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後來夏樂的簡要形容,白連璽聽了也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慘極了。  蜷縮得像是練過縮骨功,一件散開的衣袍就隻剩一邊還搭在肩上。手腳隱匿了一樣,整張臉都是紅的,還有眼淚和膠布的勒痕。  “誰把你弄成這樣了?”夏樂沒經驗,不敢用力。  但粘在皮膚上的東西,越是猶豫越是慢,撕的時候就越疼。  “還有字哥呢?”衣櫃隻有白連璽一個人。  “幫我把手先鬆開。”  “好。”  “你字哥......”剛才的事情太難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白連璽打算趕去樓下看一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  “字哥他在哪兒啊?”  不怪夏樂快哭出來的語氣,他為了解白連璽身上的繩子指甲都快斷了。  到底是多歹毒的綁架才能幹出這種事情?而且白連璽至少還能被找到,在見到完好的字明均本人之前他都不敢放鬆緊繃的神經。  “在樓下......”  夏樂剛幫他把手上繩子扯鬆,白連璽卻並不打算等它被完全扯開。  一雙活動直徑隻有不到十厘米的手奮力想要把腳上的繩子弄斷。夏樂見狀也開始幫忙,終於,白連璽的腿率先恢複了自由。  “你在這,麻煩把繩子和膠布處理掉,扔你屋或者更難找的地方。  “可是這樣就破壞證據了啊。”  “為你字哥好。”  “......?”  白連璽比他更了解眼下狀況,一秒鍾都耽誤不得。  “找我說的做。”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胳膊無法自由擺動導致的問題就是跑不快,更何況他的手還是背在身後的狀態,跑起來很難看,浴袍袖子一飄,像斷臂了一樣。  即便如此,以這樣有些不太雅觀的姿態,白連璽還是要拿出小學運動會一百米衝刺時的勁頭,去為他的愛人說些話。  -  後麵的流程和字明均想的差不多,也是他喜聞樂見的。  “謝謝,確實棒了我們大忙。”真正的執法人員來和他握手,“現在方便跟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嗎,或者明天也成。”  “我明天去吧,今天有點晚,你們也太辛苦了。”  他不能向人提及的真正理由是那個衣櫃。  字明均現在寧可讓人覺得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兒,難伺候,都不希望再多一個人知道他把自己喜歡的人五花大綁人在衣櫃裏幾小時。  在室外站著也有一會兒了,酒精蒸發,他發現自己還清楚而完整地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盡管羞恥無比。  果然酒精害人。  或許喝兩口就斷片也是種福氣呢?  總算送走了那一大群人,字明均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什麽告別,什麽沒可能,白連璽可千萬不要當真了才好。  三步並作兩步兩階兩階往上邁得時候字明均什麽都沒想,隻知道自己必須要這樣做。  遠遠看過去,幾乎是同一時間,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裏出現了兩個狼狽的人。  他們一步一步向彼此走近,大堂裏已經有人舉起了手機。  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隻披著毛巾質感的浴袍,手背在身後似乎不能移動。  每近一點,不確定因素就會消散一點點。  當兩個人擁抱的時候,有人領頭,輕輕鼓起了掌。  這個像是一個快閃活動吧,但問什麽要選在半夜三更的時候。  那個穿了上衣的是字明均吧,另一個男人似乎也和之前緋聞裏的主角有點像。  可觀眾何時才能切實體會他們激烈感情的哪怕二分之一呢?這樣他們就就不用費盡口舌,想盡辦法地解釋。  人們會鼓掌,為淩駕於人類理解能力之上的所謂情感。  擁抱持續了很久,可憐的白連璽暫時失去了胳膊,隻能用下巴代替,字明均善解人意地環住他,小心幫他解開他親手打上的結。  “真的很疼,你哪兒學的?”白連璽偷偷問。  “家教就是如此,我爸很擅長這些。”字明均想想,“你見過。”  “我見過?”  “嗯,我當時快尷尬死了。”  白連璽徹底恢複成了健全的人,盡管腰酸背痛。  “字明均,別等了。”  有一點點不計後果,這可不是白連璽的作風。  “你總會有新的目標,但我不要你保護,隻要你。”  字明均為自己立下的目標一定是可以實現的,在此之前卻不知要為這一道信念錯失幾年光陰。  可以,但沒必要。  “聽我的,我們都做出一點改變好不好?今晚?”  字明均一怔,愣是沒反應過來。  白連璽臉憋的通紅,眼睛也有點腫,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好。”麵對這樣的對方,字明均不禁遵從了內心的選擇。  “回去?”白連璽稍微鬆開些,小聲問字明均,“別又被人放到網上去。”  字明均發出思考的嗯聲,說:“不怕。”  “咳。”聲音從旁邊傳來,是字明均從小聽到大的熟悉嗓音。  “……爸。”  白連璽一個激靈從字明均懷裏掙脫開,看清來人,嚇了一跳:“......李局。”  “你好。”  正氣凜然的話是說給白連璽的,到字明均這就隻剩了:“你幹什麽呢?”  “啊介紹一下,這是我爸。”待字明均介紹過來晚了的李威,又轉身湊近道:“爸,這是你兒婿。”  平日再處變不驚的人也是一愣:“......好孩子。”  “對,他特別特別好。”  盡管好孩子正在公眾場合穿著沒有腰帶的浴袍。  作者有話說:第86章 番外一  重歸於好那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字明均比好不容易主動出擊的白連璽先扛不住,先睡下了。  說是睡下,其實就是白連璽洗把臉的功夫,轉頭就看他在幾盞大燈的照耀下,趴床上沒動靜了。  這真的沒什麽,今晚最大的收獲理應是二人關係破冰,白連璽決定不再逃避男友責任都是其次。  他走過去幫字明均把外衣褲褪下,掀開被子把人塞進去又蓋上。  隻是可惜了這張加寬雙人床。  說到睡覺,白連璽一摸口袋,發現丁謙爾的萬能房卡居然還在他這裏。  “糟了......”  白連璽以最快的速度下樓,果不其然在房門口找到了刷手機的丁謙爾。  “你辦什麽去了?”  “沒什麽,都結束了。”  這句話有歧義,什麽叫都結束了?丁謙爾抬頭觀察白連璽的表情,發現他在笑。  “你......可別是在床上突然想起我才這麽急急忙忙下來的,那個字明均得打死我。”沒什麽能讓白連璽笑得這麽發自內心了。  “沒有沒有,當然不會。”  “當然不會什麽!”丁謙爾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我看是當然不會想起我吧。”  “嗯。”噎人也算白連璽的強項,禮貌不過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那你今晚和他睡唄。”  接過卡,丁謙爾如願進了屋。  “不了吧。”  “去去去,不方便和有婦之夫共處一室。”丁謙爾不給白連璽機會,作勢就要關門。  “等等。”  “嗯?”還是好心留了一條縫抵著。  “我東西還在你這。”  “……”  那晚回到字明均房間後,白連璽做了很多奇怪的嚐試。  仗著對方睡得沉,他偷偷把人翻成仰麵,再不接觸的情況下模擬實戰。  「響應號召省略一些內容,不用懷疑,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樣。」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熬夜也要刻苦預習的孩子是值得老天爺眷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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