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正式選手去攝影棚拍完定妝照,回來的時候碰巧看到雲嘉珞扶著周鳴,在酒店前蹣跚前行,如同一個孝子扶著體弱病殘的老父親。


    畫麵淒涼得緊。


    大太陽下,白軒看了不禁動容:“老周在我心裏,一直是那個無堅不摧的鳴神,從未想過有一天他也會腿腳不便……”


    貝大海神色複雜,補充道:“雙手無力。”


    白軒:“肝功能硬化。”


    貝大海:“心血管疾病。”


    白軒:“三高。”


    貝大海:“尿頻。”


    白軒:“尿急。”


    貝大海:“尿不盡。”


    白軒說不下去了,哽咽道:“前列腺失守……”


    貝大海捂臉痛哭:“他還不滿三十歲啊!老天爺,他做錯了什麽!”


    沈秋天看著周鳴的方向,幽幽地唱起了歌:“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取暖~回憶——青春~”


    唐止一臉驚恐地望向他們,終於明白什麽叫“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


    “秋田閉嘴。”薄曄阻止他繼續發出九曲十八彎的噪音,轉向貝大海和白軒,嗤笑一聲:“你們就不能想周鳴點好?這麽多年的友誼喂了狗嗎?”


    “那你說為啥?才一晚不見就變成這樣了,連路都走不利索了,還要嘉珞在一旁扶著。”白軒擦擦眼角的淚花,順手抹在貝大海的隊服上。


    貝大海讚同:“看得我真心疼,一個大小夥……”


    擺擺手,表示情緒激動說不下去。


    前方,周鳴正在上台階,仿佛是彎不了腿,隔著一段距離都能看清他雙腿打顫。男人上一級台階緩半天,然後撐著雲嘉珞繼續向上走。


    薄曄冷靜分析之後,道:“可能是嘉珞沒注意分寸,捅傷了。”


    “…………”唐止一臉驚恐地看向他,默默遠離。


    貝大海和白軒細想,同時擊掌:“嗨呀!我怎麽沒想到呢!”


    非常輕鬆地就接受了。


    “你這個同誌,靈魂太肮髒了你。”沈秋天用手點點薄曄,一臉嫌棄,他再次看向周鳴和雲嘉珞,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嘖,嘉珞還未成年啊……這……網盤裏的兩個g果真不是白看的。”


    唐止漸漸落在隊伍最後麵,心情複雜,他到底進了一個什麽樣的戰隊?


    周鳴回到酒店後,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變了,躲躲閃閃,卻充滿異樣的關懷,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欲騷又止。


    他去自助餐廳吃飯,坐下前,一張墊子精準無誤地飛到他椅子上。


    “…………”周鳴要坐不坐,無語地看向一旁突然出現的白軒。


    白軒撓撓頭,不好意思道:“老周,昨晚不容易……有墊子坐得舒服點。”


    周鳴沒想太多,端著餐盤坐下:“終於知道孝敬你爸爸了。”


    白軒好脾氣地應著:“哎,爸爸,我隻求你長命百歲,年紀不小了,別跟著嘉珞瞎折騰,人家小少年懂什麽呀?說不定隻是跟你玩心呢。”


    周鳴費解:“什麽?”


    “不說了,說多了大家心裏都不好受。”白軒擺擺手走了,留下滿頭問號的周鳴。


    他上樓後出了電梯,在電梯口恰好遇到沈秋天。


    沈秋天的眼神瞬間變得高深莫測,瞄了眼他下麵,歎氣:“我送你回房。”


    “哎?不是……”周鳴摸不著頭腦,還來不及問什麽,就被他架住胳膊帶向房間。


    沈秋天急性子,走得快,周鳴現在狀態不比平常,腳步稍微邁開點,雙腿就鑽心的酸痛,他隻好哭喪著臉叫停:“慢點慢點,我疼。”


    沈秋天怔了一下,果真放慢腳步,以龜速前行:“抱歉,沒考慮到你的狀況。”


    “你也知道我什麽狀況?”周鳴邊走邊捶腿,語氣不好,“就不能對傷患溫柔點?”


    “你這個人……”沈秋天話說一半,可憐他的處境,沒跟他爭辯,自言自語道:“不找罪魁禍首,拿別人撒氣,算什麽男人……”


    把人送到門口,沈秋天問:“清理幹淨了嗎?”


    周鳴扶著門,一臉問號:“???”


    “算了,這時候知道害羞了,如果交匯時能忍住激動的靈魂,也就沒這些破事了……”他自顧自說下去,“我上網查過了,洗澡的時候記得再清理一遍,如果有發燒等症狀,記得及時聯係我們。”


    “…………”周鳴覺得他跟這個世界可能有點脫節。


    直到晚上,貝大海敲響他的房間門,給他遞上一袋藥,袋子裏有一條名為“馬應龍痔瘡膏”的軟膏,他才知道這些人是以何等的惡意揣度了他一下午。


    “我艸!”周鳴怒從心頭起,把袋子摔在地上,“老子昨天狂奔二十層樓,今天能站起來就算個奇跡,你試試!你試試爬完整幢樓還能不能好好走路?!”


    貝大海慫得縮到門邊,扣著牆壁,小聲說:“還不是薄曄帶的節奏……”


    周鳴青筋直跳,走到薄曄房門前砸門:“薄曄你個畜生!老子像是被爆菊的人嗎?!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你有本事散布謠言,怎麽沒本事開門啊!”


    還好整層樓被bfour承包了,鬧這麽大動靜不至於打擾到外人。


    薄曄在隔壁房間,貼著門聽外麵的聲響,隨後他看向同樣耳朵貼在門上的唐止:“小哥哥,你得收留我一晚,信不信我出門就能被打死。”


    唐止推他,慌張道:“不可以!”


    薄曄好笑地看著他:“你怕什麽?”


    唐止眼神遊移,支支吾吾:“就一張床……”


    “哦。”薄曄無所謂地聳肩,“你睡床。”


    唐止沒想到他這麽高尚,反問:“那你呢?”


    雖然可以睡沙發,但肯定沒睡床舒服,想到這竟然有點心疼。


    薄曄趁他失神的功夫把人抵在門上,低下頭輕笑:“我睡你。”


    “你……你太不要臉了!”唐止被臊得不輕,同時懊惱不已,對這種人就不該同情。


    臨睡前,薄曄還是被無情驅趕了出來,那一幕恰好被捧了一堆零食回來的雲嘉珞看到。


    小少年掏房卡刷門,看向薄曄的眼神充滿同情。


    薄曄輕咳一聲:“我們鬧著玩,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薄神,不用解釋,我都懂。”雲嘉珞配合地點頭,推門進去前鼓勵他說:“明天比賽加油。”


    “…………”薄曄一個人站在走廊裏,低聲歎氣,小朋友,你都懂些什麽?


    正要拿出房卡,隔壁房間的門又推開了。


    “薄神……”雲嘉珞探出一個腦袋,攀在門框上叫他,“唐止特別矜持,臉皮又薄,他隻是缺少一個借口……你懂的。你可以問他,如果這次戰隊奪冠,能不能一起……就是,你懂的。”


    說完,又縮回房間內。


    薄曄挑挑眉稍,想了想,不禁笑了。


    小朋友,你真的很懂。


    唐止睡前拿出手機定時,收到了薄曄的>


    薄曄先是發了一個滿地打滾的動圖,又說:“不能跟喜歡的人睡覺,特別不開心。”


    屏幕燈光的映照下,少年笑得有幾分竊喜,他側過身,臉頰挨著枕頭蹭了蹭,回複信息:“……”


    看似冷漠淡然。


    【薄曄:寶貝能商量件事嗎?】


    【唐止:嗯。】


    接著,界麵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唐止等得有點心急,有什麽事要措辭這麽久?


    【薄曄:預選賽中表現好的話,可以向你要點獎勵嗎?】


    唐止盯著那行字,臉向被子裏埋了埋,露出的一雙眼笑成月牙狀。


    男人就像考前跟家長做約定的小學生,特別可愛。


    薄曄沒有立即等到回複,霸道地又催了一遍:“可以嗎!”


    【唐止:可以。】


    【薄曄:什麽都可以?】


    【唐止:嗯。】


    【薄曄:微笑.jpg】


    【薄曄:晚安,明天加油。】


    唐止把手機放回床頭,躺在床上估計了一下卡上的錢,那是他現在所有的財產,如果不夠的話,也許要找之介借一點。


    打定主意後,他又止不住猜測薄曄到底想要什麽獎勵,手表?項鏈?車?……但無論是什麽,他都會想辦法滿足他。


    pgi預選賽放在體育中心舉行,比賽開始前的三小時,各戰隊隊長被請去做賽前采訪。


    薄曄一坐下,就被問了一個較為尖銳的問題:“薄神,澳洲邀請賽結束後bfour就沒有太大動靜,也沒有展現戰隊實力的機會,所以外界不清楚現在bfour的狀態。請問,少了主力隊員步非塵後,你們還有信心拿下pgi中國賽區的名額嗎?”


    薄曄:“我們有了candi,怕什麽?”


    “…………”采訪人員一時不知該把重點放在candi身上,還是繼續問下一個問題,但編導示意他繼續,“聽說bfour新隊員是兩個月前才補位的,團隊會不會在默契上出現問題?”


    薄曄:“如果那個人是candi的話,不會。”


    “…………”采訪人員看看問題清單,選擇放棄,跳到最後一個流程:“薄神,朝其他戰隊喊句話吧。”


    觀眾入場時,各位隊長互相嗆聲的鏡頭會在led屏上滾動播放,算是送給觀眾的彩蛋。


    薄曄轉向鏡頭,淺淺一笑:“本來這次預選賽隻想帶隊拿下名額,但candi說,表現好有獎勵,所以其他戰隊對不起了,mvp、最佳鏡頭、冠軍,我全都要。”


    兩小時後,當薄曄的話在萬人場館裏響起時,短暫的寂靜後,全場沸騰了,寫著“薄荷糖”的發光牌統統被舉了起來,場麵如同狂歡。


    沈秋天雙手叉腰站在通道口,看著led屏上薄曄的臉,恨不得把人揪出來暴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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