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學生麵麵相覷,有人推了那個接通電話的人,幹巴巴的說道:“你開玩笑的吧?”


    接通電話的學生根本笑不出來,哭喪著臉說道:“真的接通了。”


    “你撥錯號碼了?”


    眾人手忙腳亂的驗證過後確認沒有撥錯號碼,但確實是接通了。他們開始感到慌張:“臥槽這是真的都市傳說?怎麽辦?要不要跑?”


    “怕什麽?反正我們的目的本來就是‘答案人’,它來了不是正好可以問它問題?手機外放,大家逐個問問題,記住,不想死就都別撒謊。”


    手機按下外放鍵,傳出‘沙沙’的電流聲,過了好一會便靜止下來。幾秒鍾後突然發出聲音:“你們好。”


    “啊!”有人發出短促的尖叫,驚恐的後腿,被另一人狠狠瞪了眼:“閉嘴!”


    十個學生中拿捏主意的向前俯身,極力鎮定的詢問:“你就是‘答案人’?”


    手機裏沉默幾秒,一個沙啞難聽的男音回答:“是。”接著他又說道:“一個問題,結束。”


    問話的學生瞳孔猛然睜大,剛想反駁怎麽就算一個問題的時候忽然想到規則。遊戲規則裏提到有問有答,不能反悔、不能反駁,否則作為支付問題答案的報酬,他會被取走身體上的某一部分。


    “接下來,是我的問題。”


    它問了個簡單的問題,學生毫無負擔的回答。於是輪到下一個問問題,開始他們都戰戰兢兢的,問的全是些簡答的問題。禮尚往來,‘答案人’也回問簡單的問題。正是這樣輕鬆簡單卻又無聊的問答降低所有人的警惕心,直到有人問出一個問題:“明天的福利彩票中獎號碼是多少?”


    所有人在一瞬間沉默,等待‘答案人’的回答。它一字一句的念出一串號碼,問話的人興奮的記下來。‘答案人’的問題很簡單,禮尚往來,與錢財有關,所以他問:“你媽媽的銀行|卡秘密是多少?”


    一個毫無懸念的、沒有恐怖元素的問題,稀鬆平常到讓人覺得是在嘮嗑。然而,眼前這群玩遊戲的學生都是高中生,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父母的銀行|卡密碼。


    得到中獎號碼的學生的笑臉突然凝固住:“什、什麽?”


    手機傳來一陣忙音,嘈雜了好一會恢複正常:“時間到了,回答失敗。”


    回答不出來的學生很慌亂,他驚恐的握住旁邊同學的手臂:“怎、怎麽辦?”


    有人把手機搶過來,發現還在通話中:“喂?你還在不在?”


    良久沒有回話,眾人麵麵相覷,紛紛趕到害怕:“不如……先走吧?”


    這話得到其他人認同,他們都起身收起手機腳步匆匆,而接通‘答案人’電話內容的學生卻發現手機無法關閉通訊。他停在原地,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懼。


    問題回答失敗的男生跑在最前麵,他迫不及待想要逃跑,猛地腳腕被扯住,憑空倒吊起來。男生瘋狂的尖叫掙紮:“救命!救我!啊啊啊!”


    其他人早被眼前這一幕嚇到,根本不敢去救他,慌不擇路的逃亡。可是教室的門根本打不開——“門被鎖了打不開!”、“窗戶也打不開,怎麽辦?”、‘砸窗!”


    他們試圖破窗離開,可是一旦他們想要砸的時候就會被抓住手腳用力扯開摔出去。反複幾下,他們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救、救我咳、咳——”單獨被倒吊在半空中的男學生已經開始翻白眼,口吐唾沫,滿臉呈現充血的紅色。他渾身抽搐了一下,忽然發出淒厲的慘叫:“啊——”


    “他的手!”


    男生的右手水平伸著,抻直了,繃得很緊,像是有東西緊緊困住那隻右手並用盡力氣的拉扯。眼前這一幕,竟是要活生生將男生的右手扯斷。


    清楚遊戲規則的人死死注視著這一幕,喃喃說道:“如果回答不出它的問題,就會被取走身體上的一部分。”


    那是一隻沒有手和腳的畸形怪物,於夜色中出現的都市傳說。它會回答你所有問題,作為回報,你不能撒謊。回答不出來的問題等同於撒謊,於是它會出現,取走身體的一部分並帶走。


    楊元一看見這一幕,心裏有些緊張:“‘答案人’出現了?!社長——”


    “嗯。”魏延卿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尋找一個好地方固定手機,使視頻通話仍能保持正常。然後走到門口,握住門把,‘哢擦’一聲打開門。門裏的人見到活生生的人,先是害怕,發現是大人之後熱淚盈眶紛紛想要跑過去。


    魏延卿冷冷一眼掃過去,將他們全都凍結在原地。這群人擋住視頻拍攝,因此楊元一隻能隱約見到魏延卿憑空一抓就抓住了某樣東西,而原先被扯到半空的男生摔在地上暈了過去。大門敞開著,那些學生爭先搶後的跑出去,大喊大叫,擾得整個安靜的學校都活了過來。


    教室裏空空的,楊元一便瞧見魏延卿的背影,手裏似乎拎著什麽東西,然後他聽到‘哢擦’的聲音。魏延卿轉過身來,光影落在他的臉上,看不太清表情。隻是周身陰冷的氣質透過屏幕,落在楊元一的眼裏。


    魏延卿從光影中走出,捏起手機,一邊朝外走一邊和楊元一視頻通話,嘴角掛著笑:“解決了,一顆大肉瘤一樣的東西,擁有隱身的能力。牙口不錯,雖然沒有四肢,但有好幾條觸手。那些觸手都有毒,剛才被蟄了一下。”


    聞言,楊元一緊張的問:“那你現在有沒有事?”


    魏延卿語氣溫柔了幾分:“沒事,那毒對我來說沒用。”


    “那就好。”楊元一鬆了口氣,笑道:“我和孫叔他們先回推理社,我們到社裏會合。剛才突然下雪,零零落落的,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魏延卿靜靜的聽著他說話,走出教學樓,聽到喧鬧聲由遠及近便換了個方向走。他說道:“元元,過兩天我們回老宅。”


    楊元一:“好。”


    眾人回到推理社,而夏蘭嵐直到天亮許久後才回來,臉上表情很疲憊。她說:“那隻瑪麗很棘手,它躲了起來,卻操控木偶殺人。好在當時不止我一人,還有其他異聞,他們聽到風聲也過去,大家一起合作才抓住這隻木偶瑪麗。我從它口中得知,原來它才是主使者。”


    聞言,楊元一將‘半身死靈’和魏延卿抓到的‘答案人’放出來,這兩隻異聞已經都卸掉行動能力,任人宰割。‘答案人’是個隻有頭顱和軀幹的畸形者,活像顆瘤子。而瑪麗就是一隻半米高的木偶,被群毆過後顯得很狼狽。


    夏蘭嵐:“要不是被潑了屍水,情緒失控,我們可能全都被耍得團團轉。”


    木偶瑪麗是幾十年前被自己國家驅逐過來的都市傳說異聞,開始沒有過於強大的力量,但是很聰明。假裝是無害的木偶娃娃,潛伏在正常家庭中,一旦被拋棄就會殺掉家庭裏的所有人並製造成意外。畢竟沒有誰會去懷疑一隻木偶娃娃。


    “五年前,推理社關閉過一段時間,前任館長找不到,社長還沒接任。這異聞就開始集結其他從同個國家過來的恐怖遊戲異聞以殺人為樂,並布下陷阱害了其他異聞。之後失蹤五年,這次又故技重施。”


    木偶瑪麗的四肢、軀幹和頭顱全都被拆卸下來分別放置在不同地方,此時眼睛不斷的轉動著,不死心想要逃跑。可惜動彈不了。


    “它把‘半身死靈’招到身邊來,卻沒料到‘半身死靈’會不受控製不聽命令,沒有按照所謂的遊戲規則擅自行動。將它安排好的計劃全都毀掉。”


    楊元一若有所思:“‘半身死靈’的誕生就源於一場惡劣的遊戲,它不肯遵守遊戲規則也能理解。”


    水塔女屍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舉手說道:“對的!要不是它半夜裏跑出去砍人,我也找不到它們。”


    王小宏表情驚悚:“你身上的屍水弄髒地板了啊!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楊元一略驚訝:“你身上的屍水不是幹涸了嗎?”


    水塔女屍得意:“外麵下雪了。我出去滾了一圈。”


    王小宏興衝衝跑過去拉開窗戶,‘唰’地一聲,外頭白茫茫一片,竟已被大雪覆蓋。楊元一:“好大的雪。”


    魏延卿從背後抱住楊元一,同他一起看向窗戶外的雪:“昨晚上開始下雪,今早上也沒停過。”


    楊元一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頭問孫老:“孫叔,接下來天氣怎麽樣?”


    孫老正在窗前看雪,聞言回答:“這幾天都會下雪。”


    楊元一有些失望:“不宜出行。”


    魏延卿:“你怕冷?”


    “不怕。”


    魏延卿:“交通不會停,你又不怕冷,還是照常出行。”


    楊元一:“可是你怕冷啊。”


    魏延卿一怔。此時,‘答案人’用觸手拱著木偶瑪麗的肢體想要趁眾人不注意想要悄悄溜走。楊元一和魏延卿同時動作,一個踩一個用甩棍戳穿軀幹:“安分點,別亂動。”


    兩人同時怔住,相視而笑。魏延卿朝著楊元一白嫩嫩的脖子咬了一口,說道:“衣服穿多點就沒事。”


    楊元一反射性捂住脖子,抬頭看向孫老等人,見他們的注意裏都被外麵大雪吸引,於是悄聲說道:“你還要冬眠的。”


    魏延卿輕笑,也小聲回道:“在老宅冬眠也一樣。”


    他們對視著,各自身體都有些熱了起來,匆匆起身,趁沒人注意就回房。吳畏出來的時候發現那三隻異聞都被扔在客廳沒人看管,驚訝的問:“怎麽都圍著窗口?你們看什麽?”


    王小宏:“看雪。”


    孫老:“今年的雪可能比往年的早了點,一來就鋪天蓋地,聲勢浩大。”


    夏蘭嵐搓著胳膊:“冷。”


    水塔女屍:“玩雪不?”


    王小宏一激靈:“來玩啊。”


    沒人理睬吳畏,他將三隻異聞關起來,奇怪的嘀咕:“社長和元一呢?”


    還是沒人回答,他也不至於傻到去三樓敲門打擾人小兩口親熱。


    樓上房間裏,厚重的窗簾拉得緊實,半點光也沒透進來。外麵冷得結冰,屋裏的溫度卻節節攀升,可謂春|意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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