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顧問的不用給一些意見參考嗎,不然人家怎麽知道改進方向。” 白連璽坐下,檔案袋就這麽放在腿上,可能是怕待會兒離開時會忘記:“能說的都說了,他們其中有很多人,道理都懂,就是不願意嚐試。” 字明均從一開始就不是怎的好奇這些,點點頭就算了。 白連璽看他一眼:“你又瘦了。” “我沒有。” “你有。” “想你想的。”字明均回望他,話音裏不自覺地帶了愉悅,“你都不知道用意念傳達想念還要躍過近半個地球需要消耗多少能量。” “嗯,我不知道,我都用微信。”白連璽拿出手機晃晃。 “所以你接收到我的想念了嗎?” “收到了,攢著呢。” “攢著做什麽?” “攢夠了賣錢換機票。” “......”他跳脫,白連璽比他更跳脫。 白連璽不再逗他,認真道:“你怎麽沒跟我說你要來?” “我......”字明均想說這是驚喜未遂。 “萬一我今天不在倫敦怎麽辦?” “那我就住你酒店。” “住我工作的酒店。”白連璽糾正他。 字明均又說:“我有蒙島的vip卡!” 白連璽想了一下:“你上次吃早餐的時候不是第一次來嗎?” “那隻是第一次去餐廳,走的還是後門,而且倫敦不止一家蒙島好嗎!”字明均忙著掩飾自己從前住酒店從來不看名字和環境。 “哦,這你都知道,另一家叫蒙島莫斯卡索,在倫敦郊區。” “我這次來的時候他們本來要給我訂那家酒店,被我拒絕了。” 白連璽沉默了。 一場快節奏的對話戛然而止,十分詭異。 字明均突然想起前去沏茶結果一去不複返的alex,期盼他可以戲劇性地在此時敲敲門,然後幫氣氛回暖。 “我還有一會兒才下班,你行李就這些?” “嗯。” “那還好,咱們兩個就能拿回去。” “嗯。” alex這才姍姍來遲。 “讓您久等了。”這次還是字明均說e in,於是alex進來以後才看到白連璽,“白顧問您也在,那我再去拿一個茶杯。” “不用了,茶你拿去喝,我早走一些。”白連璽好像還比了一個手勢,不過字明均沒看清。 alex倒是立馬就懂了,連連點頭。 房間又隻剩了兩個人,白連璽站起來,習慣性扣好了第一顆外套紐扣。 “你不是還有一會兒嗎?”字明均喲了一聲,“翹會就算了你還要翹班。” 白連璽沒出聲,他離字明均一步距離,這步邁過去,頭稍稍前傾,便能夠到對方的唇。可白連璽偏偏隻是晃了一下,帶了一陣風,並沒留下肌膚碰觸。 字明均差點就伸手把白連璽摟過來強迫他重來一次,但還是忍住了,說他這是玩脫了的一吻。 白連璽竟然應了,說先回去再說,那語氣似乎分外明媚,帶著些複蘇的春意。 字明均也覺得這樣比較好,盡管他也不知道回去再說什麽。 路程不遠,字明均一身休閑裝扮一手拉著個箱子,另一手拎著購物袋,他的雙肩包背在白連璽西裝外套的外麵就顯得很詭異了。 “這個包......我來吧。” “沒關係。”白連璽不在意這些,“你這次要待幾天?” 字明均想了想:“不算今天有五天,但最後一天有工作。” “這麽好?”四天整假確實不短,“穆尋應導演的電影拍完了?” “還沒。” 白連璽掏出鑰匙開門。 進去後字明均把行李放好,熟門熟路地拐進廚房裏喝水:“你們酒店服務效率不行啊,好不容易等來了杯茶你還不讓我喝,渴死了。” “......我不知道你沒水喝。”許是剛才光想著怎麽簡單快速地早退了,確實沒想到那杯普普通通的茶會是字明均的解渴甘露。 “沒事。”字明均連灌兩杯,舒服了。 白連璽幫他把行李推進房間,一件兩件,看到那枚有些眼熟的燙金印花,他愣住了。 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來,但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句:“你來這邊的工作是參加活動嗎?” 字明均好像對他的問題感到意外,他聊很少聊工作相關。 “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沒什麽,話說你們男明星出席活動也帶首飾的嗎?” “首飾?”字明均覺得這個詞用得有些別扭了,“會啊,我這次會帶項鏈,還有表,如果也算的話。” “嗯,那你就更帥了。”白連璽鬆了一口氣,表現出來的方式是輕鬆一笑。他的字明均也是那家珠寶店的客戶,他們如此有緣。 白連璽差點以為字明均會不會是和自己心有靈犀到去同一家店買了同樣的東西,那可太荒誕了。 字明均躺進沙發裏,拿出手機回複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 白連璽閃進了自己房間。 一片漆黑中,他去摸索燈的開關。可在他熟悉的區域怎麽都摸不到,他急了,比剛才還急。 過去的這段時間裏白連璽設想了各種方式與字明均結束關係,有回到從前的,也有不歡而散的。幸好胡思亂想的東西隻在他的腦子,這要是讓別人知道可就糗大了。 在再見到字明均瞬間,白連璽隻想走過去擁抱他,吻他,呼喚他。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一個結果發展,他的妄想結束了,他的神帶他重歸現實。 我愛你。 他在黑暗裏放棄了尋找開關,轉而摸索到床頭櫃,第一層的角落有一個小盒子,裏麵是他們具象的愛。 作者有話說:第53章 門一開一合,白連璽和他藏在右手袖口內側的戒指盒一起出現在了臥室外。 字明均嚇了一跳,他幾乎是在一瞬間關上了上一秒還在細細端詳的戒指盒,轉移話題道:“你不是去換衣服的嗎,怎麽還和進去的時候穿得一樣?” 白連璽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麽的時候,他特別認真地回答:“因為有些事情一定要用正裝烘托氣氛,表達禮貌與尊重。” 字明均從桌旁移開,他還在想著怎麽能讓白連璽不那麽快發現他的禮物。但離了原地,他又無處可去,白連璽的樣子才真的像是要和他求婚。 “……比如?” “我身在服務行業,上班要穿,尤其和客戶見麵時一定要穿,雖然這樣來看我幾乎天天都穿,但是我現在這個時候穿是因為......” 白連璽突然卡住了,生生憋紅了臉,字明均本就隱隱有了些什麽的預感,見他突然這樣就更緊張了,心跳快得像在全身內部廣播,整個人快要激動得暈厥過去,仿佛腳踏實地也能覺出失重感。 當然字明均的身體素質並沒有那麽差,他拋給白連璽一個滿含笑意的疑惑眼神,想要聽全後半句話。 顯然這並不是訂婚或者求婚,可又沒有人規定戒指隻有在那種場合才能送。 所以如何用語言表達出即將發生的事情呢? “我......”白連璽舌頭捋不直,一句話含在嘴裏吊人胃口。 字明均見他向自己走來,又什麽話都不說,下意識向後蹭了半步。 在與字明均距離一米的位置,白連璽不易察覺地深吸一口氣。 終於在小宇宙積攢到某個點時單膝跪地。他動作極快,如果不是字明均早有心理準備恐怕會上手扶他。 “字明均。”冗長繁複的句子白連璽沒有說,他覺得那麽多個字就算以極快的速度說出來,等完全拚湊好感覺都散了,“我喜歡你。” 同時藏在袖口戒指盒在抬臂過程中抽出來,直到最後獻寶一般給他看,確是有一對精致極了的戒指躺在裏麵,容納它們的海綿呈特殊形狀,恰巧可以看到戒指內側的寶石。 足足三秒,兩個人的姿勢一成不變。 白連璽當然一直盯著字明均看,他比戒指耀眼和珍貴得多。 留白已經夠長了,白連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要不要再說點什麽? “我偶然看到的,覺得很漂亮,就買下了這對兒,反正我們已經是這種關係,就當是日常送個禮物吧。” 此話真真假假,戒指不是偶然看到的,更不是手一揮隨意買下,但漂亮是真的,禮物也是真的。 等到字明均開始有所行動,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白連璽扶起來,第二件事是幫白連璽撣了撣著地的膝蓋,第三件事是把白連璽還托在手上的戒指盒拿過來,扣上盒蓋,輕吻它。 隨即轉身,在白連璽不明所以的注視下從不遠處餐台上撈起首飾盒。 “現在該我了。” “?” “第二個上場壓力山大啊,尤其一號選手還那麽完美。”字明均十分放鬆的樣子,還做了幾個運動前的熱身動作,“我沒穿西服,現在換有點晚了就算了,然後,咱們自己心裏清楚這事是個百分之百的巧合,當然也有可能是咱們的大腦之前偷偷交換過秘密電波,總之,款式是不一樣的這點你放心。” 白連璽都要聽懵了。 這可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緩緩地,字明均也邁出一步,身體開始下降,他手裏捧著和白連璽出自同家的戒指盒,仰頭看對方的臉。 “打開看看?”字明均動作做得標準,優雅極了,另一隻手握著白連璽的禮物背在身後,已經沒有再多一隻手打開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