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看著侯爺,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說道,「我錯了。」


    她蘇氏活到現在,從未低頭向誰認過錯。


    頭一回讓她認錯的人,是庚侯爺,是她想要愛一輩子的人。


    蘇氏愛庚侯爺,若不是愛他,又怎可能為了他去爭風吃醋,去嫉妒他的妾室,妒火燒心,讓她一步一步地毀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越來越讓他討厭。


    如今蘇氏妥協了,她認輸,她不想離開庚侯府,她還想陪著他,還想回到最初,他心裏有她的那段日子,就算他納再多的妾也沒關係,她再也不介意了,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想好好地同他過,不嫉妒不羨慕,隻要他能原諒自己。


    隻要他再給她一個機會。


    但庚侯爺的機會已經給過她了,在蘇氏身上,他的耐心終歸有用完的那一天,而蘇氏的醒悟卻是晚了一步。


    庚侯爺對她失望透頂,再也不報任何希望。


    隻有他自己知道,早在很久之前,在他心裏的人,就已經隻剩下一個蔣氏,再也沒有了蘇氏的半點位置。


    如今蘇氏的這一刀,便是徹底地將他和她之間的情分,斷了個一幹二淨。


    庚侯爺沒答,看向她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半點光彩,冷冰冰地,如同在瞧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蘇氏人生中的第一次認錯,對她來說,是突破,但終究還是來的太晚,庚侯爺對她已經心灰意冷,蘇氏的認錯便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


    她說什麽,其實庚侯爺已經聽不到,也不在意。


    她錯與不錯,都已經不再重要,他不會原諒她,也不想再聽她說話,更不想看到她出現在自己麵前。


    庚侯爺在給蘇氏寫那封休書的時候,是打心底裏的,想要休了蘇氏,不帶半點留念,也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當初我生世子的時候,你對我說過,說今日我所受的苦難,往後你會用一輩子來補償我,會好好地疼我。」蘇氏看到侯爺將休書毫不留情地扔給她的時候,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哭的肝腸寸斷,伸手想去拉侯爺的衣擺,侯爺卻是一抬腳,再也不給她碰。


    侯爺的眼睛也隻是顫動了一瞬,當他垂眸看著蘇氏的那張哭花的淚臉,侯爺發現自己再也不會對其心疼時,便知道,他與她結束了。


    「你說我負了你也好,怎麽都好,但本侯的心裏確實已經容不得你了。」庚侯爺沒有去數落她的行為,而是告訴了她最殘酷的真相。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任何理由都能比不上,他心裏已經沒有了她更實在。


    庚侯爺說完這句話,就讓人將蘇氏送出了庚家。


    蘇氏癡癡地看著庚侯爺離去的背影,身子冷地打抖,耳邊全是他那句,「心裏已經容不得她。」


    直到瞧不見侯爺的半點身影,那些曾在蘇氏腦海裏模糊不清的畫麵,突然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十幾年過去,原來她什麽都沒忘。


    她還能清楚地記得,她是如何嫁進庚侯府,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侯爺時的場景,甚至她能感受到當時的羞澀和歡喜。


    新婚夜,侯爺將她摟進懷裏,也曾將她當做稀世珍寶般地疼愛過。


    他們也曾經那般親密無間過,那時候的她,又怎麽可能想得到,她會被他休。


    悲涼感壓的蘇氏喘不過氣。


    蘇家的小廝過來,將蘇老夫人對蘇氏的態度擺了出來,蘇氏也沒哭沒惱,離開了庚侯府,她去哪裏都一樣。


    這輩子,她失去了太多。


    她的兩個女兒,他的丈夫。


    終究將自己活成了一場笑話。


    蘇氏如一具行屍走肉般離開了侯府,往後如何,她已經再也沒有希望。


    侯爺棄了她。


    她便跟死了沒任何區別。


    蘇氏走了,庚侯府才漸漸平靜下來。


    蔣姨娘的傷雖說不重,但也是活生生地挨了一刀子。


    庚侯爺一直伺候在她身旁守著蔣氏,蘇氏的那一刀,倒是將他刺明白了,一直以來他將心放在了蔣氏這裏,將責任給了蘇氏,是以,她才能對蘇氏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


    自己容忍了也就算了,還拉著蔣氏一起去容忍。


    可蔣氏嫁給他的時候,又何嚐不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又何嚐沒給他生孩子。


    不隻是替他生了孩子,還替他生了一位皇後。庚家在他這一輩,不但沒有落寞,還光宗耀祖,出現了第一位皇後。


    「做本侯的夫人吧,下半輩子,讓本侯好好地來補償你。」庚侯爺認清了自己的內心之後,就一身輕鬆,說他沒有良心也好,沒守住對蘇氏的諾言也罷,他都認了。


    如今他心裏已經沒有蘇氏。


    隻想對蔣氏好。


    蘇氏被休的第二日,侯爺就將蔣氏提為了侯夫人。


    世子沒變,庚幕依舊是庚侯府世子。


    星煙從薛先生那裏聽說姨娘受了傷,坐不住,想回庚侯府瞧一眼。


    薛先生沒讓,「如今宮裏離不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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