肖若飛忽然對他說了句“夾緊腰”,然後撈起他另一條腿,俯身堵住他的嘴,奪去他的視線,奪去他的聲音,也奪走他賴以生存的氧氣。沒待顧春來反應過來,肖若飛手下滑,托著他們交合的部位,一把將他騰空抱起。顧春來下意識摟住肖若飛,緊緊靠住對方身體,下肢一沉,對方一頂,一直埋在身體裏的性器向更深的地方嵌合,速度越來越快,仿佛真要將他的後穴磨出自己的形狀,天衣無縫。顧春來受不住這般刺激,身體繃緊,雙臂牢牢箍住肖若飛,想讓對方再快點,再深點。可他的嘴被堵住,他們還在忘情地接吻,他的舌頭抵在肖若飛的犬齒上,刺出血。他不知那人的唾液是不是都能催情,都能讓他意亂情迷,他幾乎要忘記這場性愛為何開始,隻能感覺後穴被燙得一跳一跳,在對方射在體內的同時,難以抑製地射在二人之間,黏糊蹭在彼此的皮膚上,味道消散不去。這段激情如北極的夏至,亮得刺眼,寒得發顫,沒有終點,令人疲憊不堪。就算他們不再相連,肖若飛仍不肯放開顧春來,抱著他坐在床上,麵對麵,臉對臉,視線中除去對方的臉,其餘什麽都沒有。顧春來倦得鬆開手,雙臂抱膝,蜷在肖若飛麵前。他看著對方,輕聲說:“我在乎你。”肖若飛低著頭,沒有作答。顧春來又說一遍“我在乎你”,肖若飛仍一言不發。他的後背開始發涼,疼痛的荊棘再次纏上尾椎,慢慢爬,爬向他的後背,扼住他的喉嚨。他沒想惹肖若飛生氣。他猜沒能終老的感情是不快樂的。他知道,擦肩而過的錯失隻能在心上鈍痛。那無比平淡的八年,每一天都變成一把刀,捅在他胸口,絞住他的腸子,挑破他的皮膚,劃出嘲笑的形狀,嘲笑他當年的軟弱無能。他多希望能回到過去,回到那個暴風雨夜,能拖住那時的自己,拖住時間,能讓肖若飛聽到那句“是你”。但過去不會再來,沉溺痛苦,隻會更加痛苦。顧春來比誰都明白,所以他不忍肖若飛也去走這一遭。肖若飛應當幸福快樂,應當永遠微笑,應當如夏日的晴天,長盛不衰。而他們今後還有好多個八年,他一分鍾都不想浪費。顧春來展開身體,捧起肖若飛的臉,看著對方,也逼迫對方看自己,一字一頓地說:“我在乎你,在乎你的現在。”肖若飛總算說話了:“那我的過去,你接受嗎?”“我當然接受,你的一切我都接受。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世間多苦多難,他好不容易遇到愛人。他寧願給對方築夢,築起城堡,遮風擋雨,永遠活在童話世界,纖塵不染,護他周全,不讓他遭一丁點自己受過的罪。肖若飛看著他,像是被抽去了魂,輕聲說:“你在乎嗎?”顧春來感到當頭一棒。他在肖若飛眼中隻看到了難過與失望。而對方眼中的自己,也隻剩疑惑的模樣。他們明明相愛,明明在熱戀期,明明有一世的前方,為何讓彼此這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