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最討厭跪來跪去的,免禮。」說著,走了過去,「在看什麽?」


    「回皇上,臣正在看赤壁之戰。」大概是被手中的兵書吸引,楚玥風一顆心思全放到了那場史無前例的戰役上。


    「噢?可是草船借箭那一段?」


    「正是!」她朗聲回答,見趙天徹走到自己身邊,距離如此之近,身上散發著好聞的味道,令她心頭微微一蕩。


    「朕也喜歡看那一段,贏得漂亮,簡直是一絕。」


    「是啊!這充分可以說明一個道理,真正懂得作戰的將令,不但要有良好的策略,還要有足夠的智謀,諸葛亮這一戰實在是妙極,天機算盡,縱使那曹操兵力強大,還不是落得慘敗下場……」談起兵法戰爭,楚玥風就變得侃侃而談,也少了往日的拘緊,仿佛眼前的男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可以與自己平起平坐的朋友。


    趙天徹靜靜打量著對方,眉頭雙眼皆布滿英氣,唇齒流利頭腦豐富,聲音宏亮自信,對兵法研究得極其深厚。那眉頭一挑,盡顯豪邁,好個姿態瀟灑的少年郎,有男兒之氣,又有女兒之嬌,兩者混合,好不誘人。


    他不知覺竟看得癡了醉了,兩人從兵法談到曆代英雄,又從曆代英雄談到這宮裏的武器。


    她一一將那些兵器的來曆和用法仔細講給他聽,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讓人好不羨慕。


    直到中午,兩人才覺得肚子餓了,趙天徹好興致,吩咐福祿備酒菜,君臣二人居然就在這法華殿內邊談邊吃。


    用過午膳後,兩人又談了些當前戰事,雲國地屬中原,有上百年基業,是不可侵犯的大國。


    周邊小國偶有戰事發生,但駐守邊關的是趙天徹的心腹大臣,自是放心。


    直到下午,兩人大概是談得累了,趙天徹的心情極好,又命人備了棋盤,要與楚玥風殺上兩盤。


    「這……臣棋藝實在不精……」對兵法武學了若指掌,可並不代表棋藝精湛。


    「怎麽?不敢與朕對奕?」趙天徹已經盤腿坐在軟榻上,眼眸一轉,「這樣吧,若你能贏了朕,那邊那把龍騰寶劍,朕便賜予給你如何?」


    剛剛就看她對那把龍騰寶劍愛不釋手,好劍贈美人,反正那些東西放在這裏也是虛設。


    「龍騰寶劍?」楚玥風頓時起了小小的心思,「可是那把寶劍是先祖爺的遺物,臣……臣怎敢妄奪?」


    「怎麽?你不稀罕?」龍目佯裝冷冽。


    「臣當然喜歡。」楚玥風早就對那把劍覬覦很久了。


    「那便來和朕殺上幾盤,若你今天能贏上朕一局,那寶劍便歸你所有了。」


    一聽自己可以得到那把寶劍,楚玥風可是卯足了勁和對方廝殺。


    結果第一局慘敗;第二局依舊慘敗;她急得額頭滲汗,死咬著嘴唇,一雙眼緊緊盯著棋盤。


    趙天徹在心底暗自覺得好笑,眼前這楚玥風的心思專注在棋盤,完全不把自己是皇帝的身份看在眼中。想起以往自己和臣子對弈,哪個不是讓三分,留三分,怕贏了得罪皇上,又怕輸了依舊是得罪皇上,一局下來,玩得他也沒了心情。


    不過這楚玥風卻可愛好玩,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抓腮,看他撿走棋子,就瞪著兩眼在那心疼,自己撿了棋子,就趁他不備時偷偷的樂,表情實在豐富討喜。


    到了第三局,就見她步步為營,小心應對,好容易放下一子,又覺得這樣不劃算,伸著修長白嫩的手,在那比劃半天。


    「皇……皇上,臣可不可以悔棋?」問得那般小心翼翼,一雙大眼內,盈滿可愛的無辜。


    天底下大概隻有這楚玥風有膽子來悔天子的棋吧。


    趙天徹縱容的笑笑,「可以。」得到聖令,楚玥風急忙將那棋子拿過來,又重新放了另一個地方。下一刻,趙天徹便放下一子,拿走了她好幾顆棋,她一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即心疼又懊惱,眼巴巴盯著。


    「臣還想悔棋,不想放在這裏了……」說著,大有要將被他拿走的那些棋搶回來的架式。


    「再一再二不再三啊,玥風!」他發現自己現在叫她名字居然如此順口,語氣中也不覺染上幾分親昵。


    「是啊,再一再二不再三,臣剛剛隻悔了一次,還有兩次機會嘛!」此刻的她,越像個撒嬌耍性子的小女孩。


    「好好好,再給你兩次悔棋的機會。」趙天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耐性了。


    見她一臉高興,快快樂樂的將那些被自己拿走的棋子又擺了回來,旁邊侍候的福祿險些要昏倒了。


    這哪是下棋,根本就是在逗小孩子開心。聖上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那眼中,分明是寵溺和縱容,在宮裏侍候小主子二十多年,哪見過小主子這般神色。


    後宮佳麗無數,怕也無法贏得帝王這一個暖暖的微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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