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心髒怦怦跳,做賊似的從少傅的身後繞過去,小心翼翼地走到盒子的一邊。趴下去,眼睛懟在上麵看。


    多虧了少傅書桌前這盞燈,她看的一清二楚。賣身契上寫著‘夏小花’三個字,按了手指印,且有且隻有一張。


    她好似有種預感,期待已久的事情是不是就要成功了?


    「公子~」夏淳吞了口口水,忽然捏了蘭花指柔情似水地飛了一記媚眼,俯身貼到少傅的背後,軟軟地倚著男人的背,「這個,這個。」


    「嗯?」少傅提筆沾了沾墨,頭也不抬,「怎麽?」


    「這個這個啊!」夏淳一手環著他的腰肢一手指著打開的烏木盒子,眼睛亮得跟狗似的,巴巴地看著他,「這個身契,是奴婢想的那個意思麽?」


    少傅又添了幾筆朱墨,庭中一個曼妙的紅裙身影呈現出來。他淡淡道;「哪個?」


    夏淳心裏那個急啊!眼睫眨得都快青光眼了,瘋狂暗示。少傅被她鴉羽似的眼睫煽得嘴角翹起來,微微側身,一幅不解的樣子。


    都做到這地步,夏淳若不知這狗男人在耍她她‘海市婚事小魔王’的名頭就白叫了。於是捧住他的臉頰,夏淳眼疾嘴快地一口堵住了他的唇。


    少傅一愣,耳尖兒頓時泛起點點微紅。


    夏淳看著他,就是喜歡他多少次都忍不住臉紅的清純樣子。壞心眼一起,俯身貼過去,抱著他的腦袋便深吻了起來。


    燈光搖曳之中,夏淳愣是揪著這人衣領將男人高貴的頭顱拉低下來。少傅不甚明顯地掙紮了下,夏淳便以她嬌小之軀,強勢且不容拒絕地將高大的男人壓在書櫃上。男人的後背撞到書架,上麵兩三個竹簡震了震,掉落下來。


    嘖嘖水聲不斷,一時間內室盡是曖昧之聲。


    直到少傅感覺到這不知羞的玩意兒手都不知快摸到什麽的地方去,連忙羞惱地及時製止。他頭窩在夏淳的頸側,微微喘息道:「不是心心念念著要身契?拿出來瞧瞧。」


    夏淳鬆開人時,拇指還特色.氣地擦了一下少傅的下唇。看他一雙幽沉的眼睛此時都泛出了水光,瞬間幽沉,心裏頓時樂得沒邊兒。


    所謂的悶.騷,大約就是眼前之人的模樣吧?悶.騷本騷簡直為這人量身定做。


    少傅麵上有些不自在,偏過頭去。


    夏淳舔了舔嘴角,走到桌邊將木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果然是賣身契無疑,上麵清清楚楚寫著,隻是名字卻是‘夏小花’。


    夏淳抬眼看了一眼周卿玉,有些疑惑的樣子:「這是奴婢的身契?」


    「嗯,」少傅凝視著夏淳微腫的紅唇,眸色有些深沉。此時清冷的麵容上薄粉未褪盡,瞧著莫名有幾分邪肆的味道,「這是你入楊家之前的名字,如花是楊家為你取得新名字。」他頓了頓,又道,「如今叫夏淳也好,就用這個名字吧。」


    夏淳也覺得自己名字好,據說她爹媽翻遍了字典取得。


    賣身契捏在手裏左看右看,頗有些愛不釋手。夏淳抬眼去瞥又提了筆作畫的人,就是不太想放回去:「奴婢要削奴籍,隻要拿著這個就成了?需不需要奴婢親自去衙門走一趟?」二十一世紀身份證丟失都得本人去辦理呢……


    周卿玉本來還想逗她一逗,但方才一吻,他如今隻想快些把人往榻上帶:「已經命人注銷了。這身契你留著也好撕掉也罷,都可。」


    夏淳沒想到他會如此效率,看著少傅的眼睛那叫一個閃閃放光。


    既然少傅隨她,隨她意的話,夏淳自然是直接借著燭台點了。這種東西保留了做什麽?作紀念麽?心中一高興,手指撚著灰燼的夏淳就又想作妖。


    少傅於是又毫無意外地被按在椅子上又深吻。


    許久之後,少傅的自製力終於有些崩。這棵終於開花且近半年頗有些食髓知味的二十二年的老鐵樹於是趕緊拍拍手,早已候在門外的張嬤嬤領著人抬了熱水魚貫而入。


    屋裏這麽鬧,張嬤嬤早已見慣不怪。手腳麻利地備好熱水,領著人悄然離去,順便還關上了屋門。


    盤腿坐在軟榻上的夏淳聽著屏風後頭的水聲和屏風上頭嫋嫋的水汽,不由嘿嘿一笑,扯了腰帶,赤腳便繞了進去。


    屏風後頭響起少傅暗含羞惱的低斥。隱約還有女子嬉皮笑臉的插科打諢。水聲嘩啦啦地響起,似乎有什麽被撞到,發出嘭地一聲響兒。


    緊接著,細碎的聲音響起來,這果然又是一個不眠夜。


    淩雲淩風麵無表情地站在廊下仰臉看著滿天的風雪,心中感歎著,人心不古,連公子那樣的人都把持不住,溫柔鄉是英雄塚啊……


    寒冬臘月的,轉眼就快過年關了。這個檔口,請大夫上門似乎也不大吉利。夏淳琢磨著自個兒的身子骨日益壯實,翻過年過了正月再請大夫也一樣。不過少傅堅持,臘月二十,當初替夏淳號脈的婦科聖手還是上門了一趟。


    老大夫年紀大了,大冬天的穿得跟個球似的虎背熊腰。夏淳看他行動如此笨拙還大雪天的出門都不忍心。少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隻抿唇叫大夫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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