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字?」夏淳剝了一個橘子,掰開一半塞嘴裏。


    「嗯。」少傅捏了捏眉心,低頭看她。


    夏淳迅速解決了一個橘子,正著手剝第二個。見他看過來,斜著眼迎上去手下不停地將橘子剝皮。而後掰都不掰,生怕他搶地一整個兒包進嘴裏。


    少傅:「……」


    夏淳翻了一對白眼:「看什麽看!想吃不會自己剝啊!」


    少傅:「……」這白眼狼!


    ……


    翻了半天,少傅也沒定好是哪個名,索性先放一邊。


    周家子嗣取名字有講究,一個字包含了長輩和家族的殷殷期許,十分慎重。少傅想給兩孩子取個寓意最恰當的名,便來回的猶豫。大名不能隨意,小名兒全憑夏淳高興。不過自從少傅知曉‘色色’這名的來意後,就有些不能直視自家兒子。


    夏淳這個沒有羞恥心的玩意兒!少傅如今想起來還憋不住暗罵,誰家親娘給孩子取名取這麽個不著調的名兒?居然取名叫‘色色’!


    ‘色色’這名兒,起先不知其中緣由時還好,等知曉了,少傅就恨不得捏死夏淳。


    聽這混賬賊兮兮說,就是因為娃兒他娘對娃兒他爹見色起意才有的這小東西,所以色色就活該取名叫‘色色’。


    少傅聞言,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他啪地一聲合上詞典,如今想起來還羞得不能自已。這混賬是恨不得抓著一切機會調.戲他,前防狼後防虎的,害得少傅都不敢舉一反三自家閨女名字的來意。‘兜兜’這名聽著也怪,按照慣性,少傅有某些不大清爽的聯想。但少傅明智地閉了嘴,沒問,生怕某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事實證明,少傅還是十分有先見之明的,兜兜確實跟色色半斤八兩,榮辱與共。但能怎麽辦呢?他不問,夏淳就會放過他麽?


    不可能,太天真。


    夏淳自問很公平,龍鳳胎要有樂同享,有恥共擔。


    某日夜裏,這臭不要臉的趁著兩人負距離交流之時,故意在少傅耳旁解釋女兒名字的來意。笑眯眯地看少傅的麵孔瞬間崩裂,一副震驚見鬼又下不去手打她的模樣,樂得那叫一個見牙不見眼,當真是壞得滴黑水!


    正是因著有這一內情在,少傅是憋了一口氣要給倆孩子取好高潔的大名。


    天兒一冷就覺得白日更短了。


    夏淳被大雪拘在家,每日除了調,戲少傅,大多時辰都在琢磨暖房的事兒。奶茶的生意太紅火,以至於她對賺前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熱情。香辛料和辣椒不能砸手裏,夏淳琢磨著開暖房,先試種辣椒和部分香辛料。


    這件事宋嬤嬤幫不上忙。宋嬤嬤雖說懂很多,對種植卻一竅不通。小彩蝶就更別提,過了年才十四歲。跟在夏淳身邊後便被當孩子養,如今還一團孩子氣。


    少傅倒是懂一點農學,可他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貴公子,便是知曉也沒親自種過。夏淳煩躁了好幾日,自己不好過就折騰周家父子三個,弄得少傅無法。派人送來一個種植老手,任由夏淳搗鼓起了暖房來。


    十天半月一眨眼就過,大雪也斷斷續續下了十來天。夏宅裏,除了自認在夏宅站穩腳跟的醫女老在主屋的窗邊晃悠外,日子倒是平和又安穩。


    青衣和月衣這般親近地看到少傅,越發地沉迷。周家卿玉,世無雙,才華卓眾,品行高潔。若有幸得他垂簾,便是去死也無憾了。


    十七八的少女最是為情癡狂的時候,這兩人雖管不住眼睛,卻不敢輕舉妄動。一來宋嬤嬤和小彩蝶看的緊,不準她們進主屋。二來孩子還真多虧了這倆醫女,養得越發壯實。夏淳冷眼看著,隻要倆人不做傷人傷己的事,便也懶得捅破。


    一晃兒就到了十二月底,少傅自然要回周家過除夕和春節。這便有了問題。


    夏淳自覺早已出府,不算周家的人,不會陪他回周家。但龍鳳胎卻是真真切切少傅的親生骨血,一根頭發絲兒都不摻假。


    孩子出世這麽久,溫氏和楊氏都來看過。溫氏還看過不少次,周家老夫人和老爺子卻沒能親眼瞧過。周老夫人是個通情達理的,但也早早就要求少傅將孩子抱回周家,隻是少傅沒應。這回過年關,孩子總是得抱去給周家人見見的。


    「抱走唄,」夏淳無所謂,「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少傅的頭又疼了:「你想好了?」這一旦抱回去,想抱回來就難了。


    夏淳看他蹙眉眨了眨眼睛,覺得事情沒那麽嚴重:「周家又沒有適合教養孩子的長輩,總是要回來的。」周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可能有這個精力越輩教養孩子。溫氏作為嫡親祖母,身邊還有個五歲的親兒子教養,也分不出心思。


    想通這些,她心裏就根本沒在怕的。


    「周家有專門教養子嗣的族學,滿三歲便由著他們教導。三歲以下,也有教養嬤嬤照看,長輩不過遇事過問兩句罷了。」大家族裏沒那麽簡單,少傅幹脆把話給夏淳說清楚,「便是我和瑾哥兒,也並非父母親自來教導。」


    「啊?」這樣?夏淳沒料到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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