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墨決與離火的比賽結束後, 積分榜上的名次再次發生了變動，離火降到第三名, 墨決升至第二。
由於皇朝在今天的比賽中2:1對手，隻得到2點加分, 墨決得到4點加分, 兩隊之間的差距縮小到了5分。這樣一來, 墨決若想回到第一的位置, 明天跟皇朝的對決就必須2:0取勝——自己得4分，讓皇朝被扣4分，才能把差距拉回來。
秦陌的心裏很清楚，想要2:0贏下皇朝戰隊, 這太過艱難。
皇朝隊長初建新是聯盟目前最強的前排；桑俊作為刺客職業，跟肖寒雖是不同的流派, 但實力並不比肖寒差多少, 而且他的戰術意識也是聯盟頂尖水準；另外，林曜的潛力已經被徹底激發出來，秦陌當年最為看好的新人如今果然成了皇朝的主力輸出；溫華這位老選手狀態一直很穩定，皇朝的治療水平也不錯, 其他幾個新人進步神速, 從整體上來看，皇朝戰隊並沒有明顯的破綻。
對付這樣戰術多變、陣容全麵的隊伍, 雙方隊長之間的戰術博弈是取勝的首要因素。此外，每個隊員在賽場上也必須聚精會神、減少失誤，否則, 一旦微小的失誤被對手抓住，就可能導致隊團隊被打開突破口，從而全麵崩盤。
在帶隊員們去吃飯的路上，秦陌一直低著頭若有所思。
肖寒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忍不住湊到他耳邊，關心地問道：“你在想明天跟皇朝比賽的事嗎？”
秦陌點了點頭：“嗯。”
肖寒道：“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就算回不到第一名也沒關係，團賽階段，積分榜還會大洗牌，反正現在差距並不大，後期再追回來也一樣的。”
秦陌回頭看向肖寒，道：“我不是一定要拿第一，我隻是在想，明天桑俊會上什麽樣的陣容。”
肖寒道：“你現在對他還不夠了解嗎？”
秦陌有些無奈：“我看不透他，但他對我卻十分了解……桑俊這個人，你不覺得，藏得太深了嗎？”
肖寒沉默片刻後，讚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深不見底。”
上次在上海打比賽期間，袁曦情緒低落跟林曜一起出去喝酒，結果出車禍送去醫院，平時冷靜慣了的邱宗平怒氣衝衝地罵林曜，初建新在旁邊笑哈哈地圓場，桑俊卻是一副冷靜沉著的樣子，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照理說，林曜是皇朝的隊員，林曜惹出事來，桑俊這個當副隊的怎麽也該擔心才對，然而他年紀輕輕，卻能在那種情況下處變不驚。
後來，袁曦醉酒迷糊跟邱宗平告白，初建新張大嘴巴一臉震驚，當時在場的林曜、周雪薇也是神色尷尬，桑俊卻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站在旁邊平靜如常，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也是那一刻，站在旁邊旁觀的肖寒才意識到，桑俊這個人，冷靜得有些可怕。
他以前在神跡聯盟跟初、桑兩位交手過很多次，對桑俊並沒有特別深的印象，隻覺得桑俊實力不錯，是個很謙虛、很有禮貌的年輕選手，喜歡跟初建新待在一起互相開開玩笑，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
但是，當初建新和桑俊一起創建皇朝戰隊、並帶隊來到獨步聯賽後，肖寒才發現，他以前確實輕視了這個人。
這個人內心的強大，已經到了任何事都無法撼動的地步。
也正因為他的信念非常的堅定，所以在表麵上才能做到如此淡然，別人開他玩笑，他也配合地一笑帶過、欣然接受，但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卻沒有人能猜得透。他就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危險，其實卻深不見底。湖底深處所潛藏的能力，足以將輕視他的人徹底吞噬殆盡。
秦陌說道：“目前聯盟各大戰隊的指揮當中，我最看不透的就是桑俊，我總感覺他經曆過很多事情，壓抑著很多情緒，看上去整天跟初建新沒心沒肺地開著玩笑，讓皇朝整支隊伍的氛圍都很輕鬆……但我注意過，他的眼睛裏並沒有笑意。”
肖寒微微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
秦陌道：“他並不是喜歡開玩笑的性格，但他經常配合隊員們的玩笑，顯然，他很看重這支隊伍，並且會為了皇朝戰隊拚盡全力，哪怕是偽裝得不像真正的自己……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肖寒點頭：“就是說，他演技很好，把很多情緒藏在心裏對吧？”
“嗯，所以我才看不透他。”秦陌頓了頓，道，“我專門觀察了一段時間皇朝戰隊的比賽，在三人賽中桑俊用過很多組合，並沒有規律可言，他會根據不同的對手調整陣容。所以，我幹脆不去推測他的安排了，就按自己的想法來，讓他去破解我門的陣容吧。”
肖寒讚道：“夠直接。就跟下圍棋一樣，你先落子，讓他去解局，這樣還能輕鬆些。”
秦陌有些意外地看著肖寒：“你還懂圍棋嗎？”
肖寒道：“略懂。”
秦陌：“懂到什麽程度？”
肖寒說：“我知道圍棋有黑子和白子，可以吃掉對方的棋子，最後誰的棋子多，誰就贏。”
秦陌：“……”
這個程度叫“略懂”？真是太“略”了一些，隻知道可以吃棋子，最基本的規則都不懂，完全就是門外漢。
秦陌頓了頓，道：“我知道怎麽下圍棋，有空我教你。”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尖叫，由於秦陌跟肖寒湊得太近，車子猛一刹車，他身體往前一傾就親在了肖寒的臉上。
肖寒微微一笑，說：“好多人在呢，小陌你別這麽熱情。”
秦陌的臉猛然一紅，還好他倆坐在最後排，隊員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秦陌立刻端正坐好，看向窗外，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外麵什麽情況？”
肖寒也拉開窗簾往外看去，結果正好看見一群女孩子將一輛車給圍住，有個人搖下車窗，笑著跟大家說：“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把本子給我，我給你們簽名！”
“鹿神！”“小鹿真好！”“小鹿給你帶的巧克力！”“還有你最愛吃的抹茶蛋糕！”“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餅幹！”
然後，肖寒就看見幾個妹子把一大堆零食從窗口塞了進去。
肖寒無奈扶額：“川神的徒弟，大概是今天到現場看比賽被粉絲們知道了，被堵在前麵投喂零食。”
秦陌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道：“粉絲們還真會投其所好，鹿翔收到這麽多吃的，應該會很高興。”
肖寒好奇地問：“如果粉絲們想送你東西，你最想收到什麽？”
秦陌沉默了片刻，道：“她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她們為我付出什麽，東西送了我也不會收。”
他年少的時候，曾因為粉絲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禮物而覺得驕傲，甚至在肖寒的麵前炫耀過自己有粉絲，但經曆了這麽多，秦陌對人氣早已看淡，就算沒有一個喜歡他的人，他也會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肖寒陪在身邊，他已經很知足。
鹿翔是早已退役的選手，但因為鹿翔是個吃貨，一直活躍在微博上曬各種美食，跟粉絲們之間的關係也很親，粉絲們知道他今天來看比賽，拿了不少吃的投喂他，這副畫麵看上去倒是很溫馨。
不過，秦陌退役之後肯定不會像鹿翔這樣出現在公眾麵前，他更想跟肖寒在一些空氣很好的二三線城市，買套房子隱居，過一段平靜安穩的日子？就是不知道肖寒樂不樂意。
難得見到秦陌看著自己發呆，肖寒不由微微一笑，伸出手輕輕刮了刮秦陌的鼻子：“怎麽這兩天動不動就一個人想心事？在想什麽，能告訴我嗎？”
秦陌移開了視線，道：“在想我們退役以後會是什麽樣的。”
肖寒笑道：“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吧？！我們起碼還能再戰鬥個兩三年。”
秦陌道：“就是最近看見不少退役的大神出現，心裏有些感慨。將來，我們也會有這一天的。”
肖寒摸摸下巴，道：“確實，上周看見了肖皇和輪神，這周看見邵隊和小鹿，這些人真的消失很久了……你想象中，我們將來退役以後，會是什麽樣子？”
秦陌歪頭想了想，認真地說：“我想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買套房子，再養幾隻小貓小狗……”
肖寒道：“聽起來很清閑，但一個人不會太寂寞嗎？”
秦陌回過頭道：“還有你啊。”
肖寒怔了怔，隨即微笑起來，輕輕握住秦陌的手道：“沒錯，還有我。”
小陌雖然不會說那些肉麻的情話，可就是這樣真誠又簡單的表達，總能瞬間觸動肖寒的心。
——我的未來裏有你。
沒有什麽，是比這更讓人幸福的承諾。
墨決與離火的比賽結束後, 積分榜上的名次再次發生了變動，離火降到第三名, 墨決升至第二。
由於皇朝在今天的比賽中2:1對手，隻得到2點加分, 墨決得到4點加分, 兩隊之間的差距縮小到了5分。這樣一來, 墨決若想回到第一的位置, 明天跟皇朝的對決就必須2:0取勝——自己得4分，讓皇朝被扣4分，才能把差距拉回來。
秦陌的心裏很清楚，想要2:0贏下皇朝戰隊, 這太過艱難。
皇朝隊長初建新是聯盟目前最強的前排；桑俊作為刺客職業，跟肖寒雖是不同的流派, 但實力並不比肖寒差多少, 而且他的戰術意識也是聯盟頂尖水準；另外，林曜的潛力已經被徹底激發出來，秦陌當年最為看好的新人如今果然成了皇朝的主力輸出；溫華這位老選手狀態一直很穩定，皇朝的治療水平也不錯, 其他幾個新人進步神速, 從整體上來看，皇朝戰隊並沒有明顯的破綻。
對付這樣戰術多變、陣容全麵的隊伍, 雙方隊長之間的戰術博弈是取勝的首要因素。此外，每個隊員在賽場上也必須聚精會神、減少失誤，否則, 一旦微小的失誤被對手抓住，就可能導致隊團隊被打開突破口，從而全麵崩盤。
在帶隊員們去吃飯的路上，秦陌一直低著頭若有所思。
肖寒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忍不住湊到他耳邊，關心地問道：“你在想明天跟皇朝比賽的事嗎？”
秦陌點了點頭：“嗯。”
肖寒道：“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就算回不到第一名也沒關係，團賽階段，積分榜還會大洗牌，反正現在差距並不大，後期再追回來也一樣的。”
秦陌回頭看向肖寒，道：“我不是一定要拿第一，我隻是在想，明天桑俊會上什麽樣的陣容。”
肖寒道：“你現在對他還不夠了解嗎？”
秦陌有些無奈：“我看不透他，但他對我卻十分了解……桑俊這個人，你不覺得，藏得太深了嗎？”
肖寒沉默片刻後，讚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深不見底。”
上次在上海打比賽期間，袁曦情緒低落跟林曜一起出去喝酒，結果出車禍送去醫院，平時冷靜慣了的邱宗平怒氣衝衝地罵林曜，初建新在旁邊笑哈哈地圓場，桑俊卻是一副冷靜沉著的樣子，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照理說，林曜是皇朝的隊員，林曜惹出事來，桑俊這個當副隊的怎麽也該擔心才對，然而他年紀輕輕，卻能在那種情況下處變不驚。
後來，袁曦醉酒迷糊跟邱宗平告白，初建新張大嘴巴一臉震驚，當時在場的林曜、周雪薇也是神色尷尬，桑俊卻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站在旁邊平靜如常，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也是那一刻，站在旁邊旁觀的肖寒才意識到，桑俊這個人，冷靜得有些可怕。
他以前在神跡聯盟跟初、桑兩位交手過很多次，對桑俊並沒有特別深的印象，隻覺得桑俊實力不錯，是個很謙虛、很有禮貌的年輕選手，喜歡跟初建新待在一起互相開開玩笑，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
但是，當初建新和桑俊一起創建皇朝戰隊、並帶隊來到獨步聯賽後，肖寒才發現，他以前確實輕視了這個人。
這個人內心的強大，已經到了任何事都無法撼動的地步。
也正因為他的信念非常的堅定，所以在表麵上才能做到如此淡然，別人開他玩笑，他也配合地一笑帶過、欣然接受，但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卻沒有人能猜得透。他就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危險，其實卻深不見底。湖底深處所潛藏的能力，足以將輕視他的人徹底吞噬殆盡。
秦陌說道：“目前聯盟各大戰隊的指揮當中，我最看不透的就是桑俊，我總感覺他經曆過很多事情，壓抑著很多情緒，看上去整天跟初建新沒心沒肺地開著玩笑，讓皇朝整支隊伍的氛圍都很輕鬆……但我注意過，他的眼睛裏並沒有笑意。”
肖寒微微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
秦陌道：“他並不是喜歡開玩笑的性格，但他經常配合隊員們的玩笑，顯然，他很看重這支隊伍，並且會為了皇朝戰隊拚盡全力，哪怕是偽裝得不像真正的自己……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肖寒點頭：“就是說，他演技很好，把很多情緒藏在心裏對吧？”
“嗯，所以我才看不透他。”秦陌頓了頓，道，“我專門觀察了一段時間皇朝戰隊的比賽，在三人賽中桑俊用過很多組合，並沒有規律可言，他會根據不同的對手調整陣容。所以，我幹脆不去推測他的安排了，就按自己的想法來，讓他去破解我門的陣容吧。”
肖寒讚道：“夠直接。就跟下圍棋一樣，你先落子，讓他去解局，這樣還能輕鬆些。”
秦陌有些意外地看著肖寒：“你還懂圍棋嗎？”
肖寒道：“略懂。”
秦陌：“懂到什麽程度？”
肖寒說：“我知道圍棋有黑子和白子，可以吃掉對方的棋子，最後誰的棋子多，誰就贏。”
秦陌：“……”
這個程度叫“略懂”？真是太“略”了一些，隻知道可以吃棋子，最基本的規則都不懂，完全就是門外漢。
秦陌頓了頓，道：“我知道怎麽下圍棋，有空我教你。”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尖叫，由於秦陌跟肖寒湊得太近，車子猛一刹車，他身體往前一傾就親在了肖寒的臉上。
肖寒微微一笑，說：“好多人在呢，小陌你別這麽熱情。”
秦陌的臉猛然一紅，還好他倆坐在最後排，隊員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秦陌立刻端正坐好，看向窗外，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外麵什麽情況？”
肖寒也拉開窗簾往外看去，結果正好看見一群女孩子將一輛車給圍住，有個人搖下車窗，笑著跟大家說：“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把本子給我，我給你們簽名！”
“鹿神！”“小鹿真好！”“小鹿給你帶的巧克力！”“還有你最愛吃的抹茶蛋糕！”“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餅幹！”
然後，肖寒就看見幾個妹子把一大堆零食從窗口塞了進去。
肖寒無奈扶額：“川神的徒弟，大概是今天到現場看比賽被粉絲們知道了，被堵在前麵投喂零食。”
秦陌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道：“粉絲們還真會投其所好，鹿翔收到這麽多吃的，應該會很高興。”
肖寒好奇地問：“如果粉絲們想送你東西，你最想收到什麽？”
秦陌沉默了片刻，道：“她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她們為我付出什麽，東西送了我也不會收。”
他年少的時候，曾因為粉絲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禮物而覺得驕傲，甚至在肖寒的麵前炫耀過自己有粉絲，但經曆了這麽多，秦陌對人氣早已看淡，就算沒有一個喜歡他的人，他也會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肖寒陪在身邊，他已經很知足。
鹿翔是早已退役的選手，但因為鹿翔是個吃貨，一直活躍在微博上曬各種美食，跟粉絲們之間的關係也很親，粉絲們知道他今天來看比賽，拿了不少吃的投喂他，這副畫麵看上去倒是很溫馨。
不過，秦陌退役之後肯定不會像鹿翔這樣出現在公眾麵前，他更想跟肖寒在一些空氣很好的二三線城市，買套房子隱居，過一段平靜安穩的日子？就是不知道肖寒樂不樂意。
難得見到秦陌看著自己發呆，肖寒不由微微一笑，伸出手輕輕刮了刮秦陌的鼻子：“怎麽這兩天動不動就一個人想心事？在想什麽，能告訴我嗎？”
秦陌移開了視線，道：“在想我們退役以後會是什麽樣的。”
肖寒笑道：“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吧？！我們起碼還能再戰鬥個兩三年。”
秦陌道：“就是最近看見不少退役的大神出現，心裏有些感慨。將來，我們也會有這一天的。”
肖寒摸摸下巴，道：“確實，上周看見了肖皇和輪神，這周看見邵隊和小鹿，這些人真的消失很久了……你想象中，我們將來退役以後，會是什麽樣子？”
秦陌歪頭想了想，認真地說：“我想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買套房子，再養幾隻小貓小狗……”
肖寒道：“聽起來很清閑，但一個人不會太寂寞嗎？”
秦陌回過頭道：“還有你啊。”
肖寒怔了怔，隨即微笑起來，輕輕握住秦陌的手道：“沒錯，還有我。”
小陌雖然不會說那些肉麻的情話，可就是這樣真誠又簡單的表達，總能瞬間觸動肖寒的心。
——我的未來裏有你。
沒有什麽，是比這更讓人幸福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