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警方接到線報,破獲全世界最大跨國販毒軍火集團……”童佑臻看著報紙念著,好奇的朝火舞及黑嶽道:“真奇怪,不知道是誰破解了他們的秘密,把所有的犯罪資料都傳給了fbi,而且那個首腦還被綁在廁所裏,不知道被什麽嚇傻了,變得癡癡呆呆的。”


    黑嶽與火舞興奮的互看了眼,“他做到了。”火舞眼泛淚光。


    “我一直都這樣相信。”黑嶽也難掩激動,一年了,他跟組織裏的其他成員總算徹底的消滅了他們。


    當初安泉說服他流下來照顧火舞跟佑佑母子,以及他的母親與佑佑的奶奶,一直以來他都在期待照顧好消息,如今總算是盼到了。


    “你們在說什麽?”童佑臻一頭霧水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呃--”火舞頓了頓,笑笑道:“沒什麽,我們隻是在說一個老朋友。”


    “喔。”童佑臻點點頭,放下報紙,隨即開始準備打烊。


    看著忙碌收拾杯盤、擺設桌椅的童佑臻,火舞與黑嶽互覷了眼。


    “佑佑,如果……”火舞小心翼翼開口問,“我是說如果,安泉沒有死的話,你打算怎麽做?”


    童佑臻清麗的臉蛋倏地一僵,聲音幹澀的道:“我不想談他。”


    “佑佑,其實--”黑嶽忍不住想替安泉解釋。


    “黑嶽哥,火舞姐應該累了,你先帶她回家休息吧。”童佑臻打斷他的話道。


    夫妻倆無奈的交換了眼神,隻好把想講的話又吞回了肚中。


    自從一年前,安泉打電話叫他們去醫院照顧受傷昏迷的童佑臻,並把嘉嘉托給他們之後,他就徹底的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之中。


    原本他們以為童佑臻蘇醒之後會因他的離開而痛不欲生,但沒想到她卻沒有再提起過安泉,隻對著吵著找爸爸的兒子淡淡的說,他的爸爸已經死了。


    接著他們安排了她跟安嘉的住處,然後請她回到咖啡廳幫忙,期間他們也曾試圖跟她提起安泉,但隻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就異常的排斥--她不承認自己認得這個名字,但卻對它反應激烈。


    醫生說,因為害怕回想起痛苦的回憶,所以她的大腦自動篩選了記憶,隻選擇性的記著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實。


    也許是因為這樣,她寧願相信自己的丈夫已經死掉,也不願相信她的丈夫離開了她。


    更甚者、她把丈夫這個形象虛化了,連名字長相都不願意再記起。


    唉,可見安泉最後送走她的手段有多讓她痛心了。


    由於也不知道安泉最後能否平安歸來,所以他們也隻好暫時擱下讓她想起安泉的計劃,任由日子平淡平凡的過下去--直到今天看到那則新聞後,他們知道安泉就要回來了。


    若他回來發現她不再是那個深愛著他的佑佑的話,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反應。


    黑嶽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起身道:“我們等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等等俊宗會來接我。”童佑臻彎起唇笑了笑。


    黑嶽頓了頓道:“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


    “他是個好朋友。”


    “可是他並不想當你的朋友。”火舞一針見血的說。


    童佑臻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正想開口,注意力卻被咖啡廳門口走進的人影給吸引住了。


    一個男人自夜色中走入即將打烊的咖啡廳。


    “先生對不起,我們要打烊了。”童佑臻迎上前,抱歉的招呼著。


    可那人卻沒有開口,隻是直勾勾的瞅著她瞧,仿佛定格似的,深深的凝望著她。


    “你……”童佑臻困惑的半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安泉!”黑嶽與火舞驚呼了聲,隨即興奮的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回來了。”安泉牽起唇角,用力的回抱著好友們。


    隻見童佑臻還是怔愣的站在一旁,目光不住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滿臉胡碴,看起來異樣疲憊,但卻難掩俊帥英氣的臉龐。


    “佑佑。”安泉放開了好友,轉向童佑臻,深情的輕喊。


    他一直認為自己可能沒機會再見到她了,但沒想到,命運之神還是眷顧他的,讓他雖然麵臨了好幾次危機,卻依然可以安然度過,毫發無傷的回到家鄉。


    “安泉?”童佑臻的大眼還是布滿了困惑,然後遲疑的轉向黑嶽及火舞,臉上開始漾起驚慌的神色。


    “是我,我回來了。”安泉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她一臉嫌惡的表情和企圖閃避的動作給震住。


    “你幹麽?我又不認識你。”童佑臻冷凝這神色斥責。


    她的反應讓安泉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詢問的目光望向了好友。


    隻見他們欲言又止,抱歉的回望著安泉。


    “我知道你還在為當初的事情生氣,但是我可以解釋--”


    “這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她打斷了安泉的話,聲音冷得讓安泉幾乎自脊椎升起了一股寒顫。


    “這是你對我的報複嗎?”安泉輕蹙起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黑嶽哥,火舞姐,我、我先走了。”她的頭好痛,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佑佑……”安泉攫住了她的手臂,卻被她的一連串尖叫給嚇了一跳。


    “放開我!不要碰我,啊--”童佑臻舉起手,瘋狂的捶打著他。


    “佑佑,沒事了,噓。”火舞趕緊上前抱住了她安撫。


    “安泉,你想出去吧,不要刺激她。”黑嶽趕緊扯著安泉的手往外走。


    “這該死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走出咖啡廳,安泉隨即挫敗的踱步著。


    他有想過佑佑會生氣、會罵他,但卻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抗拒排斥他的局麵。


    “她是因為太恨我,所以才故意忘記我嗎?如果她是想讓我受傷,那她成功了,該死!”等不到黑嶽回應,他繼續道。


    “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忘記你了。”黑嶽歎口氣解釋。


    “什麽?”安泉一震,停止踱步,凝視著好友道:“到底發生什麽事?”


    黑嶽思索片刻後才開口,“還記得你離開時她昏迷的事嗎?”


    安泉點頭,“醫生說沒有大礙。”所以他才放心離開的。


    “頭上的傷口的確是沒有大礙,但等她清醒時,就堅信自己的丈夫已經死去,或許是因為你移情別戀的離去對她打擊太深,所以她寧願選擇相信你已死亡,也不願意接受你背叛她的事實。”黑嶽分析。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安泉頹然坐倒,將臉埋入了雙掌之中,他特地趕回來,為的不是這樣的結局。


    “每次當我們想要試圖告訴她你還活著的事時,她就會頭痛不已的尖叫,甚至對安泉這個名字有莫名的排斥感,所以我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黑嶽歉疚的道。


    “那嘉嘉呢?嘉嘉沒事吧?”安泉嘎啞著聲問。


    “他很好,現在已經好高了呢,而且既機靈又可愛,看樣子以後也會是個大帥哥。”想起他的幹兒子,黑嶽愉快的揚起了唇。


    “他們住哪?”安泉倏地站起身,黑眸中布滿了疲憊的血絲。


    “他們現在住在我們隔壁,這樣也有個照應。”


    “我知道了。”安泉沉默了半晌,緩緩點頭。


    “你打算怎麽做?”黑嶽問道。


    安泉深深瞅了他一眼,然後說:“重新找回我的妻子跟兒子。”


    公園中,俊俏的小男孩重複的爬上溜滑梯溜下,又再爬上溜下,比起其他小朋友興奮的開心呼喊,小男孩的眉宇間卻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鬱鬱寡歡。


    站在樹蔭下凝視著自己一年未見的兒子,安泉的內心情感澎湃,他真的如黑嶽講的一樣長高許多,而且好看極了。


    一種身為人父的驕傲與滿足充滿胸臆。


    他大步走上前,剛好接住了自溜滑梯滑下的小小身影。


    “嘉嘉。”安泉粗嘎的聲音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感情。


    小男孩怔愣了好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動也不動的停駐在安泉的臉上。


    “是我啊,爸比回來了。”難道連兒子也認不得他了?安泉緊張的等待兒子的反應。


    “爸比……爸比……哇--”仿佛確認了站在自己麵前的真的是被告知已經過世的父親,嘉嘉張大嘴哭了出聲,緊緊的抱住他,就怕他消失。


    “乖兒子,爸比真想你。”聽著兒子的哭聲,安泉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爸比--爸比--”嘉嘉哽咽的喊著,好像要把這一年的份全喊出來似的。


    “爸比在這裏,乖,不哭。”安泉慈慈藹的拭去兒子臉上的淚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爸比,你跑去哪裏了,嘉嘉都找不到你,嘉嘉好想你。”安嘉委屈的癟嘴。


    “爸爸也很想你!爸比因為工作的關係才不得已離開,不過從今以後,爸比都不會再離開你們了。”安泉揉揉兒子的腦袋承諾著。


    “可是媽咪說爸比……”他止住了聲音,知道那個字的意思很不好,代表著永遠不會見麵的可怕意思。


    “媽咪搞錯了,爸比不是好好的在這邊嗎?”安泉心疼的將兒子擁入懷中。


    “嗯,我們快回去跟媽咪說,說爸比回來了,媽咪一定會很高興的。”嘉嘉興奮的道,眉宇間的鬱色早已煙消雲散。


    安泉扯扯唇,英俊的臉上閃過複雜的身上,不知道該怎麽跟兒子解釋他媽媽現在把他爸爸當成了仇人、討厭鬼。


    “走啊,爸比,快點。”嘉嘉拉扯著父親的手,急切的道。


    “嘉嘉,快過來。”突然,一個充滿戒備的聲音插進了他們之間。


    “小玲阿姨。”嘉嘉轉向朝他們走近的女人,開心的說:“我找到爸比了,我爸比回來了。”


    “什麽?”小玲愣了愣,隨即想伸手將嘉嘉拉過來,“你認錯人了,他不可能是比爸比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童小姐請她當保母時有提過,嘉嘉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沒認錯人,你好,我是他爸爸安泉。”安泉朝她禮貌的伸出手打招呼。


    “呃--這--你好。”天啊,眼前的男人超帥的,在那雙深邃的黑眸注視下,她的理智都快要消失了。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嘉嘉的照顧,我要先帶他離開可以嗎?”安泉漾起了性感的笑容,知道沒幾個女人可以抗拒。


    “呃--可是--”糟糕,她覺得自己的嘴巴快要不受控製了。


    “萬歲,我要跟爸比走,爸比帶我走嘛。”嘉嘉開心的呼喊。


    小玲從來沒有看過嘉嘉如此欣喜若狂的模樣,不由得相信眼前的男人真是他的爸爸。


    安泉慈愛的看著兒子,一把將他抱起坐在自己的肩上,“那是一定的,爸比以後都會帶著你的。”語畢,他朝小玲示意的點點頭,隨即帶著兒子轉身離開。


    怔怔的看著他們父子的背影,他們有張同樣出色的臉龐,要說他們不是父子還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但是,為什麽童小姐會說他死了呢?


    小玲困惑的蹙起了眉,隨即才好像瞬間清醒似的拿出手機,撥打著童佑臻的電話。


    不管怎樣,孩子被帶走了還是得打電話通知童小姐,否則萬一出事的話,她這個保母就慘了。


    當童佑臻匆忙向黑嶽及火舞請假,飛奔到公園想找兒子時,兒子跟安泉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她發了狂的到處尋找他們的身影,直到夜幕低垂,火舞打電話給她,通知她安泉將兒子帶回家了,她才心急如焚的趕回家。


    才站在門口,她就聽到屋內傳來嬉笑聲,是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兒子的喜悅笑聲。


    童佑臻霍地打開家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幅父子享受天倫之樂的溫馨畫麵,嘉嘉在安泉的懷中咯咯笑著,而安泉則是微笑低頭寵愛的凝視著兒子。


    這畫麵刺痛著她的心,也刺激了她的神經。


    “你這小偷,把我兒子還給我!”她將包包往沙發上隨手一扔,衝上前將兒子硬是自他的懷中抱開。


    “媽咪,你回來了。”嘉嘉高興的拉著童佑臻的手道:“爸比回來了,你看!他不是小偷,他是爸比。”


    “不是!”童佑臻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過於嚴厲,深吸口氣放緩聲音道:“他不是爸比,嘉嘉,以後不許你跟陌生人離開,還讓他進家門。”


    “不要,他明明就是爸比。”嘉嘉掙脫母親的手,奔回父親的懷中,反抗的等著母親。


    “嘉嘉,過來。”童佑臻命令。


    他搖搖頭,將臉埋入了安泉的胸膛。


    “佑佑,你真的不願意記起我嗎?”安泉輕歎了聲,直直的凝視著以往那雙總是充滿感情的黑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馬上出去,否則……否則我要喊抓賊了。”她撇開視線,全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看到他,她的心髒就好像要爆開似的,痛苦難耐,有些模糊的影像在她腦海閃過,但隻要用力回想她就頭痛欲裂,所以她選擇了忽略。


    “我不是賊,我是你老公,也是嘉嘉的爸比。”安泉輕歎口氣,柔聲道。


    “你不是,我老公早就死了,我沒老公!”她用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仿佛這樣就可以停止顫抖似的。


    “我沒有死,佑佑,看著我,你那麽愛我,怎麽可能會忘記我?”安泉走上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可以感覺自己被他觸摸的地方有如火災灼燒似的發燙著,那雙黑眸是如此的熟悉,讓她止不住心悸。


    她幾乎要記起自己是曾經怎樣深愛著一個人,然後又是怎樣被孤零零的拋下了。


    不,她不要記起那些痛苦回憶。


    她隻知道她的丈夫死了,而眼前這陌生的男人帶給她那心碎的痛苦感覺,幾乎要讓她窒息了。


    “不--”她用力的推開他,伸過手將兒子拉回了懷中,阻止嘉嘉想往安泉方向移動的企圖,顫抖著聲音道:“你現在馬上離開,馬上!”


    “佑佑……”該死,他真的傷她太深了。


    “滾!滾!”


    童佑臻發瘋似的大喊,嘉嘉被母親的失常嚇到,驚惶的大哭出聲。


    “好,我走就是了,我走。”看她瀕臨崩潰的模樣讓他心疼,不想再刺激他,安泉隻好暫時先撤退。


    “不要--爸比--我要爸比--”嘉嘉揮舞著小手苦哭鬧著。


    “嘉嘉乖,爸比會再來看你的。”安泉不舍的安撫著兒子。


    “不要嘛,爸比不要走。”嘉嘉的臉上布滿了淚水。


    “嘉嘉乖,不哭。”童佑臻摟緊了孩子,不去看安泉充滿傷痛的眼神。


    “媽咪壞,嘉嘉討厭媽咪,壞媽咪。”嘉嘉轉過身,掄起小拳頭捶打著母親。


    “嘉嘉,不可以這樣說媽咪!媽咪一個人照顧你很辛苦,知道嗎?不要哭了,跟媽咪道歉。”安泉雖不舍,依然板起臉輕斥。


    “嘉嘉,是媽咪不好。”童佑臻抱著兒子,眼眶也紅了。


    “那爸比可以留下來嗎?”嘉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滿著渴望。


    她已經很久沒看過兒子出現這種神情了,她為難的看向安泉,那雙深邃的瞳眸也帶著相同的渴望。


    “不行,他不是你爸比。”童佑臻狠下心拒絕。


    失望同時在那兩雙似的眼眸中升起,讓童佑臻頓時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她有些遲疑但心中的痛楚卻一直在警告她--不要接近他,否則會受傷。


    “好吧,我會再來的。”安泉深深的凝視著她半晌,才緩緩轉身走了出去。


    門才關上,就聽到屋內傳來嘉嘉震天叫響的哭泣聲,緊緊的揪痛了他的心。


    回首看著緊閉的門扉,安泉不由得輕歎了口氣。


    走下階梯,仰頭看著布滿星空的夜色,想起讓她肝腸寸斷的那晚,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看樣子,回家的路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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