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東縣鹿野鄉某茶莊內。


    "怎麽辦?要告訴筱筱嗎?"唐敬宗略帶鼻音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能不說嗎?除非你可以把它完全複原。"汪曉菁的聲音顯得有些幸災樂禍。


    "希望這不是什麽骨董。不過,我聽筱筱說過,這是她父親唯一留給她的遺產。"蘭萱估量著攤在地上的一堆碎瓦。


    "大姊,你不是說真的吧?!楊家老頭給筱筱的唯一東西?莫非它真的價值連城?我看我們幹脆毀屍滅跡吧!"唐敬宗不敢再往下想了,直接拿了畚箕就要清掃他方才一時"失手"釀成的大禍--將筱筱的金線垂梅盆栽砸得粉碎。


    "隨你囉!反正禍是你一個人闖的......咦!等一下......"一旁的劉可希鄭重的向在場人士撇清關係,卻眼尖的瞄到不太對勁的地方。"你們看!很可疑喔!"她手腳快速的從一堆破瓦中撿起一個小型的夾鏈袋,從外觀可以清楚的看到它裏麵裝了一把鑰匙。


    "唐敬宗,你有救了!"蘭萱審視著劉可希手上的東西,直覺它的價值絕不平凡。或許這才是楊家老頭真正要留給筱筱的遺產。


    事實證明它確實很不同凡響。


    鑰匙是國內一家銀行的保險箱的專用鑰匙,筱筱特地找了一天由蘭萱家的茶莊回台北一趟,拿到了這份不為楊家人所知的遺產。保險箱裏有一堆年代各異的股票,全都是目前國內外規模龐大的上市公司的,從交易日期看來,是二十年前開始買進的,每年有好幾張,累積至去年為止,再依照市價計算的話,這是一筆非常龐大的遺產。


    "筱筱,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麽處理?"蘭萱問著已經瞪著一堆有價證券發呆了好一段時間的筱筱。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把它們全部給我哥。"筱筱嘴上說得輕鬆,但是仍難掩她眼底亟欲隱藏的落寞。


    "為什麽?這些本來就是你老爸要給你的呀!你是不是怕楊家的人會說閑話?反正我們這些人都不會說出去的,你可以安心的收下來呀!"汪曉菁直覺的反應是,筱筱一定是有所顧忌才會傻得要將這麽大筆的錢財拱手讓人。


    "我想筱筱應該不是這麽想的,這些東西有沒有價值也不是我們可以評比的。筱筱,你的心中一定有其他的考量和打算吧!"蘭萱仿佛早有預知一樣。


    "嗯!對我來說,那棵盆栽比這些股票還要有價值,雖然它在其他人的眼裏就仿佛是一個耍弄我的玩笑,但是看在我的心中,它卻是我期盼許久的,真正的父親會對女兒開的小玩笑。你們不覺得那比這些任何人都拿得到的股票要有人性、有溫暖嗎?"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總得為自己將來的生活著想吧!看看你現在有家不敢回,有書不能念,有愛人又避不見的,還有......"劉可希說到最後,幹脆用挑高的眉毛睇視著筱筱和其他人目前看來還沒有什麽不同的肚子。


    "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我家的茶園永遠都歡迎筱筱留下來,我也可以幫她安排一些她可以應付的工作,況且這裏都是我的人,若是筱筱需要什麽幫助的話,隻要我一聲令下,看是要上醫院、找醫生或產婆都很方便的。特別是我們都可以幫她掩護,包準沒有人找得到她。"蘭萱拍胸脯保證道。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們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筱筱真誠的為自己能得到這麽多好朋友的關心而感到滿足。


    "其實,我主要也是因為這幾天在新聞媒體上看到‘楊氏''的股票慘跌才作此決定的,我想,一定是我那天跟大哥說的話,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他才會遲遲不肯接受t&c的協助;但是他一直都是那麽高傲的人,我不能讓自己一時的氣話毀了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緣的親人,更不能因我一時的惡言而致 ‘楊氏''於無法挽救的危機中。


    "我當時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才會那樣傷害自己的親人,而且事後回想起來,更是讓自己的良心撻伐得體無完膚。原來傷害別人根本就無法讓自己更好過些,反而還得受到更大的痛苦,何況,我所傷害的還是自己的親人。我想,也該是我彌補的時候了,還好這些東西能及時出現。你們說,這不就是天意嗎?"


    "我是看不到什麽天意啦!倒有點像是你家老頭陰魂不散似的!"唐敬宗不敢太囂張,隻是輕聲的在一旁嘀咕著。


    "你小孩子懂什麽!還是乖乖地當你的斥候吧!"劉可希適時的賞唐敬宗一個爆栗以杜絕他再有不適當的言行。


    "看來好像都沒問題了,你還有必要回‘常益''嗎?"馮豫還是很不習慣對著眼前一反平時溫文儒雅,反將所有刻意隱藏的暴戾外顯的常雋。


    "回到那裏不僅是要完全杜絕老三的野心,也是為了要拿回我應得的。"


    "隨你囉!反正我們隨候差遣。不過,你不怕這一回去會讓那個張琳更囂張嗎?"邦傑微蹙眉頭為那種女人的手段深感不齒。


    已經事隔一個多月了,張琳也在前不久拿著驗孕單向常霄哭訴,並且成功的讓常霄對常雋和t&c引起注意。常霄原本對常雋竟然讓女人鬧回家裏來感到很失望,但是張琳給他的另一個訊息卻又大大地震撼住他;如果常雋真的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t&c亞洲地區總裁的話,那麽他當然得不擇手段的將常雋攬回來,不過,首先還得阻止張琳向媒體哭訴而破壞了常家的名聲。


    "那個女人就讓她再多作幾天的白日夢吧!我要給她的絕對會讓她畢生難忘。阿厲,我要的人手你幫我調齊了沒?"常雋轉頭詢問另一個夥伴。


    "全到齊了,就等你一句口號和一個日期。"


    "就這幾天吧!無謝謝你了。"


    "阿雋,你難道都不好奇‘楊氏''最近的變化嗎?明明是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怎麽會突然又有大筆的資金可挹注,可是我們怎麽調查也找不到是否是別家集團的介入。你覺得呢?楊延霆不會是想不開找了高利貸吧?!"柯旭彥對這種他們無法透析的事情較感興趣。


    "如果他會去借高利貸的話,就不會放棄我們的支援。這件事先不急,反正我們遲早會知道的。"常雋不以為然的搖頭。


    "你說得倒是輕鬆,也不想想他是為了顧慮到他妹妹才會放棄我們這隻肥羊的,擺明了就是要讓你對小可愛死心的。斷了這條線,你還有其他的線索嗎?"淩仲臣就是不喜歡常雋這種過分自信的態度。


    "我隻能說,不管筱筱躲到哪裏去,隻要能讓我找出來,不管要等多久或花費多少的心力,我都不會放棄。不過,目前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我不想讓筱筱回來後還得麵對這麽多的麻煩。"常雋注視著桌案上筱筱最喜歡的花茶。


    最近他已經不再碰咖啡了,因為那是讓他犯下最大的錯誤的媒介。


    他現在隻喝茶,喝以前筱筱最愛自作主張幫他泡的茶,茶香很淡,對一個嗜吃重口味的男人來說真的不太適合,但是他就像是想把平淡的筱筱留在身邊一樣的心態,開始喜歡喝茶。


    "看來現在隻有提到小可愛才會讓你回複到原來的麵貌了。不過,她也太會躲了吧!你試過她的朋友和同學那邊嗎?她一個小女孩的交友圈應該不會很大才對!"馮豫對筱筱躲人的本事還真有點佩服。


    "她的朋友不多,而那幾個奇怪的同學我也注意好久了,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她一定是有其他人的幫助才會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隻要能鎖定到對象就應該沒問題了。我也很好奇,是誰能這麽輕易的甩開我們t&c安全部門的跟蹤。"饒是自信過人的常雋也不得不為此泄氣不已。


    "你難道沒想過會不會是那個張琳搞的鬼嗎?依她那種勢在必得的企圖心,她也有可能會將小可愛藏起來不讓你們見麵呀!"淩仲臣提出另一種可能性。


    "如果她真的傻得這麽做的話,我一定會讓她死得很難看。不過,她的膽量隻敢稍作挑撥離間的行徑;而且,我一直有個預感,楊延霆一定知道筱筱的落腳處,要不然筱筱都失蹤這麽久了,他不會還如此處變不驚的。"常雋說出心中早就存在的想法。


    "所以,你才會放心的將目標著重在其他的事情上,反正隻要等你把這些麻煩都處理好後,楊延霆自然也看得到,到時候他還可能會放下芥蒂幫你說話是不是?"馮豫一臉的恍然大悟,在心中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冷靜。


    "原來如此。那麽對於外麵這個偷聽了很久的可疑人物,你又有何打算?"辜厲言邊說邊打開常雋客廳的大門,將潛伏在窗外偷聽的人抓進來。


    "放開我!我不是小偷現行犯,你們不能妨害我的人身自由權!我要見我的律師!"唐敬宗被人像隻老鼠一樣捏著衣領提進來,整個人還扭動個不停。


    "你不知道這是個有出入限製的社區住宅嗎?你未經過通報私闖民宅,要定你的罪根本不必太用心。"馮豫好奇地審視著這隻落難老鼠。


    "等一下,我好像見過你,你是筱筱的同學。"常雋阻止拿起電話準備要報警的邦傑。他雙眼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唐敬宗,仿佛掌握到筱筱的下落一樣的興奮。


    "常教授,我有腳可以站立,可不可以請你的朋友放我下來?"唐敬宗不再做垂死的掙紮,隻企盼著能保留住一些做人的尊嚴。


    不過,他雖然失風被逮,但比起因辦事不力而讓那群婆娘懲治看來,他還是得利用這短暫的空檔,想辦法誆騙過這些人才行!


    在唐敬宗一一巡視過眼前一個比一個俊挺又氣勢不凡的男人後,他不得不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憂心。這些人看來不好打發呢!


    "說吧!為什麽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麵偷聽?"常雋首先開口問道。


    因為他是受派過來打探軍情的。唐敬宗心裏的回答和真正說出來的話當然不一樣,"我是過來找筱筱的。"


    對!這個回答有創意!唐敬宗在心中暗自為自己喝采。


    "既然要找人,為何沒有經過警衛的通報,也沒有按門鈴?"這次換邦傑問。


    "我走到警衛室時,根本就沒有看到警衛呀!所以我就直接走進來了。再來是因為我在窗外看見常教授好像有很多客人,也沒有瞧見筱筱在裏麵,所以不好意思按門鈴啦!,"


    對!對!這個回答更正點!唐敬宗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反應能力。


    "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找筱筱?"淩仲臣問了另一個問題。


    "筱筱已經快兩個月沒來上課了,我聽說她辦好休學了,她竟然沒有事先讓我這個好朋友知道!我們有很多報告是同一組的,所以我想問她何時會複學。"


    對!對!對!這個回答太帥了!他真不愧是個天才呀!唐敬宗又在自我陶醉了。


    "她都休學近兩個月了你才來找她問這些?你做功課的態度有點散漫喔!"柯旭彥實在不想讓這小鬼以為他的謊話編得有多高杆。


    "呃......因為之前要專心應付大考,還有一些長假的關係,而且這些研究報告還有一段時間才要驗收,所以我也是最近才發現事態的嚴重。"


    危險!唐敬宗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趕緊將自己由夢境中拉回到現實層麵來,打起精神回答問題。


    "不過,你都知道筱筱已經休學了,怎麽還會以為她仍住在這裏呢?正常的情況下不是應該到她家找她才對嗎?"馮豫一臉的不應該,仿佛唐敬宗犯了一個多麽致命的錯誤似的。


    "呃......我也沒有想那麽多呀!我以為隻要到了這裏就算沒找到筱筱,也可以經由常教授知道她的事情呀!"


    危險!危險!唐敬宗忽然發覺整個人已在盜汗不止。看來這些大人都不是可以隨便應付的!


    "既然如此,剛才又為什麽不按電鈴讓常教授為你解答呢?"這次終於換到一直冷眼旁觀的辜厲言問了。


    啊!完蛋了!問題又繞回來了!唐敬宗覺得自己根本就是隻老鼠,讓他們耍著玩了一圈還不知道。


    但是慚愧之餘,唐敬宗也不免要佩服這些"大哥哥們",不僅早就識破了他的詭計,還能讓他跳入自己的錯誤中而不自知。他們真是太棒了!


    為什麽他的身邊就沒有像他們一樣出色的人種,而淨是一些凶悍又吃定他的婆娘呢?真是太不公平了!


    老天爺!為何禰淨要在我的身邊安排了一堆超沒水準的人種後,又要讓我見識到眼前這些優秀的人類呢?這要教我如何才能甘心嘛!


    "說吧!你剛才到底偷聽到了多少?"常雋冷凝的眼透露著不輕言罷休的決心。


    "我......"天啊!幹脆讓他死了算了!怎麽他們這群人竟然能在一瞬間由風度翩翩、儀表堂堂變成不苟言笑和冷酷之色呢?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他們都不是他這隻不成"器"候的小老鼠惹得起的。


    不知道這時候來一招因驚嚇過度導致的昏迷不醒有沒有用就是了。


    唐敬宗一邊腦筋飛快的運轉著,一邊往身後退去,而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往一旁的酒櫃撞去,灑櫃上一個簡易的紅酒木架順勢跌落,就這麽巧的便要往他的小腦袋瓜子砸下。


    "小心!"一群人眼睜睜地看著"慘案"發生,卻都隻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


    "哇......"莫非老天真的看他太不順眼了?!唐敬宗頓時覺得頭上像是被劉可希的球棒k中,眼前百花齊放、群鳥爭鳴,好不熱鬧呀......


    咦?!他何不乘此機會光榮退場呢!


    就這樣,唐敬宗在眾人麵前如一縷幽魂般墜落地麵,當真不省人事。


    "喂!搞什麽鬼呀!"淩仲臣首先叫囂出聲。


    "隻是個木架嘛!他竟然這麽不堪一擊,死了沒?"馮豫一臉的不可思議。


    "要不要拿冰水將他潑醒?"辜厲言偏不信邪。


    "我看不如用針紮他的痛穴要來得有效。"柯旭彥的鬼主意霎時出籠。


    "倒不如把滿清十大酷刑都搬出來算了。"邦傑不甘寂寞地加一句。


    "夠了,送他去醫院吧!"常雋倒是沒有那種玩弄別人的興致。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真當唐敬宗聽不到似的,把他嚇得恨不得有雙翅膀,能讓自己趕緊升天,不用勞煩他們了。


    他現在突然好想念那些溫柔的大姊姊們喲!


    唐敬宗被禁足了!


    自從劉可希知道他不僅辦事不力,還有可能因此讓常雋的人手盯上的同時,她便當機立斷命令他不準接近她們一幹人等,也不準他和她們有所聯絡,更不準在放假期間同她們下台東探望筱筱,也因此更吃不到筱筱令人垂涎的手藝了。


    這就好比被判了無期徒刑一樣,他的人生樂趣完全被剝奪了。


    而常雋從唐敬宗這裏當然也就挖不到任何線索了,這也就表示有人要倒大楣了。


    "雋,你終於肯見我了,我還真怕我的肚子會等不及了,到時候穿著新娘禮服多難看呀!"張琳應常雋之邀到了飯店房間內,便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常雋不理睬她,對她的說詞也不做任何回應。


    "你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聽說你在‘常益''內部沒有人不買你的帳的,你大哥也打算提前退休了,還有什麽不開心的?是不是你家老三又在作怪了?"張琳完全把自己當成常雋的未婚妻似的。


    "坐!我今天請你過來純粹是想談我們的婚事。"常雋不想再聽她自以為是的囂張言行,直接將話題帶開來。


    "你真的準備要談婚事了嗎?我就知道常爸的保證絕對沒問題。我希望這個月底能先訂婚,下個月底結婚好不好?雖然時間上有點趕,婚紗也來不及向巴黎訂作,可是總不能挺著一個大肚子上禮堂呀!你覺得呢?"張琳一聽到常雋主動要和她討論婚事便昏了頭了,她這兩個月來等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你好像會錯意了,我要說的是,我們之間根本不會有婚禮!你一定是白日夢作太多了吧!"常雋冷冽的語調將張琳的美夢急速凍結,接著便是粉碎。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懷了你的孩子呀!那天你像發了狂一樣的占有我,現在我懷孕了,你就想撇清關係了?"張琳就不信他敢否認那場激烈的翻雲覆雨,連她這個"受害者"有時候想起來都還會手腳發軟、渾身無力。


    "我當然不會忘了你讓我經曆過的那件最難忘的事情。"常雋眯起了冷眸,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暴怒的前兆。


    "你沒忘記最好,況且常爸絕不會讓你對我始亂終棄的,你現在已是‘常益''的重要掌權人之一了,常家的名譽你不會不在乎的!"


    "說得好!不過你一定還不知道,我爸已經將要不要娶你的決定權完全交給我了。"


    "你說什麽?常爸前天還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過......"張琳顯得有些驚慌。


    "你當真以為我會希罕屬於‘常益''的權勢嗎?若真如此,我當初就不會隱身在t&c的幕後了;既然我都不在乎回不回常家了,那麽他們的名譽好壞當然也就不幹我的事了,對不對?


    "還有,你傻的想利用我爸來牽製我,卻不知道他是那種重利輕義的商人,我之所以會回去的主要原因,是為了想對‘楊氏''有所幫助,完全不是你自以為的那樣;還有,我和我爸的另一個協議則是,他不能插手我的私生活,而他也衡量了我可以帶給他的利益,幾乎是馬上就答應了。"常雋冷眼欣賞著張琳臉上的血色盡失。


    "怎麽會......你們......就不怕我召開記者會嗎?"張琳知道大勢已去,但是要她伏首認輸,她絕對不會甘心的。


    "如果你這麽想出風頭的話,請吧!不過,在此之前為了感謝你一直為我們的名譽著想的份上,我也不得不禮尚往來,送你一份大禮,免得到時候你自己丟盡了臉還不自知。"常雋說完便逕自走到一旁的電視前,開啟視訊鈕,讓早就放進錄影機內的影片開始播放。


    張琳看了影片之後整個人都僵硬了,不敢相信竟然全都是她和姚俊偉幽會時的激情畫麵。她到底是何時讓人盯上的?怎麽會完全沒有察覺到呢?


    "怎麽會......你們太卑鄙了!"張琳老羞成怒地手指著常雋破口罵道。


    "比起你下藥的手段還算差強人意而已。"常雋仍然是一副冷靜淡漠的神態,對她的控訴隻是聳了聳肩而已。


    "這種東西你也隻能嚇阻我召開記者會而已,我肚子裏的孩子仍然有可能是你的,這點你就不能*了吧!"張琳賭上最後的籌碼。雖然她自己都沒有把握胎兒到底是常雋的還是姚俊偉的,但是這是她想翻身的唯一機會了,她能不賭嗎?!


    "這點也是我所擔心的,所以我有了以下的安排。"常雋故作煩惱的樣子,接著像是早有準備似的,他朝房間旁的另一扇門說道:"出來吧!"


    看著一群著醫師白袍的專業人士由那扇門走進來時,張琳的臉色隻能用慘白來形容,她終於明白,常雋今天根本就是為了終結她而來的。


    "你想做什麽?"


    "你還猜不出來嗎?我隻是要避免我的後代由你這種肮髒的女人肚子裏生出來。雖然可能性並不大,但是我不會拿這種事來冒險,所以我專程由國外聘請這些專業人士來將你肚子裏的那塊肉取出來。"常雋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手下將張琳架住,也終於讓張琳見識到他的冷酷無情。


    "不!你怎麽敢這麽做?這是犯法的!"張琳知道現在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當真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


    "你是因為還不夠認識我才會這麽問,不過看在你即將受的皮肉苦上,我可以好心的為你解答。當真是沒有什麽我不敢做的,你若想告我的話,隨時候教,不過,你這次可得要好好地想清楚了,你真的還想再招惹我一次嗎?"常雋的語氣不像是在撂狠話,但是效果卻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琳已經無力再掙紮了,禍是她自己招來的,她恨不得根本就沒見過常雋這個人。


    "最後為了彌補我可能太過慎重其事而扼殺了另一個男人的種,我會在你的戶頭匯入一筆錢,雖然我這麽做,你們應該還要感謝我替你們省下了不少的麻煩,但是我隻是想求個心安而已。"


    常雋丟下這些話後就走出房間,留下其他人繼續對付張琳。


    "筱筱,你大哥剛走嗎?"蘭萱一進茶莊便四處張望著。


    "是啊!你找他有事嗎?"筱筱收拾著剛才用來招待楊延霆的茶點。


    自從那次她拿著那些股票幫"楊氏"渡過難關後,她和楊延霆也有了一次的長談。雖然他們都是拙於將感情表現在外的人,但是至少那已經是二十年來,最接近彼此的一次。


    爾後,楊延霆便一直忙於建設新加坡商場的工作,但是他讓楊夫人和筱筱藉由電話開始了母女倆的親情交流。筱筱為了能讓他們更了解她現在棲身的環境,經常會寄幾盒蘭萱茶莊已上市的或是正在開發的各種口味的花茶給楊家品茗,卻讓楊夫人食髓知味地也想參一腳,所以她們現在正在研擬讓楊夫人入股茶莊的事宜。


    "可惜慢了一步,我本來是想要提醒他要多在外縣市繞一繞,以免被常教授發現這裏。"蘭萱扼腕地說著。


    "我想他自己應該會注意的吧!"


    "你哥這次有跟你報告些特別的沒有?"這才是她匆匆趕回來想知道的事。


    "很多,我才知道這一躲竟然會錯過這麽多的事情。"筱筱先為蘭萱和自己倒杯茶後才繼續道:"他說張琳偷雞不著蝕把米,不僅被常雋整得很慘,哥也將她和那個給她出主意的共犯趕出‘楊氏'',永不錄用;另外張儀夫婦自願調到新加坡的辦事處打理新商場,阿姨也跟著去了,從此張家全部撤離楊家的地盤。"


    筱筱表麵上維持著平靜無波的神色,看不出這些曾都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人和事。


    "這樣呀......筱筱,看起來台北好像已經沒有問題了,你不想回去嗎?還是你仍在介意常教授和你表姊的事情,還沒原諒他嗎?"蘭萱謹慎地問出疑問。


    "早在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後,我就不再怨怪他了,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去麵對的手足無措感。想一想,他這些麻煩都是我帶給他的,我根本就沒有資格介意這麽多,還提什麽原不原諒的。"筱筱雙手絞扭著衣擺,神色明顯的落寞。


    "這麽說,你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台階可以下,才會僵持在這裏這麽久囉?"蘭萱的調侃語氣濃厚。


    "我又不是非要有台階下才行!我隻是覺得自己對待常雋有欠公平,又不肯給他機會解釋,還無緣無故的跑到這裏躲起來,他......一定會很生氣的。"筱筱因為心虛而越說越不確定,聲音也越小聲。


    "你還少說了一樣,光是懷了他的孩子還避不見他,這一點就夠瞧的了。"蘭萱很沒義氣地幸災樂禍的說。


    "你還敢講,你也是共犯之一,還是提供窩藏處的主嫌。當初可是你們把我拉來這裏的,而且我那時候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是神智不清、無法思考嘛!"


    "喔,有人想過河拆橋了!"


    "拆......拆你的死人骨頭啦!"


    "怎麽這麽慢才回來呀!我等著聽你說筱筱的近況咧!"楊夫人站在大廳門口迎接剛進門的楊延霆。


    "哇!你們現在幾乎每天都在通電話了,還有什麽是您不知道的?"


    "誰教你不讓我跟去的,我是真的很想親眼瞧一瞧那裏是不是就像筱筱說得那麽清幽,如人間仙境一般嗎?"楊夫人一臉的向往。


    "就算是這樣的話,難道您想也搬過去住嗎?"楊延霆懷疑自己遲早會被母親撇下。


    "有何不可?!反正總得要有人過去幫筱筱做月子的。"楊夫人好像早就想好理由了。


    "媽,您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在那裏請幾個有經驗的人過去幫忙的。"楊延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趕緊岔開話題,"還好您今天沒跟去,我剛才還在機場遇到常雋,害我嚇了好大一跳。就是為了不想讓他起疑,我於是勉為其難地和他在機場喝杯咖啡、聊聊天,所以才會這麽遲回來的。"


    "他怎麽也在那裏呀?"楊夫人的神經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不知道,鬆山機場人人都可以去的,不過我可以保證他絕不是跟蹤我過去的。"楊延霆來回兩趟都是謹慎地繞路而行。


    "是這樣就好。對了,筱筱托你帶回來的茶葉呢?"楊夫人伸手討東西。


    "咦......"楊延霆驚訝地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筱筱剛要將茶莊的大門關上便有電話鈴聲來阻撓。


    "喂?"


    "筱筱嗎?我是大哥,你現在別管其他的東西了,無去別的地方躲起來!"楊延霆急促的聲音由電話另一頭傳送過來。


    "哥,你在講什麽呀?你才剛到家嗎?"


    "先別問這麽多了,我們懷疑常雋已經過去你那裏了。"


    "怎麽會?!"


    "是我太大意了,將你給我的茶葉忘在機場,我怕會讓他撿走,上麵又印有茶莊的地址,你還是快躲起來......"


    楊延霆話說得不清不楚,還沒說完,筱筱就聽到一旁的楊夫人打岔地說道:"你叫她不要用跑的,大著肚子很危險的,慢慢來沒關係啦!"


    筱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光是聽到這兩個遠方的親人如此為她操心的話,她覺得自己好滿足、好富有。


    況且她不想躲也躲不了了,因為她正好看見那個讓她懸念掛心的男人跨過圍籬往大門走過來。


    他瘦了好多......


    沒關係!就讓他跟她一起做月子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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