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謝執抬頭, 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還以為王啟是餓了,就指了指廚房, “鍋裏還有,自己去盛。”


    “哦。”王啟機械的收回目光去廚房盛了麵條回來。


    這可以說是他在原慕這裏吃過最簡陋的一次飯。謝執煮麵水平十分一般, 隻是揉麵的力道很足, 麵條格外勁道。剩下的……emmmm沒有了。


    王啟下意識看了一圈桌上眾人的表情。意外大家都很平靜,仿佛習慣了。


    再看原慕,原慕居然少有的沒有喂幼崽, 甚至連筷子都沒拿。吃飯全靠謝執喂到嘴邊上。


    “這是怎麽了?”王啟震驚,可仔細打量原慕臉色,好像也沒有什麽異常。


    原慕忙著吃麵, 沒工夫回答, 這次回答的還是謝執。


    “他手傷著了, 估計這兩天都沒法做飯。”


    “嗯, 是這麽回事。抱歉。”原慕抓到空隙說了一句。


    黃毛胖啾翻了個白眼,“所以我就說, 父皇就不應該讓原慕碰那個。磨了那麽長時間能不難受嗎?”


    白毛胖啾少見的沒有反駁,十分讚成的點了點頭, “原哥確實不行,太粗了。”


    王啟是聽不懂, 於是悄悄問了身邊的滑瓢。


    滑瓢沉默了一會, 才給他原方不動的翻譯了。


    王啟頓時十分後悔,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非要好奇的自己。


    心說話這倆人真的要死了, 到底幹什麽還太粗了?而且還是當著幼崽的麵, 這也太奔放了吧。


    腦子裏一片混亂,王啟對原慕頓時有點不能直視。


    食不甘味的一頓飯過去了, 識肉他們幾個收拾桌子,王啟算是客人,就跟著原慕他們一起在院子裏消食。


    原慕懷裏抱著小狐狸,在他身邊和他說話。


    王啟好奇的打量賴在原慕身上不下來的小狐球,隻覺得十分奇妙。


    “看著這麽小,和電視裏可不太像啊!”


    小狐狸歪著腦袋看他,“嚶?”你認識我?


    圓溜溜的大眼睛幾乎會說話,王啟立刻get到它的意思,“是啊,你可是大明星,誰不認識你呀!”


    小狐狸得意洋洋,覺得自己厲害壞了。


    這個崽哦!原慕揉了揉它的腦袋。


    王啟忍不住盯著原慕的手看。手指修長,骨相秀美,可以去當手模廣告。


    他突然想起飯桌上說原慕手受傷的事兒,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不要緊吧!”


    小狐狸聽他提起原慕的手,立刻心疼的抱住原慕的手指舔了舔。一副擔心的不得了的模樣。


    原慕把它往上抱了抱,安慰的說道,“沒關係,很快就好了。”


    王啟,“是特別嚴重嗎?我看都拿不起筷子。”


    原慕搖搖頭,“也不是,隻是位置不太方便。拿著筷子會痛。”


    邊說,他邊把手翻過來給王啟看。


    之間原慕的中指指腹上又一個非常非常小的水泡。應該已經被處理過了,所以現在並不明顯。


    原慕解釋了一下,“下午和謝執做木匠活,我幫他拿砂紙磨了磨木頭,就把手傷到了。”


    然後還給王啟指院子一腳一個看起來十分複雜的架子,“還沒做完,謝執還在那裏弄呢。我就不去了,他總嫌我幫倒忙。”


    王啟下意識走過去看,是一個縮小版的木質過山車。而飯桌上那些虎狼之詞也終於有了解釋。


    “啊!原來是這樣!”王啟鬆了口氣,他就說原慕和謝執看起來不是那麽奔放的人。


    謝執耳朵靈,聽到他這句話便問道,“你以為是哪樣?”


    王啟沉默半晌,決定還是別回答了,否則依照大王的性格,他多半是要挨揍。


    於是,王啟默默地回去了客房。可在回去的路上,他卻突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原慕的手指根本就是隻起了個水泡,為什麽謝執他們都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王啟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是隔空吃了一大口狗糧,鬱悶回去客房不想和這幫虐待單身狗的人繼續說話。


    黃毛胖啾看著謝執突然歎了口氣。


    七隻小橘蹭了蹭它有點不解。


    黃毛胖啾的語氣格外滄桑,“今天晚上都早點睡覺,給父皇多留點時間。”


    七隻小橘:“??”


    黃毛胖啾歎氣,“哎,要是父皇今天晚上哄不好攝政王,搞不好明天咱們就還得吃麵。”


    王啟知道個屁!原慕看著沉穩,作起來上天入地。作為掌控家裏口糧和夥食的攝政王,他不做飯,江山就得亡了。


    白毛胖啾難得可以get到它的點,也是十分愁雲慘淡。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在兩隻知情啾的催促下,所有幼崽都早早上床睡覺,甚至不到九點半,就全都睡著了。


    原慕靠在床頭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執披著衣服下床,拉著他的手指就著床頭燈打量,然後拿了藥膏細致的給他塗好。


    原慕看著他,“幹嘛,你這個當大王的也怕明天沒飯吃?”


    謝執抿了抿唇,“疼你就說出來。我都知道的。”


    雖然看起來溫柔又可靠,可實際上原慕嬌氣得狠。磕了碰了他都要叫喚好久。之前在神界的時候,別說磨起個泡,就是走路被樹杈刮一下,沒有破皮他都要皺皺眉,緩上好長一段時間。


    每每這時候,原慕那收容所裏,就要哀嚎一片。畢竟原慕不做飯,它們就要吃別人做的,食不甘味,十分痛苦。


    謝執一開始不知道,隻以為原慕嬌氣,後來久了才明白,原慕就是怕疼。而且是很怕很怕的那種。


    可這樣的原慕,現在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百毒不侵。即便是神罰落在身上,也能保持平靜。


    是自斬神格的時候太痛,導致後麵再疼也沒有感覺了?還是流放的百年發生了什麽,讓他連脾氣秉性都變了一副模樣。


    謝執的心裏突然生出細細密密的疼痛,可他卻無法宣之於口,他怕問出口,原慕會更疼。


    “傷著的是我,你怎麽像是要哭了啊!”原慕歎了口氣,用沒上藥的手指摸了摸謝執的眼角。


    謝執彎下腰,把頭伏在原慕的腿上。


    “真的沒事兒。”原慕撫摸著謝執的頭發,“我以前也不是因為疼才喊的。”


    謝執不懂,轉頭看原慕。


    “你知道我的出身吧!”


    “嗯,知道。”謝執點頭。


    原慕是神界最特別的一個神。不僅是他的實力和斂財手段,更是因為他的來曆。


    原慕有一半魔物的血統,幼年時曾被流放到神界邊緣的三不管地帶。


    傳聞說,凡是流放到那裏的,即便是成年神,也沒有能活著回來的。


    於是後來,在原慕自斬神格後,謝執曾經去那裏住了十年。


    到處冰天雪地,即便是他,也會凍得渾身僵硬。


    可幼小的原慕卻活下來了,而且,他不僅成功存活,還成為了神界眾神必須仰望的存在。


    神界許多人都說,幼年時候的流放是原慕成功的契機。可謝執抱著天氣一涼就要窩在自己懷裏的原慕,卻是真的恨透了當初流放他的那些人。


    白毛胖啾說過,原慕怕冷,都是小時候傷了根本,就是修養也養不回來了。索性是神,不死不滅,倒還好些。


    想到這,謝執心裏越發難受。難得伸長手臂摟著原慕的腰。


    原慕看他的樣子就猜到他心裏所想。順勢把謝執拽起來,自己窩進他的懷裏。


    “謝執啊!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原慕的聲音很輕,在耳邊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謝執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原慕親了親他的眼尾,“我原來疼了總要喊,是因為小時候太孤單,沒人寵我,所以就想讓人多在意我。”


    “那你現在就不了嗎?”謝執想說,他希望原慕能夠喊出來。因為這樣他就能找到借口,好好寵他。


    百年過去,他已經不是需要原慕保護的幼崽,他已經足夠強大,可以把原慕護在身後。


    可原慕卻低著他的額頭認真的說道,“不是這樣的謝執。”


    “我過去是希望被人在意,可現在我不喊,卻是因為我有了在意的人。”


    “我聽不懂。”謝執搖頭。


    原慕把他往懷裏抱抱,“你心重,我怕我喊疼,你心疼。”


    謝執陡然睜大眼,直到過了良久,他才突然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原慕。


    有些話,謝執說不出口,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讓原慕明白。他的確心重,可原慕如果一味的隱忍不言語,他隻會更心疼。


    就像現在,他心裏的酸楚幾乎濃的要把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黃毛胖啾睜眼,少有的發現等著自己起床的竟然是原慕。


    “父皇呢?”它下意識覺得不好,在轉頭看窗外,院子裏的桌上齊刷刷的擺著一排陽春麵,頓時失去了起床的力氣。


    “原慕,你的手什麽時候能好啊?”黃毛胖啾滿心心疼的抱住原慕的手指開蹭。同時在心裏吐槽了謝執一萬句太菜,堂堂帝王九五之尊竟然花了一個晚上都沒哄好攝政王。


    主要他也不是非要讓原慕做飯,不行換滑瓢也行啊。謝執統共就會做一道陽春麵,偶爾一頓還可以,天天吃真的會死。


    原慕笑著揉了揉它的頭,“這次真不是我的鍋,是你父皇不讓做。”


    黃毛胖啾眼神絕望,“父皇瘋了嗎?”


    原慕認真的想了想,“可能是我紅顏禍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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