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坐下說話,朕總仰著頭怪累的。」


    也不理會對方被嚇呆的神色,趙天徹一把將楚玥風扯到後花園的石桌前坐下,「福祿,還不奉茶。」


    「老奴遵旨。」福祿何其會看人眼色,昨日帝王和這位楚大人自從進了禦書房的寢宮休憩,心底就已經明白了些其中端倪。


    今天皇帝又親自跑到文清宮去要人,他就知道這楚大人在皇帝的心裏必定是占了一席之位的,所以趕忙奉茶小心侍候著,免得得罪了貴人。


    楚玥風哪有心情喝茶,但又不敢違背聖意,隻能硬著頭皮接過茶杯,入口的上好龍井,也都全失了味道。


    趙天徹也不在意,拿出一柄扇子,啪的一聲打開,逍遙自在的搖著。


    「玥風,你不必如此緊張,朕也沒比你大幾歲去,算起來,咱們也算是同齡人,朕今天心情好,給你講段往事……」


    說著,端起茶杯,輕輕品嚐,神態自若,優雅怡然,帝王之氣盡顯,惑人視線。


    「記得六歲的時候,朕有個遠房堂兄進宮,他比朕高壯許多,當時朕有個心愛的小玩意,非常稀少,可那堂兄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把朕那件小玩意給奪了去,皇家子嗣,雖威嚴十足,但那時朕畢竟才隻有六歲,回宮之後便委屈得哭了,也不敢告訴先皇母後……」


    楚玥風靜心聽著,不敢相信當今皇上竟然會給自己講小時候的糗事。


    「過了幾年,朕再大些的時候,身子骨也壯實了許多,有一日先皇帶著朕出宮,去了那堂兄家的府上,卻發現那堂兄經過幾年,居然還沒朕長得高,所以這次……」


    趙天徹邪邪一笑,繼續搖著扇子,「朕就把上次他搶走的東西當著他的麵搶了回來,不止如此,朕還拿了他不少心愛的玩意,氣得那堂兄敢怒不敢言。」


    還真是兩個任性孩子!她忍不住在心底腹誹,這明明就是很丟臉的事,不懂當今聖上幹嘛要說這種幼稚的事情給自己聽。


    「所以……」趙天徹那張俊得過火的臉突然湊到她麵前,害她嚇了好大一跳。


    「朕隻是想說明一個道理,朕就是那種有恩報恩、有怨報怨的人,玥風,你上次把朕給……咳咳!所以依著朕的性子,朕是一定要報複回來的,你可懂了?」


    「呃……臣……」楚玥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臣……知道了。」


    趙天徹看她一臉英豪之氣,一個臣字,完全把自己當男人,本該精明剔透,可心思卻單純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捉過來好好折磨一番。


    「那你說看看,你知道什麽了?」擺明一副狐狸麵孔。


    「皇上的意思是說,上次臣……把皇上給……那個了,所以皇上也要將臣……那個回來……」


    「哈哈……」後花園內,傳來帝王狂妄的一陣笑聲。


    縱是忍功再好,再會演戲,也被這單純可愛的楚玥風逗得前仰後翻,哪還有一點帝王形象。


    幸好這後花園在福祿的安排下,隻留了幾個貼身侍女,不怕帝王之氣盡毀。


    楚玥風繃著一張小臉,原本白晰的麵孔已經漲得通紅,如今又見那皇上笑得亂沒形象,嚇得她坐立不安,一顆心隨時擔憂自己的腦袋會不會在下一刻就此搬家。


    緩緩止住笑,趙天徹又恢複翩翩貴公子的完美形象,「即是這樣,你可明白你未來的使命了?」


    「臣……臣明白。」


    那種顛龍倒鳳之事,在她前十八年裏的確是陌生的,世俗中太多的倫理觀念,她不曾學過,即是抱定終身都要做鐵齒男兒,那些女孩嬌態就已經在十幾年前拋於腦後。


    如今這雲國帝王竟打破了她原本平靜的世界,未來該何去何從,已經茫然一片。


    「怎麽?看你臉色,似乎有些不情願?」


    「臣不敢,不,臣沒有。」就算有意見,她敢說嗎?這人可是皇上啊。


    況且當時的確是她不對,事後才恍惚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藥,可她性子單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誰,犯此大錯。千怪萬怪,都怪自己一時大意,所以後果也隻能獨自承擔。


    既然皇上親口說他想報複回來,那便……讓他報複回來好了。


    「你也不必擔心,朕是明理之人,討回該討的公道後,自會放你離開,若你表現得令朕滿意,搞不好朕龍心大悅,將來真的封你一個大官去做。」


    一聽到封自己做大官,原本臉色無光的楚玥風立刻興奮了起來。


    「皇上,您到時候真的會封臣一個大官來當嗎?」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求皇上封個將軍什麽的來做,腦裏忍不住浮想聯翩。


    那種戰場殺敵,英武豪邁之姿,是她多年來的期盼和向往,心底怎能不為亢奮。


    趙天徹可不樂意了,自己不過隨口說說,她便想入非非,雖然她立誌要做個鐵骨男兒,但她好歹也是女兒之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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