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病來勢洶洶,卻很快結束了。雖然婉兒的頭還昏眩,臉色還蒼白,但是她堅持下了床,一秒鍾都不願在床上多呆。盡管薛珊冷和小丫頭綠巧講了一大堆生病需要靜養的話,婉兒還是義無反顧的直奔薛重樓書房而去。


    她要知道上官赫飛到哪裏去了!


    然而書房的門緊閉,薛重樓已經到縣衙去了。


    我追,我追,我追追追!婉兒撒開腳丫子就跑。咳!一個姑娘家怎可以用如此粗俗的語言來形容!應該說:邁開大步就跑,一口氣跑到縣衙大門口。


    她的病並沒有完全好,這一猛跑,頓時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蹲在縣衙門口歇了好一會兒。喘了好一會兒氣後,婉兒直起身子。


    白天的縣衙門口,除了永遠威武的兩個大石獅子,還威風凜凜站著兩個看門的衙役。


    模樣端正,表情嚴肅,目不斜視,像兩個——呃!門神。


    婉兒邁步向大門內走去。


    “縣衙重地,閑人免進!”左邊的衙役伸手攔住。


    閑人?這詞聽著就叫人來氣,什麽叫閑人,本姑娘從來都是忙人一個:不是計劃劫財,就是計劃劫人,什麽時候空閑過。


    “誰是閑人?”她斜著眼睛問,“我找薛大人有要緊事,你當我找他喝茶飲酒?”


    “大人乃一縣父母官,找他的人多了去了,都是有事的,大人能見得了這許多?”右邊的衙役頗有些不屑。


    “找大人的人必定多,隻是不知大人的親戚多不多?”婉兒懶洋洋笑道。


    兩個衙役嚴肅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喜色,“大人的親戚?”


    “對啊!薛大人是我叔父,我是他的侄子,家裏頭有些要緊事要和我叔父講一講!”婉兒依舊懶洋洋。心裏笑開了花,我還是胡大帥的侄子,戴雲山的山賊頭子……


    “既是大人的親戚,有什麽事告訴我等,我們替你傳進去!”衙役的臉色雖然變得好看,口裏卻依然不肯鬆動。


    “這個麽!”婉兒嘿嘿笑了兩聲,眨了眨眼睛向倆衙役招了招手,兩人半信半疑湊過來,婉兒左右看看,這才低聲道:“有的事,旁人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兩名衙役先是一愣,隨即嘿嘿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什麽?本姑娘都不知道是什麽事,你們就知道了?婉兒心裏發笑,臉上卻一副嚴肅的表情,“知道就好,那麽就讓我進去跟我叔父當麵說一說!”


    “嗯!”左邊的衙役趕緊讓路,“公子請!”


    婉兒慢悠悠抬起腿跨過高高的門檻,將要抬起又停頓一下,囑咐道:“那件事要保密,不可輕易對別人說!”兩個衙役猛點頭。


    婉兒暗自好笑,這才準備進門去,左腳剛跨過,右腳還在外麵,忽然右邊那個衙役叫一聲:“請留步!”


    還有什麽名堂,難道還要給進門費不成?婉兒堅持把右腳也安置在大門內,這才轉過身來,微微笑道:“二位還有何事?”


    “大人不在縣衙裏!”右邊那個衙役看看新縣令的侄子的臉已經陰沉下來,趕緊說。


    不在縣衙,不在還那麽多廢話!婉兒心裏騰地升起無名怒火,臉上卻淡淡笑了一笑,“哦!到哪裏去了?”


    “那就不知道了!”左邊的衙役趕緊補充:“大人的事,我們豈敢多問!”


    婉兒的臉終於徹底垮下來,“什麽都不知道,一開始為什麽不說,弄出這麽多名堂!耽誤了大事,你們擔當得起麽?”


    兩個衙役頓時低頭做揖,忙個不停!


    哼!叫你倆多忙乎會兒,誰叫你耽誤本姑娘時間!婉兒拂袖而去。


    出了縣衙大門竟一片茫然。上官赫飛不知去向,薛重樓又不知道到哪裏去了,那麽,她該往哪裏去?想了不一會兒她就高興起來,上官赫飛武藝才智過人,就算是跟蹤倭寇去了料也無礙。薛重樓晚上終歸要回家,到時候一問就什麽都知道了!


    一想通她立刻高興起來,心裏想:一直跟在上官赫飛身後東奔西走,還沒好好享受一下寧德的美食,趁此機會逛逛去!逛完後再去杜府看看動靜。


    她在街上左晃晃右晃晃,吹著口哨踢著石子,悠閑不已。


    咦!前麵一個背影好生熟悉,婉兒眯著眼仔細瞧,腳下不由就加了力道,一顆杏子大的小石頭呼啦飛上半空。


    糟了!石頭掉下來會砸到人!這是婉兒的第一反應。


    哎呀!快看四周有沒人看到時我踢的,這是第二反映,她賊溜溜環視四周,還好!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和專心走路,沒人注意到,她放下心來。跟第二反映同步進行的動作是趕緊收回踢石頭的腳,昂起頭,一副我在認真走路的樣子。


    接下來的動作是眼睛的餘光瞟著小石頭,看看落到那個倒黴蛋的頭上。


    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在絕對短的不及一秒的時間內完成。


    杏子似的小石頭在天空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準確地落在前麵一個人的頭上,就是先前婉兒覺得眼熟的那人的頭上。


    這麽巧!婉兒麵帶微笑的慢慢走著,靜待那人跳起來,再轉過身子尋找罪魁禍首,這樣就可以看看這人到底是誰了!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嗒嗒嗒走過去,居然毫無動靜。難道這人練了金鍾罩鐵布衫,石子打在頭上一點都不疼?


    等了足足半分鍾,一聲大叫終於響起來:“哎喲!我的頭,我被石頭砸了!”


    原來不是練了金鍾罩鐵布衫是反應遲鈍,婉兒大大放下心來。


    那人轉過身子,捂著頭四下搜尋:“是誰?那個吃了豹子膽敢打本少爺?”扁圓小臉三角小眼,臉上幾顆麻子,正是寧德守備杜海天之子杜豪。


    真是冤家路窄!婉兒微微笑,正想吃點東西後去探探他家的動靜,他就自動出現了。


    杜豪身邊的狗腿子也一起大叫起來,“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扔我們豪少爺?”


    “抓了他打個皮開肉綻!”


    “對!豪少爺也敢得罪,活得不耐煩了!”


    一群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鬧了半天看到周圍的人依舊如常,一個也看不出嫌疑,隻好悻悻而去。


    婉兒微笑著跟在身後。


    她不知道她的身後,遠遠地又跟了一個身影。月白長衫,瀟灑飄逸的身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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